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温存了三日后,东方嫤还是想出去清楼,要不然心里总是记挂着。
这日清晨,朝阳的第一缕光芒刚投射进房中。
只见东方嫤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又轻轻关上房门。
而房内的东方玥还抱着东方嫤的枕头睡得正香。
昨天午饭时分——
“宝贝,妈妈下午想出去一趟,把整栋公寓楼的丧尸都清理掉,然后把楼内的食用之物全搜寻一遍,好不好?”
“啊?妈妈……你可不可以……不去呀?我……我害怕。”我的语气满是委屈和落寞。
虽然我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知道妈妈出去是为了更好地保障我们的或者说保障我的生存,因为我觉得我肯定是妈妈的拖油瓶,没有我拖后腿她生存下去肯定要容易得多。
可一想到妈妈那天被咬的画面,我就不寒而栗。
与其妈妈被咬变异成丧尸而离开我,那还不如叫我饿死算了。
但妈妈能这样开口跟我说,肯定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也应该是不愿听到我这样的回答的。
“嗯……是这样吗?那……好叭,妈妈尊重宝贝的意见,那就再说吧。”
“啊!真的嘛?太好了,耶~ ”
“嗯嗯。”妈妈伸出手摸着我的头回答道。
我还以为妈妈不会答应呢,顿时开心起来,一脸的满足。
所以,无奈之下,东方嫤只好决定第二天一早趁着儿子还在熟睡的空档,出门一趟,争取速战速决。
而且头天晚上为了刻意推迟睡觉时间,她陪东方玥看了部动画电影,过了凌晨一点才睡下,好一番折腾。
现在的东方嫤,浑身都感觉得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她觉得这次出门清剿丧尸肯定没问题——嗯……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来自女人的第六感。
不过尽管有如此想法,保险起见,东方嫤还是像之前一般,做了必要的防护——穿了长袖长裤,给胳膊和腿部用布料裹住加厚,戴上普通头盔护膝护肘,给左右小臂用旧书杂志做特别加固,穿上厚底皮靴。
整理好穿戴,东方嫤将那把斩骨刀和主厨刀分别别在左右大腿,然后抡起那把消防斧便出了门。
前两次东方嫤已经探过三楼左户、二楼右户,今天她要清剿整栋楼。
东方嫤这次并未乘坐电梯,她直接走的楼梯,顺便清理楼梯内的丧尸。
本来第一次出门时说后面要把四楼楼梯间封住,结果因为第二次出门后被咬,也就不了了之,这次正好一劳永逸地解决掉。
东方嫤从四楼下到三楼,并无异样。
来到三楼右户门前,她抡圆了斧子对着门锁的位置狠劈几下,再猛踹几脚,大门直接被大力踹开。
明显地,比上次破门轻松多了,真好。
房内没有丧尸,于是东方嫤大方入内,将各种吃的喝的以及其他急需的物品整理好,拎到电梯间门口,剩下的物品也归整好,不直接带走而是等需要的时候再下来随取随用。
东方嫤再次顺着楼梯到二楼,还没等出二楼的楼梯间,一楼楼梯处的一只丧尸闻声而动,冲了上来。
来得正好,东方嫤摩拳擦掌,她正想感受感受如今再去击杀丧尸是难是易。
那丧尸拖着扭曲丑陋的身体,沙哑低沉地吼叫着向东方嫤冲将过来。
东方嫤蓄势待发,对着丧尸胸口就是一脚。
只见这丧尸砰的一声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脚的力量着实惊讶到东方嫤了,这丧尸少说也有百八十斤重,她这一脚直接将丧尸踹飞三四米还重重地撞在墙上。
东方嫤心里一乐,在如今礼崩乐坏的末世中,这身力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非常满意。
那丧尸头部仍是完好,自然哪怕一记重踢也不能伤它根本。
那丧尸踉踉跄跄起身准备再次发起进攻,东方嫤见状一个箭步,风一般地飞冲到跟前,她举起斧柄借着冲劲对着丧尸的头砸了下去。
只一下,那头颅如同被钉在墙上一般,碎个稀烂,在白色墙壁上开出一朵黑红色妖冶的血之花;身体也随即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那原本让人闻风丧胆的丧尸,竟连东方嫤的衣角都没沾到。
东方嫤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如此,甚好。
来到二楼,东方嫤如法炮制,轻松破开了右户的大门。
刚进门,房内的两只丧尸听到动静便呼啸而来。
等它们凑近,东方嫤一记回旋踢,直接踢飞了其中一只丧尸的下巴,翻到在地,接着一脚踩碎了它的脑袋。
同时,她一斧子将另一只丧尸的头连带着半截右肩砍落在地。
屋内黑红色的血迹以及腐烂的血腥味,刺激得东方嫤直呼痛快,像是发泄着前几次被丧尸压制的憋屈。
同样地,东方嫤将二楼的物资也做了归整。
从二楼下到一楼,楼梯内的丧尸已经完全清理。
破开一楼左户门后,屋内并没有丧尸,看来是一座空房。
而进入右户时,迎接她的便是两老两少四只丧尸。
东方嫤也燃起战意,抡圆了斧子狠狠地劈向最前面并排而来的两只男丧尸。
其中一只男丧尸的头被直接劈落,一半斧刃陷入另一只男丧尸的脖子,卡住了。
她左手拿住斧柄抵住卡住的男丧尸,然后一脚踹开扑面而来的一只女丧尸,再一肘击退另一只女丧尸。
得到一丝喘息后,东方嫤举起右手将男丧尸的头顺着斧刃的方向一把掰断。
随即对着刚刚踹翻在地准备挣扎起身的女丧尸一记跪击碾爆了它的脑袋,她顺势一跃而起,借力一斧子抡向再次扑来的另一只女丧尸,直接劈烂了它的脑袋,迸裂的血浆直溅天花板。
四只丧尸被东方嫤轻松解决,不费吹灰之力。
不多时,东方嫤带着东西走了出来,屋内留下污浊腐臭的血色一片。
待东方嫤检查了这栋楼其余包括两层地下室、水电控制间等地方后,整栋楼算是彻底清剿完成,再无丧尸威胁。
轿厢内,完成清剿的东方嫤准备乘坐电梯上楼回家,顺便取走刚才放到每层电梯口的东西。
经此一战,丧尸爆发以来东方嫤那或多或少的阴郁一扫而光,不可谓不让人精神一振。
东方嫤透过反光的轿厢内壁,看到了此时自己的一番景象——一身劲装满是干练,略噙笑意的姣好脸庞温和中又隐约透着一股不可违抗的威严,身上零零星星的血污以及闪着寒光的刀斧又让她散发出些许肃杀。
满载而归的东方嫤,轻轻打开自家大门。
从她七点出门已经过去快三个小时,不过未见儿子身影,想必小东西还在睡着,看来昨晚刻意推迟睡觉的小计策效果不错。
于是按照以往流程,将自己和带回的东西简单消杀清理洗漱一通过后,换回家居服的东方嫤赶紧去给儿子准备早餐,而带回的东西则放在客厅,留后再理。
就在刚才洗澡的时候,东方嫤发现,在一楼右户与四只丧尸缠斗的过程中,不小心被其中一只女丧尸的长指甲划破了右手手背,那时未来得及处理,现在手背上只剩下伤口流出后干涸的血迹,而伤口已经不见丝毫痕迹。
东方嫤不禁猜想,或许她现在即使被丧尸咬伤应该也能恢复如初?
或许像那些丧尸一样,只要不被爆头就能像永动机一样无限连?
无独有偶,再加上被咬第二天就察觉到的身体的神奇变化,以及之后又发现的——她好像再没有绝对意义的口渴饥饿,不论她吃多吃少甚至不吃,就好像她只有想吃想喝却不是必须要吃要喝。
实在搞不懂这些是怎样的机制,不过起码这些个特质对她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至少目前来看。
而房内的东方玥已然睡够。
我一觉醒来,发现床头柜上的时钟显示已经过了十点半,起得也够晚的。
但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当然是——找妈妈。
一般这会儿妈妈要么在厨房要么就在卫生间,偶尔也会在书房或健身室。于是我先往厨房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厨房里,妈妈围着围裙,正在为我准备早……呃……这应该算午餐了吧。
我环住妈妈,脸将将贴在妈妈后腰,问候道:“早啊,妈妈~ ”
对于年幼的我来说,每天早上起床见到妈妈,就是简单而满足的幸福。
“早啊,乖宝宝,终于睡醒了吗?”
妈妈手上动作不停,柔声回道。
不等我回答,“睡够了就赶紧洗漱吧,准备吃饭了,起这么晚,今天就只能吃两顿饭喽。”
“嗯嗯,这就去。”
洗漱完毕,我与妈妈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吃饭中——
“怎么啦,是谁让我们家宝贝气fufu的啊?”妈妈见我边吃饭边一副“我生气了”的表情,故意问道。
我将头扭到另一边,“哼,妈妈骗人——我看到了,我看到你放在客厅的东西了,妈妈偷偷遛出去找东西了,你答应过我不去的,妈妈你骗人,我生气啦,亲亲都哄不好的那种,哼~ ”
我虽不见全貌,但也知道外面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更知道妈妈和我在这末日中生存的不易,知道妈妈出去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谁。
所以我当然不是真的生气责怪妈妈,只是心疼妈妈。
当我得知妈妈已经出去一趟时,我满心满眼的只有心疼和爱意,心疼妈妈的不容易、她的辛苦,以及这些不容易和辛苦所蕴含的妈妈那拳拳爱子之心。
见状,妈妈宠溺地说道:“是妈妈的不是,那妈妈给小宝道歉好不——”
“我才不要妈妈道歉,”妈妈本就没有任何不对,当然不用跟我道歉,也更不用我去“原谅”。
于是我打断了妈妈的道歉,“既然东方嫤小朋友的态度如此端正诚恳,那我现在是『我生气啦,只要亲亲就能哄好的那种。』”
我一边说着,一边放下碗筷,跑到妈妈身边,将脸凑了上去。
听罢,妈妈噗嗤一笑。
耍宝卖萌的儿子,以及,来自稚子的体贴,熨帖得东方嫤心里一热。
“好好好,给妈妈的乖宝宝一个大大的亲亲,”妈妈捧起我的脑袋,在脑门上重重地亲了一下,“MUA~ ”
“嘿嘿~ ”心满意足的我又坐了回去,继续吃我的饭。
就这样,在母慈子孝欢声笑语中又过去了一天。
到了晚上。
因为今天只吃了两顿饭,是以母子二人早早就上床,准备早点休息。
此时此刻,母子二人都靠在床头,睡前阅读。
柔黄的床头灯打在二人的身上,透着温馨惬意。
然而,东方嫤却是一点看书的心思都没有,很是烦乱,这是从中午就开始的,并且好像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中午的时候,东方嫤发现了一件让她诧异的事情——她饿了。
这是她自那天被咬之后再没有过的感觉。
起初她以为就是真的饿了,想着到饭点吃了就是。
没成想,几个小时过去,到她准备做下午饭时,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而且,她不光饿,还渴。
于是她找了些零食,灌了几口水之后就赶紧给她和儿子准备下午饭。
自从东方嫤对饥饿口渴无知无觉后,她的饭量变小了许多,既然吃多吃少一个样,不如少吃点多留点给孩子。
而今天这突如其来的饥饿口渴,使得东方嫤在下午饭时刻意吃了很多,甚至比以前还要多些。不过好像确实是吃饱喝足了。
而让现在躺在床上的东方嫤烦乱不已的原因就是,饱腹感已经没了,而且她好像更饿更渴了,这未免也消化得忒快了吧!
随着这饥与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似乎感受到身体深处有一股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一股熟悉但又不知何时、为何熟悉的东西,并且大有烈火烹油之势。
而旁边沉浸在自己的绘本里的东方玥,好似心有所感而察觉到妈妈的不适一样,侧过身,一脸疑惑地轻声问道: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