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春天,沈听温真的给周水绒买了一艘船,一艘还算“巨大”的船。
沈听温把“周水绒”也带上了,周水绒怕它孤单,又从梁继凡家抱来一只小狗,就这样,两人一猫一狗,开始了他们没有日夜没有时间的航行。
夏天来临前,雨水多了,但每次下完雨,天气都格外的好。
早上起床,周水绒吻了吻在身侧熟睡的沈听温,抱着小猫走到甲板上。
又要靠岸了,海鸟多了起来,在天空下肆意翱翔。
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到了哪座岛。
船靠岸,周水绒去置办了些必需品,然后沿着港口溜了溜猫和狗。
她早年腿上的枪伤没处理好,现在一年不如一年,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瘫痪了,所以她走得很慢,正好把海湾的风景看上一遍。
年前她回了一趟家,周烟和司闻没在,她碰到了他们委托管理房子的老先生。
他告诉周水绒,委托他的那对夫妇买了新的岛,更大,他们现在忙着开荒,盖房子。
他说,那对夫妇是他见过最浪漫的了,丈夫看向妻子的眼神永远有光。
周水绒想起她撕掉回中国的机票时,周水绒那副伤心的样子,如果司闻看到,他一定心疼死了,她这个混账女儿,竟然让他妻子那么伤心。
那时候周烟不让周水绒去找司闻,如果周水绒一定要离开,那她更希望她去找沈听温。
但周水绒倔,硬是不顾她数行眼泪,去了墨西哥。
周烟在她走的时候问她:“你可以放弃沈谕安吗?”
周水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你可以放弃司闻吗?”
周烟放走了她,女儿很重要,但司闻更重要,她以为她可以端平,或者不像司闻偏心那么明显,但危险来临,她只考虑司闻。
所幸,都是值得的,周烟也好,周水绒也好,都遇到了值得的人。
……
周水绒回到船上时,沈听温已经醒了,在摆象棋。
近来他很喜欢跟周水绒下棋,因为规则是周水绒每输一次就要亲他一下。他耍坏,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很多残局,天天给周水绒摆。
现在“将军”两个字已经不代表输赢了,代表周水绒要亲沈听温。
周水绒看到棋局就头疼,目不斜视地路过。
沈听温捞住她的腰,把她捞到怀里:“今天还没下棋呢?”
周水绒不下:“你自己下吧,左右互搏。”
“你是不是耍赖?”
“要点脸吧沈听温,哪有你这样用残局套路我的?我上几次当就行了,绝不上好几次。”周水绒话说的很坚定,听起来似是下了决心。
沈听温有点难过:“九年,我见也见不到,抱也抱不到,我现在想要点补偿,也不多,就亲一下,你说我不要脸。”
周水绒:“……”
沈听温像只小猫,猫在周水绒胸脯:“我们以前天天做,现在就一个星期一次,你变了,你一定是嫌弃我不年轻了,嫌弃我的肉体了。”
又来了,又来了,周水绒把他的脸从她胸上拿走:“一个星期一次,一次做做停停好几天,我也很好奇,沈听温,不是说男人年龄越大能力越差吗?你逆生长?”
沈听温给她科普:“这个跟体质有关系,而且我从小洁身自好,没有不良嗜好,有多少都给你留着,我怎么就年龄越大能力越差了?你不能拿别的男人跟我比,别的男人是你老公吗?你周水绒的老公活儿能不好吗?”
周水绒不听他歪理邪说:“你放开我,我去把东西放下,我要晒太阳了。”
沈听温不放:“你晒啊。”
“你松开我啊,你抱着我我怎么晒啊?”
“你就躺在我身上,你敷面膜时不也躺在我身上?”
“那你别动手动脚。”
“我给你按摩还不行吗?”
“不行。”
“那别人男朋友不给女朋友按摩,女朋友都生气,怎么到你这儿不是这样?我知道了,你嫌弃我。你嫌我不年轻了。周水绒,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沈听温!”周水绒被他气死了。
沈听温怂了。
这贱男人不骂他他就难受,周水绒踢开他:“起开,我要放东西去了!”
沈听温乖乖放开她,小声说:“那你放完回来哦,我给你把太阳椅搬出来。”
周水绒头都不回:“不回了!我要睡觉!”
沈听温撇嘴:“哦。”
过了三分钟,周水绒就拿着毯子出来了,舒舒服服地躺在沈听温给她放平的太阳椅上。
沈听温开了会儿船,离岸很远后,他停下来,跟周水绒挤一张太阳椅,用她的毯子盖住两个人。
周水绒很烦,就骂他,骂着骂着,无力了,笑了。
他好烦,可她爱他。
她靠在他怀里,看着一片蔚蓝:“我们的终点在哪里?”
这一次,他们从卡塔赫纳离港,霍乱时期的爱情就发生在这里。
沈听温拉了拉毯子,盖住周水绒的腿,再盖住她的小腹,说:“我们没有终点。”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