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怡婷的话让我有些来气,所以我想也没想,就语带讥讽地回击她道:“哈,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就是和刘四这样残忍变态的男 S 才来电吗?”
关怡婷听了我的话一愣神,过了有一会儿才赌气道:“对,没错,我喜欢刘四虐待我,把我当一只没有人格尊严的母狗,但你休想小瞧我一眼,你不配!”
“你??”我被她的这句话噎的够呛,一时为之气结。
我和关怡婷有关《色戒》的讨论就此戛然而止,双方都默不作声,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尴尬沉闷起来。
没错,我是一个正常人,而关怡婷是一个资深女 M,我和她怎么会有那种正常男女之间的感情呢?即使我们发生肉体之欢,也是各取所需。也许我心里暗暗有种期盼,希望通过正常的性爱,能够让关怡婷从 SM 变态、邪恶的性爱里走出来。但现在看来,很可能这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她根本不会在意我的良苦用心,更不会接受我和她这种在她眼里如白开水一般清淡的感情和性爱。她需要的只是 SM 那种强烈的性刺激——越是弄疼她、虐待她,她就越满足。
这样一想,我立刻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心灰意冷起来。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两人的关系没了前几天的亲密无间。晚上两人没有在一起看电脑,而是很早就睡觉了。她睡她那屋,我睡我这屋。家里只有一台电暖气,我很绅士地将它搬到了关怡婷那屋。关怡婷等我一出门,就把她的屋门从里面咔嚓一声锁上,好像生怕我不请自来似的。
好在这些天有人居住,屋里的潮湿气不算严重,但还是有些阴冷。我躺在床上夜不成寐,翻来覆去地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逃亡的日子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少浪漫,只有前途未卜的茫然。我思前想后很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才昏昏入睡。
半夜里,我被一个温暖的“章鱼”从背后紧紧地抱住。这个“章鱼”还不老实,伸出它的触角在我身上乱摸,甚至摸向了我的下体。它将我从睡梦中弄醒不说,还把我萎靡的“小弟弟”弄得昂首振作起来。
“严大哥对不起,我白天不该那样孩子气地对你,现在我来赔罪。”
这个“章鱼”自然是关怡婷。如果非要拿鱼来比喻关怡婷,我更愿意把她比作“美人鱼”。
我从关怡婷的搂抱中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对她说道:“婷婷,我们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现在我们两个天涯孤旅、相依为命,更应该相互信任,互忍互让,不存隔阂才是。你说对吗?”
“嗯,你是对的。”她小鸟依人般的把头埋在我怀里,轻声应道。
就这样,这个世上两个最孤单的人重归于好,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用彼此身上的热量温暖着对方,也把信任重新施加于对方。当然,我们在被窝里没有始终老老实实、相安无事,最终还是做了点孤男寡女间该做的事——谁让她的小手把我的“小弟弟”摆弄得如此精神,她不帮着我解决问题,我深更半夜的还能找谁!
2012 年的春节马上快到了,我和关怡婷开始为欢度新年而忙碌。虽然我们是东躲西藏地避难太仓,但是也不想在这里委屈自己。再加上我们二人原本无事可做,手头也有些闲钱,需要找个借口打发时间,所以两人就开始进进出出地置办过年之物,打扫布置我们的所住之处。
因为忙碌,倒是减少了我和关怡婷的口舌之争。两人只是偶尔叽叽喳喳地为买什么东西、怎样装潢布置关怡婷的旧家而争执几句,但没有产生很严重的冲突。
2012 年 1 月 22 日是除夕夜,再过几个小时,我将迎来自己的本命年。我是 1976 年生人,生肖属龙,2012年是龙年,当然是我 36 岁的本命年。
我想如果我在父母家,母亲会给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在今晚准备好红色的内衣内裤。因为父亲是东北人,在东北很讲究在本命年穿红色的内衣内裤辟邪。母亲作为妻子,自然遵循丈夫的地方风俗。
虽然我身边的关怡婷是女性,但是让她代行母职或者妻职显然没道理,虽然她和我上过床,有过肉体之欢。
像所有欢度除夕的家庭那样,我们也准备了年夜饭。关怡婷亲自下厨,费了好半天功夫烧了四洋别致的太仓地方菜:有酸菜鱼、双凤爊鸡、红炒肉丝和红糖松糕。
在上海我尝过关怡婷的手艺。她做地道的上海菜乏善可陈,但是她做的太仓地方菜还是颇有心得。色香味虽不敢说上佳,但也能拿得出手、端的上桌。我们打开了一瓶长城干红,一边喝酒吃菜一边随意的说笑着。
“婷婷,新年马上到了,你对新的一年有什么期盼,或者说你准备许什么愿?”我和关怡婷碰杯后,慢吞吞地品着葡萄酒,顺便随口问她道。
关怡婷停住杯子,歪着脑袋道:“我本来没什么特殊的想法。但你这一提,倒是提醒了我。让我先想一想??嗯,我希望??我希望在龙年能??能遇上我的真命天子,他能心甘情愿地陪我度过我这惨淡无聊的一生。”
“哦,既然你希望遇到你的真命天子,那你的人生很可能出现别样的转机,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我只是说说而已,严大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这样一个身体几乎被那些肮脏的猪猡开发殆尽的女 M, 会摊上什么样的好男人来相伴呢?正常人知道我的底细之后,都会对我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甚至是正眼都不会瞅我一眼的。”关怡婷声音有些低沉,表情变得萧索。
“哎,婷婷,不要泄气啊。你看小玉是个资深女 M,比你还沉迷于 SM,但她不也遇到一个相貌英俊、小有才气、对她不离不弃的陆?吗?你不比小玉差多少,说不定也会遇到一个和陆?相仿佛的男人呢。”“噗,严大哥,你得了吧。对我而言,像陆?那样的男人有还不如没有。一个大老爷们,连妻子都无法守护,还称得上什么丈夫。如果是像严大哥这样的,敢作敢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我觉得才称得上大丈夫。女人一定会趋之若鹜,不惜打破脑袋来抢夺你。”
“哈哈,你也打趣起我来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现在不也一样和你东躲西藏、避难他乡吗?”
“即使你都这样了,你不也仗义出手,帮我救急吗?不管怎么说,严大哥,你在我心里就是奇男子、大丈夫。来,为大丈夫严大哥干了这杯。”关怡婷忽然很豪爽道。
我不忍背拂她的好心情,就举杯和她对饮了一杯葡萄酒。
关怡婷大概心情不错,和我频频举杯。不多时,一瓶干红喝尽,然后我们开了第二瓶。第二瓶酒喝到半中央时,关怡婷两颊酡红,已经有了微醺之态。她表情腼腆地浅笑道:“严大哥,假如说我喜欢你,你会喜欢我吗?”
“这个没问题,我也喜欢你。”
“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吗?”
“是。”
关怡婷看我回答的很爽快,就接着酒意继续问我道:“严大哥,那你愿意做我的真命天子吗?”
这下她把我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