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算好的时候,旁边有个兄弟,能起到比较剧烈的作用。
小三尚在摸着他被我额头撞击的鼻子,边在我旁边走边嘟囔:“你个祸害,走到哪祸害到哪,这辈子碰见你算我倒血霉了。”
我白了他一眼:“几天不见你怎么个跟个娘们似的叨叨起来没完没了的,这几天去哪鬼混了。”
小三使劲抽了抽自己的鼻子,顺手又从鼻孔里抠出一小坨暗黑的物事拿拇指弹出去,他的力道和准确度都很不错,那团饱含弹力的鼻屎紧紧的粘在了竖立在路边的电线杆上。
小三看到此景不禁自豪道:“就这水准不进国家队可惜了,我指定能为国争光。”
“别侮辱祖国成不,牛逼你一下把这电线杆弹倒。”
“等我再练几年的,到时电线杆算啥啊,老子把联合国都弹成蜂窝煤。”小三举着自己的那根拇指,巴不得伸舌头舔两下。
小三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说这几天他哪都没去,就在薇薇店里帮忙来着,然后抽一个下午的功夫和薇薇去金沙滩得瑟了一圈。
饭店里那几天也给他累坏了,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十二点基本闲不住,假期吃饭的人特多,他兼任服务员与保洁员的双重职位,端菜收钱清理卫生刷盘子洗碗,无一不做,小三说他长这么大都没干过这么多活。
我心里不禁对薇薇的老爸产生了浓烈的鄙意,这还没成为姑爷呢,就这么折腾人,以后要真光明磊落的当了姑爷,一准儿让他爸折腾成一新时代的白毛女。
我说你这是咎由自取,放着好好的李淑云不折腾,非要去让薇薇祸害去。
小三闻言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那是爱情,你懂不懂?
爱情,听到这俩字我感觉空气都变得很沉闷,我默默不语,点上烟后我仰着脸漫不经心的往空中吐着烟圈,小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边顺着我走边拿脚踢起地上的无名石子,“章清,不是兄弟说你啊
,最近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不少
。”
“变了?”我保持着我仰脸的动作,看空中飞过两只不知名的鸟。
“嗯,反正跟我刚认识你那会,绝对不同,精确点说,跟俩人似的。”小三从我兜里掏出烟来也点上一支。
“拉倒吧,我就是我,上哪变去,我再变还能变成牛顿爱因斯坦?”我对此嗤之以鼻。
“旁观者清,你难道你没发现你现在说话都经常有气无力的么,并且天天挂着一张欠抽的脸,忧郁的跟那郭敬明似的。”小三冲我道。
“我草你别侮辱我。”我斜脸看他一眼,“我忧郁个蛋,我这不挺正常么,一个茁壮成长并且智商优异的小伙子。”说完我还特别勉强自己笑了一下。
小三乐了:“你笑的比他妈哭都难看,我真后悔没带个镜子出来,让你自己看看你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就跟谁欠你三块钱不还似的。”
我其实心里好像已经默认了小三的话,我的确好像是变了,印象里刚入学时候的我好像整天想的不应该是这些事,那会儿我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他什么也没想过,每天最费脑子的也就是看采取什么好的方法能让我逃课或者多睡会,日子很简单,简单却又很没心没肺。
“三儿,你说人总是要变化的吧。”我掐掉手里的烟,随意丢在路边的草丛中。
“人是要变的,可你这不是那种变化,你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性格啥的没变,依然那么二。”小三认真道。
“去你老婆个腿,我再二也没法跟你比。”我知道小三好像说到我心里了,“我哪他妈心事重重了,你狗日的眼瘸了。”
小三嘻嘻哈哈的拍拍我肩膀:“咋的,说到你深处了吧,咱好歹也一年多了,你一撅腚虽然不知道你能拉什么屎吧,但也能知道你是不是先放屁。”
“我想离开学校一阵子。”我突然对小三说道。
小三愣了,好半天他咽了口唾沫问我:“离开学校?去哪,你咋请假?一阵子是多久。”
我垂下头沉思了下说道:“我也不知道这阵子是多久,可我就是想离开下,我想自己走走,请假么,好像的确挺难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突然有这么个想法,我这人好像就是这样,突然之间有想法,突然之间就去做,突然之间去思考,然后突然之间让自己不会后悔。
我不认为这是逃避,相反,我是想让自己能更清晰的面对眼前的情况,去荡涤自己的内心。
我明白,现在让我心里很矛盾的,是盈盈和秦楚,她们两个我一个都不舍,但我搞不清楚我这是不是爱情,我需要一个清新的环境让我去静静思考,在一个没人打扰的角落能让我去想通这些问题。
小三见我不说话,皱眉道:“大哥,你不是真要这么做吧,你咋干啥都不带提前打招呼的。”
“打招呼做什么,打不打都是一个结果。”我冲他笑笑,“帮我想办法怎么去解决请假的问题吧,啥事可以请长假呢。”
“除了住院和休学,其他不可能。”小三沉思片刻后答道,“除非能去医院开个证明,比如神经失常啥的,能让你回家休养,我觉得。”
“狗脑子里想不出象牙来,要是精神失常,学校早劝老子退学了。”我白眼道,“怎么着我也不能因为长期旷课而被劝退,传到家里,这人可丢大发了。”
“那你想去多久。”
“一个月内吧。”我知道现在的情况让我有超出一个月的时间太难了,大二学科也比计较紧,课程安排的比大一狠的多,一直旷课肯定不行,我得想个法子让学校同意。
小三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怎么也劝不住我,所以他开始皱眉苦思,我拍拍他肩膀笑道:“行了,别琢磨了,咱先去喝点,给白恺打电话,问问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