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儿,妈妈计划举行一场盛大庆功宴,你也参加好吗?嗯,你也不要再流浪在外,回家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好吗?”
在一阵沉默后,木槿几乎以哀怜的语气道。
当一份完整的母爱真正摆在面前的时候,一直渴望的木过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而长久以来在现实世界中的隔膜,造成的对这种温情的不适应,都促使木过快速地掐掉了一直渴求的完美家庭希望,想要继续隐藏身上的惊世秘密。
凶猛得超出了十年来最大承受力的电流,像一股股急促流动的血脉,在健硕虎躯中以光速般循环着。
如此的意外,让木过面色急剧变化,发出一阵哈哈干笑。
“省长大人,你终于感受到压力了啊!最终还是无法逃脱官网的束缚,不得不揭开你刘家媳妇这张王牌了啊!”
在上世纪末十年中,不具异能时候,经历了太多折磨。自从进城之后,哪怕是在大众传媒上见到自己母亲身影,木过的积怨也会一发不可收拾。
在电话另一端,身材丰盈、气质雍容的套装美妇人,伸出汗迹泛出的左手,轻抚齐耳短发,远山黛眉紧蹙一下。
“老刘,还是你给咱们儿子说吧!每一次打通他的电话,我都要接受过儿不休不止的讽刺。”
手中电话递出,木槿一双美眸对旁边一副整装待命、神色严肃的军人挤了挤,传达出早就商讨过的行动。
一身名牌黑西装的刘亮,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将手中一款仪器夹在臂下,欢快地接过电话。
“过儿,爸爸的辞呈被国家批准了。从今往后,爸爸就能和你们母子永远地呆在一起了;你还是快点回来,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我们两位老人家,真的想死你这足足二十年都没有相见一面的儿子了。”
除了生下来一起过呆在几天时间,这些年中,儿子总是未卜先知地躲避过自己夫妇的追逐。
刘亮口中哀求着,一张俊朗面庞上,写满了失落的苦涩笑容。
当然,刘亮身边整装待发近百国家精英,脸色更加尴尬,心中既是佩服又是震撼,还有一点兴奋。
因为,他们作为一号首长分拨给国家科技、政治两位重要领导人的守卫人员,有为上司排忧解难的使命。
可是,八年以来,卫兵们不下十次被木过当成猴耍,周转数十个省份玩躲猫猫的游戏,却一直无法将木过请回家来。
臂下仪器一番嘟嘟作响,刘亮口中语言攻势却没有丝毫停顿,“过儿,你虽然口头上不认爸爸妈妈,但总在暗处不断帮助爸爸妈妈的事业。所以,妈妈和爸爸今天的成就,戴满了你这个乖儿子的军功章啊!在你心中,不是早已原谅了爸爸妈妈当年所做的冲动决定了吗?”
站在刘亮身边两个戎装科研人员,移动鼠标,在电脑中电子地图上标示出一个殷红圈子,指点着一大队整装待命的士兵,在大厅的墙壁上屏幕上,无声地发布出鲜红的“出发!”
的命令字符。
一直关注着电视中美女主持人黄鹂的木过,精神怪异地无法穿透电缆探查到父母具体所在位置,面色大变地道:“老头子,你真奸诈。原来早知道我是依靠电流在这个世界畅通无阻,现在却干扰电波,将我位置探索清楚了。”
“呵呵,天才也有犯幼稚错误的时候!”
电话另一端,刘亮得意而又带点嚣张的话语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一直依靠超出承受力电流穿梭进行空间移动的木过,摄进体内的电流,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最高临界值,也超越了近十年来的忍耐度。
伴随着一阵阵难受,木过调动丹田处犹如蓄电池的气团,打开那一个小阀门,将先前阻挡在体外的几股电流,完全放行进来。
“来吧!来吧!统统地都向本情圣来吧!本情圣不会惧怕任何冲击!”
狂笑而出的话语,传到电话另一端,变成了扑哧扑哧的火花激荡之音。
刘亮紧握电话的大手,好似触电一样,痉挛般剧烈颤抖起来。
伴随着啪嗒一声,经历五年时间才研究成的一套仪器,遭遇了强大流波冲击,伴随着灼灼温度,缓缓地从固态升华成了水汽。
“老刘,你没事儿吧?”
木槿一把抓住刘亮黑漆漆的双手,神情紧张地追问着。一双玲珑玉手,也迅速地帮刘亮擦拭掉肩膀、双掌上的黑灰。
被称为本世纪中电子学方面最有天赋、最年轻的科学院院士,仅仅是通过声波传递,就失败在了狡猾的儿子手中。
“呵呵,死不了,还好儿子手下留情,没让他老子被怪异电流袭击而亡!”
刘亮萧索中的话语中,带有着强烈失落感,也有一丝难掩骄傲和自豪,毕竟儿子特别优秀。
木过忍不住一下子热泪盈眶,“爸爸,妈妈!”
千百次等待的呼唤,一下子像两道响雷,在按了免提键的电话中响起,木槿浑身也像触电似的一阵悸颤。
而这一刻的木过,浑身都被超出了承受范围的电流束缚着,仿若一个散发着七彩流光的超人,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晶莹、以至最终凭空消失在房间中。
此刻,超自然的奇异现象,也同时发生在这座省会城市中。
一条条四通八达的电缆,好似透明的水晶玉璧;里面循环的电流,就像一道道炫丽流光,纷纷向城市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巷中奔去。
它们在欢呼,在欢送,欢送一个王者的离去!
一阵子之后,一队五十人的警卫,身手矫健地闯入木过消失的房间,“搜索目标再一次无形失踪!”
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呆立当场。
斑斑驳驳、时而有石灰掉落的房间;俭朴设施、无一不是九零年代初的装备;可是,它们却是省长的儿子、在太子党中能排进前三之人的住宅。
喉咙中,似乎有些东西在堵塞着,所有人都不禁一声无息地哀叹。
“儿子,你哪边又发生了什么异常?回答妈妈啊!”
被电流束缚在空气中的2610手机,传出了木槿急切的追问声。
仿佛跨出世间最长距离的一小步,一个首领张嘴苦涩道:“木省长,对不起!公子又失踪了!”
本想在上司晋升之时,送上一个惊喜,没有想到,这次遭遇的还是千八百次也不会更改的神秘失踪。
身为科学家一贯坚持的严肃态度,具有的一丝不苟作风,刘亮携带抽泣的妻子走出施政大厅,一边反复观察着传回来的怪异画面,一边结合刚才城市中的异常现象,皱眉凝思着。
一排排小车,在狭窄的破旧小楼边整齐停下;反应迅捷的士兵们,都纷纷排成两列,守卫在爬上四楼小房间中木槿夫妻身后。
保存完好的现场,没有丝毫凌乱迹象;紧闭门窗的四周,除了进驻警卫留下的数个痕迹,没有任何一丝陌生人的足迹。
一束束强烈的电流,仿佛受到了一个强大用电器汲取,在两个特别的插板四周,环绕成一个小气团,发散着七彩氤氲之气。
“这栋小楼,以后封锁了!除了你们这一队轮流值班的卫队,以及有我亲口命令、亲手信件的研究人员,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栋楼房三米范围内。”
看着几乎能将时空划破的强烈电流,刘亮心中既是震惊,又是惊喜。首次拿出将门之子的威严,神色严肃地对所有人下达了命令。
电流循环地诡异气团,泻出丝丝骨肉相连的亲昵感,双眼红肿的木槿,对丈夫轻点螓首,肯定了对方的猜想。
威慑十足的眼神,在所有人面上扫过,木槿吩咐道:“今天发生事情,任何人都不得泄密,否则以叛国罪处置!”
得到众人的坚定保证后,木槿又接着道:“你们这五十人,一直和木过打交道,以后就专心守护这栋小楼吧!”
服从、忠诚而又不苟言笑的警卫们,严肃脸上都露出一片欢笑。
因为在与木过艰险而又充满激情的长久追捕战中,这一队经过生死之战筛选淘汰的精英们,在木过一次次有意引导下,成了国家流放在外,一支以歼灭顽强的犯罪分子、逮捕隐藏最深的贪官污吏己任的神秘力量。
虽然一直没有看见木过身影,但在数年默契追踪与反跟踪行动中,这最终保留下来的五十人,却将木过当成了无形上司。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木过赐予了自己崇高荣耀,他是自己一生守护的对象,哪怕牺牲自己性命也在所不惜。
进入车中,看着身边闷闷不乐的妻子,刘亮苦笑不已,“过儿原来能借助强大电流,一次次地化为无形逃离追捕,这还是人吗?”
刘亮一直在妻子身上搜寻着,似乎想要研究出儿子诡异本事的根源。
轻啐一声,木槿面色一红,“还不是你对科学太过痴迷,让儿子也变成了一个怪胎!”
看着恢复了常态的电缆,木槿心有余悸地道:“哎,幸好过儿超大规模汲取电流时间很短。否则,我这个新任省长,也无法向人民解释这样诡异事件啊!”
刘亮哈哈大笑起来,口中安慰道:“你看看街道旁边,善良的市民们,现在已做出喜庆横幅,说今日异常事件是老天也要与你这个新官一同庆贺啊!”
盲从的人民,这一时刻显得是如此可爱,木槿也有些感动,也决定为人民做出更大的成绩。
而这个时候,看见身边不断倒退的破落景象,越来是繁多的满目苍遗,让木过发觉不断倒退的环境的异常。
“糟糕!自己这次匆忙划破空间限制,根本没有来得及将地理坐标弄好,连时间限制也一起弄破了。哎!又犯了一个低级而幼稚的错误啊!”
超越以往任何时候的强盛压迫感,好似排山倒海般碾弄木过身体,木过心中在哀嚎了、在哭泣了。
“该死的省会市供电系统,今天为什么如此猛烈呢?”
被强大的还在不断增强的电流洗涮身躯,木过觉得自己就是一件被反复包裹的物件,在一层层地不断剥皮,人类的普通身体,正逐渐地毁掉,留下的仅是强大灵魂、异能电流一起所构成的能量体。
“老天啊!你何其薄幸啊!本情圣至今都还是一个处男,连初吻在现实中都没有卖得出去啊?”
飞絮一样被飘荡的木过,就像无处着落的浮萍,在贫瘠而又略显荒芜的陌生地方,沿着龙形蛇踞的长江沿岸在不休不止地后退。
离开了自己所设计的转化电流的特别设备,木过感觉进入体内的电流,像一团团火焰炙烤着心灵,比欲火焚烧都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