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星期,感觉全国高三学生都有点箭在弦上的意思,虽说学校到这时候都让大家调整心态,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但毕竟是备战三年,就等临门一脚,谁都不敢松懈。
李滚是艺术生,北京市专业成绩第二名,他不用担心他的未来。
周夕宥早休学了,是治好病再接着学还是就不学了,她没说过,但也不用担心,她家有钱。
虽然话说出来不怎么好听,但确实钱能买一切,想要学历那出国就好了。
赵孤晴学习好,二档985是板上钉钉的事,运气好超常发挥还能考个一档。祝加夷稍差一点,但也能考到四百七、八,差不多普通本科二批。
梁继凡就很现眼了,最多三百,要是今年北京体育类本科文化课分数线在三百左右,倒也行。
沈听温一档985,清北预订,之前准备出国,就去拿到了美国一所大学的保送名额。
家里两位物理大牛,他从出生起就被外界寄予厚望,自然参加过不少国家竞赛,国家队水准早就有。
这种海外二三流学校的保送名额,他想要当然就能给到他——强还努力,毋庸置疑。
周水绒来以后,他就打算参加高考了。主要是周水绒没参加过这种统招考试,他怕她害怕,他要不在她身边,她紧张了怎么办?他得陪着她。
周水绒高考就是在体验,就像回来上高中,并不是很必要。
她也可以不去参加高考,反正有没有统招,有没有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有没有大学四年,有没有一份体面高薪的工作,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读书是生而平凡的人想要改变自己生活的捷径,因为它成本最低,收益最大,而周水绒不需要。
她想学建筑就去上建筑大师的课,她想学音乐就去上音乐家的课,她想学什么只要有个想法,钱有,时间有,人脉有,勇气有,她说走就走。
她不平凡,所以她用不到平凡的方式。
沈听温和周水绒回家反省一个星期再返校,已经没有人讨论他们谈恋爱的事了。
说白了,这对别人来说就是茶余饭后的闲天,可以说上几嘴,但不会说上几天,类似每一次的谣言。
闹得再大,也就几天,发酵完了就完了。
班主任也没去找他们俩,两方家长都说得很明白了,那她自然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没事找事。
高考倒计时七天的时候,国大附中组织了一次茶话会,想帮考生放松神经,谁高中三年有什么心结,也可以趁此机会说出来,彻底让自己的高中生涯没有遗憾。
十六班把桌子、椅子都堆到墙边,班主任和班长用班费去超市买了些零食,好几箱饮料。
学习委员在拖拉黑板上写了“茶话会”几个大字,还在字旁边画了花边。平时负责校园板报的女生照着十六班毕业照画了简笔画。
多媒体音箱开始放着短视频平台的热歌,不知道被谁换了正热的李滚乐队的歌。
沈听温定制了一对杯子,情侣的,跟周水绒一人一只,井贺在递给周水绒饮料的时候,沈听温把装满热水的水杯也递给了周水绒。
周水绒抬头看着他。
沈听温说:“看我也没用,看也不让喝,不知道你现在不能喝凉的?你在找死?”
周水绒把水杯接过来:“少说点废话。”
沈听温挨着她坐下来:“好了伤疤忘了疼?”
井贺把那瓶饮料拿走:“我喝,您喝热水。”
很快,茶话会开始了,班主任说开场白,然后讲了一些煽情的话。
很煽情,但也很真实,所以就算很酸,也还是有很多人感动了。
三年真的太快了,过去总是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快点脱离高中生活,如今没几天就要“梦想成真”了,竟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了。
说到底,都因为再也回不去了。
都说青春难忘,其实难忘的是美好,而大部分人的美好都发生在青春时期。
茶话会的发言顺序不再按照年级排名,谁想上去说什么都可以。这一次大家都很勇敢,全都争着去当第一个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