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活不肯来队里求助,更不让我来,这次是他晕过去了,我偷偷跑出来的。”
女人在我的办公室哭的很伤心,她男人原来是边防支队的,给毒贩击中脊髓骨,下半身瘫痪,医疗保险加上支队和大家的捐款全用光了还不够医疗费,她男人索性不想治疗了,在家里熬着。
我很感动,特别是这个女人估计还没三十,能陪着瘫痪的男人两年多都没有变心。
“政委,象这种情况的武警还有多少?”
我问政委。
“还有不少。”
政委支吾道。
“你马上派人调查一遍,把有困难的详细列出来,看看队里能不能帮忙。”
我道,也不管他是和我差不多平级的支队首长。
“队里有钱早解决他们的问题了。”
政委有些不满。
“你先去调查,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我说完转身对女人道,“你送他去医院动手术,我个人先给你五十万,少了再来拿。”
“队长,不要,我不要队长的钱,他会不高兴的。”
女人固执地摇头,政委惊讶地看着我。
“这是命令,你告诉他,如果身体允许最好来参加一下揭碑仪式,我派人接你们。”
我马上开了一张支票给她。
“谢谢,谢谢,谢谢队长。”
女人泪如雨下,跪了下来。
“起来吧,嫂子。”
我连忙拉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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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相区别,我建议把碑名改为思茅缉毒英雄纪念碑。”
想不到省委宣传部部长一早就在公安厅厅长一行人的陪同下来参加揭碑仪式,他见我们正在刻碑名,立即建议道。
“好,马上改,黄部长你来题词好不好,听说你写得一手好字。”
其实我对他是一窍不通,但相信这些领导题词题的多,应该没有问题得。
“我那手字可不敢在这里现,你们李厅长在,还不请他来题。”
黄部长呵呵笑道。
公安厅李厅长马上摆手道:“黄部长一手纯正的颜体,我拿敢和你比,不要再让我出笑话了,马上给黄部长准备笔墨。”
“哈哈,我那点家当,想不到李厅长这么熟悉,也罢,拿笔来。”
黄部长豪爽道。
一大群记者开始疯狂拍照,江春雪也在内。
这次思茅地方再次轰动,思茅地区级的高级官员一个都不敢落下,全跑这里来了,还好支队外面一大片草地,操场也够大。
“思茅边防支队为边防事业做出巨大贡献,成绩很大,但缉毒形势严重,甚至惊动了中央,张主席特别派了特种部队的柳青同志来这里接管边防支队,希望能控制毒品流入。这是张主席对思茅地区,对云南省的关心,思茅地区要大力协助柳青同志搞好边防建设,我们不能辜负张主席对我们的期望。”
李厅长的讲话虽然又臭又长,但这几句还是对我的工作很有帮助,一定要趁热打铁,叫陈峰马上把申请报上去,说不定预算追加能顺利搞定。
“最近,柳青同志到了思茅边防支队之后,作了一系列的改革,大家都很关心,电视报纸都在报导,我们宣传部也在观望,希望柳青同志能不能给张主席,给云南省人民一个完美的答案。”
本来我想听听宣传部对我做法的看法,没想到黄部长老奸巨猾,说了也等于没说,不过暂时可以堵堵大家的口。
“大家可能对边防支队的印象都不是很好,动不动就要搜查过往人员,谁都受不了,但没有办法,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这些都是祖国的好儿女,我们有必要纪念他们,我宣布,每星期一升旗之后,全体队员到碑前瞻仰牺牲的武警战士,这个仪式要永远搞下去,让世人永远记住我们可爱的边防武警。”
终于轮到我发言,我灵机一动,没说什么废话,加了一个提议,立即获得满场得掌声。
然后我让人推出瘫痪的那个武警,他和妻子都已经是泪流满面,我把政委调查的受伤后家庭困难得不到良好治疗的武警战士情况公布了一下,然后宣布成立思茅边防武警互助基金,我再次捐款五十万。
“好,我认捐一万元,柳青同志的建议很好,我想整个云南的边防武警可以一起搞个互助基金,这样力量大一点。”
李厅长马上认捐。
“我也支持,一万。”
黄部长不落后。
现场马上掀起了捐款的高潮,捐款箱由瘫痪的武警坐在轮椅上推着,经过每一个捐款人面前。
我看江春雪红着眼睛捐了一万元,不由朝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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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是省点吧,连宣传部部长和公安厅厅长都支持这个事情,就是违反党委决策规定也不能说。”
会后,武警总队的许政委在肖贵和刘伟国要求下察看了会议纪要,就是设立纪念碑一事各党委成员都保留意见,他立即摇头。
“其它的决策也是他一个人做的。”
肖贵急道。
“那你们还签名?”
许政委斥道。
“啊,许政委,怎么有空来指导业务啊。”
刘雨马上通知了我,我赶到政治部。
“我来看看,柳青啊,干的不错,年轻人就是有冲劲。”
政委呵呵笑道。
“许政委,多谢赏识,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政委的希望。现在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作东,我们小聚一下,我可是掏个人腰包哦,不算腐败吧。”
我想套套关于追加预算的可行性。
“呵呵,你得盛情我这次只能心领了,他们都回去,我一个人留下来不大好,现在先走,下次吧,我作东,也不腐败。”
许政委爽朗笑道。
“我送你,政委。”
肖贵和参谋长二人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我和政委亲热地手把着手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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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忙晕头了,没功夫招呼你。”
我终于把各领导都送走,这才注意到江春雪还在场。
“没关系,我也是刚搞完采访。”
江春雪浅浅笑道。
“这次有没有对我们有利的报道啊?”
我呵呵笑道。
“坚决反对以暴制暴,立场坚定。你下个命令很容易,一枪就解决一个生命,你知不知道这些小毒贩本身也很可怜,他们很多是孤苦无依的农民,我觉得你的手段太狠毒了。你太不尊重和爱惜生命了。”
江春雪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治乱世以重典,我上次和你说过,这些毒贩是社会的毒瘤,我不管这个毒瘤是不是正常的细胞成长出来的,也不会考虑它是否有什么公平的生存权,我只知道消灭它们,对这个肌体是有益的。我觉得我们的不同就是珍稀生命的方式。”
我苦笑道。
“我也说过了我们讨论的框架应该是现有的法律体系,你这样做也是违法的,超越了现有的法律体系,也许靠你特殊的背景没有什么机构敢阻止你,但我们新闻媒体不会坐视不理的。”
江春雪依旧一脸严肃。
“那我岂不是白请你来了,我还想你能给我宣传宣传呢。”
我摇头笑道。
“我是独立记者,责任是忠实地反应社会现实,再说,就是你不请,我也会来的。”
江春雪一本正经道。
“好,我尊重你,新闻监督是第四权力,我也赞成新闻自由。好了,不讨论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请你吃饭,赏不赏脸啊?”
我苦笑道。
“你这样去?我也很容易上报纸。”
江春雪看着我的军装笑道。
“没问题,我马上换了衣服,坐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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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怎么都是虫子啊?”
我看江春雪点的菜有凉拌酸蚂蚁、“知了”肉圆子、腌蚂蚱等,不由奇怪道。
“少见多怪,这些都是思茅的名菜,味道好的很,这次我作东,多少我也算这里的地主了。”
江春雪瞪了我一眼又转身对美丽的傣族小姐道,“差不多了,另外给我们上一壶普洱春尖。”
“女人喜欢吃虫子,没听说过。”
我嘟囔道。
“喂,不要这么重男轻女好不好,怪不得找那么多女人呢。”
江春雪娇嗔道。
“哇,不要联想这么丰富吧。”
我连忙道。
“我弄不明白你这个人,看你数次捐款是挺有善心的,但手段又是如此凶残。”
江春雪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我,透出一丝妩媚。
“我尊重也爱惜生命,但有些人我从来不把他们当人,这就是我的原则。”
我笑道。
“怪不得楚云天和你一见如故,你和他真是同一个类型的人,他也是优秀得人才,要不是手段过于残暴,也不会下放到这里。”
“你了解楚云天,我还对他不熟悉呢,说说他的情况。”
我睁大了眼睛。
原来他是新疆特警总队的参谋长,重点负责对付“东突”分子,抓了东突的很多高层人物,威振新疆。
东突分子绑架了她怀孕的妻子,轮奸之后把肚里的孩子挖出来送到他办公室,从此他变的暴戾无比,只要他出手从来不留活口,他被东突分子视为杀人魔王。
在一次大型的行动中,在激烈的战斗中,他亲手击毙了十几个东突分子,同时又把抓获的三个残害他妻子的凶手活活开膛挖心以祭拜他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结果这个事情给曝光,鉴于国际国内舆论的压力,他不得不被下放,在思茅磨了几年,人成熟一点,性情也收了很多“好贼子,好汉子。”
我感叹道。
“要是你也会这么做么?”
江春雪看着我。
“会,不管什么人伤害了自己的女人,我一定加倍讨回。”
我毅然道。
“看不出你这个花花公子还是个痴情种子。”
江春雪眼睛一亮。
“怎么?有兴趣了。”
我恢复邪邪的笑容。
“下辈子吧,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花花公子,要不要我写文章把你的痴情描绘描绘。”
江春雪啐道。
“免了,我怕女人都跑过来缠我。”
我呵呵笑道。
“猪哥,你以为你是大鼻子情圣啊。”
江春雪娇笑道。
“你老公呢?”
我突然道。
“什么老公?哇,你套我?”
江春雪立即明白我的意思,红着脸啐了一口,半真半假道,“他呀,他在中国呢。”
“唉,干嘛这么早结婚,为了一棵大树,错过了一片森林,看来我也没机会了。”
我半真半假叹道。
“喂,你不要这么花痴好不好?我有点受不了你了,小男人,怎么看也不像个支队长。”
江春雪嗔道。
“唉,算了,只好把我的爱隐藏在心底深处了。”
我呵呵笑道,突然转入正题,“听说你很熟悉金三角的情况?”
“白痴。”
江春雪还是忍不住瞪了我一眼,“是啊,有什么问题。”
“那你了解不了解佤邦的毒贩分布?”
我又道。
“佤邦小毒贩遍地事,深山老林里到处都是毒品加工厂,但在国际上影响比较大的主要是新近崛起的双狼,黑狼和银狼,都是超级大毒枭。”
“给我介绍一下双狼的情况。”
“黑狼因为遭到国际通缉,我见过相片,是个胖胖的中年人,但具体资料不详,银狼很神秘,据说连他的手下都描述不出他的样子。”
“我想去佤邦走走,怎么样?愿意帮我做个导游?”
我注视着美丽的女人。
“明知道你是个大色狼,还是不忍心拒绝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
女人毫不示弱迎着我的目光悠悠道。
“呵呵,看来我魅力不错啊。”
我傻笑道。
“臭美,这里的记者谁不想报导一些关于双狼的实际,可惜我还没碰上就给缅甸政府取消入境资格。”
江春雪灿烂笑道。
“怎么会?”
“我报导了太多关于缅甸政府负面的东西。”
美女苦笑道。
“就像恶意攻击我一样是不是啊?”
我呵呵笑道。
“切,我可是讲事实,摆道理。”
美女娇笑道,“要我带路的话,你首先要帮我搞定一张当地的身份证,最好是孟连等郊县的,少数民族,我喜欢傣族,过境有当地的身份证一般都不怎么检查。”
“哇,不是吧,明明是你自己要去,却要我帮你造假。”
我发觉上了贼船。
“不会亏待你的啦,大不了在对你的报导中加几句好话。”
美女一脸吃定我的样子。
“你这是以权谋私,还要我同流合污,就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报上三围。”
我色色地看着她娇耸的双峰。
“你怕不怕我挖了你的色眼,跟你合作,我还是要小心为是。”
美女脸一红,狠狠瞪了我一眼,但还是把一个信封交给我,“里面是本小姐的玉照,还有基本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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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吹了一瓶红酒,江春雪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我没让她开车,准备走到酒店去。
“哥哥,给姐姐买一束花吧。”
一个卖花的女孩缠了过来。
“小丫头,她可是我阿姨哦。”
我邪邪笑道。
“去你的。”
江春雪当即娇嗔着给了我的肩膀一粉拳,突然发觉这个动作太亲昵,立即满脸通红。
“恩,买两只,给小姐姐,不用找了。”
我掏出十元,递给丫头。
“谢谢大哥哥和小阿姨。”
女孩很乖巧,递给我两朵红玫瑰就蹦蹦跳跳跑开了。
“送给你,小阿姨。”
我把花递给江春雪。
“小弟弟好乖哦,让阿姨亲一个。”
江春雪娇笑着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个,但随即黯淡下来道,“想不到第一个给我送花的男人竟然是你。”
“哇,不会吧,你这么有魅力,那些男人都瞎了眼了。”
我嬉笑道。
“没收过花就没收过花,人家还骗你不成。”
江春雪嘟起可爱得小嘴。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我看到了酒店。
“我怕出问题。”
江春雪娇笑道,嫣红的脸蛋非常的可爱。
“哇,勾引我?那我不上去就傻了。”
我邪邪笑道,伸手去拉她的手。
“打蛇随棍上,准备好看新闻,我可是一点都不留情的哦。”
江春雪娇笑着拍开我的手。
“哇,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
我无奈苦笑。
“新闻自由是我的第二生命。”
江春雪突然严肃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原则,我尊重你,身份证搞定了就找你,估计要两天。”
我打消了上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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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萧然惊恐地看着医生的体检报告,她怀孕了,突然有种茫然无助的感觉。
这一阵子,公子的花一直没有断过,其间也找过她几次,都给她冷漠地挡走了,不过她开始不扔花了,也会看一看卡片上歪歪扭扭的字,应该是公子亲笔写得,虽然千篇一律,不是道歉就是表达爱意,但她突然觉得喜欢看这卡片了,也许女人真的需要男人关爱,这么多年来,她不是专心读书就是努力工作,她突然感觉到了寂寞。
但是当她想到那天早上的情景,心里又象吃了无比恶心的东西,马上打消了原谅他的念头。
她希望过一阵子他不会在骚扰她,可是她怀孕了,慢慢搭建起来的内心屏障一下子破灭。
“不行,不能留下孩子。”
她眼里慢慢坚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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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想清楚没有?”
和蔼的医生今天心情很好,所以问了两遍。
“想清除了,医生。”
萧然眼里一阵茫然。
“ 你选择吃药还是刮宫,不管吃药还是刮宫,对身体都是有很大影响的。”
医生叹了口气问道。
“我想快点,就刮宫吧。”
萧然听的全身一个颤抖,但马上平静下来,“可怜的孩子,造什么孽啊?”
医生无奈地叹道,不知道是说萧然还是萧然肚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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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脱了裤子躺到病床上,把脚高高翘起,架在铁架上,全身忍不住颤抖。
“姑娘,你想清楚了。”
医生漠然地看着萧然稚嫩的小穴,拿起手术器具。
“恩。”
萧然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眼里泪水疯了似的滚下来。
冰凉的器具刚刚碰到稚嫩的小穴,萧然忍不住跳了起来。
“不要,医生,我不要。”
萧然痛哭流涕。
“可怜的孩子。”
医生收起了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