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红颜与恋人之间之差一床之隔,那么我想,我已经将这层隔断给破了,而结果却并不是如上述所说的那般。
夏沙在我回去之后的三个小时里,给我发过来三条短信:
“我想,是我错了。”
“我想,是我们错了。”
“我走了,此生不相见,亦没有来世。”
我不明白在三个小时前发生的那一切是不是一场梦,而我终究是不愿醒来,夏沙在呢喃完之后开始沉沉入睡,搂着她的臂膀一直是湿润的,即便是在梦中,夏沙的泪水也是止不住的自瞳孔里溢出,仿佛是梦到了极为伤心的事情,又好像是她被梦中的某个地方禁锢了,她的身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在断断续续的抽搐着,而我被她的反应着实给震颤了。
我吻了她如浅月般的眼睛,还有颤抖的睫毛,也伸出舌尖吸掉了她的泪水,不咸,不甜,也不苦,如果说非要有种味道的话,那么我觉得那或许就叫做红颜。
“你走吧。”这是夏沙睁开眼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你不属于我,我亦不属于你。”
我尤为沉静的望着眼前这张梨花落雨后透着红云的脸,夏沙或许是对的,而我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错的。
在她被梦境纠缠的时间里,我努力拿出我最为理性的状态来分析了这发生的一切,首先这之前所有的情景都是由暧昧和思念编织的,夏沙没有诱惑我,我也没有去抱着任何目的去和她一起怀念凤凰,一切都很突然,突然到让我们俩都没法有时间去思考。
其次,从伦理常纲上,我有秦楚,我这么做是完全不负责任以及相当无耻甚至于道德败坏的事,但既然已经做出来了,就只好背上这么个名头。
最后,夏沙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表明了她内心中最为真切的两个字:后悔。
是的,夏沙是后悔的,她在这种我们两人用许久时间去营造的微妙思念和氛围之中被突然袭来的感觉击倒,如果是别的女人,准确来说,如果我眼前是一个我很喜欢但对我并没多少感觉的人,或许会很准确的在我脸上印上一记铁砂掌,只因为她是夏沙,是一个崇尚感觉与完美的夏沙,她容易迷失在自己的梦境里,而在我们一起怀念凤凰的那点时间里,她走进了自己的梦境,她认为那是凤凰,那是她的一个幻境,而我就在那最深刻的时候,突然袭进,对于夏沙这个奇特的女孩来讲,她将是溃不成军的。
其实所有的因素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夏沙在那一刻,认为是一场梦。
而我却明白那是真的,但我也还是走了进去,这或许就是几千年来男人所源远流长的熊毛病:感觉引导情欲,在那个瞬间,我脑袋里没有秦楚,没有任何人,在那层空间里,我只有夏沙和自己。
我不后悔,不是因为我没心没肺,只是因为一件事不是看别人认为他是不是该做,而是自己是不是做了,我做了,就没时间去顾及别人如何去想,所有这一切的中心都在自己身上,既然已成过去时,拼了命的用意念用后悔去改成将来时又有何用。
“你还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抚着那张脸。
“或许,你走了之后,我会回答你。”夏沙在用手指拭去那滴泪水后,站起身默默的走进了卫生间,随后哗啦啦的水声急切响起。
我抽了支烟,是夏沙的520,很柔和,那淡薄的烟雾在房间里氤氲着,我看不清这房间里的一切,原本看起来暧昧温婉的灯光和淡雅的墙壁在此刻都仿佛是一张张冲我发笑的脸,我再也按捺不住,起身走出了夏沙的房间。
我已经猜到了夏沙要对我说什么,所以在看完那三条短信后,我的情绪没有特别大的波动,她虽然没提及秦楚,而她所有的表现和言语都在表现着一个状态:悔意和歉意。
几分钟后我发出暴戾的吼声,出拳在床板上狠狠砸了三下,我妈在外面冲我嚷嚷了几句大早晨的发什么疯之类的话,颇为急躁的喘息几口,我从床上跳起来跑到窗前,让外面冰冷的空气顺着鼻腔冲进我的脑袋,那是我唯一可以让自己冷静的办法。
我拿起电话,颤抖着双手拨出那个号码,一切都
好像是一个导演早就
设计好的结局,夏沙走了,关机,我想此刻在那间房子里已经没有了她的气息,而我明明知道这个结果却也不愿意去相信。
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意念让我顿时血涌如潮,我拿出我平生最快的速度跑下楼,打火挂档踩油门,在这小县城的路上上演了一场极品飞车的景象,所幸的是时间比较早,街上人少。
在敲了二十分钟的门而没有回音后,我瘫软成一团坐在她的门口,楼上下来晨练的一个老太太下楼看到我后又迅速跑了上去,她应该是把我当成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了,探头探脑的看了七八次后才颤声喊了声:小伙子你是人是鬼。
我自嘲的笑笑,站起身往楼下走去,第一缕冬日的暖阳透过大气层穿进我的瞳孔,我频率极大的擡头张望着来自东方的那一抹金色,你妈了逼的,大早晨的得瑟啥,啥都看不到了。
第一次发觉阳光那么刺眼,人流那么令人烦躁,甚至有早早出来跟着主人溜达的小狗见了我都会龇牙咧嘴的冲我嚷嚷一番,我打开车门钻进去,打了几次火后终于成功了,驶出小区的那瞬间,我感觉到夏沙在后面看着我,而从后视镜里,那后面只有一个卖菜的小贩和正在冲着电线杆翘腿撒尿的大黄狗。
狗日的怎么不电死你个畜生,我敞开窗户冲那条大黄狗狠狠骂道,它停止撒尿,龇着牙冲我狂吼了一番,我日的,畜生都敢跟我较劲了。
我思绪应该是混乱了,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极度不正常,我看每一个行人走路的样子都像夏沙,耳朵里自行车的铃声都像是夏沙手腕的银铃所发出的动静,在回家的路上我不停的踩急刹车,而每次都因为我好像看到了她。
回到家后才意识到刚才在车上电话就一直在乱轰轰的响,耷拉着眼皮掏出手机一看有一条盈盈的短信: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刚才我跟我妈去遛弯的时候好像看到夏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