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怪你,是我太低估了武天骄!”姬冰雁咬牙道:“中义,这一次我们损失了多少人手?”
“我们一共损失了十七名弟兄!”桓中义面露痛苦之色:“算上狂猛,一共十八个!”
“狂猛没死,被带去了晋阳王府!”姬冰雁凛然道:“好在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们就麻烦了!”
“狂猛没死!”桓中义又惊又喜:“小姐,我们要想办法将狂猛救出来才是,他可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啊!”
“想要从晋阳王府里救出人来,那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阿莲直接沷了一盆冷水,断绝了桓中义的救人念头。
房间中一时陷入了平静,谁也没有再言语。
风呜呜地从窗边吹过,吹拂了姬冰雁身上的白衣似雪。她静静地站在窗前,纤细的身影彷佛融入了乌云密布的夜色中。
身后几个手下都没有说话,望着姬冰雁的背影,一瞬间,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笔挺纤细的背影实在太憔悴了、太疲惫了。
传言中,她号称家族有史以来最杰出的杀手首领,情报间谍,听起来好像神乎其神的人物,但实际上,她毕竟也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压在她肩头上的担子实在太过沉重了。
良久,姬冰雁终于打破了房间中压抑的气氛:“索顺,你这次带来了多少人?”
索顺一言不发地走到门边,把门一拉。
“啊!”阿莲轻轻惊呼出声。
门口的门道上,五十多个汉子站成了整整齐齐的四排,他们有高有矮,服饰、衣着各异,有的穿蓑衣,有的披雨衣,有的戴着斗笠,统统是普通平民的打扮。
从外形看,五十多个汉子一点都不引人注意,是属于那种走在街上没有人会注意的类型。
这群人样貌不同,服饰各异,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每个人都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目光又亮又冷,那种冷静、沉稳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尽管外面下着大雨,近在咫尺就有可以躲避风雨的屋檐,但没有一个人进去,任凭哗哗的雨水落在身上,纹丝不动。
房间的门突然在面前被打开,出现了自己的首脑和上级,他们却毫无反应,没有丝毫的喧哗和动作,彷佛眼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姬冰雁看着他们,目光中流露赞赏之色。这就是家族训练出来的敢死队,冷若冰霜,坚如磐石。她点点头,索顺一声不出地把门又关上了。
姬冰雁望向桓中义,凛然道:“桓中义,这次又要辛苦你了。”
桓中义深深一鞠躬,亦凛然道:“属下实在不胜荣幸。请小姐尽管吩咐!”
姬冰雁从窗前转过身来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武天骄!杀不了他,我也要报复他,让他痛苦一生。”
“小姐!”阿莲脱口惊呼。
晋阳王府守卫森严,高手如云,而且晋阳王武无敌更是天下第一高手,想要潜入晋阳王府杀人,无疑自寻死路。
但阿莲却不敢出声劝阻,素知姬冰雁一旦做出了决定,那是绝无更改的。
桓中义同样吃惊,看了索顺一眼,发现后者冷冰冰的,全无表情,黝黑的眼珠里流露嘲讽的味道,彷佛在问:“你怕了吗?”
索顺沉稳地对姬冰雁道:“小姐,刺杀武天骄的重任就交由属下们来完成,您的身份万万不可暴露,就请小姐回去,静候属下的佳音!”
姬冰雁淡然道:“就凭你们几十号人去晋阳王府,那简直是白白送死,哼!我没打算让你们去晋阳王府杀武天骄!”
“那小姐的意思……”索顺诧异地问道。
“抓他的亲人!”
姬冰雁冷笑道:“我知道他有一个外公,叫赵青山,眼下就住在东山虚云观,我要你们去虚云观,把他抓走。有他在我手里,我们就还有机会!”
今夜真是多事之秋,就在姬冰雁不甘失败,决定抓获赵青山报复武天骄的同时,在京城的迎宾馆里,有一拨人也是彻夜难眠,心急如焚。
这一拨人不是别人,正是修罗帝国来的客人,青龙太子和阎如冰等人。
今天对于青龙太子来说,可说是个“灾难日”,失去了昔日心爱的女人不说,就连堂妹朱雀公主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白天在皇家斗兽场,更是亲眼目睹了牺牲九十七名修罗勇士捕获而来的赤龙兽,最终便宜了神鹰帝国的“金刀驸马”武天骄。
青龙太子想不通,武天骄何以如此的好命,萧韵华是他的了,赤龙兽是他的了,全是他的了。
青龙太子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以致旧伤复发,吐血昏迷。
贵为修罗太子,青龙太子从未遭受过如此的挫折,直觉得武天骄就像是他命中的克星,不,确切的说,他觉得武天骄更像是强盗,抢走了他的女人,抢走了他的坐骑,抢走了他想要的一切。
更让青龙太子感到窝心的是,朱雀公主从昨晚失踪,到现在音讯全无,他又岂能不急?
青龙太子也曾想过报官,让神鹰帝国的官员帮忙寻找朱雀公主,但又考虑到朱雀公主的身份,她的失踪有可能是瞒着他们从事间谍活动,因而顾忌重重,终究还是放弃报官,但到了晚上,朱雀公主仍没有出现,这让青龙太子和阎如冰倍感着急,他们预感到,朱雀公主出事了。
雷雨之夜,武天骄在街头遭遇刺杀,青龙太子得知后,自是感到高兴,高兴武天骄有那么多的敌人要他的命,不过,高兴之余又感到失望,失望刺客未能杀了武天骄。
但他们现在最关心的不是武天骄的死活,而是能否找到朱雀公主,找不到朱雀公主,他们又怎好回国?
回国后又如何向修罗皇交代?
又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定天王?
朱雀公主的失踪,青龙太子最埋怨的便是阎如冰,现在他就盘膝坐在床榻上,对她大发雷霆:“平日里,就你和皇妹最为要好,来天京的时候,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好好的看着皇妹,看着皇妹,你是怎么看着她的?她要是出了事,你难辞其疚!”
阎如冰站在床前,低着臻首,对于青龙太子的责骂,倍感委屈,却也反驳不得,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只差没有娇然欲泣。
房间中除了他们之外,尚有赫维腾,看到阎如冰受气,赫维腾很过她过意不去,便道:“太子殿下,现在不是责备人的时候,最要紧的是赶紧找到公主殿下,时间过得太久了,属下真担心公主会有个好歹!”
“找,到哪里去找……咳咳……”话未说完,青龙太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忙掏出手帕捂住了嘴,模糊不清的道:“你们说……咳咳……她会……哪儿咳咳……”
看到他咳的厉害,阎如冰忙坐到了床边欲给他拍背顺气,青龙太子却推开了她:“滚一边去!”
气急之下,即是阎如冰是修罗帝国丞相阎松之女,青龙太子也是不留半点情面。
想不到青龙太子会如此待她,阎如冰眼睛一红,眉头皱了一皱,道:“殿下,您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敢!”青龙太子冷冷的道:“男女授受不亲,阎大小姐还是自重一点的好!”
这话可够重的,听在别人耳中,倒像是阎如冰不知羞耻的在引诱青龙太子一般。
赫维腾变了脸色,嘴巴张了一张,想要为阎如冰说几句好话,但看到青龙太子那阴沉的脸,终究还是未敢说出来,暗自叹了一口气,心说:“这可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看来太子殿下心里始终是放不下萧韵华,忽视了身边的美人!这要是让阎丞相知道了,可不好!”
生怕阎如冰难堪,赫维腾插话道:“如冰小姐,你和朱雀殿下的关系最为要好,几乎是无话不谈,昨晚上,朱雀殿下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阎如冰想了一会,摇头道:“她没说什么,除了早睡,也没什么异常的举动!”
说着,脸色一变:“不过,自从她和武天骄在金鹰楼一战之后,就誓言要杀武天骄,我怀疑,她会不会是去找武天骄了?”
“一定是了!”青龙太子叹息道:“她和武天骄有仇,一定是找武天骄报仇去了!如果是这样,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话,赫维腾和阎如冰无不凛然,赫维腾不解地道:“朱雀殿下和武天骄有仇?属下怎么不知道?”
阎如冰也是一脸的茫然,甚是疑惑。
“有些事,你们还是不知道的为好!”青龙太子阴沉地道,沉默了一会,皱眉道:“看来要想知道皇妹的下落,非得从晋阳王府入手了!”
“可属下派人打听过了,并没有听说昨晚上晋阳王府有刺客潜入刺杀的消息!”赫维腾道。
“也许武家刻意封锁了消息!”
阎如冰脱口道:“今天在皇家斗兽场,武天骄使出的那一刀让如冰感到震惊,要是公主真去了晋阳王府刺杀武天骄,武天骄要是用对付唐傲然的那一刀来对付公主,那……”说着顿住不说,面露惊惧之色。
青龙太子和赫维腾也是愕然,他们都是武学大家,目睹了武天骄刀斩唐傲然的那一招惊世刀法,自然知道那一招的厉害,如果武天骄真用那一招来对付朱雀公主,那朱雀公主定然难以幸免!
这个武天骄的武功真让人感到恐怖!
不过,青龙太子他们有点不明白的是,武天骄既然有那一招绝世刀法,那在金鹰楼和朱雀公主对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使用?
反而和唐傲然决斗的时候使用?
难道那一招刀法是这几天练成的?
青龙太子愈想愈不安,心情烦燥,当即挥了挥手,让赫维腾和阎如冰出去。赫维腾和阎如冰只得离开了。
青龙太子在床榻上静坐了沉思了良久,才叹出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呐呐自语:“或许她可以帮我打探到皇妹的消息!”
下了一夜的雨,到了天亮,雨已停。
武天骄起得特别早,不过,有人比他更早。
当武天骄走出重华殿的时候,便听到竹林中传来一阵呜呜的风声,挟着一阵劈劈叭叭的刺耳声响。
只见一个高壮魁梧的身影正在竹林中晨练,正是那傻大个狂猛。
狂猛挥舞着那一对大铁锤,上下翻飞,劲风所至,周围的竹子纷纷折断,倒了一地。
不远处的亭子中,赤龙兽紧紧地盯着晨练的狂猛,眼神中充满了警惕,看到武天骄从重华殿出来,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摸了摸赤龙兽,武天骄走进了竹林,观瞧狂猛晨练。
他惊讶的发现,狂猛的体质还真不一般的变态,仅过了一个晚上,身上的伤居然好了。
尤其是武天骄射他的那一箭,在没有大夫医治的情况下,此时他身上好像看不到任何的不适。
这恢复的能力也太惊人了。
过了近半个时辰,狂猛才结束了晨练,看到武天骄在一旁观看,便大踏步地走了过来,道:“小孩!昨晚上打过的不算,我们再打一场,你可敢否?”
武天骄微微一笑,道:“有何不敢,别说是再打一场,就是再打二场,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狂猛不服地道:“我不信!”话音未落,右手的大铁锤一抡,呜的一声便照着武天骄的脑袋砸了下来,势厉劲猛,劲风贯耳。
武天骄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这个傻大个说打就打,也不打招呼,当即身影晃动,施展移形换影身法躲闪了开去。
轰!狂猛一锤落空,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泥沙飞扬。狂猛势若疯狂,一锤不中,左锤跟着追击武天骄,飞砸而至。
经过昨晚与狂猛的一番交战,武天骄对狂猛的武功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也不与之硬碰硬,只以灵巧的身法闪避,将移形换影和风舞九天两种身法结合交替使出,左腾右纵,身影飞舞,狂猛的巨型双锤虽猛,却碰不到武天骄的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