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灵河边,在寻春楼的大门前,还未来得进去,聂北就站住了脚,对身后这三个“活宝”问道,“你们这妆化得还真不是一般的一般,而是特别的一般,那些混迹在男人堆里的女人一眼准能看穿你们到底是什么“料”!特别是这胡子,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我觉得你们撕掉了或许还好些儿。”
“要你管,她们不赶我们出来就行了,又不是进去真的干、干什么那个……我告诉你啊,进去你要是敢招惹那些女人的话,我就揍你,再告诉我三姐知!”
温文碧又扬起她那粉得不能再粉的粉拳,半点吓唬力都没,但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聂北还真不好笑出来。
聂北问道,“要说碧儿找他文强哥哥倒好说,你们两个又唱的是哪一出啊?能不能给我一个你们俩要进去的理由听听?”
“好奇不行啊!”
柳凤凤黛眉一横,瞪了一眼聂北,小辣椒就是小辣椒,刁蛮又泼辣。
柳柔柔对聂北歉意的笑了笑,介面道,“我表哥文强已经好几天没回温家了,所以文碧就出来找人,找到了就带他回去,我姨妈生气了。而我和我妹妹就是有点好奇,亦是想进去看看这地方为什么会吸引我二哥如此留恋,时不时的夜不归家!”
聂北腹诽道:这些“抓”嫖客的事儿应该是“妻子”的事,而不是“妹子”的事,你们倒好,狗抓耗子了。
聂北还记得这温文强就是小惠姐姐的丈夫,他难道真的不归家几天都窝在这寻春楼里风流?
“你是不是不想动了?”
柳凤凤双手撑到了柳腰上,一副回答不满意就有你好看的模样。
寻春楼作为万芳阁的竞争对手,规模自然是没得说的,楼高门宽,朱门赤柱,灰墙绿瓦,窗榭天工,而最重要的是,门前的“拉皮条”不是位嬷嬷,虽然还是浓妆艳抹,可好歹给聂北不坏的印象。
这门头小姐看见聂北带着三个不像男人的男人要进来,顿时想缠上来,却被温文碧和柳凤凤两人一个刀眼给制止了,只能讪讪的站在那里望着聂北带着三个“男人”走进寻春楼。
寻春楼的大厅大气而芳香,进到来的第一印象就是闻到很好闻的芳香,再有就是这大厅环圆,四周雕梁画栋的装饰构造,丝布幔带飘飞,古桌木礅,风流人士满座,正是细斟慢酌,有钱的没钱的都会叫上一个或几个姑娘作陪,搂搂抱抱调情逗笑,最是卖笑多嗲音,想来无错,一进到来就听到那嗲腻的娇笑,确实很诱惑。
在这环形的大厅一楼四周,有几个楼梯可上楼上,楼梯处朱红柳绿的女子站了不少,手中琶巾招摇,嗲声腻语,姿色中上,环肥燕瘦,红颜粉香,花姿招展间风情放荡,莺声燕语,可不是一般的诱惑。
三个假“男人”一进到这里面那眉头就皱了起来,温文碧就仿佛一个带丈夫逛青楼的女子,时刻盯一眼聂北,稍微见到聂北有异色就会冷冷娇哼一声提醒,倒是“监管”得很“严”。
“唷……三位公子楼上请!”
一个妙龄女人,丰姿卓越,见聂北这四人进来,神色淡定闲雅,亦知非凡一类,顿时迎了上来。
三个假“男人”好奇得四下观望,惟有聂北还能收敛心神,青楼果然是女人堆的地方,单是这里看到的姿色,虽然不算什么绝色,可亦都是些中上之姿,看着实在养眼,不过,聂北已经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忘却巫山不是云的人了,对这些胭脂俗粉的女人聂北没多少感觉,反而是身边这三个好奇的假“男人”让聂北上心些。
对这女人的话聂北不吭声,就顺着她的意跟了上去,三个假“男人”亦回过神来,红着脸跟了上来。
“这青楼还赏灯么?这么多房间差不多有一半是挂着红灯笼的,怎么回事!”
柳凤凤口直心快,不解的就问了出来。
聂北气苦,虽然不知道很多,但这个还是猜得到的,多半是一种接客中或许为客待房中的标记方式,只是不知道挂灯笼是接客中还是没挂灯笼才是接客中而已。
引领聂北等人的那个妙龄女人的双眼也够毒的,妩媚的望着聂北的时候还不时的观察温文碧、还有柳氏姐妹,很快便看出了她们是女扮男装来逛青楼的,她微微有些不自然,可也没多说些题外话,而是解答道,“喔,这位……公子,是这样的,挂着灯笼的房间,就说明我们的小姐正在里面接客中!”
“接客?接什么客?”
柳凤凤显然还是不太了解这接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多问了一句。
“……”
而这时候四人在妙龄姑娘的引领下走过长长的回廊,这条回廊一边对着环形大厅的,另一边就是一排排的小房门,亦就是挂着灯笼或许没挂灯笼的房间门,五人一路走过,挂着灯笼的房间内不时有些消魂荡骨的声音传出来,那引领的妙龄姑娘菀尔一笑,妩媚风骚得紧,飞一眼聂北,见聂北神色不变,倒也觉得新奇。
可三个假“男人”却是羞得玉面飞霞,她们虽然未经人事,可知道一些事情,亦能联想到这些挂着灯笼的房间里到底上演着些什么样的戏份,一时间臊得慌。
二楼一个类似于大厅模样的阁间,四下无墙的,更像是一间大形的亭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反而是这亭子内闹哄哄的,“我说你们寻春楼到底意欲何为,我们说好了是来观看菲菲姑娘的舞姿的,为何到现在依然不见人影,是不是菲菲姑娘身子不舒服了?”
“对啊,这四大头牌虽然不俗,弹奏吹拉自然是不错,可我们不是来听琴听箫的,我们只想欣赏菲菲姑娘跳个舞,快叫她下来!”
“简直是离谱,想听媚媚姑娘弹唱吹拉时她却不在了,不想听弹唱吹拉而想看菲菲姑娘跳舞时却听到了弹唱吹拉,这算个什么事!”
“简直是离谱……”
聂北和三位假“男人”才进到这间大厅里,就听到了嘈杂和叫嚣、谩?
,那位引领的姑娘依然能笑靥如花,引聂北四人坐下后询问道,“我们寻春楼的小姐是一流的,四位元公子可是需要……”
“不需要,你给我上点茶就好!”
柳凤凤厌恶的打断了,刚才那尴尬的呻吟声听得她现在还心跳加速,好不羞人,特别是和聂北这个大坏蛋在一起的时候,想起来就羞。
那姑娘仿佛也理解,因为她看出了聂北这四人中,除了聂北之外,其他三个都是女人,倒也没什么,只是无碍一笑,转身欲上茶上酒水。
“等等!”
温文碧喊住了那妙龄姑娘。
妙龄姑娘还不忘推销着自己这里的“特色”,“不知道几位元公子还有些什么需要,我们这里春、夏、秋、冬、梅、兰、菊、竹、荷、雨、梦、露、云、霞、彩、翠皆是貌美如花才妓一流……”
温文碧微红着脸道,“暂时不需要这些,我要找我哥……”
聂北打断道,“哦,是这样的,我们是温文强的朋友,我们想找他喝两杯!”
“温少爷……”
“怎么,他在还是不在?”
温文碧见妙龄姑娘支支吾吾便猜到了她哥一定是在这寻春楼里寻欢作乐、醉生梦死了,顿时恼怒起来。
“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什么人不需要你管,你把我哥怎么,快把他交出来,要不然我一定要你们寻春楼好看!”
温文碧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平时被聂北欺负得脸红耳赤,但她好歹是温家的人,是个受家庭众人惯宠的主儿,发起大小姐脾气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连聂北想换些委婉些的语气说事都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温少爷说不能让人打扰,奴家也……”
柳凤凤想起自己的二哥也是这样,一进到这种地方就丢了魂,连家都忘记回了,害得娘亲担心忧虑,一时间亦是怒起,喝道,“你少……”
“听我说吧!”
聂北冷冷的打断柳凤凤等人的的话茬。
柳凤凤被聂北打断话茬,顿时扭转枪头,“聂北你个大混蛋大无赖你……”
“凤凤!”
柳柔柔黛眉轻蹙,平时柔顺恬静的她顿时威严起来。
柳凤凤见姐姐如此,顿时噤若寒蝉,不敢造次了,她实在少见姐姐有这么严肃的时候,但她还是很讨厌聂北打断自己的话,那双凤眼瞪着聂北。
“叫菲菲姑娘出来表演,和带我们去见温文强,两选其一,要不然我就不管了,让这三位在这里闹好了。”
聂北对妙龄姑娘平静的道。
温文碧、柳氏姐妹气苦,特别是温文碧,那双美目幽怨凄苦,哀婉的望着聂北。
“这……”
妙龄姑娘显然有些为难,“老实说,菲菲姑娘她已经回灵州去了,我向这里的人解释的时候他们不信,公子你……”
“我信!”
聂北欣赏着妙龄姑娘的身子,虽然是个混迹青楼有钱便可一“骑”的女人,可不得不说,这女人还是很有味道的,没上她的心思,可不等于不能吃些豆腐。
妙龄姑娘感激的望了一眼聂北,见聂北一副色色的模样望着自己,顿时一阵欢喜,妩媚的飞了一眼聂北,挑逗性的舔弄了一下自己的红唇。
聂北暗地里伸手捏了一下妙龄姑娘的屁股,嘿嘿的笑了一下,却话锋一转,淡淡的道,“我虽然相信你的话,可我给出的选择你还得选哦美女!”
妙龄姑娘被聂北在屁股上一捏,春意顿时飞上眉梢,妩媚的白了一眼聂北,意思是:你这不是强盗逻辑么,给出两个选项,其中一个根本就无法选的,这不是逼着人家选另外一个!
“哼!”
温文碧不合时宜的娇哼了一声,显然对聂北和这青楼女子眉来眼去很不满,好还她没看到聂北底下的动作,要不然准是打翻醋?子。
妙龄姑娘见温文碧似乎很着紧聂北,美目流转间妖媚一笑,腻了上来,很熟练的坐到了聂北的怀里,双手勾着聂北的脖子嫣然巧笑,“公子,奴家漂亮吗?”
软香温玉在怀,聂北哪还顾忌得了那么多,嘿嘿直笑,双手亦很自然的环住妙龄姑娘的柔腰,轻佻的道,“姑娘自然是美不可言!”
温文碧哪里还看得下去,一阵阵酸苦泛起心底,吃味的大声的哼了一声,“哼!”
柳柔柔咬着下唇低着头,一副哀婉的模样,只有柳凤凤是一脸的气愤。
聂北忙道,“姑娘你虽然美,可还没有我小碧儿美!”
“小碧儿是谁?”
妙龄姑娘很显然不服。
聂北信口雌黄的道,“她是我小妻子嘛,自然在家里呆着咯!”
温文碧听聂北在胡说八道,羞怩不堪,又带着无限的欢喜,出声不行不出声亦不行,只有玉手在桌子下猛掐聂北的大腿肉。
柳柔柔幽幽的望了一眼聂北又望一眼温文碧,情绪很低落,却听到聂北又道,“当然,我还有个小妻子柔柔也一样比你美,你们三个见过她们的,美吧?”
聂北无耻的问温文碧还有柳柔柔、柳凤凤她们。
聂北的话让柳柔柔羞赧无限,耳根处都可见红晕。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见聂北问话,却是哀怨的睇一眼聂北,带有娇嗔和埋怨。
柳凤凤不无酸意的哼道,“哼,我看你是记性不好,我姐姐她……”
“喔,也对,我差点忘记了,我还有一位小妻子,叫凤凤的,亦很美,比这里很多人都美!”
聂北嘴角挂着一个玩味的笑容很邪恶。
柳凤凤本来想拆台的,听聂北这么一句话抢白又是羞又是气,同时也有些得意和欢喜,一时间楞在那里了。
“既然公子家有美眷良妻,何用来此羞辱奴家,奴家告辞!”
妙龄姑娘很显然被聂北弄得心灰意懒了。
“不慌不慌,带我们去找一下温文强先嘛!”
聂北忙拉住妙龄姑娘的手,感觉很温润很柔腻,软软的,抓着很舒服。
“奴家得去询问一下妈妈才行,四位公子不妨等一下,奴家去询问一下,行或是不行,奴家定回头给个复音。”
妙龄姑娘谦卑的恭了一个万福往楼上走。
聂北才有空闲四下观看,这大厅里摆了不下十桌,有一个类似于舞台的高台正坐南向北,这设计很不“风水”,可这里是青楼,很多东西为了提高“顾客”的优越感和身份,便把自己摆到最低来衬托“客人”的“高度”,于是座北向南的改成了座南向北,不伦不类。
此时四位打扮得花姿招展的妙龄女子正在舞台上演奏着,其中一个白衣女子抚琴,流水琴声偶尔波澜壮阔、偶尔却声声切切如诉若泣,更似情人呢喃。
还有一位绿衣女子吹箫,悠扬婉转的箫声轻灵欢快,尽吹世间欢乐符!
另外一个大袄囊身的女子却是犹抱琵琶,十指纤纤,一手压弦一手扫弹,琵琶低沉急促的声音催人快意。
最后一个粉衣女子却是巧嘴轻唱,四下本是“怨声载道”的“顾客”,此时亦是一面沉醉,都安静了下来。
聂北却是无心细听,此时两腰正受虐,聂北苦笑道,“碧儿,凤凤,男女授受不亲啊!”
“现在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迟了些儿呢?”
柳凤凤显然比较泼辣,“刚才你都说了些什么,你可敢重复一次?”
“凤凤喜欢我重复吗?”
聂北虽然皮肉受伤,可嘴却没事。
“我喜欢掐死你!”
柳凤凤被聂北逗得恼羞成怒。
这时候那妙龄姑娘再一次来到四人面前,也间接的为聂北解围,只听她道,“四位可以随奴家而来!”
聂北疑惑为什么这寻春楼对“寻夫”举动如此豁达,待见到醉如泥还嚷着要饮酒的温文强时,聂北才理解,看温文强那副模样,在寻春楼这里醉生梦死多时,日日寻欢作乐,饮酒纵欲,双眼深陷,面如白蜡,再此下去瘁死在这寻春楼里亦不是什么出奇的事。
现在温文强已经不是摇钱树了,而是烫手山芋,现在有人接手了,她们自然是乐得放手。
再说了,这烫手山芋是有脚的山芋,现在烫手就松开,等它凉了,它还是会带着诸多钱财走回来的。
聂北成了苦力,背着温文强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还浑身脏兮兮的,酒气熏天,聂北很郁闷,可看温文碧这妮子泪眼婆娑,信赖依恋的望着自己,聂北又不忍心,于是温文强这个微微发福的家伙就是聂北背出寻春楼的,好在外面有来时的马车,可以放他到里面去,要不然聂北真想丢他在地上了事。
摆弄好一切,温文碧、柳氏姐妹将要回去,温文碧柔声道,“谢谢你啊聂北,要不是我也找不回我哥!”
“谢他干什么,登徒子一个!”
柳凤凤嘟囔一句。
柳柔柔扯了扯妹妹的衣角,俏生生的走到聂北跟前道,“聂公子……”
“我都叫你柔柔了,你还叫我聂公子?”
聂北微笑道。
“那、那叫你什么!”
柳柔柔显然是很内向的女子,和男子多说一句话都会紧张,更别说现在被聂北盯着,就仿佛一头饿狼盯着小绵羊一般,那侵略性的眼光放肆而大胆,她说话都有些打颤。
“姐姐,不管他,我们叫他流氓好了,我们走,让他走路回去的。”
柳凤凤挺着胸挡在她姐姐的面前,挑着那双清澈的灵动的眼睛和聂北对视着。
聂北邪邪的道,“发育不错!”
聂北一句话让柳凤挺起的胸瞬间塌下去,天不怕地不怕的柳凤凤瞬间红霞飞上玉面。
正想发飙,柳柔柔红着脸扯住了她,嗫嚅着嘴想对聂北说两句话,最后什么都没说,拉着恼羞成怒的柳凤凤登上柳府的马车,不多时就走了。
温文碧自然是随她们而走,想用车搭聂北一块走的,却被柳凤凤死活阻止了。聂北极其不幸的做了好人,最后徒步回家,亦算悲惨。
不过聂北也乐得有个单独思考的时间,一路往城外的家走去,脑袋在翻转着现代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