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们准备考试,我点上烟自己坐阳台上看月亮和星星亲嘴儿,屋内不时传来阵阵叨叨声,“妈的,字真多,抄累了。”“这里明天到底考不考,老叶你啥时候有考试啊。”“我去,不看了,越看越晕。”“唉,老师也他妈不多画点重点。”……
他们杂乱的声音一直不停的往耳朵里钻,我将门踹上,给自己隔离出一片略微清静的地方,推开窗户,阵阵凉气沁入心脾,顺着五脏六腑轮回三遍憋成个屁排出来挤满这三平米的地方。
想起白天里盈盈临走前给我的那个眼神,心里如同灌进了酸辣粉般五味俱全。
我吃饭是属于比较快的那种,馒头基本不到八口就能报销,盈盈没吃多少,吃完之后她就盯着我看,我被她看的浑身刺挠,转过头去研究餐厅小黑板上的菜谱,很快他们俩吃完了,刘严冬掏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递给盈盈:“卫生一下。”
盈盈说了句谢谢接过来擦了擦嘴,刘严冬站起蹲在她旁边:“上马吧,启程。”盈盈这次没有犹豫,笑着说了句你这马鞍太宽了爬到了刘严冬的背上。
我心里说不出的酸甜苦辣,我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可心里确实很别扭,这种感觉源自我的那点私心,那点脆弱却又倔强的占有欲。
将头探出窗外,凉风袭来,浑浊的脑袋被洗礼了一番,我尽情享受着自然带来的快感,突然感到下体一凉,回身一看小三正揪住我裤衩死命往下拽,我兜住裤衩给他一脚:“你他吗玩断背啊要。”
小三嘿嘿一笑凑上前来:“你蹲这干啥呢,我瞅你不大对劲啊,多愁善感可不是你作风。”
“那我啥作风。”
“放浪形骸。”
“我草,那是你吧。”
“你比我好不了哪去。”小三撇撇嘴,“怎么地了,跟哥们说说?是不是看到盈盈和冬哥一起不舒服了?”
“没那事,你哪只眼看出来的,盈盈是我哥们。”我一脸正气。
“哎哟我草,你快拉倒吧。”小三那嘴浓郁的鞍山话听起来很舒服,“咱虽然认识才一年吧,但你一摸蛋我就知道你是要拉屎还是放屁,你就是不想让盈盈跟冬哥好,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我让小三这一通话堵得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一把按住他脖子踹到屋内:“你狗日的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这么能叨叨,滚滚滚,别影响我在这凉快。”
小三笑的比公猪发情还难听:“让我抓到内心深处了吧,你自己在那浪吧,我跟我老婆去玩游戏咯。”还不忘帮我把门关上。
我狠狠捶了下自己的脑袋,是这样么?不是么?草。
梁晨终于找到我了,自从那事之后她给我打电话我没接,然后她也没信了,再次见到她是在我们宿舍楼底下,几天不见她的脸上多了一丝苍白,见我和小三白恺大志他们嬉闹着走出来她迎了上来,白恺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拉着那俩人冲我说我们先去吃饭了,我苦笑一声对梁晨说:“你好。”
她静静站在我面前,也不说话,略显苍白的脸色很让人有怜惜之情,我被她看的胃疼,我说别傻站着了,走吧,去餐厅。
“谢谢你,章清。”她垂下头低声说道。
“谢什么。”我伸了个大懒腰,“替天行道,人人有责。”
她抿着嘴唇不说话,只是和我慢慢的往餐厅走,走了一半路程她问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说:“不知道,
就是不想接,这两天你怎么过的。”其实我心里有些担心,担心她会不会因
此受到什么影响。
“我么,呵呵,我在医院里过的。”她突然自嘲一笑,“你说是不是我贱,他对我那样我还去医院照顾他。”
我确实也没想到她这两天之所以没给我打电话是因为一直在医院里陪王程,我一时语塞,突然觉得我当时是那么冲动,人家小两口打架我他吗跟着掺和什么,我盯着梁晨,她低下头:“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是很下三滥,可我不放心他。”
“哦,没啥事我先走了,拉肚子,拉屎去。”我心里堵得慌,我需要找个地方蹲下来好好静一下,没等她回话我快步离开,梁晨在后面冲我喊:“对不起,章清。”我回过头冲她微微一笑:“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我应该对王程说对不起吧。”我看到她眼泪霎时间留下来,我转头往教学楼走去。
我觉得是我下三滥,他们两人打打闹闹要死要活跟我有毛的关系,我还舔着脸上去装蝙蝠侠,最后人家好好的,倒是我跟个二愣子似的,王程欺负梁晨,我去帮着梁晨打王程,梁晨去照顾王程,我呢?
我是不是该跑王程那说:“对不起,我打你是不对的。”
去他吗的。
我心里慢慢膨胀,慢慢涌入胃中,我找到厕所蹲下一顿地动山摇,完事才发现自己没带纸,半蹲着开始翻自己身上的兜,除了几十块钱之外别无他物,想打电话叫人送纸来发现手机也忘带了,老天是不是整我呢,我一激动学生证还掉茅坑里了,我蹲在那第一次有不知所措的感觉,眼前暗黄色的木门映着晨光闪耀着,我感到眼睛被闪的很疼,捂上眼,就那么蹲了半个小时。
后来我掏出两块钱心里流着泪解决了拉屎不带纸的问题,而等我站起来才想起学生证还在坑里,我出去找了把扫帚扒出来,我的照片上俨然伫立着一块黄的发亮的屎块儿,周围也是一片泛滥的尿液。
后来考试时候老师例行公事检查学生证,看到我皱巴巴的学生证监考老师眉头一皱拿起来,然后他赶紧捂上鼻子,一脸惊诧的问我:“同学,你这是什么情况。”
“老师,我建议您赶紧放下来,它早上是被我从厕所里抢救回来的。”
“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