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终于被他娘给遣送回来了,我在自习室被那堆书折磨了一上午激动的冲回宿舍后看到了一脸萎顿的小强,他正孤独的站在窗前,一脸伤感的望着窗外,像极了望夫石。
我换上拖鞋正要去找他扯几句,叶远忙一脸紧张的拉住我:“别去啊,他说谁敢跟他说超过三句话,他就纵身跳下去。”
“那你说几句?”
“两句,没敢冒险。”
“你不知道他连一米高的台子都爬不上去吗?”我指了指那边二百斤有余的小强,慢慢走到他身边:“别他妈装伤感了,这么久了,就算是梁祝也都该鸡飞蛋打了。”
小强一脸恐慌的指了指外面:“三句!!!”
“四句了。”我甩手扔给他一支烟,“就你这下台阶都费劲的身子,还想学人家玩高难度动作?老实回床上窝着吧。”
小强看了看自己若怀胎十月的肚子,恋恋不舍的望了阳台一眼后回到床上了,我跟着进去坐他床上对他进行了简短的思想教育,内容就三点:第一,你没见过她;第二,那是个游戏;第三,你是傻逼不?
小强围绕这几点思索片刻后醒悟了:我他吗的不当傻逼了。
小强的“爱情”就这么结束了,之前他一昧的沉迷那份虚拟的感情之中,天真的认为那是爱情,其实那仅仅是一出情景喜剧,剧里面的人演的其乐融融,剧外面看的人笑的前俯后仰,直到等那喜剧播出了,从电视上看到自己里面动情表演的样子,嘴里忍不住冒出俩字:傻逼。
自那以后小强不但戒掉了所有游戏,还开始了一项新的征途:减肥。
原因是由于肥胖,跳楼都有困难,自尊心得到了强有力的伤害。
也是自从那天起,我们开始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每天早上六点,他会准时跳起来抱着自己的小放音机去阳台上做第五套中学生广播体操,第一天听到那声的时候,我险些从床上摔下去。
小强做的很认真,身上的肥肉跟着他的节奏晃来晃去跟要甩出来似的,他将阳台门反锁,任谁骂都不开门,并且还将音量调到最大,自己在那一脸陶醉的继续晃。
一起去餐厅时候,他再也不买带肉的菜,这不是残暴,残暴的是他也不让我们买带肉的菜,因为他怕自己的筷子不听话。
晚上睡前二十个俯卧撑,这对正常人来讲不是难事,可放在他身上,那就是一个小时的任务,每做完一个,都要使劲儿喘息半天,休息片刻后再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这使我在睡觉时候总会梦到自己身处上个世纪的抗日前线,小日本鬼子的轰炸机时不时的扔下几个炸弹在我身边响起。
我的生活就在学习和小强的双重折磨下进行着,秦楚很有毅力,到后来已经开始给我分配学习任务了,当我说我不想拿那个毕业证的时候秦楚温柔的说:你就当为了我还不行么。
其实我明白,秦楚是想改变我这在别人看起来很颓废消极的生活,让我走一下正常的道路,而不是为了那张几毫米厚的硬纸板。
我之前让秦楚担心太多了,便从了她。
盈盈好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这几天里没有一个电话和短信,而她那些流水账日记,还依然刻在我脑袋里,即便是在秦楚身边,我想起来也会心酸。
进入学习计划后五天时候,刘严冬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在我拿走日记后的第二天就告诉盈盈了,我也才知道为何她会这么做,躲着我么?
而我也是因为日记的缘故,没有播出她电话号码的勇气。
我总是不经意的发现最近秦楚眉目间总是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吃饭时候我问她:“别憋着了,出啥事了,你给我说说。”
秦楚呆了下苦涩一笑:“瞒不过你眼睛。”
“盈盈前几天找我了,我们坐在一起聊了会。”秦楚眼睛直视着我,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哪天?
”我突然有一种预感。
“给你制定计划的前一天。”
果然
如此,我心里疼了一下,“能告诉我你们说什么了吗?”
秦楚视线望向别处,良久才幽幽道:“盈盈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对我说对不起。”
我眉头皱起,手里的筷子有些没有方向,如我的内心。
“其实。”她双眸对着我,“我一点都不怪她,我知道她也是喜欢你的,她后来没忍住,哭了,祝我们幸福,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难受吗?”
那顿饭我不知道是怎么完成的,饭后我就要送她回宿舍,秦楚摇摇头说不用了,自己回去就行。
我也没多说什么,为秦楚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自己一人呆呆的往回走,去凤凰之前的那种杂乱感再次涌入心头,我究竟该怎么做,原本快要清晰的脑袋再次陷入泥潭。
我的确是很没心没肺,这种时候,我想起了夏沙,那个喜欢手腕带铃铛的女孩,之前我脑中浑浊的时候,是她陪着我理清了许多思绪,还给了我两个无法忘记的夜晚,她的铃铛声仿佛就萦绕耳旁,这使我心中空明了许多,喘息间也稍微平静了一些,她似乎就是有那么一种力量,一种让人即便是仅仅想起都会特使人安静的力量。
校园里一对情侣从我身边走过,男孩搂着女孩的腰说:“宝贝儿,回去记得吃药啊,别沾冷水,我待会去给你提一壶热水送过去。”
“哎呀,不用这么麻烦啊,就是来个大姨妈而已,你别去打水了,那么远,多累呀。”女孩虽然这么说,但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甜蜜。
他们发自内心的关怀和体贴让我脸上迅速蹿红,内心惭愧的紧,这些日子以来,我真正关心过谁?
义勇军进行曲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我没心思去接,顺手挂了,可刚挂了,电话又响起,我不耐烦的接起电话:“谁!”
电话那头沉静了片刻,在我骂骂咧咧说了句“有他妈毛病”要挂掉电话的时候,一个让我惊的想要撒尿的声音响起:“呵呵,脾气这么大,看来我打的挺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