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
周水绒刚练了五分钟有氧,沈听温来了,本来在学校看到他,她还想不起之前看光他的事儿,这一来这儿,他把花臂露出来,头发弄过去,更衣间那一幕就在她眼前精修上映了。
她看着烦,离他远远的。
沈听温这一次好像也没有什么话要跟她说,都没粘着她,也可能是粘着他的人有点多,他腾不出工夫——有三个女的围在了他身边。
周水绒觉得,挺好的女孩,怎么年纪轻轻眼就瞎了?
就这杂种东西,有什么好的?
她在不理解中完成了今日份的锻炼,跟教练打了声招呼,回家去了。
她一走,沈听温也没留。
周水绒刚戴上耳机,沈听温追上来了:“今天走这么早?”
周水绒把耳机声音放大,不想听到他说话,除了学习,她都不想跟他有什么交集,他透支了太多她对于他的信任,已经不可能被拉回白名单了。
沈听温问她:“能送我回家吗?”
周水绒听见了这句,没搭理,做梦呢吧,送他回家?他从小废物变成狗东西以后,话都不配她跟他说了,他还想让她送他回家?
沈听温说:“我忘带钱了,手机也没电了,打不了车,坐不了公交。”
他好烦,周水绒把耳机摘下来,“干我屁事?你不会自己走回去吗?”
沈听温踢了踢脚,看上去有点耍无赖的意思:“我腿疼。”
周水绒扭头就走,这玩意儿无赖上瘾。
沈听温跟上去:“你早上都看出我虚了,那我走回去还不死在路上?到时候人命一条,你怎么承担?我是为你好。听话,送我回家。”
周水绒好气,转身一巴掌打在他脖子上,给他脖子打出红印:“再说话我现在就让你死路上。”
沈听温吸口凉气,捂住脖子:“你打疼我了。”
“怎么不疼死你?”
沈听温抿住嘴,低下头:“我就这么招你烦?”
周水绒可烦死了:“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是我爸说我不行,现在多了一个你,后生可畏啊少爷,继续努力,我相信你,迟早可以逼得我把你杀了灭口。”
沈听温没再跟上去,看着周水绒走远了。
周水绒拐过一条街没见沈听温跟上来,松了口气。
他好烦啊,烦死她了,气死了,气死了。
都拆穿他了,还在那儿装蒜,动不动抿嘴,眨着一双大眼,卖什么萌?
扮什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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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水绒家小区人工湖边上,几个大爷正在下象棋。
她路过时,有个大爷高亢的一嗓子引起她的侧目:“我可要将你的军了!”
气势好足。
她平时是最不会被外界事物干扰,也不对什么感到好奇,可能是被沈听温影响了心情,她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人群中。
这小区在北京算是偏高档,就算是湖边下棋的大爷也一人一身奢侈品,手表都戴绿水鬼,满脸斯文,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候风流倜傥。
周水绒以前跟周烟下过象棋,周烟玩儿这些东西很熟练,还有骰子啊,牌九啊,风月场合的拿手戏就没有她不会耍的。
只是会跟精是两码事,她再会,也打不过司闻,但她会耍赖,用美人计,司闻就吃她的美人计,次次让她悔棋,给她放水。
她每次一赢就说她妓女生涯就伺候司闻一人太亏了,司闻就把她扛肩膀上楼修理一顿。
周水绒吃了十多年的狗粮就算了,还要时刻被他们提醒,司闻心里没她……这一想,她就笑了。
她好爱他们啊,他们爱不爱她没关系,她真的好爱他们。
……
“空心炮!中宫问将,将死!”
大爷一声,周水绒醒了。再看向棋盘,大爷已经拿下胜局,旁边几个大爷哼哼哈哈觉得这盘棋太规矩,没水平。
大爷支棱着脑袋,有点看不起人的意思,对跟他对局那位大爷说:“你甭管我操作简不简单,就说我是不是赢了你?你是不是得跟我说句“服气”?”
那位大爷淡淡笑了下:“要为了赢,没必要打这么半天,下棋下的是过程,不是输赢。”
旁边几位大爷附和:“老六大方点,别弄那小家子气的东西,二哥要赢你那不是有手就行?你见好就收,别蹬鼻子上脸。”
周水绒被他们一说才想起复盘整个棋局,果然如他们所说,要论输赢,这位二大爷早有机会赢。
老六大爷不高兴了,摔棋走了。
几位老哥哥的聚会也这么散了。
老二大爷还在收拾棋盘,周水绒看他收的慢,帮了帮他,大爷抬头看见她一个小姑娘,没多大反应,说:“喜欢象棋?”
周水绒说:“不喜欢。”
“那你看这么半天。”
“回家也没事儿干。”
“你会下吗?”
“会点。”
老二大爷停住手,说:“咱俩杀一盘?”
周水绒坐了下来,“也行。”
老二大爷把周水绒杀了个片甲不留,把她那点好胜心都杀出来了,眉头糟着,满脸不信邪,天都黑了,她还想来:“再来一盘。”
老二大爷笑了笑:“明儿您赶早再来。”
周水绒只能作罢。
回到家,洗完澡,她大字躺床上,脑袋里除了那几盘被压着走的棋局,就是沈听温那个杂种,最近他老在她跟前晃悠,她的大脑在想起他这件事上,都要形成惯性了。
她晃晃脑袋,拿手机准备打一把游戏,看到沈听温的消息,他说:“睡了吗?”
她没回,还顺手把他挪到了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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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温再发消息被拒收了,淡笑了笑。
怎么办?他老婆好像很讨厌他,每次他说话,她都不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