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伟大的人民守卫军第一次交锋,而我本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原理与他们商讨治国方针,在他们眼里,我应该是个一不小心走上吸毒道路的大学生,而我明白自己体内也仅仅有尼古丁这只祸害而已。
到后来,他发现我实在是没有吸毒的事实,脸上便立马失望起来,思考了下人生,他开始盘问我窝藏人犯的事,既然小涵已经被人出卖了,并且警方也有了一定证据,那我也没必要说什么假话,只是我对窝藏人犯一事死不承认,我有我的理由:我就是帮朋友租个房,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犯人,照你们这么说,一个杀人犯流窜到外地,找了个宾馆住了一夜被逮住了,那宾馆老板都要有罪了是不?
那老警察冲我深深一笑:“你会不知道她是毒贩子?”
我正义凛然的点点头:“不知道。”
在他套话未遂后,老警察抽了会烟,这几分钟内整个询问室一片安静,他抽完烟后对旁边那小伙说:“他不认账,把孟老五给我带来。”
一听这三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他,这狗日的孬种,不过孟老五没什么真凭实据,我倒也不怕他,约十分钟后,孟老五在两个年轻小伙的严密保护下出现在屋内,他身上并无手铐脚镣之类的东西,只是眉目之间有些萎顿,看到我,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躲闪了一下。
“老五,这孩子就是你说的那学生吧。”老警察头也不擡的问道。
“是的。”孟老五忙点头哈腰道。
“你不是说他跟你们的涵姐很熟么,可他说自己不知道那小太妹是毒贩子。”老警察若有所思的看了孟老五一眼。
“小涵的事他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他们熟是一定的,我不止一次听小涵说过他,李警官。”孟老五毕恭毕敬道。
原来那老头姓李,我听到这,心里略微轻松了下,这老五倒没打算直接咬我,我明白自己只要撇开窝藏人犯的罪名,就不会有事,顶多拘留两天调查。
那李警官伸手抚了下自己的胡渣子,意味深长的对孟老五说道:“老五啊,你多提供证据的话,是有可能减轻罪名的,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孟老五扭头看了我一眼,我也拿目光迎了上去,目光一碰,他的眼神很快躲避开来,或许混他们这道的,这种背叛的不义之举是最令人排斥的吧。
“我知道我知道,李警官,不过他的其他事我真不清楚啊。”孟老五哭丧着脸,“他是学生,我们是社会上的闲散人员,不是一条道的啊。”
这孟老五还算有点良心,我心中暗道,如果他要指认我罪名,估计我会很难堪,脑子里幻想起法庭对我宣判的时刻,浑身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也是我第一次感到法律的恐惧。
李警官脸色一沉,看了孟老五一眼硬声道:“你确定?老五。”
孟老五忙举起右手:“我确定,我发誓我不知道他
们的事,真的。”
“带他回去。”李警官一挥手冷哼道,我舒了口气,这大
冷天的,我后背已经跟尿裤子似的了。
“小伙子,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当时藏起来犯人的,她现在在哪?”
“李警官,您就算切了我脑袋,我肯定也不知道她在哪,我们没联系。”我诚恳道。
“好,不承认没事,我给你时间思考,你这两天就在这好好想一下她在哪吧,想好了再告诉我。”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将旁边小警察的询问本拿过去,转身走出了询问室。
“你们这算拘留我么?”我问他身后的小警察。
他摇摇头:“不是,只是给你思考的时间,你跟我来。”
任我平时再大的胆,在这我是不敢撒野的,只得忍着肚子里的火气跟着他走出去,很快,他将我带进一个约有十平米的小屋里,里面有一张弹簧折叠床,一把椅子和一个茶几,其他狗屁都没有。
“你先在这好好想想吧,没准你有一时间没想起来的东西呢。”那小警察对我撇嘴一笑,随后在外面锁上门出去了。
我一屁股墩到椅子上,忽然感到很荣幸,活那么些年了,竟然能吃上公粮了。
床上有一床特别薄的杯子,里面的棉絮基本已经跟泡沫碎屑差不多了,一点保暖作用都不起,我闲的没事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四肢不停的透进逼人的凉意,我也算明白了,这既不算拘留我,也不算拷问我,这明摆着就是让我吃吃苦头,他们会希望我在忍不住寒冷后跪着爬到他们面前痛哭流涕的说爷爷们,我知道她在哪了,我都想起来了。
午饭没人送来,由于我早上也没进食,肚子里已经开始闹改革,再加上那小屋里寒冷异常,我开始哆嗦,而屋内除了我,别无活物,我只能躺在床上或者坐起来去感悟人生了。
还好手机没给我拿走,估计是想让我给小涵通风报信的吧,我心里冷笑,将手机关机,我还真怕小涵听到消息后给我打电话,现在科技发达,再弄个啥鸡毛定位,小涵就惨了。
我吃上第一顿公粮的时候已经是在晚上八点,依然是那小警察,他打开锁后进来将一个饭盒放在茶几上:“吃点东西吧,别饿着,现在想到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没。”
“噢,那接着想,啥时候想起来了就喊我,我姓方。”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好像见惯了这个场面。
人饿急眼了,吃煎饼都是炸鸡味,一天没进食,看到饭盒里的那坨黄乌乌米饭和纯洁的白菜,我二话没说拿过来几口就灭了,不过那点东西也仅够我塞牙缝的,勉强震慑了一下胃部的叛军而已。
这个夜晚,我将在黑暗寒冷和孤独中度过,如果是天意所在,我更希望那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或许有了这劫难,会得到本属于自己的,霎时间,秦楚的容颜涌入我心肺,空气突然洁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