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走过去,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能记住的有很多,能忘记的更多,可总有那么几个人,无论天打雷劈地震海啸,你始终无法忘却,他们像指甲一样深深嵌入手指,凿在心中。
眼前的梁晨似笑非笑,这让我感到很陌生,原本我的印象里她是一个外向并且温婉的女孩,我还能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我对她说门没关好的场景,还记得她当时窘迫到脸红的神色,可那些碎片好像远了。
我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对不住,最近视力不好,没看清是谁好久不见。”
梁晨冲旁边侧了下脑袋跟秦楚笑笑:“你看你老公,岁数不大记性不好啦。”秦楚颔首一笑:“他老这样,时不时的脑子短路。”
既然碰到了,也不好说走就走,毕竟不是普通朋友,我和她之间好像存在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微弱情感。
坐下之后寒暄了几句,梁晨眼睛时不时的瞟我两下,里面半分幽怨半分埋怨,总之都是个怨。
我这人一向很理智,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将头转向一旁看别处,我都怕被她的怨念整出前列腺炎来,女人的这种念想比老虎凳辣椒水还要命,纯粹的心理酷刑。
梁晨和秦楚有说有笑的扯了半天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于是她问我为什么不
说话,我说女孩说话男孩不插嘴,她横眉扫了我一眼说章清你是不是真不把我当朋友了,我说压根没那回事,别瞎说。
她眼角冲秦楚侧了一下又回到我脸上:“一些事我想没什么要避讳的,章清,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因为那几件事,小三受伤我很歉疚,所以我没脸去找你,而我也知道,你即使把王程打死也不会说一句抱歉。”说到这她停了下,眼神黯淡下来:“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非要通过拳头来解决一切呢?”
秦楚在一旁默默听着一言不发,我拿起一个小西红柿塞进嘴里:“你觉得对王程玩智商有个蛋用?”
梁晨听到后静静看着我不说话,我心中无愧也回给他一个绵长的眼神,时间就那么静止了,梁晨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哭了,泪珠儿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很是让人怜惜,秦楚从桌上拿起纸巾递给梁晨并未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是说错话了还是怎地,怎么惹得她就哭了,我愣在那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只好看着梁晨用泪水打湿脸庞。
不算久的平静过去,梁晨拿手背胡乱抹了把眼睛冲我歉意一笑:“对不起,让你们看笑话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祝你们开心吧。”她又冲秦楚憋出一个笑容然后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此时梁晨的背影在我眼里显的很萧条,像腊月里的一颗枯枝,孤独却坚挺着。
等梁晨走了我也皱着眉和秦楚往外走去,刚走两步突然服务员将我们拦住:“同学,你们现在买单么。”我心中烦躁懒得搭理他,再说刚才不是结账了么,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去,可那服务员抢先一步走到我眼前,神色里露出一丝紧张:“你们还没买单呢。”闻言我正要发作,秦楚在旁边拉了下我衣袖掏出钱来递给他:“对不起,忘了。”
见到我疑惑的目光秦楚指指刚才梁晨坐的位置,我这才醒悟到刚才梁晨还没结账就先走了,我摇头苦笑说惹人落泪还真得付出点代价,秦楚无奈道:“你嘴上怎么就不积点德呢。”我伸手揽过秦楚仰天一声长叹,哪管他那么多了,如果真那样,累,累的跟狗似的。
送秦楚回宿舍的路上两人相顾无言,只是静静享受着属于我们的安谧。
让我感到惊异的是我从她们宿舍回去的时候再次感觉到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可我回过头去,还是鬼影都没看到,自己最近瞎折腾的出现幻觉了?
我砸了下自己脑袋往宿舍走去,一路上很多男男女女都在亲昵着,俨然一副春光灿烂无限好的光景,头顶上月亮很灿烂,像个饱满的乳房闪耀着属于她的暧昧。
上楼时候去白恺宿舍溜达了一圈,不到十点他已经睡了,我问他宿舍的兄弟他这两天有没有啥反常的举动,他们说一切还算正常,唯一不正常就是好像爱干净了,并且喜欢早睡了,平时也是该扯扯该闹闹。
我走到他床前看到他洗的比他脸都白净的袜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睡的很死,嘴角的哈喇子不停溢出,枕头上一小片日本地图就出来了,我伸手拿他的枕巾往他嘴边垫了垫转身走出他们宿舍。
上楼时候踩到了一个东西滑倒差点一头栽楼梯上,心惊了一下垂头一看是个避孕套,还是用过的,怪不得这么滑了,我一脚将他顺着楼梯缝隙踢下去骂了句缺德玩意,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怒骂:“谁他妈比把他儿子甩我脸上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