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河县城已经清理完毕,新金和六旺的幸存者们分别在昨天和前天将自己分配到的区域的物资全部收集起来,转运回去了。
程子介的部下们既然不用转运物资,只需要将物资收集起来存放在双河中学里,倒省了很多工夫,能腾出手来整理住处。
县城中后来那些零散被消灭的丧尸集中到城外,一把火烧掉了。
如今的城区已经非常安全,没什么可担心的。
中学内的住处已经整理完毕。
两栋教师家属楼,两栋学生宿舍,足够程子介的部下们每家分到一间房间,还空余了不少。
当初的综合楼里,一楼的食堂也足够所有部下一起用餐,毕竟这是个可以容纳三千学生的学校。
二楼的医务室、办公室……也按原来的用途整理一新。
现在程子介总算有了专门开会和待客的地方,不必再事事挤在自己那间小房间内。
而李建斌等部下也各自有了自己办公的场所,就连苏田田和萧玉梅,也都为她们准备了处理事务的办公室。
程子介带着家眷乘坐的中巴车停在学校门口。
门口的守卫和学校各处屋顶上的哨兵纷纷向着下车的程子介举手敬礼。
大家都明白,能有如今这样的生活不易,这一切都要拜这位年轻的老大所赐,无不是对他发自内心地感到敬佩。
程子介在一路上部下们崇拜和感激的目光中带着家眷们来到了自己的住处,教师住宅楼的一套四室两厅。
房间内已经被重新装饰一番,所有的家具电器都换成了新的,到处都被清洁的一尘不染,还贴着大红喜字――三天后就是迎娶周名璐的日子了。
众女换到了新环境,这是真正的住房,心情都是非常灿烂,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她们的行李除了钟美馨随身带着的一台手提电脑,和苏田田亲自提着的那只样本箱,其他的都已经被小武带着人事先搬了过来。
众女笑靥如花地开始按自己的心意布置住处,程子介则到处晃悠着,这几天他事务繁多,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自己的新住处。
“这是留给周小姐和两位丫头的房间……这是雅琼、小艳和芳琳玉琳的房间……这是我们两个的房间……这是美馨姐的房间。”萧玉梅在程子介前头,带着程子介巡视自己的新房子。
四间卧室几乎布置得一模一样,只有主卧室,不像其他两间那样摆着两张床,而是摆着一张足有两米半宽的大床。
看得程子介暗暗咋舌:“这是怎么搬进来的?”
“是老李找到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搬进来的。”萧玉梅调皮地笑道。
程子介虽然脸上吃惊,却是心里大乐。
之前自己房里那张床,随着娇妻美妾们人数增加,已经显得太小了。
现在有了这么大的一张床,就可以任由自己胡作非为。
想到这儿,程子介不由得笑嘻嘻地看向萧玉梅娇媚的俏脸,萧玉梅马上做出害怕的样子:“你要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程子介笑道:“我们来试试这张床好不好用吧。”说着就作势要来抓萧玉梅。
萧玉梅笑着一边逃到客厅里,一边叫道:“现在?下面还有好多事。你老老实实下去处理。”
程子介自然不会荒唐到现在就真的抓住萧玉梅胡闹,而是笑着跟到客厅。
苏田田正将那样本箱小心翼翼地锁好,整理着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白雅琼在整理着厨房,虽然绝大多数时间程子介都会和部下们一起吃饭,但特殊情况下还是需要自己开火的。
众女中厨艺最好的白雅琼就理所当然地承担起了这件工作;沈家姐妹则在为大家打开行李箱整理行李;只有陆小艳身子还不方便,坐在轮椅上东看看西看看,俏脸上挂着甜蜜幸福的微笑。
她和程子介最终走到一起的过程最为曲折,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更是对将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钟美馨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手提电脑满脸凝重地沉思着。
收集双河城区的物资时,程子介看到了一家电脑店,想起了陈少校给自己的那份研究资料,于是带回一台手提电脑,和资料一起交给了钟美馨。
所以钟美馨这几天都足不出户,一直在独自研究那份资料,连前两天众女来这儿看新居她都没有跟来。
前几天事务繁多,程子介也没机会问她,现在闲了下来,于是坐到钟美馨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看向电脑屏幕上那一页页复杂的资料,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
只得笑着问道:“妈,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钟美馨一边看着资料,一边轻声道:“这次病毒爆发的过程非常奇怪。你看,这是大爆发前一个月,长南市报告了全世界第一例这种病毒感染的病例。感染者是一个煤矿工人,在一次下井之后就病倒了。诊断结果是重感冒、高烧……这没什么问题,住了两天医院就治好了。治疗的过程中医生在他体内发现了这种新病毒。但是这种病毒在他体内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只是利用他体内衰老或者病变的细胞,进行非常低强度的复制,在人体内的密度极低,对他的健康没有造成任何损害……虽然表现出了传染性,但是没有致病,被他传染的几个人也都很正常,没有任何症状,所以这份新病毒的报告没有得到重视。那位煤矿工人被隔离了几天,一直没有遭到病毒的侵害,相反他体内的一些慢性病的病灶被病毒攻击,竟然出现了好转的迹象……然后这是过了一个星期,在曹庄、江华和大宁,同时报告发现了这种新病毒。――小杰你看,这三个城市正好是以长南为中心的一圈,可以断定,病毒最初就是出现在长南。”
程子介不停地点着头:“这么说,病毒是在长南那个煤矿工人身上首次出现的。奇怪……长南这个煤城……人口又不多……也不算繁华先进……人口流动不频繁,一个煤矿工人怎么会感染上一种前所未见的病毒……”
钟美馨摇了摇头,继续轻声解释着:“这种病毒在那时候一直没有表现出致病性,所以估计有很多携带者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半个月以后,国外第一次发现这种病毒。到了病毒爆发前一个星期,世界各地都纷纷向世界卫生组织报告这种病毒的存在……因为病毒首先出现在我国,所以国际卫生组织在连山召开了一个学术会议,专门讨论这种病毒,但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毕竟直到这时,这种病毒都只是在受到感染的人体内进行极低强度的复制,不攻击健康肌体,所以就封锁了消息,没有让民众知道。连山的学术会议还在讨论这种病毒的时候,这种病毒就突然在全世界各地同时爆发,同时展现了可怕的致病性……因为之前的温和表现,世界各国都是猝不及防,人类文明一下子就遭到了毁灭……”
程子介听的头昏脑涨,想了想,问道:“煤矿工人……他到底是怎么感染病毒的?病毒之前一直没有表现出致病性,却一下子大规模爆发,是突然发生了变异吗?”
钟美馨摇了摇头:“不是变异。病毒爆发后的死者体内找到的病毒,和第一例那个煤矿工人体内的病毒完全一样。变异发生在大规模爆发之后。”
“奇怪……这怎么可能……”程子介不由得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和钟美馨对视一眼,很显然钟美馨眼中也带着一层深深的寒意。
良久,程子介才低声道:“难道是这些病毒一开始只是潜伏在人体内,直到接到了某种命令,才统一开始攻击我们?”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个了。”钟美馨声音冰冷,令人遍体生寒:“很像是专门制造出来的生物武器,但人类目前的科技还做不到这一点……更何况所有国家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还有一个疑点,就是这种病毒和现存的所有微生物都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相反,它的某些dna片段和数亿年前的某些古微生物有同源性……加上第一例感染者是煤矿工人……所以,这份报告中有几位专家做出了大胆的推断……”钟美馨说到这儿,脸色苍白,牙齿有些格格作响起来:“他们推断,这会不会是一种灭绝已久的远古病毒,某些个体被煤层保护起来,进入了休眠状态……煤矿工人采煤时无意感染到……然后……”
程子介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真、真的可能?它们可以在煤层中休眠几亿年?那它们是接到了什么命令才突然开始攻击人类……谁给的命令?……还有……它们不是只攻击产生了自我意识的生物吗?”
钟美馨眼神恐惧,不安地摇着头:“休眠的事……理论上是可能的……青阴的研究中心……在青阴的动物园中发现了丧尸化的黑猩猩个体……而水族馆中的某些海豚也受到了感染……但是更低级的生物就完全不会被这种病毒感染了……这件事太多疑点了,真的很奇怪……”
“是啊……几亿年前……地球上还没有智慧生命……那这种病毒那时候是以什么生物作宿主的?”程子介摇了摇头:“妈,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吧。”
钟美馨却呆呆地看着程子介,平日里那双温婉从容的美丽眼睛中带着令程子介心疼不已的恐惧眼神:“小杰……我不知道……我总觉得这是个超出我们认知范围的阴谋……这种病毒绝不可能是人类刻意制造出来的……但是有太多疑点了……它们目标很明确……无差别攻击智慧生物……小杰,或许只有连山的医学研究室能解决一些谜团。这些资料和样本非常重要……我们一定要保护好,等青阴或者连山的军队找到我们,交给他们做下一步研究……那个陈少校说得对……这可能关系到我们人类的未来……”
程子介想起了那个被炮火夷为平地的镇子,心中叹息一声。
万一自己这一小群人被叛军盯上,自己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对抗不了自行火炮、武装直升机和导弹。
如今只能希望连山和青阴的军队尽快找到这儿,和自己联系起来,自己交出这烫手的山芋,才能心中安稳。
但是邓团长这段时间每夜都派出两位退伍的通信兵去玉佛寺,使用军用电台试图接收到军队的信息,却一直没有听到任何呼叫。
自己毕竟只是个平民,带着一千来人刚刚安定下来,实在是没法做得更多了。
但是看着围过来的妻妾们,她们也听到了钟美馨的话,脸上都带着紧张和担忧,知道这时候只能先让她们安下心来,于是站起来笑道:“不用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们的。我不怕病毒,你们都知道,放心吧。”
众女听到程子介坚定的话语,看着他沉着的脸庞,在这样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这种承诺更能让女性们安心了。
苏田田和萧玉梅更是知道十六的存在,早就对这位年轻的丈夫深信不疑。
首先放下了担心,轻松了起来,反过头来安慰起其他姐妹来,让她们放心。
只有钟美馨,听到程子介的话以后,反而脸上忧色更浓,黛眉紧蹙,紧咬樱唇,呆呆地看着程子介的脸庞,没有说话。
程子介注意到钟美馨的神情,拉起她的一只手,柔声道:“妈,怎么啦?你别担心那么多了,这种病毒也没感染所有的人,很多人都有免疫力。研究的事,只能交给专业人员了,我们平民无能为力,担心也没用。”
“嗯。”钟美馨点点头,不自然地微笑了起来。
程子介知道她毕竟是医生,可能比自己这些普通人更明白病毒的威胁和这次爆发的诡异之处,多担心一分也是正常,于是岔开话题。
很快,客厅里抛开了紧张和沉重的气氛,变得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