与此同时,医院的花园内。
“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楚律维将实验报告递到梁于瑾手里。
“是数据有问题吗?”
“没问题。”
“但你的实验时间和流程报告,是真实的吗?”
这次换成梁于瑾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楚律维的面色也紧绷起来:“我还以为是我误会了你。”
实验时间经不起推敲,这些数据大概率不是实验得到的,而是梁于瑾自己根据估算,编纂的。
“我不反对你谈恋爱,即便是和苏桐。但梁于瑾,我想问你,这半年你在干什么?”
“你是天才,可能一次两次的造假,确实没人看得出来,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还刚好蒙到了谜底,省心省力,成果斐然。但接下来呢,你能这样一辈子吗?”
今天站在这里的人,哪怕是楚弈,是楚则,他都不会这么失望。
哪怕上次他在求子庙,梁于瑾那般行事……楚律维都觉得可能是年少冲动、做事情会不顾忌其他人的感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情观,他又不是法官,甚至自己都弄得乱七八糟,没资格也没必要去审判别人。
可仔细看过这些实验报告,他才是真的失望。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本身最重要的、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没了,那便是自己都不爱自己了。
梁于瑾原本该是专注认真的,他有绝佳的天赋,他曾说过要为科学献身,他应该是一往无前的,他是他最寄予厚望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曾经在他眼里看到过神采飞扬,但现在,他阴暗卑劣的让人心寒。
“就像你设计的那些所谓‘好戏’,一步步按照你的流程走了,我、苏桐,都按照你的安排了,但结果你开心吗?”
楚律维最后开口:“陪在你身边的女孩子,不是苏桐吧?”
“您查……”,刚说出口,梁于瑾就意识到,“您诈我?”
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查。
楚律维回身,目光淡然:“嗯,我猜的,我觉得她不喜欢被你强迫。我还猜,如果是她,你不会让我知道。”
梁于瑾抿紧了唇,有种微妙的无力感,就像他了解楚律维,楚律维也了解他,一旦他冷静下来,很多误会都起不到效果。
“我和桐桐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是你;同理,你们之间的问题,也不是我。”
等楚律维离开,冬日的风吹过,树干刷刷的响,一声呢喃消散在风中。
“不是每一段恋爱,都有平等自由的。”
有人发光,有人就注定要暗淡。
———
十分钟后,医疗室内,两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正在排队做检查。
楚弈瞅了梁于瑾好几次,还是没忍住:“你又在想什么?不会在想怎么挤兑我吧?”
梁于瑾:……
他现在回想起刚刚的事情,只觉得自己很蠢,因为跟一些人互怼,拉低了档次。
之所以发呆,是刚刚楚律维离开后,他在窗台附近,看到了晏礼。
也看到了他袖口上的小卡子。
又是一个变数,按理说,晏礼都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戴着那卡子。
这医院确实闷,有些话他还真不知道给谁说:“晏礼似乎结婚了。”
还有桐桐来过,和陆沉舟。
但这一点,他不想,也不打算和楚弈说。
不知道她是为谁而来的,但最终她没有和任何人见面,只和陆沉舟,在一起。他刚刚去找过,没找到,却看到了凌乱的被子、暧昧的痕迹……
梁于瑾捂了捂心口,呼吸有些憋,正在深呼吸时,隔壁伸过来一只手,将氧气面罩压在他脸上。
楚弈的表情很嫌弃:“做个检查都坚持不住,病弱捂心西施梁?”
梁于瑾挤出一丝假笑:“比你好,肠胃不适铁拐楚。”
艹!楚弈气死,使劲将氧气面罩摁了几下,在梁于瑾脸上摁出了红痕。
越摁越气,小白脸,皮肤还挺好。
算了,现在吵也没意义,两人将话题拉回来。
楚弈虽然不怎么管事,但多少还是听到些风声,尤其是晏礼回国后,晏家上升的势头很猛,还是在有那么多败家子拖后腿的情况下。
和晏礼能力同样出名的,就是他的行事风格。
楚弈冷哼一声,挥刀向无辜者:
“希望到时候不是在野草地上办婚礼,他的新娘真可怜。”
梁于瑾也收回目光,晏礼不重要,陆沉舟才是最棘手的。
两人做完检查,路过心理诊疗室,梁于瑾突然停下步伐,楚弈原本还纳闷,退回去顺着门缝隙,也一眼看到了陆沉舟。
房间里只有陆沉舟一个人。
脊背僵硬、面上冷汗直冒、神色带着强烈怒气的陆沉舟,他后牙紧咬,抬手从地上捡起手机,发现屏幕碎了,按键失效,电话拨不出去。
但最显眼的还是陆沉舟的穿着。
衣服被撕烂了就算了,裤子还被剪刀剪开了,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不说,还光溜溜的……下腹的部位,甚至明显鼓起一大团。
咦(︶^︶)=凸,楚弈露出嫌弃又妒忌的表情。
还没待他发表感慨,只见梁于瑾拿出手机,也不知道怎么一鼓捣,翻出七八个岚城狗仔群。
见梁于瑾完全不避着自己,楚弈将头凑过去偷看,眼睁睁看着梁于瑾一会儿功夫,切了七八个号发消息。
第一条:“快来跟,致安医院302房。”
第二条:“劲爆新闻,致安医院302,什么消息我不说,一张照片能吃三年。”
暗暗透露:“我可能知道是什么新闻了,我线人说了,和当红流量有关。”
还自导自演:“谁泄露出去的,老子蹲了半个月了,我警告你们,都别来。”
楚弈:……
损还是你损啊。
————
另一边,苏桐是去卫生间认真整理过的,将身上多余的液体全都擦干净,将皱巴巴的衣服拉扯了一番,还用冷水洗了两次脸,试图降温。
但其实效果一般,她的身体很敏感,也很容易沉溺在情欲中,尤其是陆沉舟的尺寸那么大,真的很难装作若无其事。
她每走一步,都觉得下面在颤抖,被摩擦过的花瓣难以复原,还沉浸在剧烈高潮的震撼中。
好不容易忍着战栗找到了病房,苏桐的手刚放在门上,就听到晏礼压低的声音:
“这点伤口,我请问你晏祈,你是没见过创可贴吗?”
晏祈的声音含糊,早没了先前的嚣张:“不是我自己来的。”
“是吗?那让我看看是谁,是哪个这么慷慨,是你那喜欢赌博的堂叔,还是你喜欢乱投资的小姑……”
晏礼的话还没说完,苏桐轻咳一声,推开门。
“那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