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性欲横流的时代,这张小卡片无疑会给许多男人带来福音,而这福音的兴奋度取决于他们兜里毛老头的多少,这要依据消费等级划分层次,你给她们五十块钱,他们绝不会给你六十的服务,同样的,你给她们二百块钱,绝对能包涵五十块钱的服务,并且会有延伸性的动作。
我将那张卡片塞在兜里作为长沙送给我的见面礼,留个纪念。
踹上门,一脑袋闷在床上,身上突然感觉飘啊飘的,估计是坐这大巴车导致的一种惯性。
翻身从床上的旅行包里拿出充电器。
即便我想宁静一下,手机也不能断了音讯,万一哪天碰见几个女流氓的话,我还能及时报个警。
虽然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等同中五百万大奖,但我这人一向比较不靠谱,什么事都有几率撞上。
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回到床上打开那台像我们家在我七岁时买的电视机,荧屏上模模糊糊蹦跶出来的,要么是情呀爱呀的男女剧,要么是吹嘘祖国河山一片大好的牛逼报道,而出现频率最高的还是那些稀奇古怪俗不可耐让人看了起鸡皮疙瘩乃至阳痿早泄的广告。
实在不忍看下去,关上电视四脚成八字躺在雪白的床上,尽管那床单上还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儿,通常我是一个对睡眠条件不怎么挑剔的人,或站或坐或躺或行,基本上都不会影响到我优秀的睡眠水准,于是我很快春梦了。
觉睡到一半的时候我被房间里的电话叫醒,爬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摸到听筒,接起电话一个柔媚的女声传来:“大哥,需不需要特殊服务。”
“嗯?”我那时的脑子还处于比较迷糊的状态,暂时没反应过来她要表达什么意思。
于是她又更加柔媚的重复了一句,那小声儿跟林志玲是的,我略微清醒之后问了她一句,她听完那句话用标准的湖南话骂了我足足一分钟之后就很利索的给我挂了,我问的是:“那我饿了,你给我泡一包大碗面上来,要康师傅红烧牛肉味的,如果你方便的话顺便帮我带跟肠,谢谢。”
这服务都满足不了还想搞特殊?
我暗地里严厉批评了她的职业操守和道德,起床洒了泡尿后又沉沉睡去。
可惜刚没睡多久电话铃又响了,依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的还是跟上一个电话里面说的同样的话,只不过这次的声音略有不同,是一个柔嫩清脆的少女声,并且称呼也由大哥换成了大哥哥,我回答了她同样的问题,她尖叫着吼了一声:
“哇曹,原来你是刚才那个死变态,我姐姐说刚碰到一个神经病到现在还在骂,没想到让我也碰上了,真晦气!”
随后也很坚定的挂了我的电话,我握着全是忙音的话筒有点发蒙,这年头吃碗康师傅都是死变态,那我要说来碗兰州拉面她们是不是得扛着菜刀来将我给解剖了?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老子还不吃了,愤怒之下我断然睡去,临睡之前我将电话线一把拽起,竟是些光说不练的家伙。
次日,睁眼拉屎拎包退房一气呵成,下楼从路边小吃摊上买了八个茶叶蛋从肚子里顺进去。
我坐在路边背着包连续吃下那八个茶叶蛋的时候,路边不时有人对我行注目礼,我很好奇他们是没见过吃八个茶叶蛋的还是没见过这么吃八个茶叶蛋的,因为我吃那茶叶蛋从来不会超过两口。
将胃爷爷填饱之后站起身痛快的打了一个外地口音的饱嗝,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该往哪走呢?
擡头日观天象掐指一算,我埋头向左手边走去,之所以这么走是因为一个道理:男左女右。
那一天我同样走了很多路,也同样碰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有一对年轻人在街上吵架,大概是因为那女孩闲男孩赚钱太少,而男孩坚持认为女孩花钱太多,两人一句接一句如说相声是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着,后来女孩哭了,男孩子有点慌,很快,俩人又牵起手幸福的离去,过程中完全忽略身边群众或惊叹或诧异的目光,俩人将语言和肢体动作发挥的很到位,而更多的人看到这种场面时,选择的是麻木。
我还看到一位父亲骑着自行车载着好像让他很骄傲的儿子,那小胖子在后面呵呵的笑,那父亲在前面侧转的脸不停的对小胖子说着什么,应该是些认真学习听老师话之类的语言吧,小胖子边听边一个劲儿的点头,前面的父亲脸上露出幸福的笑。
而让我最有感触的,是一对据我目测已年过七旬的老头老太太,他们相互搀扶着坐在树旁的木椅上,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清晨的阳光,那阳光在他们苍老的面孔上平铺开来,散下许多光辉,老头将老太太手紧紧握住,晨曦在他们身上缓缓流动着,老头在老太太耳旁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老太太耳朵似乎有点背,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于是老头又大声重复了一遍,老太太便笑了,笑的时候她在我眼里如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被阳光和爱情沐浴着。
我不知道用爱情形容此时他们的状态合不合适,但我明白他们会一直相互依偎着,一起走到其中一人西去的那一天,见此景我不禁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长勤。
我呢?
在我老去的时候,会有人与我在宁静悠远的地方,一起去海边看日升月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