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徐三文章)
于思佳痴痴地凝注着手里的那张发了黄的照片,只觉它仿佛秋天里的一枚落叶,如此凄凉而又斑驳。
照片里,青春靓丽的年轻思佳正甜甜地微笑着,幸福至极地依偎在一个满脸英气的英俊军官怀里,军官虎目微垂,深深地凝视着怀里的思佳,情深如海……
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扇动了一下,两滴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落。
无穷无尽的幽怨自于思佳的美目里浓浓地沁出,犹是一汪化不开的深愁哀怨,荡开去、散开去……
时间倒流……
郁郁葱葱的群山僻壤里,一对粉妆玉啄般的男孩女孩正在林间穿梭,欢快的童音让整个大山都生动起来,树上的鸟儿也忍不住跟着叽叽喳喳地欢叫起来……小男孩忽然弄来一束艳红杜鹃花织就的花环,笑嘻嘻的套在小女孩的粉脖子上,稚气的脸上尽然也是一片肃然之色,仿佛进行一项庄严的仪式……
转眼之间,男孩女孩们迅速长大成人……
他们终于明白,他们是孤儿,在国家将他们扶养长大的!
大叔和三姑就是他们最亲最亲的亲人。
终于,有一天,他们一起站到了庄严肃穆的国旗下,也见着了雄武得不行的从未曾见面的二步!
他们心潮膨湃、血气方刚!
已经长成虎虎壮汉的男孩,搂着女孩日趋完美的娇躯,虎目里流淌着脉脉的深情……
永远也说不完的情话,永远也讲不完的甜言密语,却浓缩在那深深的一瞥之中,然后,男孩便决然而去,小虎般雄壮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女孩的视线里,他竟是再没回过一次首……
“坚强!铁坚强!”
于思佳的心底深深地呐喊着这外名字,终于泪如雨下……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与铁坚强的再次见面竟会是在那样的场合,那样的遭遇……
当他满怀希冀地远跨重洋,在遥远的国度与他重会的时候,一切却都已经物是人非……
那个熟悉的憨憨的大哥已经不再存在!
她再不能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一丝的深情甚至是温情,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冷漠!
她非常痛苦地看到,他与一个又一个的金发女子厮混、滥交……
她痛苦异常,明知这是他的工作需要,但她仍然情不自禁地自苦苦人……但这些她都能够承受……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后来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浓浓的恨意清晰地从于思佳的美目里汹涌而出,但转瞬之间便又回复了平和,长长地叹息一声,她将那张发了黄的照片缓缓地撕成碎片,抛撒向窗外,窗外,暴雨如注,狂风交加,转眼之间便将照片的碎未吹荡得无影无踪。
于思佳的神情便莫名地清松起来,忽然轻盈如燕子般翩然而起,甩动着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的赤足,如一阵清风荡进了浴室,一路凌空洒下纷飞的衣袂,当她踏进浴室的时候,身上已经一丝不挂……
于思佳轻轻地抚住自己傲人的乳峰,美目里尽是自怜自惜的神色,她痴痴地望着落地镜子里那完美得无以复加的美妙胴体,倏忽之间,轻盈的笑意已经绽放在她的嘴角……
一切都将结束了。
从明天起,她于思佳要真正地做回女人,过她自己的生活了……
她不再需要生活在沉重的压力下,不再需要生活在崇高的泰山之下,清松原来如此美妙动人……
于思佳的美目倏然迷离起来,粉脸也瞬时酡红起来,一具雄壮的男性裸体倏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古铜色的肌肤在暖昧的灯光下闪动着摄人心魂的色泽,那刀消斧凿般的刚毅轮廊让她心神俱醉……
强壮有力的大手有力地环上她赤裸洁白的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她终于呻吟一声,痴了、醉了……
她樱咛一声,不自禁地扭转娇躯轻轻地往那强壮的胴体上挤去,不想身子一歪差点倾倒在地上,那强壮的男性胴体竟然消失不见,原来一切竟然只是幻觉……
瞬息间,刻骨铭心的情意浓浓自她的美目里倾泄出来,于思佳深深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樱唇轻启,喃喃自语道:“于思佳!努力吧!你会成功的!”
徐三鼓起余勇,奋力挺动着,终于在冷艳竭斯底里的高亢欢嘶声里喷发了……如此热情,如此浓烈,成熟美艳如冷艳也承受不起,终于舒爽得晕死了过去。
卧室里瞬时寂静下来,唯有三女熟睡之后发出的轻轻的呼吸酣睡声……
徐三以非常的毅力轻轻地挪开众女横七竖八架在他身上的粉臂玉腿,赤裸着身躯走下大床,来到窗前,窗外,大雨如注,漆黑如墨,突然划过的闪电如利剑刺破了长空,瞬时照亮了天幕下迷离飘渺的世界,恍如异世界般让人触目惊心。
再次按下许文章的手机号码,依然是无人接听的盲音。
到底是怎么了?那边出什么事了吗?文章他为什么要关机!
一个接着一个疑问浮现在徐三的脑际,他轻轻地回过头来,借着壁灯发出的昏黄光芒,三女动人心魄的睡姿让人怦然心动。
回想起下午的生死惊魂,他怎么也不会放心将三女单在这个雷电交加的夜晚留在这个偏僻的效野……
倘若他深爱的女人有任何闪失,只是悔恨便足以让他痛苦一生了。
但基地那边真的怎么了?
他真的感到非常担心!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夜鸟与王大可与文章一起回去了,有了这两个传说中的高手压阵,怎么不会出现什么闪失吧?
这一刻,徐三突然发现,他与窗外暴雨中摇晃着的小树没有任何分别,在命运的捉弄之下,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就像现在,他除了面对漆黑的雨夜,祈求他的帮会平安无事却不能有任何的帮助……
大雨磅沱而下……
喀喇,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长空,刹那的辉煌,清晰地映出了夜鸟挺立如山的身影,在暴雨的袭击里傲然屹立。
噼噼啪啪的雨点疯狂地倾泄而下,无情地扑打着世间的万物。
隐藏在黑暗露天里的斧头帮帮众叫苦不迭,这突然而至的暴雨让他们吃尽了苦头,因为强敌即将压境,任何妄动都将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沉沉的黑暗里,王大可倏然回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刺目的闪电正好映亮他脸上一闪即逝的笑意:“文章,准备好了吗?他们马上便要找到这里了!”
许文章奋力应了一声,但在滂沱的大雨里却是那样微弱至不可闻。
一边的夜鸟陡然沉沉一笑,宏声道:“如此豪雨,对我们实在百利而无一害!真可谓天助我也。”
不过处,张军抢劫团伙的一众人已经紧紧地聚在一块,叫苦连天。
刚刚还是月朗星稀,可转眼之间便乌云四合大雨如注!
只是片刻功夫,身上便再没有一寸干的地方了,偶有冰雹夹着雨点击落而下,便有兄弟惨呼连天,真是天不作美啊!
风云恨恨地一脚将面前的一口破缸踢飞,顿时在暴雨的哗哗声里传出一声咣啷的脆响,这样的暴雨之夜,对他们可谓是极为不利的!
在这样漆黑如墨的雨夜里,他们拥有手枪的优势得不到半分发挥,现在又加人家熟悉的地盘之上动手,真可谓是一分胜算也没有!
他现在所寄予的希望便是那里的留守之人千万不要超过他们太多,否则必然凶多吉少。
“差不多是这里了!”
最擅长搜寻的一名兄弟凑到风云跟前,低声地说道:“刚才借着闪电,虽然在雨里看不真切,但我仍然可以确定,大哥就是被关押在前面那所房子里。”
风云阴沉沉地点了点头,将身子缩进一所屋檐下,暂避如注的豪雨,手下的兄弟也纷纷有样学样,聚集在他的身边,纷纷压低了声音问道:“二哥,怎么行动?”
风云眸子里寒芒闪烁,恨恨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再使劲地甩了甩头,甩落一身雨水,思索片刻,冷然说道:“老规矩,声东击西!我带着五名兄弟在前鸣枪诱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老三就带着五名兄弟侍机从后面翻墙而入,寻机营救大哥,一旦成功,三发连响鸣枪为号!其它人,在一侧潜伏,如果对方倾巢而出,则自一侧突然杀出,杀他们措手不及!如果对方按兵不动,那必然是人手不足,不够扑出,我们就一鼓作气,大举冲进去,端了他们的老窝,听明白了吗?”
又是一道闪电划亮天际,夜鸟深深地凝注着远处苍茫的雨帘,沉声说道:“大可、文章,准备行动了!熊幡计灵,你们要看好张军还有另外两个家伙,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企图接近都射杀不论!宇文清,你带领兄弟们先不要妄动,待我与文章大可冲杀一次,对方在黑夜里大乱之际,再行突然杀出,大家注意队形,不要走散,遇到前面有人便砍,不要有任何犹豫,听明白了吗?”
一切准备妥当,双方已经剑拔驽张,就待一博了。
“兵兵!”风云首发先难,拔出手枪朝天连开两枪,带着五个兄弟鼓躁而进,一时间狂乱的暴雨声里,杀声四起。
刺目的闪电划过,映射着杂乱的人影,隐隐气势颇为惊人。
夜鸟却是冷哧一声,不屑地道:“虚张声势,大家不要动!”
风云带人来来回回地高喊着冲杀了十数次,前面却依然黑洞洞的没有任何反应!
一名兄弟忍不住凑到他有跟前,轻声道:“二哥,看来对方人少,不敢冲出来迎击呢,我们杀进去吧。”
风云倏然收住脚步,凝声道:“再等等,给老三多一些时间,待救了大哥再杀进去不迟。”
突然之间,暴雨没有任何征兆地便嘎然而止,地面上哗哗的水流声依旧鸣响,天际的乌云依然压顶,不时仍有闪电划过,但豪雨终是停了,停得如此干脆利落。
“兵兵兵!”连续三声枪响清晰地从前面黑暗的房子里传了出来,在逐渐静谧的漆黑里如此突兀。
许文章瞬时神色大变,慌道:“不好,他们从后面包抄过来了!”
“别慌!”夜鸟轻轻地拍了拍许文章的肩膀,沉声道,“凭熊幡以计灵两人的枪法,守住唯一的房间入口,简直是易如反掌,他们去多少那都是送死!”
说完,轻轻地又将王大可拉过身边,阴恻恻地说道:“大可,我们准备了,他们马上便要冲过来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面的风云也瞬时神色一振,厉声大喝道:“兄弟们,老三已经救出大哥了,该是我们上阵将这帮兔崽子赶尽杀绝的时候了,嘿嘿哈……”
留在风云身边的十数兄弟便瞬时呐喊着跟在他的身后,叫嚣着向前那所黑洞洞的房子冲去,由于是夜里,纷纷弃了手枪不用,每人手里各擎着一柄寒晃晃的利刃,在偶然划过的闪电下,闪烁着惊心动魄的寒芒……
夜鸟看看王大可,再看看许文章,三人的神情同时一厉,沉沉的黑暗里,顿时刮起三股旋风,三人的身影已经在原地消失……
宇文清向留守的斧头帮兄弟挥挥手,瞬时结成一排,每人肩并肩而立,手里各举着一柄寒光闪烁的斧头……一等夜鸟一声令下,便结阵而出,无情地将对手予以斩杀!
黑暗里,风云的神色突然一厉,嗔声大喝:“大家小心,对方有高手……呃……”
可惜风云只来得及呼出半句,夜鸟已经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迅猛地赶到,势大力沉的一记重拳直击他的面门,带起的霍霍劲风甚至划破了空气,带起呜呜的锐啸。
风云再顾不上提醒手下的兄弟,精神空前的集中起来,大喝一声,挥动手里的利刃狠狠地刺向沉沉袭来的势逾千钧的重拳!
闪避已经然不及,唯一的办法便是同归于尽,纵然利刃挡不住对手这势逾千钧的一拳,也定要一刀毁了对手的一只爪子!
一回合之间,风云的骠悍匪气便展露无遣,竟然不惜以一命换对手一只手掌!
夜鸟自然不愿意以自己的手掌来换取敌手的性命,生生大喝一声,拳势霍地一沉改袭风云胸口……
风云冷哼一声,既然逼得夜鸟改变拳路,其速度已然慢了许多,让他有足够的时间进行闪避了!
几乎是不假思索,风云抛刀闪身后退,同一时间,右手已经探进腰际,摸着了手枪的枪柄……
夜鸟冷冷一哂,暗替对手道声可惜,终究还是中了他的诱敌之计了。
寒芒一闪,一柄利刃已经自夜鸟一直蓄势未发的左手里一闪而出,电光石火之间,噗的一声深深地扎进了风云的咽喉,风云甚至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急促的“呃……”便怦然倒地!
若论打家劫舍,夜鸟万万不是风云的对手,便若论生死博杀,风云如何能是历经生死无数战的夜鸟的对手?
夜鸟故意放缓攻势,给对手充足的时间闪身退避,便是为了麻痹于他!
当对手以为胜算在握,准备蓄势反击之时,他的杀着却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来……
显少有人能够在夜鸟的这一招之下逃得命去,影响中只有龙逸云曾经破去了他的杀招,不过那也是伏着他惊人的枪法罢了……
呼啸之间,夜鸟、王大可与许文章便将风云一伙人冲了个对穿!
包括风云在内,已经有四名歹徒躺在了血泊之中,王大可最是心狠手辣,一生力毙了两名张军劫匪!
一时间,张军劫匪的阵形大乱,沉沉的黑暗里,再难以分清敌我,只是狂叫着,将手里的利刃向面前乱刺乱捅……
不时便有匪徒哀号着倒在自己人的手下……
夜鸟落地回头,大喝一声:“小宇!”
“砍!”宇文清狠狠地挥动了一下手里的利斧,在空中划过一闪摄人的银弧,带起冰冷的死亡意味。
十名斧头帮的兄弟齐皆手持利斧,排着整齐的一字队形,疾速欺进。
遇人便砍,下手绝不留情!
狂乱的张军劫匪终于丧心病狂起来,不顾一切地拔出了手枪,朝着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胡乱地射击起来,一时间枪声大作,震耳欲聋。
夜鸟吃了一惊,对方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一枚子弹利啸着从他的耳际划过,他急忙将身形一伏,贴紧地面,心下犹自冷气直冒:如果在白天可见的时候与对方发生冲突,纵然自己一方最后能够获胜,只怕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罢?
耳听前面枪声大作,宇文清吃了一惊,急忙往下一蹲,将身体尽量往地面贴紧,但手里的利斧却是绝无半刻稍停,仍然不留情地往前面猛砍猛劈。
宇文清旁边的两名兄弟马上有样学样,也蹲低了身子再挥动斧头猛砍,然后是更多的人学样……
足足十数分钟,枪声终于嘎然而止!
张军劫匪们已经射完了手枪里的最后一发子弹,或者,他们现在已经只能够躺在地下哀哀痛嚎了,宇文清奋力一脚踢飞面前的一具尸体,感到前面再无站着的一人,顿时仰面长出一口气,欢声大喊:“我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