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是一把刀。”
他向葛鸣虚讲述起了有关“鬼”的传说。
“这把刀的名字叫做‘鬼’,实际上也是它曾经主人的名字,传说中,人们都叫他‘恶鬼’、‘战鬼’、‘杀人鬼’之类的外号,最后只有‘鬼’这个字流传下来。”
“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在日本古代的一座偏僻小岛上,那里的居民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然而,这份平静被蒙古人打破了。”
“蒙古人组建了一支庞大的舰队,集结了数万大军,朝着这座孤立无援的小岛前进,他们要以此为中转站进而进攻日本的本土。小岛上数量稀少的守军尽管做出了殊死抵抗,仍然在数量庞大的蒙古大军中毫无悬念地被消灭了。蒙古大军顺利踏上了这座孤岛,要将所见活物屠戮一空。”
“然而就在这时,‘鬼’出现了。”
“年代久远,‘鬼’的真实身份已不可考,但在当时蒙古方面的记载可见一斑,除此之外就是流传下来的一些歌颂他的传说与歌谣。”
“没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有人说,他是上天派遣的使者,救民众于危难之中,有人说他是当时抵抗蒙古的守军幸存者,发誓要向蒙古人复仇,还有说法,说他是在大陆沦陷于蒙古人之手后流亡海岛的宋朝侠客……”
“总之,当蒙古屠戮了守军攻占岛屿的第二天开始,蒙古人的噩梦就开始了,来自一个虚无缥缈、凶险残忍的蒙古之‘鬼’的噩梦。”
……
在甲板下,安保队长约翰带着他手下的雇佣兵已经来到了相邻的第二个仓库,这座仓库中放置的都是那些更贵重、通常也更大型的文物。
“呼~真不赖。”佣兵们看到这间仓库的东西,愉快地吹起口哨来,先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安保队长约翰拍拍手喊道:“好了,人渣们,都动起来找找值钱的玩意儿。”
第二个仓库跟第一个仓库一样,是个环境复杂,有空间感的地形,佣兵们四散而去,分头寻找看起来有价值的东西,之前博物馆员工更换展品的时候将许多“世界大战”主题的展品放回这里,同时这里也还有不少“日本战国”主题的展品还没来得及搬上去。
“哇哦,这头熊可真吓人,咱们把这头熊搬回去怎样?”
“如果你想搬那几顿重的大玩意儿你自己搬吧,活狗熊比死狗熊值钱多了。”约翰看了一眼那站立咆哮的前苏联战熊标本,否决了。
“我们可以把这辆虎式坦克开出去!”一个佣兵站在古老的虎式坦克上兴奋地跳了跳。
“然后淹死在茫茫大海上?得了吧你。”
“你们看这盔甲怎么样?”有个佣兵在橱窗柜里找到了一副华丽的黑色日本铠。
懂行的佣兵过去瞅了一眼,震惊地说:“这、这是……织田信长穿过的铠甲!快把它弄出来!”
“织田信长?谁?”
“哎呀,总之很值钱就对了!咱们一起把这柜子砸开,来,小心点,一二三——嘿!”
俩人在尝试取出值钱的日本古董,其他佣兵也在寻找各自的战利品,这时,一个佣兵发现了一把刀。
“这是什么?”
橱窗柜里放置着一把武士刀,真正的武士刀,锋锐的弧度,剑脊隐隐有一条血槽,剑柄为漆黑的布条所缠绕。
恍惚间,似乎剑身上能见到一些繁复却难以看清楚的纹路,兴许得等一些明显的液体——比如敌人的血什么,染红了之后才能看得透彻吧。
“真漂亮呀……”佣兵的眼睛被这把刀给吸引了,挪不开了,看了半晌,他才晃了下脑袋,瞅了眼橱窗柜的标签,“这刀叫什么……‘鬼’?奇怪的名字。”
看起来能值不少钱的样子……或者干脆别卖了,自己留着吧。
佣兵这样想着,用突击步枪的枪托砸开了锁,伸手握住了那把名为“鬼”的刀。
然后就在他握住刀的一瞬间。
冰冷的黑暗,瞬间笼罩了他的意识。
怎么……回事?
恐惧的气息……
这是哪里?
冰冷的世界……
我好害怕。
死亡的味道……
就在这冰冷的黑暗中,佣兵突然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个可怕的东西。
你是谁?
他惴惴不安地询问。
是鬼。
对方回答。
然后对方拔出了腰侧的武士刀,在佣兵能做出反应前,将佣兵的存在,他的恐惧,他的惶惶,以及他脆弱的意志,全部干净利落地一刀横扫,拦腰斩断——
“……嘿,嘿,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一个佣兵走过来,看见自己的同伴握着刀一动不动,有些奇怪,就过来看看,试着推搡了他一下,“找到值钱的东西了没有?”
被推的佣兵缓缓转过身,走过来的佣兵看着这个人的眼神,感觉不对劲。
他的眼神,让人感到不安。
太吓人了。
“你怎么……”正当他想进一步询问时,佣兵动了——
不,应该说,是“鬼”动了。
铮——!
干净利落。
雪白的刀刃,染上了鲜红的色彩,异样的妖美、鲜艳。
“……”
佣兵震惊地指着鬼,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鬼,从一旁的古日本盔甲上取下了头盔和面具,戴在了自己的头上,提着还滴淌着鲜血的武士刀走了过去。
路过佣兵身边的时候,鬼在他耳边只说了一个词,明明是同伴,在佣兵耳朵里那熟悉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残忍与嗜血。
“元寇。”
这是佣兵最后听到的一个词。
说完,鬼走掉了,而佣兵的尸体则倒在地上。
当这血腥一幕发生的时候,也是隔壁仓库卡比拉·派西亚被佣兵们发现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