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将我归结在禽兽一栏里,原因不是我在秦楚怀孕后与她分手,而是我竟然要靠别人才能知道秦楚会怀孕。
我说我们俩都有措施的,没想到杜蕾斯都不好使,盈盈白了我一眼说那玩意要好使的话,计生委的得少干不少活,最后盈盈还说我缺乏生理知识,这就是整天跟那帮粗俗小子在一起的必然结果,我点点头表示认同。
“你想怎么办?”盈盈托着腮停止进食。
“我想找到她,但在此之前,我觉得她或许需要一小段时间安静下。”我对盈盈道。
“也是,秦楚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儿,你现在去也没用,哎,真难办,我可是没招了,不过我感觉你俩不应该就此结束的,我相信你们的缘分还没尽。”盈盈敲敲汤勺,“你脑袋真硬!”
我抚摸着额头上微微鼓起的囊肿,默默不语,趴下头展开进食,而我的心思完全没在那些蛋白质和脂肪之上,自从秦楚走后,我每走过一处地方,都会念起秦楚,我们俩人走遍了学校的每一处角落,这儿的每一寸土地都有我们的回忆,以往我们都会在餐厅的某个安静点的角落一起坐下吃饭,秦楚是不喜欢那些大鱼大肉的东西的,她喜欢吃芹菜油菜菠菜等一系列绿色的食物,而我最爱排骨红烧肉,通常我抱着骨头大啃特啃的时候,秦楚总会摇摇头说你吃的太油腻,对身体不好。
秦楚不爱吃肉不是因为减肥,是因为她不喜欢那种带有浓厚油腥的东西,而她是属于那类愣吃不胖的姑娘,跟我差不多,她也不怎么喜欢吃零食,非要吃的话,她只会买果冻,其他她并没什么兴致,可以说秦楚是个健康饮食专家,这或许跟她之前受到的家庭教育有关,不像我们,大鱼大肉大吃大喝,跟原始人没啥大致区别。
想到这些,我埋在汤碗里的眼睛有点模糊了,那些日子以来,我不愿出门的原因,就是怕在每一处都会勾起那些回忆,有些东西从你身边消失了,才会感到怀念,这是人的通病,而我恰巧也是一凡人。
“去找她吧。”盈盈突然对我说道,“我都担心你再过几个月能瘦成一根筷子。”
我擡起头抹了把嘴,看着盈盈的眼睛我点点头:“我会去找她的,但不是现在。”
快要吃完的时候刘严冬也到了,他现在看我跟盈盈一起时,眼睛里没有了那丝让我浑身别扭的目光,有的只是朋友间的坦诚,原本是我们仨人一起吃饭,他在下课时候让校领导给叫去弄了份材料才来晚了,刘严冬一屁股坐下后就对我说:“你千万可别再犯一点事了行么章大爷,再惹点乱子我是真兜不住了,这回跟他们又干了一场,好歹的把你保住了。”
这话让我很感激,我和刘严冬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我们不像跟小三白恺一样天天在一起瞎混,也不像普通朋友一样见面只打个招呼,刘严冬为我的事帮过不少忙,甚至不惜拿自己学生会主席的位子去和那些领导开干,而这一切我也都记在心上,我首先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其次才是个男人。
“辛苦你了,我现在也没啥力气折腾点风浪了。”我苦笑道。
“你?我可不信,谁知道你哪天就会干出啥事。”刘严冬摇摇头道。
他们俩下午都没课,要去逛街,问我去不去,虽然这阳春三月的天气很适合人出门溜达,可我没有当电灯泡的兴致,跟
他们吃完饭后我就独自回到了宿舍,而在这不幸的一天,白恺竟然分手了。
白恺这次表现的极为冷静,没有上次与张菁失恋时的悲凉和落寞,我在得知消息和小三一同赶往他宿舍时,白恺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抽烟,我和小三相视一愣,小三匝了匝牙花子拍拍我肩膀笑道:“你瞅人家白恺,现在都到啥境界了,再看看咱俩,简直不是一档次的。”
白恺瞥了一眼小三道:“别来劲啊,我他妈正愁没处发火呢,想当年你闹失恋时候可是借机把我给揍了。”
小三立马把屁股撅了过去:“就知道你想报仇,来吧,挨几下哥还是挺得住的,只要不打脸,其他随你折腾。”
白恺也没客气,擡脚就踹,小三一头扎进他们舍友的被窝,紧接着迅速抽出脑袋大骂:“滚犊子,这床谁的啊,比我的还有杀伤力!”
就这样,我和白恺相继加入单身行列,而最具光棍潜质的小三却道貌岸然的做了我们三人之间唯一的恋爱幸存者,这不得不令我感叹世道无常苍天无眼。
白恺之所以分手的最大原因就是他们之间终究还是存在隔膜的,理论研究证明老牛吃嫩草是有难度的,能不能吃上要取决于嫩草,虽然这年头愿意被啃的嫩草比较多,但她们看到的是老牛的实力,而白恺,无疑是一头只会默默无闻听从指导辛勤耕地的老牛。
为了表示庆祝,我们仨又跑出去喝酒,白恺这次很轻松,没吐酒也没鼻涕眼泪的倾吐伤感,他表现的很淡定,三人聊了许多,从入校到现在,秦楚,李淑云,张菁,盈盈这几个姑娘被我们扯了个遍,说到秦楚时候,他们两人都用万分悲切的目光望着我,我一时间又勾起许多往事,二锅头也在不知不觉中快步前进。
白恺问我:“你啥时候去找秦楚,你们不应该那么分开,不像我们,感情不稳固,你俩那感情跟梁祝似的,好歹也得双宿双飞吧。”
小三也晃晃下巴:“我同意白恺的观点,我觉着你俩就跟大姨妈和卫生巾似的,谁也离不开谁。”
我透过酒杯望着饭馆的门口,多希望能看到她,哪怕是一点影子,而我也认为这不该是我们的结束。
在我们三人在那探讨爱情苦楚的时候,我接到了盈盈的电话,刚按了接听键,盈盈的哭腔就传了过来:“章清你在哪。”
我的酒意瞬间消失,忙问她怎么了。
“赶紧来长江利群后面,刘严冬让人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