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我没有起身去接。赵建新被电话铃声从睡梦中吵醒,他懵里懵懂地打开床头灯后,接起了电话。听他的对话,我猜到是会务组叫早的电话。
赵建新放下电话后,就又拉被躺下,这让我有些失望,看来他没有看到那张照片。正当我失望之际,他却又忽然坐起身,一把拿过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看了一眼,然后马上抬头向我这边望去。我料到他会有如此动作,当他一抬头之时我已合上双眼,假装还在沉睡之中。
我听到他的起床下地声,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的抖弄衣物、拿取东西的声音,看来他是在把照片放回到钱包里。然后就听到他上卫生间的声音,有过了一小会儿,他从卫生间出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向我走来。
“贺兄,别睡了,快起吧,都八点了,八点半还要开研讨会呢,刚才会务组的人打电话催我们起床呢。”他呼唤我道。
我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立刻坐起身来,问了他一句你早起来了。
赵建新不错眼珠地看着我道:“贺兄,你应该比我起得还早吧。”
什么意思,责怪我看到了你的小秘密,勘破了你的隐私吗?那也无妨,我就告诉你又能怎样。
“是啊,我一早口渴难耐,起来喝了一瓶矿泉水才好受些。昨晚喝得太多,我到现在还有些头疼呢。”我实话实说道,“哦,对了,在地上捡到一张照片,不是我的。屋里就你我,我想可能是你的,就把它搁在床头柜上了,你看到没有,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他的话很简短。
“哦,是个美女啊。是你的亲戚还是朋友啊?”我单刀直入地问道。
赵建新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坐了下来,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是我的朋友,过去也是我的校友……”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你很仰慕她啊,把人家的照片都随身携带。不聊了,咱们赶快洗漱吃早点,可不能迟到了,让那个小谭嗔怪咱们。”我故意将话题岔开。
赵建新看上去有些落寞,但他没有再说什么。
等我和赵建新赶到我们的讨论组时,时间已经是8 点40分,我俩还是足足迟到了十分钟。我和赵建新倒是不慌不忙,我们对谭蕊的惩罚很好奇。可惜绝大多数代表来的比我俩还晚,所以这个惩罚也就不了了之。
代表们嘻嘻哈哈地将责任推到昨晚的酒会上,谭蕊只能撅着嘴表达她的不满。人们一边寻找理由为自己开脱,一边拿笑话逗谭蕊开心。谭蕊很识趣,不多时就又春风满面起来,但她强调下午2 点必须准时到,不允许迟到,否则将施以重罚。
代表们好奇地问她会怎么重罚,谭蕊道:“发迟到者做20个姿势标准俯卧撑,身子必须离开地面,不做完不能起身。”
代表们顿时哀声一片,一个挺着将军肚的代表说道:“小谭美眉,你看我们各个几乎都是啤酒肚,两条胳膊就是支起来,那肚皮还是贴着地,你怎么才能区别出来啊,这个惩罚不合适,你还是换个方式吧。”
马上就有代表接个话头道:“算了吧,老杜,你在你婆娘的肚皮上做俯卧撑时准保姿势标准,动作到位,三四百个不在话下。你现在和人家小谭道什么困难啊。”
话音未落,大家顿时哄堂大笑起来,那个老杜也呵呵直乐,谭蕊也红着脸笑了起来。等大家笑声停歇后,谭蕊绷着脸说道:“看来大家很不给我面子啊,还没到下午呢,就做好最迟到的准备。那好,我就顺应民意,换个惩罚方式,罚迟到者做50个仰卧起坐吧。”
大家顿时又七嘴八舌地开起玩笑来,过了一会后就正式开始继续讨论。大家在取闹过后,兴致十足,各个争抢着发言,讨论非常热烈。谭蕊笑容满面,看上去对大家的表现十分满意。看来这个谭蕊是个人精,很会调动大家的情绪和调节气氛。
下午的讨论会大家真给谭蕊面子,都提前到场,反倒是谭蕊来得比大家晚一些,但是她并没有迟到。但大家还是立刻对她群起而攻之,说她带头不遵守自己定下的规矩,必须接受惩罚才能服众。
谭蕊一副委屈的模样为自己辩解,但无人听她的。她也明白这是大家想逗她开心,并不是为难她,就笑着说道:“大家冤枉我,我也不好驳大家的面子,但总不能让我当着这么多大老爷们的面做仰卧起坐吧。这么吧,我给大家唱一首歌怎样。”
众人不再为难她,齐声说行,但谭蕊却狡黠地一笑道:“但我有一个前提,必须是一个代表起来和我合唱一首歌,大家赞成不?”
众人随即喊好,好些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态。然后就见谭蕊转过身冲着我道:“贺总,赏个面子,和我合作一首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