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开学,周水绒穿了校服,蓝白色“麻袋”,上身效果还行,再把头发扎起个马尾,不看脸的话跟其他学生没什么区别,看脸就不行了,看脸她就像是精修的校园宣传片。
校门口查校服穿戴情况的值日生看到周水绒,挤眉弄眼,议论着她和沈听温之间不清不楚。
他们两个人在运动馆楼梯间独处十分钟的事,现在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
他们传播的主要内容是,周水绒在梁继凡苦苦追求下还是选择了家世更好的沈听温。
赵孤晴和祝加夷进校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周水绒,她单肩背着包,白色球鞋在阳光下更显白。
祝加夷跟赵孤晴说:“你看她跟没事人一样。”
赵孤晴看着周水绒的背影,没听祝加夷说话,回过神来跟她说:“周五校庆,咱们高三没报几个节目吧?”
“通知的晚了,往年不是不让高三的参与吗?今年不知道抽什么风,高三也可以选报节目。”
“现在都有什么节目了?”
“不知道,李滚乐队肯定要上一个节目,听说是他们的原创。”
李滚乐队是国大附中器乐班组建的一支乐队,创办人和主唱是李滚。
李滚这个人低调寡言,跟谁发生矛盾都是先一脸凶相,然后咬牙切齿,眼珠子恨不能瞪出来,看上去跟走火入魔一样。
高中几年,他凭借这份格格不入,跟神秘莫测的沈听温并称为国大双怪,很多人对他们唯恐避之不及。
这就是这个社会不可理喻的地方,大部分人认为声音越大的越有理,不混入人群的越怪异。
赵孤晴记得李滚乐队的键盘手不是出国了吗?“他们那个键盘手出国了,找到替补了?”
“是吧?没听说。”
赵孤晴不聊他们了:“你想报节目吗?”
“在国大最后一年了,当然要报。”
“嗯,我们一起。”
************
周水绒一上楼就看到沈听温在楼梯口打扫卫生,他也穿了校服,花臂遮住了,前边头发也放下来了,恍惚,她以为她又看到了那个奶里奶气的小废物。
沈听温正好扫到她脚下,他故意不让她走:“我扫完你再过去。”
周水绒偏要走,还要一脚踩他扫把上。
沈听温抬起头。
周水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颇有点要干架的意思。
沈听温不慌不忙,轻轻拽了一把扫把,周水绒脚下一滑,双臂往后抡了半个圈,差点就要摔倒,沈听温立刻拉住她胳膊,拉进怀里,让她的额头撞在他胸膛。
周水绒反应很快,提膝,曲肘,一个冲裆,一个奔胸,给沈听温来了一套组合。
沈听温发出轻哼,腰不自觉弯了,脸色不太好看。
周水绒看上去很关切:“有点虚啊少爷。”说完就走了。
沈听温待在原地缓了一会儿,似笑非笑。
************
第一节课语文课,任课老师是十六班班主任,她首先表扬了周水绒,说她进步很大,周五的作文题拿了四十分。
然后表扬了傅邻英,说他很负责任。
傅邻英偷偷冲周水绒竖了个大拇指,周水绒还给他一个微笑,她之前都没这么对沈听温笑过。
沈听温只看了一眼,卷子上的143分就被他戳了个窟窿。
他同桌还以为他是不满意自己得了143,还在感慨学霸就是学霸,太严格要求自己了。
下课后,周水绒去卫生间,沈听温走到傅邻英桌前,敲了敲他的桌面:“聊聊。”
傅邻英抬头看见他,愣了一下,沈听温跟他有的可聊吗?不光是他,沈听温跟任何人有的可聊吗?他不是一直孤儿往来吗?“额,怎么?”
沈听温开门见山:“你跟我组一个组,教我写作文。”
傅邻英半晌说了个:“啊?”
沈听温把自己卷子给他看了眼:“作文57分太低了。”
傅邻英觉得他在讽刺他:“57分还低吗?而且你考了143,这次考试你又是全班第一。你别玩我了,我教不了你。”
沈听温坐下来,又说:“我给你弄六月那个国漫漫展的嘉宾资格,还有JK营的门票。”
傅邻英最想去的就是国漫漫展和JK营这两个活动,这对他来说诱惑太大了,轻咳两声掩饰失态,然后说:“就,教你写作文这一个要求?”
“只能教我一个人。”
“可是我跟周水绒是……”
“只能教我一个人。”
傅邻英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还是为梦寐以求的门票和嘉宾资格妥协了:“成交!”
周水绒从卫生间回来就收到了傅邻英写的纸条,他说:“你作文进步那么大,不用我教了,中午我就跟老师说解除小组关系。”
她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她盯着傅邻英看了一会儿,通过他心虚的眼,她觉得这事情有隐情,但她这人最不强求别人,就没去追究。
下午,班主任说傅邻英跟沈听温组成一组,周水绒就明白了,瞪向那杂种,他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一个杂种,人事是一件不干。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