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骄额上微微见汗,吁吁喘气,道:“惭愧!临时有事,来晚了,既然陛下临朝,那就劳烦袁统领带天骄去金鹰殿?”
袁骥含笑摇头:“我看不用了,早朝早已开始,现在也快结束了,陛下就要回来了!驸马爷还是在此等候为好!”
武天骄无奈,只得在一旁等候,有一言没一语的和袁骥闲聊了起来。
工夫不大,果然如袁骥说的那样,早朝已经结束,宣和帝回来了。
但见四名太监抬着肩辇,宣和帝端坐在肩辇上,在一众宫廷侍卫的护卫下,向长寿殿行来。
“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前的侍卫和宫女太监们纷纷下跪,高喊万岁。
武天骄也随着众侍卫下跪,心中很是不愿:“见了皇帝就要下跪,那以后我见到老皇帝岂不是天天要下跪了,那也太累人了”
肩辇在殿门前停了下来,在内侍太监郭公公的搀扶下,宣和帝从肩辇上缓步下来,向长寿殿内行去。
袁骥见状起身,凑前说道:“陛下!金刀驸马来了!”
宣和帝脚步一顿,目光扫视之下,才看到袁骥身旁的武天骄,龙颜一喜,招了招手,笑说:“孩子!你可来了,快到朕的身边来!”
武天骄只得走到宣和帝身旁,躬身道:“微臣见过陛下!”
宣和帝神情甚是欢悦,主动拉着他的手,喜形于色:“孩子!朕一早醒来,便盼望着你来,如今可把你给盼来了!来!随朕到殿里去,我们好好说说!”
“是!陛下!”武天骄应道,心中纳闷,本以为第一天当差,来迟了老皇帝会怪罪,没想到老皇帝毫不见怪,热情的程度让人受不了。
当下,武天骄搀扶着宣和帝走进长寿殿,这一幕情景令殿门前所有的人干瞪眼,侍卫副统领袁骥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又有点妒嫉,暗自叹息不已。
他看得出来,宣和帝对武天骄十分的看重,武天骄将来的锦绣前程,不可限量啊。
进入长寿殿,武天骄小心地扶着宣和帝在殿中的软座椅上坐下,宣和帝却拉着武天骄的手不放,左看右瞧,那烁烁的眼光令武天骄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心中不免犯了嘀咕:“老皇帝该不会是瞧我长得俊,也像黑白双怪白伽蓝那样,爱好那个东东!”
宣和帝瞧了武天骄一会,见他似乎面色疲惫,不由一惊:“孩子!你昨晚上没有睡好吗?瞧你很累似的?”
武天骄不由心里苦笑,他不是没有睡好,而是根本没有睡,先是在镇西将军府和镇国夫人大战了一场,之后又跑去武德公主府,和天灵圣母一夜缠绵,加之前晚又和皇太后、黎素华等女也是一夜没睡,几天没睡上一个好觉,他即是铁打的也有点吃不消,难免不露出疲态。
武天骄小心地道:“回禀陛下,昨晚上,微臣一想到入宫陪伴陛下,便兴奋的睡不着,因此,精神有点不大好!”
一旁侍立的郭公公不以为然,忍不住轻笑道:“驸马爷既然一夜未睡,那为何早上会迟到?应该是早早入宫见陛下,而不是陛下早朝过后才见到驸马爷?”
“那是微臣到达帝国广场时,临时有事,因而又回到了府上,一来一回,来晩了!”武天骄辩解道。
“什么事情让驸马比入宫保护陛下还要重要?”郭公公像是和武天骄做对似的,追问不放。
武天骄反应也快:“微臣把腰牌忘带了,没有腰牌,微臣又怎能入宫?”
这一下,郭公公没了言语,宣和帝则是呵呵而笑:“金刀驸马第一当差,迟到一两次那也无妨,郭公公也用不着大惊小怪!”
他凝视了武天骄一会,问道:“用过早膳没有?”
“微臣来得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吃早膳!”武天骄诚恳地道。
宣和帝笑说:“朕也没有用过早膳,正好陪朕用膳!”
啊!武天骄不免吃了一惊,退后几步,惶恐地道:“微臣不敢!”
“有何不敢的,你能陪皇太后用膳,就不能陪朕用膳吗?”宣和帝笑说,站起在郭公公搀扶下,向右殿的偏厅走去。
武天骄只得跟去。
陪皇帝吃饭,他可是头一回,上次要陪皇太后吃饭,却是没有,而是去了冰库,那样的“吃饭”让他很是怀念,巴不得多“吃”几次,而陪老皇帝吃饭,那有什么好吃的,要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
进入偏厅,武天骄才发现,老皇帝用膳的餐厅比他所住的重华殿还要大上一倍不止,用膳的膳桌由两张长形桌排成,足以摆上上百道菜,厅中侍立着不少的太监宫女。
这些是宫里尚食局的人,他们主要是负责皇帝的日常膳食,其首脑为奉御,确保供应的食物符合皇帝的饮食禁忌。
宣和帝入座后,奉御顿时高喊:“拨食!”
话音一落,只见十多位身穿紫衣的太监宫女们自厅门鱼贯进来,每人右手托着用黄色的绣龙布罩着的食盒,左手拿一条红罗绣的手巾,将食盒摆放在了膳桌上,然后将食盆中的菜品一一端了出来。
陪老皇帝在坐的武天骄见此傻了眼,他没有想到,老皇帝吃餐饭如此的丰盛,只见膳桌上摆上了足有二十多道菜肴,四五种主食,两种粥和汤,好家伙,吃一餐饭,用不了那么多吧。
菜品摆上来后,只见太监宫女们先是用银针插试,接着便有专人“尝膳”,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端到老皇帝面前。
看到这情景,武天骄心中恍然,暗道:“看来老皇帝每吃一样,都有经过事先验证有没有毒,他娘的,做皇帝也太舒服了,吃餐饭也有这么多人陪着,还要验毒!”
这时候,武天骄才体会到了帝王宫廷生活的奢侈,这仅仅只是一顿早膳,比起平民生活,普通人怕是一辈子也吃不上如此的菜肴。
陪老皇帝用膳,旁边这么多人陪着,虎视眈眈,武天骄很不习惯,觉得十分的不自在,面对如此的宫廷美味,他再好的胃口也变得没胃口了。
在老皇帝的招呼下,武天骄勉强吃了一点,这一顿早膳他吃的别扭。
老皇帝的生活很有规律,用过早膳后,接下来便是前往勤德殿批阅奏折。
而武天骄作为贴身侍卫,自是跟随贴身保护,寸步不离左右。
让他一天到晩跟着一个糟老头子,哪受得了?
武天骄没有当过差,第一天当差才知道担任老皇帝的贴身侍卫是多么的无聊,除了跟屁虫一样跟着,就是木头人一样站着,对着老皇帝这么一个糟老头子,他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当然,如果是对着皇太后或者是曹贵妃这样的美女,那又另当别论,至少是赏心悦目,怡目养神。
在勤德殿中站得久了,武天骄是昏昏欲睡,不时地打起了呵欠,声音大得把殿中侍候的宫女太监们吓得变了脸色,郭公公更是直朝武天骄瞪眼,若不是宣和帝对武天骄青眯有加,郭公公差点忍不住就对武天骄骂出声来。
宣和帝正在批阅奏折,说是批阅奏折,事实上大多的奏折几乎是丞相萧宏远和武无敌来处理,而留给宣和帝的奏折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
再者,老皇帝年岁已高,精力大不如以前,每天也处理不了多少的政务,有得只是象征性的操劳,免得让朝中百官以为他这个皇帝太过无能。
看武天骄无精打采的样子,宣和帝似乎知道让这么一个少年充当自己的贴身侍卫太过于牵强,看他站着难受,昏昏欲睡,便道:“天骄!你不用时时地陪着朕,闷的话可以到宫里四处转转!”
闻言,武天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道:“陛下,您是说……我可以到外面去玩?”
宣和帝呵呵而笑:“那是当然,让你担任朕的贴身侍卫,只是让你挂个名而已,等有了合适的官职,朕会将你调任出去。”
哦!武天骄恍然大悟,欢欣地道:“那么说,以后微臣可以不用每天都来?”
宣和帝微笑道:“来是要来的,不过朕准许你两天来一次。”
“谢谢陛下!”武天骄高兴地道。
他正愁有了差事,天天要陪在老皇帝身边,那样以后就没了自由,没想到老皇帝如此的宽宏大量,对他如此的体贴照顾,这位老皇帝真是个大好人。
这时候,武天骄突然发现,老皇帝也不是那么的老,非常的可爱。
他在殿里早就站着发慌,有老皇帝的特赦那还不赶紧出去。
当即向老皇帝谢恩,离开勤德殿,到外面转悠去了。
瞧着武天骄欢天喜地地出去,郭公公的脸色很不自然:“陛下!您可不能对金刀驸马太纵容了!”
“那你觉得朕该对他如何?”
宣和帝瞅了郭公公一眼,叹道:“朕也不知为何?每次见到他,都觉得特别亲切,他让朕的感觉,仿佛他就是朕的亲人一样?朕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感觉?真是奇怪!”
哦!郭公公轻吟一声,眉头紧皱,望着殿门外若有所思:“陛下!有一件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宣和帝靠在椅背上,深沉地道:“东铭,您陪伴朕已经几十年了,在朕的面前,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唉!郭公公黯然道:“陛下的心事奴才最是清楚,陛下!您有没有发现,金刀驸马长得和您很是相似?”
宣和帝一愣,随即笑道:“有吗?朕怎么不觉得?”
说着,又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武天骄真长得有几分像朕年少的时候,不过,朕倒觉得武天骄的模样和他大哥武天龙十分相似?”
郭公公不置可否,躬身小心地道:“陛下!您可知道武天骄的身世?”
“他的身世?”宣和帝诧异地道:“他不就是武无敌在外面的私生子吗?”
郭公公摇头道:“陛下!以前奴才也只道武天骄便是武王爷的私生子,只到月前,奴才到了福王殿下府上,与武天虎交谈之下,武天虎无意中向奴才透露了一些口风!”
哦!宣和帝神色一动:“什么口风?”
郭公公没有言语,向左右一瞥。宣和帝立时会意,挥了挥手,让左右的宫女太监退了出去,对郭公公道:“什么口风?给朕说说!”
郭公公迟疑一会,才道:“陛下!据武天虎透露,武天骄来自于绿岭,他的母亲是绿岭山村的一个村姑。”
宣和帝不由笑道:“这事朕早就听闻过了,何用你说。”
郭公公忙道:“陛下!据奴才所知,武无敌这一生中只到过一次绿岭,而且还是在十六年前陪同陛下您去魔兽森林狩猎的那一次,那时,奴才也是陪陛下去了魔兽森林。”
听他如此一说,宣和帝恍然醒悟,右手捋着颔下的白须,颔首道:“不错!十六年前,朕是去了魔兽森林,你是说,武无敌是在那一次和绿岭的村姑好上了,以致在外面留下了种,才有了武天骄?”
郭公公不以为然:“陛下,您是否还记得,十六年前的那个秋天,奴才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八月十五,您和武王爷出去狩猎,回来时带回来一位村姑,陛下是否还记得?”
“对对对!”
经他一说,宣和帝也回想起来了:“朕想起来了,当年朕和武无敌在魔兽森林狩猎,在魔兽森林的外围射杀了一头风狼,射杀风狼之后,才知道那风狼是一位村姑养的,朕也清楚地记得,那位村姑水灵灵的,模样好生娇美,朕见着她之后,让朕莫名的冲动,兴奋之余,竟然有了反应,就把那村姑带回了营地!”
“陛下总算是想起来了!”郭公公微笑道:“那陛下是否还记得,当晚您还宠幸了那位村姑?”
“对对对!”
宣和帝老脸不自然地浮起了一层红润,显得特别的兴奋,呵呵笑道:“那晚可是朕一生中最快活的一晚,那村姑……朕记得她好像叫什么赵……”
“赵仙仙!”郭公公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