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开始的这几天,我基本都是充分展现了一个宅男的优秀素养,电脑被老爹弄的系统崩溃了,也懒得收拾,除了睡觉看电视就是跟爹妈拌几句嘴,清静了好几天后直到盈盈电话抽到我家里才知道自己停机了,我杂说这几天怎么这么诡异,一个电话都没有。
迫不得已才穿鞋出门,刚下楼就被阳光差点刺瞎双眼,疼了好一会后我才渐渐适应过来,在路口等了几分钟,盈盈就骑着电动车飞过来了,她穿了一件咖啡色的休闲棉衣,黑色打底裤和一双咖啡色的小靴子,脑袋上罩了一顶浅棕色绒帽,额前露出齐刷刷的刘海,整个一乖乖女打扮。
我双手插兜踢着脚下的石子:“你以为自己穿的乖一点就能像个好孩子了?”
“我从小就乖好不好,谁跟你似的,五岁就掀人家小姑娘裙子看,不害臊!”盈盈撅嘴反驳道。
“我五岁时候你也不认识我,那都是绯闻,我五岁时候还是萌芽新生一片纯情呢。”
“你妈告诉我的还会有错吗,切,还敢嘴硬,要不去你家跟我姨当面对质呀?”盈盈不依不挠道。
哎呦我的个亲妈,你咋啥都跟人说,我心里嘟囔了一句后一屁股踹到她车后座上:“累得慌,不上去了,走,带我去找个充话费的地方。”
盈盈不乐意了,非让我带着她,说我跟猪似的死沉,我赖在后面任她折腾,死活就是不下来,最终她没辙,白了我一眼上车开始奔了,“嗯,前面有个挡风的真好。”
“章清……你真赖皮!不像个爷们!”盈盈在前面咬牙切齿道。
“你就当我是你的小女友好了,给你次当爷们的机会。”
“去死!”
“开车时不要说不吉利的话,通常这种话都能美梦成真。”
“……”
充好话费,盈盈问我去哪
,我说随你跑,听司机的,盈盈又瘪着嘴叨叨几句后开始带我满县
城的飞奔,从东边的浚河跑到西边的大润民超市,又噗噗噗的南北向来回抽分,她电动车太小,我坐在那短时间内还行,时间久了屁股就有些压力了。
“姐姐,咱歇会行不,你冷不冷啊,绕着县城蹿三圈了。”我揉了揉屁股叹道。
“就不歇,哼哼,累了吧,让你耍赖皮,我非让你屁股磨出老茧来,我全副武装,当然不冷啊。”盈盈在前面亢奋道。
小样,还敢跟我得瑟,我听完这句话后立马双脚触地往上一跳就轻而易举的离开了电动车,而盈盈还没发觉我下来了,突突突的干到前面的十字路口才发觉把我给丢了,愣了半天才回来找我,她找到我时我正潇洒的坐在路边的小吃摊上啃着曾经的最爱——麻辣串。
麻辣串,应该是我县特产,拿圆柱形的人造肉切成一块块的用竹签串起来,然后用油炸到一定火候后放入酱桶,当然所有的滋味都是看那酱的配方,沾好酱之后再撒上辣椒孜然就可以入口了,味道不错也便宜,一块钱十串,相当实惠,除了偶尔拉肚子胃疼之外,不会产生其他副作用。
遥想当年我痴迷麻辣串的时候,每天放学回家都要干上一两块钱的才过瘾,记得那时候还是初一,我属于晚发育的那种,个头还不算高,也就一米五多一点,整天骑着一个凤凰自行车满城风雨的跑,通常在县城内要是看见一个留着平头的毛头小子左手麻辣串,右手时不时的擦嘴的孩子,那就是我了,期间最少出过二十次车祸,幸运的是没有一次被竹签扎破嘴巴。
盈盈见我悠哉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放好车后就扑了过来,伸手抢过我手里的美味就往自己嘴里放:“章清你丫真不是东西,自己跳下来也不说声,我还以为你被别人给狙了,满路上找尸体。”
“老板,再来三块钱的。”我伸手冲老板示意,“行了,你也不是白当司机的,这不请你吃大餐么,看看还吃啥,自己去点。”
盈盈没跟我客气,确切的说是真一点都没跟我客气,她利索爽快的又要了几根肠和若干青菜当辅料,吃到一半,盈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言道:“也不知道咱以前常吃的那家还干不干了。”
“你说银河路口那个大娘的么?”我想起那家和盈盈时常光顾的摊位。
“对呀,咱晚上去看看吧,那大娘就晚上出摊,白天还要干农活,我记得。”盈盈提起以前的事情时,眼睛里总是流光溢彩般的闪烁。
那时的我时常在晚上和盈盈骑车去那个大娘的摊位吃一顿,那大娘五十多岁,跟我们混的也很熟,也记住了我们俩的口味,比如我爱吃软一点的,盈盈爱吃脆一点的,我辣椒多而她辣椒少,我们俩经常坐在她的小桌前拌嘴,盈盈那时候急眼了就拧开盛放辣椒面的瓶子一股脑的给我倒上,然后第二天再买些辣椒面还给大娘,那大娘开始时候不适应,见到盈盈的壮举后颇为心疼,后来习惯了后就长了个心眼,多带个辣椒瓶,以防我俩突然袭击。
不光是麻辣串,中学时代的我们热爱的小吃有不少,比如老长途车站前的“顺发拉面馆”,早期一中大门对面的馄饨摊,利民街的酱鸡头等等,都是我俩热衷的地方,那几年里我们也张着嘴吃遍了平邑县的小吃和特色,盈盈那时给我们总结了一句话:咱俩活这么大,也就对得起自己这张嘴了。
“喂喂,愣什么呢,赶紧吃啊,一会儿凉了。”盈盈小靴子在底下碰碰我。
我回过神来继续拿起麻辣串往嘴里塞,心里确实另一番滋味,味道再好,也跟从前一样么?
我悄然问了自己一声。
吃罢,我打了个有史以来最为明亮且饱含内力的饱嗝,其中得有五六个音节,整的方圆十米内的人民群众都以为是谁家孩子放炮,齐齐的看向我,盈盈一捂脸骂道;“跟你在一块真丢人,别说我认识你啊,自己走。”
“不好意思,没控制好情绪。”我站起身离开小吃摊,然后看见离我近的那几位明白啥动静后都不吃了,剩了一堆串在那里搁着,我就纳闷了,我这饱嗝是有多恶心,让你们如此食欲不振,心理承受能力真差。
“去哪呀?”盈盈再次问道。
“不知道,也没啥事干,逮着一个地方可劲儿跑吧。”我懒洋洋道,刚要上后座,只见盈盈以地震来了逃命的速度飞快的迈动小脚冲到车前,一屁股墩到后座上,得意的笑着:“该轮到本姑娘当乘客了,司机师傅,就位!”
于是我上车后就直奔东而去,一路没停,就是闷头往前冲,都干到离我们县城近二十里远的温水镇后才停下。
“干嘛停下呀?”盈盈死死抱着车座问道。
“你想知道吗?”
“想。”
“车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