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受他三斧!
或者丢掉性命或者得到一个强大至极的助力!该何去何从?
倘若不应?
一旦让此人识破老大和小六竟是全然不会武功之人,只怕四人就要凶多吉少!
倘若应了,以此人恐怖之极的实力,只怕自己十有八九难逃生天!
是大家齐涉险境一齐挣命?还是独自蹈险保全兄弟的安全?
徐三幕然回过头来,深深地瞧着身畔的张东和蓝迪,但见两人竟是同仇敌忾,马刀遥指对面的王大可,一副生死以博的架势!
不过是手无博鸡之力的天之骄子,竟然为了知心兄弟拼死博险?
有这样的兄弟,还有什么事是不值得做的?
一时间,徐三的心下尽是豪迈之气,便是双眸也忽然间灼灼生辉起来。
忽然间,徐三陡地踏前了一步,乌黑的眸子里流露出决然绝然的眸光来,咬牙切齿、形神俱厉地说道:“好!我徐三就来受你三斧!倘若我有幸三斧不死,希望阁下谨守诺言!倘若三斧之下,我不幸身亡,还希望你能够瞧在死人的面子上放过我的兄弟还有文章一马,如何?”
张东和蓝迪瞬时齐皆失色,惊恐之极地转身瞧着徐三,再不顾得戒备对面的王大可,两人齐皆急声道:“不可,这太危险了!不若我们齐心合力做了他。”
“你!?”便是对面的王大可也有些感到意外!
论功夫,虽然只有一招交手,但徐三的实力他已尽知,那是无论如何也不是自己对手的,此番自己一斧在手,他能够徒手接下自己一招已是万幸,要想逃过三招,实在是太也小瞧他王大可了!
这可是现实,不是武侠小说!
在武侠小说里,还有所谓金钟罩铁布衫,可以刀枪不入,但在现实中,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血肉之躯终究是不可能抵受得住利刃的切割的!
但王大可惊愕的同时,心下对这名身形颇为高大强壮的学生也多了几分敬佩。
无论如何,此人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之下依然决然接受挑战,这绝不仅仅是勇气所能够办到的!
而更让他心折的是,此人所提的唯一要求竟然是放过他的兄弟!
临死之前尚且不忘兄弟之义,当真难能可贵。
想到这里,王大可不禁在心底暗暗喝彩一声,这才是真汉子!
忽然间,心里竟然是微微有些惋惜起来,如此重情重义的汉子,瞬息之后只怕便要命殒自己的利斧之下了。
但王大可绝非儿女情长之辈,虽然心下微微惋惜,却是一丝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当下冷酷地说道:“好,我王大可再次以老娘的名义发誓,你死后绝不为难你兄弟两人以及许文章。”
说完,王大可阴恻恻的目光倏忽瞧向怒目而立的张东和蓝迪两人,心下却是不住暗忖,不知究竟哪个是老大?
但无论哪个是老大,竟然忍看小弟明知必死还让其送死,这样的人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只要能力许可,他王大可一点也没有遵照徐三所说放过他们的意思,纵然是以老娘的名义发了誓也照样违誓,大不了将来被地下的老娘臭骂一顿罢了。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徐三忽然间平静下来,此时此刻,他竟然是感受了武侠小说里描述的那种古井不波的境界!
一直以来,他从来都是相当怀疑古往今来那些从容蹈死之人的心境的,他始终认为那些人在临死之间定然是激动莫名、竭斯底里的!
缘来,人,还真的可以做到从容赴死的!
但是,他徐三绝非如此轻生之人!
纵然是为了兄弟之情从容赴死,他也绝不会放过一线生机!
缓缓伸出右手,轻轻地抚在自己的小腹之上,心下却是忍不住叹息一声:“全靠你了,希望能够有所帮助。”
“杀了你!”
就在徐三从容应战的时候,一边的张东终于铁青着脸,怒吼一声,挥动马刀恶狠狠地冲向王大可。
一来,张东根本就不曾瞧过王大可的厉害,所谓无知者无畏!
但是,纵然他张东知道了王大可的厉害,站在一边瞧着自己的手足兄弟挣命那也不是他的作风。
终于忍不住了么?
王大可霍然转头瞧着怒扑而上的张东,力量已经贯满了持斧的手臂,随时准备全力飞击!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张东疾步扑进的身影之上时,却是忍不住愕然,这样的人?
根本就不曾习武么,自己便是动一动手指头也是能够杀了他,竟然也来混黑道?
王大可忽然冷冷一哂,他自然是不会在乎多背负一条人命,但这般毫无现由地击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仍是他不屑为之的!
冷哼一声,手中利斧已经电闪击出,只是寒光一闪之际,张东便只觉自己高高举起的马刀上一股狂猛的大力传来,一把没有把持得住,那马刀竟是脱手反弹回来,刀把便重重地打在自己的面门之上,瞬时便头破血流、仰面栽倒。
蓝迪和徐三惊呼一声,正欲上前察看张东伤势,对面的王大可却是将手中利斧脱手飞出,闪闪的寒光便抡着划了个亮色的银弧,瞬时便止住了两人的步伐。
森森寒光乍现即逝,王大可已经气定神闲地站在屋中正中,生硬之极地向徐三喝道:“放心,他不会死!徐三,该死你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好!”徐三瞧了瞧倒地昏迷的张东,又回头瞧瞧惊急莫名的蓝迪,忽然咬了咬牙,再度踏前一步狠声说道,“开始吧。”
“小心了!”厉芒在王大可眼中闪过,利斧已经呼啸着在他高举的右手里划着森森的圆弧,那亮银色的寒芒直让人瞧得眼花缭乱、目迷五色……
圆弧愈划愈小却是愈来愈急,终于成为一面亮银色的圆面,闪烁着死亡的色泽、带给徐三莫名的沉重压力,场外的蓝迪和许文章更是瞬时屏住了呼吸。
然后,陡然间,王大可的右手不可思议地扭曲在自己的身后,闪烁的圆面状寒芒顿时消失,但一点寒星却已经是自他的左腋下疾如流星般向徐三袭来!
徐三虎目圆睁,生死关头,头脑一片空明,竟然能够清晰地看到甚至是感受到那带着轻微的厉啸迅疾袭来的利斧的冰冷寒意!
徐三终于长出一口气,果然是上天眷顾,利斧的目标正是他的胸口。
冷厉的笑意浮现在王大可的脸上,此招实为他的得意一招,名谓开膛破肚!
腋下穿出袭击虽然平平常常,但能够迅速捕捉到来袭的斧头并有效地避开的人还真不多见!
便是有人能够勉强避开了此全力一击,也再不可能避开接踵而至的可谓是天外来斧的必杀后招。
说时迟那是快,利斧转瞬之间便已经疾速无比地飞斩至徐三胸前。
一丝怜悯之色出现在王大可的眼神之中,他甚至已经能够瞧到徐三胸口大开,内脏流了一地的惨死之状了。
“噗。”一声败革般的闷响,飞斩而至的利斧竟是结结实实地切进了徐三的胸膛,但徐三的胸膛却并没有如王大可预料般在鲜血飞溅中四裂开来,而是……而是似乎根本就不曾有任何异样!
或许,唯一的异样便是原本强健壮硕的胸口上竟然是镶入了一柄利斧,斧头的把柄尚且在兀自微微颤拌。
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王大可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人的血肉之躯竟然能够抗拒利刃的切割?
这是什么功夫?
难不成武侠小说里的铁布衫金钟罩竟然是真的?
而更让王大可恼恨欲死的是,徐三竟然是等着他的斧头及体而不避不闪,以至他的厉害之极的后招无从施展,怒急之下,不由狠狠一扯利斧,扯回了斧子,依势抡圆了依然飞斩徐三的胸膛!
难以置信的事实,过度的惊愕,让王大可再不能冷静地思考,竟然是犯了世人的通病、钻了牛角尖,越是离奇的事他越是不信邪,越是不信邪那他越是要往里钻。
这次是“吱”的一声刺耳之极的声响,有些像是金属的磨擦之声,斧头便再度深深地切入了徐三的胸膛,比之方才似乎又深入了些许,徐三的眉头忽然深深地蹙了起来,脸肌也轻微地抽搐起来。
王大可霍然一惊,目里厉芒闪烁,陡然恶狠之极地瞪着徐三,吼道:“你他妈的使诈!再接我一斧头。”
这一回,王大可不再斩击徐三的胸膛,而是直直地斩向徐三的脖子!
你徐三可以在胸口上暗藏铁板,总不可能在脖子上也套上铁板罢?
而一旦你往一边闪避,以你之能必然是再难逃过这利斧回环一击的。
但王大可再度失望了,徐三竟依然是不闪不避,却是怒吼一声伸出双肘护于自己的脖子之前,再度硬生生地承受了利斧的狂猛一击。
“兵!”
这一回,利斧竟然是直接被弹了回去,徐三便也顺势往后一跃,脸上的痛苦之色愈浓几分,一缕殷红的血丝已经顺着胸口切碎的衣衫渗了出来。
王大可凌空抓住弹回的利斧,震惊欲死,这才忽然发觉,三斧已经过去,对面这可恨的家伙竟然是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虽然他是使诈才逃过自己的三斧头,但自己却也只曾明言徒手受三斧,而他手上确确实实并不曾持有什么器械。
怎么办?难道真做了他的小弟?
一时间,王大可瞪大着牛眼,恶狠狠地瞧着徐三,仿佛要将他整个吞了下去似的,形神恐怖已极。
就在徐三奋力挣命的时候,龙逸云也在全力侦破特大连环凶杀案。
重案组案情研讨室,龙逸云重重地将大手往桌子上一拍,寒声说道:“案情非常明显,必然是夜鸟返回了长沙!而他如此做作最主要的原因必然是冲着长沙市警方甚至是我本人而来的,因为……”
说到这里,龙逸云忽然长身而起,星目透过沉沉的夜色直刺入窗外幽黑的虚空。
“我龙逸云曾经一手毁灭了他的整个海沙帮!如此深仇大恨,以夜鸟的个性,是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夜鸟,我龙逸云等你已经很久了,你终于还是出现了,现在,就让我们一决高下吧。
陡然间,龙逸云低落了视线,冷冽地瞧着正专心做好笔录的杨铃,寒声说道:“分进合击、双管齐下!拉网式搜索与重点地域重点张网同时进行!市区所有警务人员、治安人员全体出动,对市区各出租屋、娱乐场所、各公共场所甚至是下水道、工地等等一切可能藏匿人的地方进行拉网式搜索!
另外!
组织精兵强将,分成三路小组,配足火力,在以下三个地方埋伏!倘若我所料不差,拉网式搜索定然无功而返,但必然会惊动夜鸟,他定然会前往这三个地方的其中一个地方!一旦夜鸟出现,哦不,只要是体形相似之人出现,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予以开火,先击毙再说。”
警员蒋中华神色一窒,有些疑虑地站起身来说道:“可是,头,如果只是相似之人出现便予以击杀,只怕会错杀无辜之人呢?”
倏然将冰冷的目光瞧向蒋中华,龙逸云语寒如冰:“老蒋,你也是从警多年了,总分得清熟轻熟重吧!倘若错杀一人甚至数人却可以换来数十人甚至是数百人的幸存,你……会选择哪一种结果?”
蒋中华神色一凝,终是无语地站了回去。
但一直专心做着笔录的杨铃却忽然站起身来,无畏地正视着龙逸云杀人般的目光,娇声说道:“但是,那可能只是一条无辜的生命,我们没有权力随便抹掉他人生存的权利!如果只能够靠抹掉少数人的生命才能够保全多数人的生命安全,那将是我们警察最大的羞耻!”
龙逸云瞪着杨铃久久不发一语,忽然间大手一挥,阴沉地说道:“妇人之见!立即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