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狂尚有恶毒治
日头斜照,凉风习习,在幽静的山谷中,一座白玉似的庄园静静地坐落在此,从林海之中探出一个尖尖的塔尖,显得秀气十足。
塔尖下悬挂着一口大钟,古朴沉重,满是岁月流逝留下的痕迹,看样子,它待在这已经有不小的年头了。
以至于每当大钟敲响的时候,低沉悠长的钟声便响彻四周,庄严肃穆,如同从尘封的历史深处传来的回响,震起一层厚厚的尘埃。
让人心底一震,不自觉地的沉静下来。
沿着平整的山路往前走,整座建筑的全貌便缓缓显露出来。
在精美秀气的塔尖下,是高大巍峨的洁白塔身。
建筑师的巧妙设计,赋予了这座白塔简朴精致的美感。
大理石特有的光泽和纹理,又给它增添了几分厚重的质感。
特别是夕阳斜照之时,整座白塔倒映烧红的晚霞,连每一块风吹雨打后的斑驳都在闪闪发光,宛如头发花白的老人依旧在默默守望,神色柔和,目光深邃。
而令人吃惊的是,这样一座白塔,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角。
举步前行,跟随着白塔的全貌一同显露出来的,是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建筑群落。
花圃,树荫,喷泉,湖泊,礼堂,剧场,教室,宿舍,这些建筑与那座高大白塔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同样的简洁精美,同样的饱经风雨,如同古老的遗迹,传说中的智者与贤者们在此生活起居,交流辩驳,透着一股子宁静的书卷气。
很难想象,就在群山环抱之下,居然能有这么一座占地宽广,美不胜收的学院。
不管是风格独特的精巧规划,还是修筑起来所需的人力物力,都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更别提沿着这条山路出去,走不到一个时辰,便是天斗帝国的心脏——天斗城了。
能在繁华喧嚣的帝国首都旁边,建立这么一座仿佛遗世独立的庄园,恐怕,也就只有门口上象征着天斗帝国至高无上的狮子标识,才能做到这一点了。
如果非要说这座学校有什么缺点,恐怕就要数小道上来来往往的少年少女们了。
纵然他们衣着华美,谈吐得体,可眼底里那股子怎么也抹不去的倨傲,总是显得与四周学院中,淡泊宁静的氛围格格不入。
更别提其中有更为不堪者,神色浮夸,举止放荡,嬉笑怒骂。
呼朋唤友。
或是三五成群,或是男女并肩,行走在校园中,总像是一团硕鼠奔行在书桌上胡乱撕扯。
若是当初设计这座学院的大师看到了,面对此情此景,恐怕也只能久久不语,扼腕叹息了。
又或许,这才是它的宿命?
当他应皇室邀请,设计这座学院时,早就该想到,这座庄园自诞生之日起,就无法如它的设计者所设想的那样远离凡尘,高洁无暇,而是注定要无奈地沾染红尘,染上权力与财富的色彩。
而就在校园的小道上,有一群风尘仆仆,衣着简朴的人,显得格外的突出,引得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他们之中,有的高大英俊,有的其貌不扬,有的青春秀美,有的肥胖憨厚,有的青春活泼,有的饱经沧桑。
这么一群有高有低,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美有丑的一群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同样的面沉似水,目含不满。
有几个心底里藏不住事情的,更是恼怒非常,高声叫骂,吵吵嚷嚷地一路走,一路发泄着怨气。
“这帮人,我跟你们说,就是有眼无珠!”
“对!就是!这凭什么就把我们赶出来了啊?不就是揍了那个狗屁皇子一顿吗?那小子嘴里不干不净的,打他怎么了?他这是公报私仇!”
“哼,连皇斗战队那帮人都被我们打的屁滚尿流的,不知道这些一碰就倒的软蛋嚣张些什么劲儿。他不是就仗着身边有个封号斗罗吗?还能有什么本事?妈的。以后,不把这些人打得妈妈都不认识,我马红俊的名字倒过来写!”
“算我一个!我奥斯卡的名字也倒过来写。”
“好兄弟。”“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胖一瘦两人勾肩搭背,相视一眼,齐声发出自以为很豪迈的大笑。
他们身边,一个温婉娴静的女孩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捂着小嘴偷笑,另一个凛然冷艳的高挑女生却是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划分界限,生怕别人以外自己和这俩傻子是一路人。
走到最后面,和一个男生窃窃私语着的女生有些不耐烦了,娇声回应道。
“你们两个,别在这里犯傻行不行?要报仇现在就可以回去啊,别脑袋里缺了根筋儿似的咋咋呼呼行不行?”
“嘿小舞你这话我不爱听了——”
胖子不满地回过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走在最前面,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不满地打断了他的话。
“都别吵了。没看见院长他们正在商量事情吗?”
这人一头金发,面容俊朗,一双重瞳的邪眸令人心悸,言语之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冒犯的威严自生。
他看上去像是这些年轻人领头的,只是目光一扫,那个较为瘦弱的俊美少年便讪讪地闭上了嘴,自知理亏。
这时他才回过头,对着身边面容削瘦的中年男子低声宽慰。
“……如果您实在不愿意接受我,或者荣荣家里的资助,那我们也可以像以前那样,通过斗魂场打擂来赚取资金。金斗魂级别的战队的打擂收入,足以支撑起学院的开支。院长,无论如何,学院还是可以继续——”
“就算这样可以勉强维持下去,”那个男人制止了他接着说下去。
高耸的鹰钩鼻上,一对深陷眼窝的双目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与狡狯,只余下深深的疲惫。
“那也不行。这和我们原来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弗兰德说得没错。”身边一个面目僵硬,声音冷淡的中年男子接上了他的话。
“我们之所以选择来到天斗城,可不是因为天斗城的竞技场规模比索托城的要大而已。为了赚取资金,势必会影响你们的修炼进境。我们的最终目的,还是给你们提供最优质的修炼环境,将你们培养成材,送上全大陆魂师学院精英赛的舞台。而不是单单只为了『史莱克学院』这么一个虚名而已。”
“而且光靠斗魂,想要撑起一座学院所需的开销,也是天方夜谭。”疲惫的中年男子接过了话茬,苦笑着给出了另一个驳斥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的同伴醉心学术,自己的学生阅历尚浅,是不可能知道这其中的隐秘的。
可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对这些阴影中的勾当,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你以为斗魂场的胜负是这么简单吗?奖金,盘口,赔率,这些场外的因素才是影响一场擂台赛最终胜负的砝码。被索托城那些小场面弄得你飘飘欲仙,找不着北了?嘿,我跟你说,职业斗魂的水深着呢!”
“之所以能出头,第一,你们之前级别太低,涉及的钱太少不值得操作。第二,是别人想要打造一个『明星战队』的噱头来吸引客流。看看你们之前的盘口,因为你们年纪小名气差实力强,散家普遍看好对面,所以庄家每次都是赚的最多的。第三,人家知道我们这些学生就是出来历练的,目的达到了就不会在这里久留,所以才对你们放任自流,甚至乐见其成。”
“可业余比赛的和职业比斗的战斗又有不同了。斗魂场可不是你家里的金库。主办者可能容忍你一批一批从他们口袋里拿钱,放到自己兜里吗?不可能的。一旦触碰到斗技场的潜规则,到时候我们就是当初的皇斗战队,迎接我们的,会是整个斗魂联盟的精英队伍。比赛输了事小,万一人家真下了狠心,拼着见血也要给你来记狠的,给你留个残疾,你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被两位老师先后驳回,英俊男子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天真,一时间也没了别的言语,只得默然。
这一行人,便是离开了索托城的史莱克众人。
他们应天斗皇家学院的教师,曾经的学生秦明之邀,想要加入这所皇室背景的学院。
就在众人都以为一切顺利之际,由于在路上意外得罪了皇子雪崩,招惹出了雪星亲王,与天下至毒的毒斗罗独孤博。
雪星亲王为了避免这些人日后可能投入太子雪清河的麾下,故意招惹是非,将几人赶出了天斗皇家学院。
史莱克众人愤愤不平,却毫无办法,只能黯然离开了这座美丽的校园。
这样的打击,甚至让身为院长的弗兰德都感到迷茫无助,一时间不知是否该坚持办学下去。
收到这样的情绪影响,一行人心绪不宁,神色低落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在这样一群神色低迷的人群中,大师玉小刚却意外地神情恍惚,竟是有些走神了。
这一系列的变故虽然曲折,但是还无法打倒他。
可他却总是有些神思不属,总觉得自己好像……遗落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
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总是难以平静,面色凝重。
外人还以为这是玉小刚也被那些混蛋的蛮横作风气的,却不知道他的心底里的真实想法。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突然间,一张骄狂得意,浮夸自满的脸浮现在他脑海中。
『不可能吧?这怎么可能?』这样突如其来的想法,却让回过神来的玉小刚自己也是摇头苦笑,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疑心太重了。
『不可能是他……他可是皇子啊。这些眼高于顶的腐朽贵族光是多看平民一眼的功夫都欠奉,怎么会三番五次特意来针对我们呢?就算因为之前的一些冲突,把我们赶出天斗皇家学院,也就够出气的了。他还能干什么?还想干什么?』
尽管理性的分析让玉小刚不愿承认,但感性上,他却总能冥冥之中感受到,一种阴险诡异的恶意,已经盯上了自己,盯上了自己身边这些说说笑笑的孩子们。
可细细分辨,玉小刚却又找不出一星半点的头绪。
这让他如鲠在喉,难受不已。
他不由得回过头,看向队尾正在和妹妹亲密交谈着的弟子招呼一声,想让这个得力助手靠过跟前来,与自己一同分析。
“小三!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啊……哦,知道了老师,我跟小舞说完就过去。”
少年提高了声调,高声回应着前头的老师,随即转过头,贴近身侧女孩的耳朵,面带微笑,却是语速加快地说了些什么。
旁人一看,两颗小脑袋紧紧贴在一起窃窃私语,还以为是这对义理上的兄妹,亲密的小情侣在说些什么小话。
可若是有人听见男孩口中说的话,准会让任何人都大吃一惊。
“……看起来老师他注意到了呀。呵,真不愧是他,”
“你是说,大师他也知道那个雪崩皇子他……有问题了吗?不可能啊。他明明不是心能者啊。”
小舞一副面带不甘,却只能乖乖听话的娇憨模样,说出的话却是冷静异常,和身边的男人低声交流着。
“看样子是的,我小瞧他了啊。连弗兰德院长这种灵觉苏醒的魂圣都忽略过去了,他一个卡在三十级的魂师,居然注意到了这点。是灵觉敏锐天赋异禀吗?还是光凭观察和推论察觉到的?如果是后者,那老师他的危险程度,可比原作小说表现出来的要高上一截啊……我得重新评估了。”
“那……那我们现在……”
“先按兵不动吧,照原计划执行。在我接下来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和荣荣除了在学校里好好调查一下我未来的师娘,为下一步做准备。除此以外,也多留心下天斗皇家学院这边的事情。没打听到什么不要紧,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身,千万千万不要暴露自己身为心能者的事情。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小舞点了点头,却突然露出犹豫之色,轻咬下唇,含糊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那个雪崩,难道真的是……”
“嗯。跟索托城那边的情况差不多吧。虽然练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但那个雪崩,的确是……”
少年的眼神幽深,黑漆漆的瞳孔中,透不出一丝光亮。
“呵,呵呵……这就是上行下效吗?果然,我就说两大帝国怎么可能坐视武魂殿垄断心能技艺。这么一看,索托城的不乐一案,还另有隐情啊。当初盘问索托伯爵时应该更仔细一点的,也是我的疏忽,搞不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问题所在。他之所以开始圈养淫神传人,其诱因并不是单纯因为享乐或者觊觎心能,而是,别的什么人在暗中影响啊……”
“天斗皇家学院……精神系?呵,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自以为是,追逐力量的蠢货了……”
“小三!说完了吗?”
“好的老师,我这就来。”
少年一抬首,露出温润自然的阳光微笑,侧过身子向小舞点了点头,便走到了队伍前头去。
在他身前的奥斯卡不得不侧身避让,给他让开一条道路。
等到他走了过去,奥斯卡无意间一瞥,突然发觉,身旁的胖子一动不动,愣愣地看着身后的学院,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这是怎么了?好像自从刚刚回头,打算和小舞斗嘴的时候就愣在那里了。
“嘿胖子,看什么呢?”奥斯卡随手搂住了胖子的肩膀,顺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去,却只能看见天斗皇家学院内的一座宿舍,装潢华贵,看上去没几扇窗户是亮着的。
除了黑黝黝的窗户,奥斯卡什么都没看见。
他顺势调侃道。
“怎么了?看见什么美女了?眼睛都直了……嗨!回神了!死胖子,你不会是想背叛我们,去那边投敌吧?”
“啊!呼——呼——哦……哦,我,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了。没事,没事。”
出乎奥斯卡的意料,胖子浑身一震,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向没心没肺,嘴上不饶人的他对奥斯卡的调侃,却是罕见地熄了火,老老实实的,一句话都没多说。
一边收拾仪表,嘴上嘟囔着什么,一边脚步虚浮,快步赶上前方的大部队。
“没道理啊……不可能是她啊……她不是那个什么……对呀,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看错了吧?应该是我看错了……”
奥斯卡看着胖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耸了耸肩。
“这干嘛啊这一个个的……怎么今天都像是丢了魂似的。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了?这至于吗就因为被人赶出去了……”
一边说着,奥斯卡一边拔起脚步,跟上了大伙。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胖子两人回头的一刹那,就在胖子刚刚盯着的那扇紧闭的窗户中,从垂下的黑色窗帘下,露出一丝橘红色的微光。
微醺的灯火中,一只水汪汪的美目,如同一个打磨精巧的美丽宝石,幽幽地注视着史莱克众人离去的背影。
“怎么样?看到了吗?如果不够的话,找个机会,我们凑得更近点去看。”
在她身后,一个自诩威严,轻佻浮夸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不需要如此麻烦,殿下。这样足够了。”
她闭上美目,合上窗帘,于是最后一丝微光便被切断了。这扇窗户重新陷入一团黑暗之中。
转过身,映入那只美眸眼中的,是一间装潢华丽的房间。
桌案上的狮鹫形状油灯是这里唯一的光源,一朵旺盛的火苗呼呼地跃动着,带来橘红色的黯淡光芒。
上好的红木家具,华丽的大师画作,名贵的前朝古董,精致的摆具装饰,都在浮动的光影中若隐若现,踱上了一层岁月流逝沉淀下的鎏金色。
纵然这所有着皇室背景的学院,向来以开销巨大,作风奢侈而为人所诟病,被人讽刺是“贵族们的游乐场”,但若是连一间学生宿舍,也做到如此夸张的地步,那就不是“备受争议”这种程度的问题,而是为什么还没倒闭关门的问题了。
事实上,与外界的风言风语不同,天斗皇家学院一向奉行精英教育,校规严格,训练严苛。
即使有着招生门槛过高,贵族学生入学更为容易,受到外界政治环境干扰等种种问题,这些年来也确实培养出了一批出色的魂师,为国效力。
以至于即便风评较差,花销巨大,天斗皇室依旧每年拨出一大笔款项,用于维护天斗皇家学院的日常运转。
这里,实际上已经成为了皇室的人才基地。
而那些为了镀金而走后门进入的少爷小姐们,也很少有人能受得了这种对他们而言几乎能算得上“苦行”的环境,通常都会找出种种原因拒绝住校,回到更舒适,更自由的住所中去。
这导致了学院里虽然有着校舍,但实际上正在使用的宿舍,比起实际的学生人数来说,要少得多。
在这样的背景下,能将一间学生宿舍,改造得如同一家微缩的小型艺术馆一般的夸张,很显然,并不是随便哪一家的膏粱子弟都能做到这种事情的。
无论是精美华贵的陈设,还是古朴陈旧的古董,抑或是那些艺术作品上,微不可察,却又让人如雷贯耳的落款,让这个几步路就能环绕一圈的小小房间里,充斥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那是权力与金钱带来的,让人卑躬屈膝,又心驰神往的光彩。
然而即使在这些艺术品和装饰品的光辉下,那样一对黑宝石般的双眼,或者说拥有那样一对眸子的她,也是这个房间里最光彩照人的景色之一。
点缀在那张白玉般无瑕精致的脸上,显得尤为瞩目。
琼鼻小巧,香腮粉嫩,那张略显圆润的小脸上还带着肉嘟嘟的婴儿肥,嘴角总是微微上扬,带着两个漩涡似的小小酒窝,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微笑着,亲切可爱,惹人怜惜。
她的身量并不高,但比例却出乎意料的好。
尚未即膝的短裙下,光滑的黑色裤袜严严实实地包裹着那一双修长的双腿。
平整妥帖的西装衬托着婀娜多姿的娇躯,衬托出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
两条精致秀美的发辫沿着那张甜美可人的脸蛋,一直垂到胸前,交叉环抱的手臂上。
整齐的袖口中,纤细柔弱的手腕上仿佛透明得能看见隐隐的青筋,葱白的手指轻轻抓着上臂,似乎透露出其主人的紧张。
站在酒红色的窗帘前,这个小小美人显得越发柔弱,楚楚可怜却好像把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光芒都吸了过去。
明明穿着学生才会穿戴的西式制服,青涩的稚嫩与天真下,青春活力的肉体却是该凸的凸,该翘的俏,不打半点折扣。
特别是当她双臂环抱,似是在软弱无力的保护自己,用那张湿润的双眼看过来时,足以打动任何人。
这人若是光明磊落,会为了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而心生怜惜,而若是心存邪念,也会觊觎着那盛装之下隐约显露出来的鲜美肉体,期待着享用她之时,是否也会如此娇滴滴地泣吟着。
被这样的奢靡华丽包围着,她身处其中,就像误入皇宫的小雀儿一般无所适从。
那股子新鲜的活力,与古老尊贵的静谧两相映衬,却没有半点的违和感。
或者说,正是因为她在其中,这些冰冷的死物,贵重得足以令人脚底发软的奢侈品们才有了生气,才活转过来。
如此行径,可称荒唐,如此铺装,可称无度。
可若不是有了这样娇柔甜美的可人儿深处其中,这又跟展示死物的博物馆何异?
一个活着的人,一个腐朽堕落的贵族的居所,一间摆满了死物的坟墓,若是没有这么一个柔得使人怜惜的美娇娘,俏得令人发狂的活玩物,又怎么称得上荒淫无度,怎么称得上声色犬马呢?
至少身后的男人是这么想着的。
他的眼神贪婪地粘着那尊美丽的花瓶,从那对黑色的圆头小皮鞋,到那双长腿与挺拔的翘臀,到双手环抱凸显出来的饱胀的胸脯,到那张微笑着的甜美脸蛋,和那一双宝石也似的眸子。
他仔仔细细,从上到下地舔食了一番,就好像把玩一尊玉人,品味着什么美味佳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随手拿起手边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把酒杯放到眼前,看着那个美丽的倩影在猩红色的液体中荡漾,还来不及等酒醒来,便迫不及待地一口饮尽,吞吃下肚,享受着在唇齿和喉咙深处蔓延开的味道。
嘴角溢出的残酒宛若血痕,流过他的喉结,厚重的黑眼圈,憔悴阴沉的面庞,苍白的肌肤,胸前凸显的肋骨,小腹上松弛的肌肉,一路流到他的阴茎上。
女孩看着他,眼睛中倒映出一个衣着大开,裸露下身的狂徒毫不遮掩地展现出他对自己的肉体野兽一样赤裸裸地贪婪与觊觎,像要把自己吃干抹净,肉从嘴角流出,用血给他弄脏。
直到另一只野兽帮他清理干净。
“唔……唔,咳咳,哈,啊唔,捂捂,嘶,嘶,嗯……”
发丝从耳边垂落,给那张俏丽的脸上增添了几分若隐若现的媚意。
小巧的琼鼻,纤薄的樱唇,还有如猫一般漆黑美丽的竖瞳,仅仅是一个看不真切的侧脸,便有着引得行人回首瞩目的艳丽。
即使未施粉黛,素面朝天,仅仅凭借着黑纱也似的秀发略作遮掩,这位艳丽的妖姬也美得令人心颤。
可这样一个容貌足以自傲的女子,却神色呆滞,双目无神,死气沉沉地像一只玉做的人偶似的。
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魅力,她仅仅只是随手拢了拢自己的发丝夹到耳后,露出晶莹小巧的耳垂。
随后,头顶的一对毛茸茸的小巧猫耳竖得笔直,两只素手一只熟练地抚弄刺激着两个睾丸,一只手合拢,握着纤细坚硬的阴茎,温柔地上下撸动着,刺激着敏感的冠状沟,意图将输精管内的白灼液体榨取出来。
鼻尖动了动,像是在嗅着什么似的,那张艳光四射的俏脸上,檀口缓缓吐出肉棒,任由自己的嘴角还与龟头上粘连着粘稠的银线。
这个俏丽的美人却露出了如同宠物一般单纯痴傻的神色,盯着那条血红色的曲线,居然伸出香舌,接住了那滴晶莹剔透的酒液!
“啊~咕,咕,咕~”
男人的喉咙一起一伏的,吞咽着醇香的美酒,发出了畅快的低吼。
而与他同饮之人,就是他身下这个美丽如公主,却低贱如娼妓的秀丽美女,驯服地贴在他身下,毫不避讳地舔舐着流到下身的残酒。
一边舔弄,这只淫荡的宠物还不时抖动一下猫耳,向上一瞟,露出小动物般亲昵依赖,荡妇般妩媚诱人的神色,简直能让任何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下体硬到爆炸。
而再往下看,入眼处,尽是白花花的肉体与曲线,彷佛是一只被调教完成的色情大猫,妥帖地跪服在主人脚下,亲昵地蹭着他的脚。
浮动的灯火如同纹身一般,在她不着寸缕的赤裸娇躯上跃动不止,彷佛被放在祭坛之上的赤裸羔羊一般,有种妖异而淫媚美感。
光洁雪白的脊背,饱满摇晃的硕大乳果,丰满圆润的肥美翘臀,还有一条长长的黑色猫尾,不停地兴奋摆动。
即使因为不见天日和沉溺肉欲,久经锻炼,宛如母豹般结实的肌肉已经有些松散,有些肥硕,破坏了些许美感。
可若不是作为女人,而是作为泄欲的母畜淫宠来说,这具淫熟肉感的躯壳却是最好用不过的肉便器了。
“哈啊~嗯~唔唔唔~咳,咳……唔唔唔,咝溜——嘶,嘶……”
那个柔弱的女孩就这么看着这头淫畜谄媚地将主人下体清理感觉,然后张开小嘴,将主人勃起的肉棒一口含到根部,任由自己那张惹人嫉妒的俏丽容颜被扭曲成丑陋却淫贱的模样,埋没在杂乱丛生的阴毛中。
她像是感到有些冷似的,环抱胸前的玉手又挤了挤,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做出自己徒劳的反抗,却丝毫不知道这样除了展现出自己单薄衣着下的丰满胸脯,激发男人的兽欲之外,毫无用处。
她叹了一口气。
“所以,殿下,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呢?就是为了看看刚刚那些人吗?”
她开口询问,声音甜糯动听,仿佛在跟人撒娇一般。
一般女生多少还需要“夹”一下,可这个女人天生一副百灵鸟似的嗓子,即使是日常说话,都彷佛藏着一把勾子,勾得男人神魂颠倒,不禁期待起将这个娇滴滴的美人按倒在地发泄淫欲,进出时那如哭似泣的娇喘与媚吟,该是多么撩拨,多么诱人。
“或者,就是随便找个借口约我出来,向我展示一下新到手的宠物,和您那雄壮的英姿吗?”
“哈啊——被看穿了啊?哈哈哈哈,如果是小岚你的话,确实很难让人按捺得住。”
随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擦了擦嘴角,随手把酒杯放到一边,眼角还残留着与史莱克众人冲突时留下乌青,导致他们一行人加入天斗皇家学院失败的罪魁祸首,面色苍白的皇子雪崩笑着说道。
“比起你来说,这只淫猫又算得上什么?如果小岚你想的话,今晚留下来,我们一起交流交流『学术』?”
“小女子区区蒲柳之资,岂能入得了您的眼界?殿下说笑了。”女孩纤指微动,不经意地拨弄了下一对巨乳上,属于苍晖学院的校徽。
“这话,可不能被另外那些个死丫头听见。否则,她们还以为我踩着老师攀上了高枝呢。您可是折煞我了。”
“哈哈哈,我可不敢和时年老师抢人。算啦算啦,看来我这无权无势的浪荡皇子,是得不到『岚月使』许静岚的青睐啦。”
雪崩哈哈大笑,装模做样地感概着,好似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一样。
可手底下,却是狠狠地往下一按,把猫女的脑袋当作飞机杯一样,直插入她的喉咙深处,让可怜的母畜在窒息的边缘挣扎着,却连用手挣扎都不敢,只能不住地低低悲鸣着。
“言归正传。今天这么急着请你来,还真是要劳烦小岚你一点事情。你那双眼睛,啧啧,那真是绝了,没见过你看走眼的时候。所以啊,想请你掌掌眼,看看那一群人里,尤其是那三个女孩当中,有没有合适的『素材』啊?”
“呦,那群人怎么得罪您老人家了?值得您下这么重的手?”
“嗨,瞧你这说的。这不是大家手头上都急缺资源等着用嘛?上头的惯例你也知道,就那点『素材』和资金,哪够我们分的?我这边还算勉强维持。想来苍晖那边的老朋友们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这怎么出成果,怎么跟上面交代嘛?这不,看到几个不错的,这就请你过来,大家联手,做点私活,一切好商量。有时年老师看得上的,你们尽管拿去,都拿去!”
“哎呀不敢不敢,没想到雪崩殿下这么关心我们的工作,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呵,你有这么好心才怪!
女孩许静岚面上笑意盈盈的,心里却是冷笑不已。
这副冠冕堂皇的说辞糊弄糊弄别人可以,在自己面前装什么傻充什么愣?
所谓『素材』到底是什么,落在我们这种人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怕不是歹心一起,找『我们』给他干脏活,空手套白狼的吧?
不,没这么简单……看史莱克那些人兴师动众,风尘仆仆,随行的老师都能看见两个魂圣,和数个魂帝。
这举家搬迁的架势……是想加入天斗皇家学院?
可看他们垂头丧气离开的模样,和雪崩私底下找我联手抓人的举动,这又是谈崩了?
等等,刚刚看到那个,莫非是秦明老师吧?
这么年轻的魂帝都被逼走了,这是干什么?
把这么优秀的人才往外推?
是涉及到了皇室内部的争斗吗?
美目一转,女孩顿时了然,这雪崩大费周章,着急忙慌地找自己过来,果然没好事。
不过许静岚心底里腹诽,却是没有拒绝的打算。
出身苍晖,作为那一届『素材』中唯一的『成品』,她也早就做好了被人当作工具使用的准备——不管是在阴影中,或者是在床第上。
自从自己哭干了泪,痴笑着跪服在老师面前潮吹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身为正常女孩的一部分。留下的,只有名为“岚月使”,崭新的自我。
只是……她心底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要怪,就怪你们太倒霉吧。
纵然深陷深渊,可落在老师手里,好歹还有一丝蜕变成“成品”的机会。
要是被雪崩惦记上了。
落在这么一个二世祖半吊子的手里,恐怕结局就只有……
她看向跪在雪崩面前的猫女,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怜悯的蔑笑。
“今天啊,您还真是找对人了。要是问别人,还真把我给问倒了。可这几位,呵,我倒真能给您说上一二。”
“哦?听你这说法,还有过什么故事?”
“算不上故事,有过一次冲突吧,当初我去星斗大森林猎取魂环的时候,跟他们有过一次照面,还打过一架呢。”许静岚把当初被马红俊调戏,同学们一时气不过,便和史莱克七怪打了起来,最后连叶知秋都惊动了,却被赵无极一巴掌打飞的事情大略和雪崩说了一下,惹得雪崩哈哈大笑。
“哈哈哈,看起来被小岚你勾走了魂的,不止我一个臭男人啊。”
“别,别取笑我了……殿下~”
许静岚俏脸微红,略带撒娇地嗔怪一声,那微微上扬的甜糯尾音,激得雪崩在猫女口中的肉棒都跳了一跳,直呼吃不消。
他的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貌似含羞带怯的纯洁少女,直欲喷出火来,恨不得一把踹开身下这只废物,将这位娇弱的美人揉入怀中,撕开端庄的服饰,听着她那甜美的嗓音发出的叫床声,在她的哭喊下狠狠地奸淫这副躯体……
妈的!真是个妖精!
雪崩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瘦骨嶙峋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彷佛有一头猛兽即将挣脱而出。
可最终,似乎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克制住了他的兽欲,令他假做平静,强颜欢笑道。
“呵……呵呵,那不说了,不说了。还是聊聊史莱克那些人吧。负责收集适龄的女子魂师情报,是你们苍晖的工作范畴吧?这么出色的女孩,和你们打过照面,应该不会漏过去吧?讲讲吧,这些人能不能用。”
“光凭容貌便足够了,更别提她们自身还是天赋异禀的天才魂师了。想想她们的年纪吧,做素材可是再好不过了。”
“哦?那可真是个惊喜。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干一票?”
“先别急殿下,我还没有说完呢。首先,那个姓宁的肯定不行。”许静岚接下来的话,让雪崩的神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那可不是一般的宁,是上三宗那个『宁』。根据我们的调查,她应该是七宝琉璃宗现任宗主宁风致的掌上明珠。自从妻子死后十年未曾续弦,对女儿的疼爱可见一番。恐怕宁荣荣就是未来的少年宗主了。最强辅助系,一门双斗罗,我们苍晖这尊小庙,可受不起剑骨双斗罗的怒火。”
“啧……那,其他两个人呢?”
“那个叫小舞的查不出什么来,只知道她年幼时拿着推荐信入的诺丁学院当工读生,至于是谁推荐,怎么推荐,她家里的情况,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想查也查不到什么了。应该只是个山民之女吧。这个倒无伤大雅,我们接得住。关键的是最后那位……来头可不一般。呵,也是巧了,如果想知道更详细的情报的话,不如,问问您身下那位吧。”
“哦?”
许静岚此言一出,倒是雪崩突然愣了愣。
旋即,他露出一脸惊喜的神色,一把抓起胯下那只猫女的头发,不顾她吃痛的神情拔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询问她。
“喂,喂。贱婢,醒一醒,别发骚了,我有事要问你。”
“咳咳咳……呕,咳,哈啊,哈啊,哈啊……”
“我问你,你知道『朱竹清』吗?听过这个名字吗?好好想想。”
“朱……什么?咳咳,不……我……我还要……给主人口……”
“还口,口你妈呢!贱货!不长记性!”
刚刚从窒息中醒过来的猫女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晕晕沉沉的,下意识地把嘴凑向雪崩的下身,继续着被中断的命令。
然而这些微的反抗,却好似惹得雪崩勃然大怒。
只是一句话的事情,雪崩却二话不说,“啪”的一声脆响,猫女的脸就被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声音之大,连一直冷眼旁观的许静岚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只看着那张还算艳丽的脸庞顿时肿了起来,耳边还流出一缕鲜血。
看样子,雪崩这一巴掌压根没留情,怕是把她耳膜都给打破了,其力道之重可想而知。
然而还没等猫女缓过劲儿来,便感觉头上剧痛传来,不由自主地仰起头,只看见雪崩怒火冲天的脸。
“说!那个朱竹清,是不是你们家的人!”
“别!别……主人,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别打……别打……呀!”
然而雪崩的耐心似乎不像面对许静岚一样好。猫女还在回想着,就看见雪崩忽的一下,就提起手中的脑袋,往地上一砸!
几声闷响,只看见猫女的头重重地摔在地上,弹了几弹,随即不动了。
庆幸这浪荡王爷给这间房间铺上了松软厚实的地毯,这才保住了猫女的一条命。
否则以雪崩盛怒之下的力道,这一下,就要让这个淫媚的尤物当场丧命,香消玉殒。
雪崩看起来似乎已经惯于对脚边的贱畜泻火了,正当想跟上一顿拳打脚踢时,被一旁皱眉的许静岚伸手制止了。
“停一下,再下去她会死的……差不多就可以了。您愿意怎么处置她是您的自由,但至少等她说完。”
雪崩心底里冷笑一声。
哼,贱人,不情不愿的,搞得像我求着你一样,还是露出马脚了吧?
弄了半天,你也看上这批人了,想从我这只贱畜口中套情报吧?
哈,我还以为你真不着急呢!
想想自己多少还要给这婊子一点面子,雪崩勉强压下自己的任性暴虐,只是厌恶地踢了踢猫女,不耐烦地说道。
“五分钟,给我好好想!妈的,想不出来,别说治你的伤了,还要把你下了调教室——”
“别!不要!求您……不要,求求您了……别让我下去……”猫女好似触电一般抽搐了一下,惊恐万状地哭喊着。
然而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甚至无力起身跪在主人的面前祈求原谅。
只能抱着自己的脑袋,低声啜泣着求饶。
“别让我下去,别,别用银叶……让贱婢想想,想想……”
“唔……朱竹清,是谁?朱竹清……朱竹清……朱竹,朱?”
她昏昏沉沉地,将陈年的疮疤揭开。于是记忆从撕裂的伤口淙淙流出,带着腥臭铁锈味般的痛苦,让她嘶声呜咽着。
可站立着的两人一个愤怒,一个冷漠,对她的眼泪和悲鸣都视而不见,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榨取着这只野兽最后一份价值。
她是个失败品,被粗暴的凌虐过后,没能从灰烬中蜕变新生的丑陋造物,只空余一副艳丽丰满的皮囊,和支离破碎的意识。
过量的冲击摧毁了她的知性,残存下来的碎片只有痴傻低贱的兽性,除了作为宠物一般被圈养,她已经失去了可被称之“人”的任何东西。
但是现在,甚至都不需要精神方面的洗脑和催眠,仅仅是雪崩的一个命令,这只淫宠就不得不将自己的人格重新拼凑起来,回想起自己身为人类时的记忆。
这简直就像是打开一台电脑的安全模式,命令它给自己安装操作系统一样。
难以想象,是要经过怎么样的摧残,才能把一个人的意识彻底摧垮,将所有底层开放出来,宛如提线木偶任由他人随意覆写操作。
而这样脆弱的心智,想要承载名为“理性”的进程,太过于艰难了。
勉强从把作为雌性的碎片,拼凑出人形的轮廓,于是曾经遭遇过的伤痕与痛苦,就从血肉模糊的裂痕中重新浮现出来。
“朱,朱……朱家,我是……我是,是,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先回想起来的,是风声。
风声呼啸着在耳边盘旋,拨动着飞舞的发梢。
微微的凉意铺面而来,令人为之一震。
踮起足弓,向后轻踏,久经锻炼的肌肉爆发出与娇小身躯不相符的力量,她轻盈得像一根羽毛,在幽深的夜幕中一跃而起,没入夜空。
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每一根汗毛都在直立,她沐浴月色,踏着黑夜前行,直到被引力牵引而下,轻巧地一点,漆黑的幽灵便像猫儿一样进入了又一片夜色,悄无声息。
“小跳儿,你迟早有天会摔下来!”
模糊得看不清面庞的女孩打趣她,她扭过脸,做了一个鬼脸。
还没等两人的斗嘴分出一个胜负,一根令她心惊胆战的皮鞭切断了她的视线。
两只小猫儿吓得炸了毛,哭丧着脸,悻悻地看向身后导师面具下无喜无悲的脸。
灼热的日光下,一身漆黑长袍的导师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连握着那根上好皮毛鞣制而成的恶毒皮鞭的手,都带着严严实实的黑色手套,不露半点肌肤。
她知道这是星斗血案后为了证明忠贞,所有姓朱的女子都必须严加训练,苦行禁欲。
一想到自己以后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她连支撑自己的手臂都乏力了几分,只觉得以后的日子黯淡无光。
“……严加训练,才能心如止水,不受幻觉控制,绝不能有半分懈怠!安丫头小跳儿你们两个,今天加练一个时辰。”
走神的她,只听到最后导师下达的令人叹息的责罚,便向一旁走开了。
那高大的阴影一退,毒辣的太阳便重新炙烤着她,让四肢着地,训练臂力的她汗出如浆,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似的。
身上的贴身背心又湿了几分,透出结实的腰身与硕大的乳房。
导师从人群中走过,有稚嫩的,有成熟的,所有朱家的女子分列成队,一同经受着近乎严苛的训练。
“都怪你啦,害得我也要跟着你这个总喜欢瞎蹦跶的小跳儿受罪……完了,这下吃完饭就要上文化课了,我们哪有时间休息啊?唉,除了训练就是出任务,杀人,盗窃,收集情报……我们这哪像是皇室成员啊。”
一同被罚的安丫头凑过脸来抱怨着。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傻乎乎的姑娘,比自己还大两岁,却好像自己的小妹妹一样,不管训练还是处事都呆呆的,亏她还一口一个小跳儿叫着呢。
“还凑过来,还没罚够。活该,谁让你咒我来着?云大姐盯着呢,别偷懒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我了,连新来的清丫头你都比不过,那多丢人。”
“嘿,你个小跳儿,我怎么可能比不过清妹那丁点大的小丫头片子啊?看不起我?”安丫头叫起撞天的屈来。
“再说了,我哪是咒你啊,不识好人心……说了你太爱炫了,老喜欢一跳跳好远的,总这么飘,出任务时摔下来怎么办?到时候啊,有你可受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小心点云大姐。给她看见了,准要上报那个老太婆,到时候,肯定又要念叨那什么『幽冥猫,夺命人,不惜身,出手准,行事稳』……”
“行了行了,别又偷偷编排云姐啊你,练你的吧。切,我怎么可能会摔呢?”
她满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地跃动在清澈的晚风之中。
她是最优秀的杀手,最灵巧的黑猫。
暗夜是她的披风,替她掩去一切痕迹,清风是她的羽翼,让她游荡得自在得意。
她漫不经心地踏着一个个虚幻的噩梦,随手取出深藏的秘密,抑或是鲜活的性命,在每个人惊醒过来的一刹那,又消散无影,不留痕迹。
年少得意,长久禁欲,这个年纪的女孩正是最为骄傲的时候,怎么听得进老人们的苦口婆心?
在导师高压严厉的教导下,她俏皮地耍着滑头,偷懒取巧,在导师眼皮底下和自己的姐妹们说笑话递纸条,寝室里发花痴幻想着自己未来会嫁给哪位戴家公子,或者交流打扮自己的小小技巧,只把大人们都当成了傻瓜。
她甚至在每一个了无痕迹的夜晚中,违背了导师明令禁止的戒律,沉溺于流传于血脉中,痛苦与欢愉交杂的幻境中。
幻境中健硕的身影,如野兽般粗野,又像神明般威严,细细把玩,品味着她引以为傲的健美身躯上每一寸敏感娇嫩的肌肤,将她最私密的地方翻了开来,在她恐惧与欺骗的目光下,让她哭喊着登上没有止境地高潮顶峰。
那酥麻刺激的快感似乎永无止境,近乎暴力般灌入她体内的每一根神经。
她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干死,却又在那根恩物灼热的冲击中被肏活过来,肏得她双眼泛白,嘴角流涎。
那梦中的快感虚幻无比,却又真实的可怕,令她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似是春宵苦短,彷佛长夜漫漫。
直到她睁开眼皮,喘息着把手从敏感的小穴中抽出来,在清晨朝阳的照耀下,指间猥亵的淫液还散发着禁忌的银光。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导师叹息着说道,在她又一次衣冠不整地偷偷摸出房间,试图掩盖自己一夜春梦的痕迹,在冰冷幽暗的走廊上被当场抓获的时候。
导师转身离开,保守宽大的漆黑袍子下,肥美丰满的成熟娇躯隐约可见,几道清晨的日光投入进来,映出一道性感妖媚的身影,让同为女性的她都忍不住嫉妒起来。
清脆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留下来的,只有导师的一句不明所以的叹息。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你们能尽快成熟起来。可现在看,只有小跳儿……不,阿宁,只有你,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你现在不服,我知道。但我只希望,你明白的那天不会太晚。唉,若真有那一天,你……你恨我吧。”
看着导师远去,她这才松了口气。
拍了拍单薄背心下波涛汹涌的心口,她长出一口气,试图把自己羞得通红的脸蛋降温下来。
逃过一劫,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嘴硬地小声嘟囔着。
“什么嘛?这么郑重其事喊我名字,我还以为要说什么呢。结果就说了一些不明所以的东西……这有什么嘛!我看那些死丫头们也和我差不多啊,顶多,顶多是我忍不住多做了几次嘛……”
说罢,做贼心虚的她踮起脚尖,转身离开,
然后一脚踏了个空。
那些梦醒了,宛若泡沫一般消逝殆尽,没留下半点痕迹。
没有了那些虚幻的梦,她一脚踩了个空,终于像她们说得那样,跌入了无底的深渊。
那时她还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无边无际,无休无止的绝望,令她一次次地挣扎,一次次地崩溃,一次次地堕落,一次次地摧毁,直到她崩溃殆尽,只余下一地的残渣。
那时的她,还知道向上看。
映入眼帘的,是友人从未见过的模样。
矫健的雪白身躯变得棕黑油亮,任由男人大力揉捏,紫得发黑的乳头和阴蒂上残忍的穿过了畜生一般的铁环,空空荡荡合拢不上的小穴空的令她心悸。
粘稠腥臭的液体淌满了这具遍体鳞伤的娇躯,妩媚的脸庞却浮现出淫荡饥渴的媚态,唇齿间吐出的话语失去了能够理解的具体含义,尽是如同母猪般发情的吼叫。
“唔唔唔~咝溜~咝溜~主人,你看嘛~我就说小跳儿很容易上钩的。唔唔唔,只要编个故事,滴几滴眼泪,说我完不成任务要被处罚了,她就傻傻地跟过来了~啊啊啊~主人,更用力一点嘛~快点,快点,安奴做到了,安奴把新的贱畜带过来了~求你,求您赏赐下您的大鸡巴,狠狠地肏死进安奴骚的发痒的小穴吧~~~”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除了标志性的黑色猫尾和猫耳,几乎让她认不出来的手帕交,看着她自甘下贱,痴态毕露,卑鄙无耻地将自己的姐妹出卖给这个残忍虐待着她的男人。
可看着这只淫猫残破不堪的模样,她却有些说不出来的心跳,她不愿承认,将一个单纯可爱,毫无心机的美丽女子,折磨成如今这副惨状,竟也有一副黑暗残忍的美丽。
仅仅是注视着,也感到有一种冰冷痛快的兽性快意涌上来。
她只是忍不住心底的怒火,对着她咆哮出声。
“朱竹安!你在干什么朱竹安!什么接到紧急任务,追捕叛徒,什么失了手,求我帮忙……婊子!贱货!你才是叛徒!你自己发骚忍不住去做狗就算了,还出卖自己的姐妹,你还是人吗?你这是背叛!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
矮胖粗野的男人对她的控诉来了兴趣,停止了嘴上对贱奴的侵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可被凌虐的母猫却是对有人夺走了主人的宠爱十分不满,低贱痴媚的脸上浮现出由衷的怒意与恶毒,狠狠一跺脚,将她的脑袋狠狠地踏在地上,踩得她晕头转向,头痛欲裂!
“你他妈别在这里喊!呵,我出卖你?别以为大伙不知道,不是你个骚逼自己干的自己最多吗?看你天天早上摸出去那副贱样。呵,大家只是不当着你面说而已。要不然主人要新的贱奴,我怎么会首先想到你呢?嘿嘿,等主人肏过你之后,说不得你比我还骚呢。”
“你他妈——啊——你……”
“还有,别老说什么出卖出卖的,听得人膈应。要叛徒,第一个也轮不到我。到底是谁出卖谁,你还是去问问你那个好云姐吧!”
“!你……你胡说什么……”
趾高气昂的母畜脚下越发用力,踩得她的鼻子,嘴巴里尽是血液干枯后的铁锈味与泥土的恶臭味。
她忍不住她似乎被这一踏踩傻了,脑袋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是因为这一下重击,还是因为那句指控。
直到男人低下身子,拂开淫奴的脚,一把抓住她的脑袋把她提溜起来,像是挑选牲口一般,端详着她的成色。
良久,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奇怪,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事情过去太久了,她竟已记不清那张曾经令她憎恨又恐惧的丑陋大脸,只记得他脸上那股令人生厌的猥琐气质,那道令人不快的淫笑,和手腕上那条肮脏的手链,银色的金属枫叶亮的令她发寒。
“怎么?接受不了?看来还真的和安奴说的一样是只傻傻的小猫呢。居然还天真的相信姐妹情谊吗?哈哈哈,可笑,血亲相弑,胜者为皇,天底下居然会有人相信星罗皇室的亲情?你他妈的文化课打瞌睡了吧?告诉你,卖你的不是别人,就是你的大姐朱竹云啊!”
“不可能……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
男人一把扯开的她的衣襟,在她痛苦的尖叫声中,凌虐着她的奶子。
享受了几分钟她的哀嚎,直到她的嗓子开始沙哑,男人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下去。
“你以为朱竹安是怎么到我手上的?还不是你的大姐卖给我的?看起来你还不知道真相吧?这一届太子候选人,只剩下了两人,但是朱家候选的女子太多了,以至于让陛下失去了耐心,放开了控制,默许加大烈度了。朱竹云是最先意识到这一点的。要怪,就怪你生在了这一届,又碰上了这么心肠狠毒的姐姐吧,哈哈哈哈哈!”
似乎是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有趣,已经堕落到底部的淫畜俯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脸蛋,戏谑地给她补上了重重一击。
“还想着做太子妃的美梦呢?醒醒吧!谁让那个缺了德的皇帝老儿把婆家大多充作军妓了呢。如今野猫泛滥,适龄的朱姓女子,多得惹人厌烦,哪需要这么多?我都提醒过你了,小心你云姐!真正能活下去,有资格当上皇后的人,只有清丫头,和朱竹云那个贱人!我们不是,我们都他妈不是。我们是婊子生的赔钱货,都留着妓女的血!哈哈哈哈哈哈哈!明白吗?我们都是婊子!都他妈天生要做婊子!”
“很快!很快我们姐妹就要重逢了!除了戴维斯殿下会挑几只留下养着玩,我们都他妈逼的要在这里被主人们肏到爽,肏到死啦!哈哈哈哈哈!你猜下一个『叛徒』是谁?倩妹妹?娴姐?小婉?还有,还有……对,对,等她来……我们,会有一只真正的灵猫!只要等到她下来,等尊贵的灵猫大人下来,我们可以好好招待她——等清丫头下来!”
安丫头疯了。
她惊恐地看着这个疯子发出癫狂的大笑,笑得喘不上气来,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也深深地沉了下去。
男人欣赏着她面上渐渐浮现而出的恐惧与绝望,露出了享受无比,期待无比的残忍笑意。
如同他身后鱼贯而入,迫不及待的一群男人们一样。
“看样子反应过来了,嗯?刚好时间也到了,那『我们』也开始吧?”
“不,不……不要啊!!!”
再往后的记忆变得光怪陆离,支离破碎,每一个碎片的边缘锋利,闪着寒光,光是回想都让她大脑深处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疼痛。
那是她的陈年旧疾,她亲手摧毁的记忆,是足以让一个训练有素,坚定冷酷的幽冥灵猫意识崩溃的噩梦,让她心甘情愿地逃离冰冷的现实,躲入安详的癫狂痴乱之中。
幽冥灵猫带来的高灵知与未经世事的少女纯洁,让她的外表刚强,内心却柔弱脆弱。
淫神诅咒的血脉幻境,残酷虐待的血腥调教,一拥而上的变态男人们,都镌刻在她那千疮百孔的意识深处,都让她疯了又疯,逃了又逃。
不管是佝偻嶙峋的老头子,肮脏低贱的流浪汉,粗野暴虐的兵老爷,还是主人手下,那批精心挑选出来,以雌性的痛苦为乐的人渣,都是这些女人需要竭力讨好,尽心侍奉的对象。
这些社会底层的残渣们被矮胖男人精挑细选的挑选出来,在这个地牢中兴奋地玷污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们,淫虐着这些原本秀美艳丽的母畜们,发泄长期压抑积攒下来的病态欲望。
这些人之所以能被邀请进来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地牢的主人需要他们,需要他们在文明社会中的卑贱身份去凌辱她的高傲,需要他们作为男人的兽欲去凌虐她的肉体,让她尖叫着挣扎,沙哑的求饶,被灌入粘稠的白灼与腥臭的污秽,咽下屈辱的食粮,抽搐着晕厥后再又一轮,在看不见尽头的插入与高潮中绝望。
调教刚开始,唯一能回忆起的就是恨,是声嘶力竭,深入骨髓的痛恨。
痛恨那个出卖了自己向主人摇尾乞怜的媚笑婊子痛恨那些如同野兽扑在她身上的雄性们,痛恨他们花样百出的亵渎与酷刑,痛恨这具被淫神诅咒后即使痒到发疼疼到晕厥依旧本能地会高潮的肉体。
到了最后,她最为痛恨的便是那个带着银叶手环的丑陋男人,痛恨他大手一挥,笼罩在自己身上,治愈自己伤痛的清凉光辉。
一旦这虚伪的绿光撤去,等待她的,便是又一轮变本加厉的循环。
“哪有这么容易坏……这人啊,尤其是女人,比你想象得要软弱,又比你想象的坚强得多了。”他仔细地炙烤着通红的烙铁,若无其事地和身边刚发泄完的同伴谈笑。
“我第一次这么玩女人的时候,就像你们这些人一样,胆小,发虚,肏屄都生怕把人肏坏了。唉,后面才发现,哪有这么容易金贵的嘛。这屄就像伤口一样,两腿合得再紧,玩着玩着,就松开了,通透了。哈哈,你们玩开了就知道了。”
旁边的那人佝偻着身躯,黝黑苍老的上身肮脏无比,枯干丑陋的脸上皱纹都拼成了一朵老菊花,露出谄媚的讨好笑容,唯唯诺诺地低声奉承着。
刚刚从她体内拔出的阴茎软趴趴的,令她厌恶的白浊混合物缓缓滴下,明显是体力不支了。
可他眼中贪婪的神色却没有因为肉体的满足半分减弱,连那只满是秽物的手都舍不得拿来,传来一阵阵令她几欲作呕的恶心触感,让她即使处在高潮后的不应期中,也痉挛般抽搐着想要躲开。
这里的每一个货物,本就应该当作大人物们的爱人,私宠,掌上明珠,过着锦衣玉食,遥不可及的生活。
像他这种腌臜货色,多看一眼都是无礼的冒犯,更别说能肏到这样诱人的母猪了。
难得碰到到个脑子不灵光的白痴平白得了这么大便宜,有着自知之明的他只能狼狈而滑稽的弓起身子,尽力遮住自己的不雅之处,挤出谄媚的干笑,用他那贫乏的词汇量干巴巴地奉承着面前的冤大头。
“小人们都是些老油子,流浪汉,哪能和先生您比啊。若不是承蒙先生您看重,光是吃饱饭都难,哪来的福气能尝尝这种美人的滋味,更别提知道怎么玩女人了,比不上您,可不敢跟您比啊。不过,这么说来,那还是您的『初恋』咯?”
“哈哈哈哈哈……”那胖子哈哈大笑,不住地点着头,竟然是坦然承认。
“确实是初恋啊,我花了好多心思呢。唉,只可惜那时不懂事儿,不像现在,没过多久她就离开我了。现在想想,还挺可惜的,再找多少女人都没那个感觉了。可若不是她手把手地『教』我,我又怎么能像现在这么熟练呢?”
“是是是……先生的手艺,那可是一流的棒!”
“所以啊,姑娘您大可放心。”那矮胖男人转过头,脸上丑恶的笑容越发显眼。“没事,有我在,放心呢,啊。”
然后他便捅了进去。
那些男人就是这样,一个个的都和鼹鼠一样,抚摸着,舔弄着,拿着自己的肢体就往阴茎上摩擦,颤抖着将恶心的粘液喷射到自己身上,将自己溺毙在精液与尿液之中。
一旦找到了她身上有个洞空着,他们便跟发了疯似的一个劲地捅进去,他妈的一个劲儿地把他妈的肉的铁的冷的热的尖的钝的全他妈的捅进他妈了个逼的洞里,听着她的惨叫(有时候嘴被堵住了也没有),他们哈哈大笑,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欣赏着她狼狈的高潮。
她只感到到温热的液体不间断地喷涌而出,滴在赤红的铁块上,飘起阵阵恶臭的烟雾。
她几乎以为自己要一寸寸地冷起来,也不知道涌出的是淫水,是尿液,是血液,还是泪水。
我恨我自己。
所有的情绪都一点点地从她体内离开。
一开始是恨,后来是怕,之后爱啊怨啊哭啊笑啊什么的都渐渐地被剥落。
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和朱竹安一起,拖着伤痕累累地躯体,恭恭敬敬地跪在那个矮胖男人面前,亲吻着他的脚趾,将肥硕的屁股高高翘起,无法合拢的小穴中尽是杂七杂八的物件,还淌着浑浊得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粘稠液体。
我们好像,一直不能抬头啊。
她心里漫无边际地想着。
那曾经令她汗流浃背,炽热无比的空荡操场,都遥远得彷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连怀念的情绪都干涸剥落了。
似乎她和安奴,从出生起就呆在这阴冷潮湿,肮脏污秽的地牢中,从小接受如何侍奉男人和忍受痛苦的训练,一直习惯着亲吻着主人的脚背。
其他的,都是残存的幻觉。
“我就说你是个来争宠,骚的流水的臭婊子。”安奴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
“终于有个母猫的样子。”主人笑眯眯地说。
“你恨我吧。”幻觉叹息一声。
什么是恨?她有些疑惑,头重重地埋了下去,脸上还带着主人最喜欢的,像只母畜一般的痴呆笑容。
从那天起,或者更早的时候,她就患上了头疼的顽疾。
有时候疼得厉害,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真是幻。
反正主人也懒得管淫奴到底有什么小毛病,只要双腿还能岔开,那个屄还能捅进去就行。
这还是碰见仁慈的主儿。
碰见那些个喜欢新鲜玩意的主人,区区头疼算得了什么?
被折磨得血肉模糊都是常事,被活活玩死的母狗一年都有十个八个的。
就算是她这种价格高昂,容姿秀丽的性奴,也不过是昂贵一点的消耗品罢了。
很快的,她的第一任主人马上对她失去了一切兴趣,投入了下一次的调教之中。
她隐约察觉到了男人掩饰得很好的愤怒与失落,可她没想明白,自己已经很乖了,随时可以翘起屁股来迎接一切男人的侵犯,可除了性爱与凌虐的快感以外,主人并没有在她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
那究竟是什么?
她想不明白。
但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她多久,她不得不把注意力都放在另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上。没有了主人的宠爱,她很快就跌入到了深渊底端。
阶级始终存在于每个人类之间,哪怕在一群衣不蔽体低贱肮脏的母畜当中。
对她们而已,男人们的奸淫与凌虐就是地位的象征。
骚穴里的精液越多,就说明越能得到主人们的看重,也越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以免犯了主人的忌讳。
然而没有一个淫奴能永远保持住自己的地位。
或许是没有哪个女人能经得住这般摧残吧,这些恶棍们的宠爱似乎如同他们射精时的快感一般剧烈又短暂,很快就消散无踪,抛下又一具谄媚淫贱,伤痕累累的丰乳肥臀,转向下一个鲜嫩可口,瑟瑟发抖的新人。
可当围绕在身边的灼热气息渐渐散去,包围而来的,便是隐没在黑暗中阴森的一对对双眸。
在这所地牢中,能再度从这里走出去的女性比例,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三十,而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死在了其余母畜的虐待之下!
从一个母畜的“热度”降下来,到作为“商品”出售这段时间,死亡率是最高的。
那些男人发泄出的怨气,似乎延伸到了每一头即将被抛弃的母猪身上,让她们相互仇视,彼此怨恨,找地位更加低下的下位者宣泄——即使这样的集体霸凌,除了耗尽了她们的体力,什么也做不到。
或许,正因为她们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才拼命想从更低贱的人身上获得些什么吧?
而这样狂热而盲目的仇恨,几乎让她在确认“失宠”的第一个夜晚就死去。
若不是第二天恰好是辅助系的主人兴致来了,巡视牢房,只怕她已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饶是如此,主人也只是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治愈了她的伤势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样默许的举动无疑是一种放任,很快绝望的她便经历了另一种深渊,由嫉妒,怨念,憎恨与疯狂铸造的炼狱。
似乎是一种报复,人气越高,被主人们宠幸越多的女人,往往“失宠”后被折磨得更狠。
而身为这一次“灵猫”,却得到了男人们前所未有关注的她,则遭到了史无前例的巨大恶意,在死亡的边缘来回徘徊了好几次。
守卫们往往不会阻止这种事情。
对他们来说,这样相互虐杀的场景是他们日常工作的乐趣之一。
他们甚至于会放出谣言,告诉女人们这座地牢真实的存活率,并谎称说这是一种选拔,活下来的人才能出去,以此激化这场内斗,催促她们再把恶意多挤出来一些,多狠毒一分,好让他们把失败者当作“垃圾”处理出去。
这可是一笔好生意,不少人都争相往他们怀里塞钱,把这些肉块捡回去,榨干最后的价值,不管是不是真的能喘气……
“上行下效,我们这是在学习皇家,学习陛下,他们选皇后,我们选『公主』哩!”这是他们酒桌上经久不衰的笑话之一。
她的韧性令人震惊。
即使每天早上都会被押出去,被治好了再被放回来。
可这样炼狱般的生活,却依旧没能让她自家寻了短见,也是令旁观者都啧啧称奇。
他们甚至为此开了一个盘口,赌这只母猫多久会死去。
可赔率一路上升,伤势越发沉重,却依旧没有人在另一端赢下这笔赌注。
即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暗示其他的母畜下手再重一点,却总能看见第二天早上,她那对高耸的胸部依旧在起伏(有时候被咬掉了,就不动了)。
尤其是作为这群母畜的领头,甚至是暗中引导着这件事的主使者之一,安奴冷眼看着她一天天的遍体鳞伤,却依旧没能杀死这个曾经亲爱的姐妹。
直到再没人往赌她死,盘口撤销为止。
那一天,她看见主人推开牢门,指挥着手下把她架起来,拖着她离开这片野兽的丛林,离开这座黑暗的泥潭。
“有人要买灵猫,价格我没办法拒绝。”主人笑眯眯地说道。“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不然,谁来赔偿我的损失呢。”
“恭喜你,要离开这里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扫过一旁。她下意识地跟着看去,昏昏沉沉的意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看见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块被钉在墙上,黑色的猫耳软绵绵地耷拉下去。
鲜血趟过原本美黑肉感的肌肉,流过已经愈合却又被再度撕裂开的烙印,沿着金属质地的乳环与阴蒂环滴下。
那对无神又刻骨的眸子,彷佛穿过她的眼睛,钉入了她的大脑深处,令她每每头疼欲裂之际,阴魂不散地浮现在她脑海中。
“哦,你说那个啊?那个可不行。”
主人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也看到了,这个卖相别人看了不会要的。唉,如今选拔接近尾声,要抓一个朱家人越来越难了。好在你也不算在这里待了太久,打扮打扮,人家觉得是个新鲜货色,还是会要你的。说实话,非要我选的话,其实我更想你留下来。那个又松又垮,又不听话,早就想换一个了。”
他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中说不出的宠爱与不舍。他用一种仿佛要把心爱的器物送人的痛惜对她说道。
“算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好歹也是我的第一只猫,真要送人我还舍不得呢。还是自己留着吧。”
“你到了新主人家里好好表现,别坏了我们家名声。你要记住,主人都喜欢乖一点,少一点心眼的宠物,别自作聪明,知道吗?”
她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主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下人给她收拾得干净一点。
她就这样,辗转经历了几任主人。
一般来说,除了人声鼎沸灯红酒绿的拍卖场,她一般都住在冰冷幽暗的地牢里。
吃,住,睡,性,都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主人们都好这一口。
她也懒得分辨这是哪个主人的地牢。
对她来说唯一真实的,只有主人命令,要悲便哭,要喜便笑。
其余的,她不想管。生而为人,悲惨黑暗的现实才是她的噩梦,堕落为兽,愚昧淫贱的迷梦才是她的现实。
直到现在的主人,将她从现实中惊醒,拖回这个噩梦。意识深处冷冰冰的,令她头疼欲裂。
“朱家,朱家,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我不是……我不是,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是……”
许静岚看着抱着头哭喊的疯猫女,一脸的失望。“什么都记不清了?看这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
雪崩没接话,面上的神色越发恐怖。
“不……我记得……”
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是,这句随口说出来的自语,竟然得到了猫女的回应。她啜泣着开了口,断断续续地答道。
“我是……小跳儿,爱跳的朱……竹宁……她是,云姐的,清丫头……傻丫头,快跑啊,你,你斗不过你云姐……”
“哈哈,还真是又一只幽冥灵猫!”
雪崩喜上眉梢,也不管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性奴,手舞足蹈地走来走去,眼睛里尽是病态的兴奋。
“还是直系的朱家人,真是走运……太走运了!哈哈哈,这是第几只了?看样子,星罗那边的夺位之战已经白热化了啊。不然不会短时间内流出这么多灵猫。这一次占了上风的那人也太毒了,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赶尽杀绝,真他妈够狠的!哼,哼哼,让本皇子捡了个大便宜。对,她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咳咳。”
许静岚清了清嗓子,好整以暇地迎上雪崩那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眼神。
“那个朱竹清,殿下想要当然可以拿走。”她上来便干净利落地交出了自己的底线,“那个小舞归我们。当然,有一个附加条件,希望得手后,殿下能把朱竹清的行踪放出来,并且,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
“哦?你盯上了朱家派出来肃清的那支执法队吗?确实,如今来看,这一届的太子妃是不打算留下活口了。把最后一个流落在外的嫡系女子的消息放出去,的确有派人暗中灭口的可能。”
雪崩当然明白许静岚的言下之意,惊叹于这个小家碧玉的女人体内潜藏的魄力与狠毒。
“不过,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女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一旦有什么疏漏,说不定我还要吃个大亏。而且说起来,我提供消息,出人出力,只吃到最大的那块肉。你们轻轻巧巧地把大的烫手山芋丢给我,就想把后面的小鱼一网打尽,好算计啊。”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殿下。只是说,这么做对我们双方都有利。毕竟,您也说了,你我都缺人。一锤子的小买卖,哪比得上后面这笔大生意呢。”
“至于消息走漏的事情……呵呵,那位毕竟只是未来的皇后候选人之一。在国外追杀另一个有资格的候选人,名不正言不顺,想必也不可能一手遮天毫无顾忌。这就先弱了三分了。再加上,天斗城可是您的主场。应付一个只能出七分力的皇子妃,不是一件难事吧?”
雪崩沉思了一会,却是摇了摇头,竟然拒绝了她的提案。
“不行。幽冥灵猫一只两只的都是小事,哪怕是直系出身的都还好,毕竟整个大陆,有志于『那个』的心能者都觊觎着,星罗皇室防也防不过来,丢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可我要是插手进去,必然要调用皇室,以及学院里精神系的人员,这动静小不了。那说出去,可就是天斗皇室设计埋伏星罗皇室成员。这事儿就变味了。一旦被发现,牵连太广了,我接不住。”
“但是那朱竹清也只是叛逃出来的灵猫,算不上正儿八经的皇室成员吧。是,我知道星罗帝国也有给帝位落选者留一条生路的例子。可这一届的烈度都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人的作风你也看到了,到时候一样是要赶尽杀绝,这些灵猫一个也活不下来。多浪费啊!横竖都是被清理的命运,为什么不能便宜我们呢?”
许静岚看着雪崩一口回绝,面上风轻云淡,好言相劝,心里却是火急火燎,急躁不已。
这个建议也是她一时兴起想到的,她也不知今天雪崩来竟然是找她抓幽冥灵猫的,否则必然有更充分的准备,不至于这么被动。
正如雪崩所说,无论雪崩还是她,背后的势力都急缺优质的“素材”。
眼看着这么大一口肥肉就在眼前,怎么能不让她咬上一口呢?
“我们毕竟都是同一个阵营下,都是为了天斗帝国。我们苍晖对标裁判所的职能,负责精神技艺的探索与研发,与二十岁以下适龄女子的情报收集。天斗皇家学院精神系,对标『猎犬』的职能,负责应用人才的培养与精神技巧实战评测,和精神技艺在谍战上的试实践。无论那个,都急缺合适的人手。”
“在面对外来势力对抗和信息掩盖方面,苍晖无论如何是比不上你们的。那挑拨其他公国之间的战争你们在行,怎么面对老对手的时候你们又缩手缩脚的呢?到时候事情干完,掩盖得一干二净,不是你们的拿手好戏吗?我看殿下您这次做的就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啊。那索托城主无非也就是策反不成,功亏一篑被武魂殿发现了,谁能想到他接触淫神传承的契机,是您故意布下的诱饵呢?”
可无论许静岚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刚刚还一副色令智昏模样的雪崩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只道不许。
许静岚没发现,对面男人低下眼眸,掩盖住了眼底里的一丝冷意。
许静岚纵然是时年最为得意的作品之一,到底还是阅历不够,经验太浅。
星罗帝国的皇位之争如火如荼,难道天斗帝国的继承人选就和和气气,风平浪静了?
笑话!
若不是担心史莱克众人加入天斗皇家学院,有可能给太子一党带来极大助力,他又何必劳动雪星亲王大驾,不惜把秦明老师气走,也要把他们赶出去呢?
到时候事情成了,他那好大哥往上一报,保不齐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全给他人做了嫁衣。
说不得这些年来辛辛苦苦,护得严严实实的精神系,就要给太子插个钉子进来,自己还有什么本钱翻盘?
苍晖这帮蠢货,怕是研究心能研究得呆了,仗着爹的重视,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居然痴心妄想地企图让一个皇子拿自己的前途性命给他们擦屁股,真是狂妄得不知所谓!
这许静岚也是昏了头,想要把这么大一个把柄送到太子手上,真不知是见识太短浅,还是故意为之!
雪崩不动声色,轻蔑地扫了一眼貌似淡定的许静岚。
女人就是女人,乖乖跪在男人面前,发骚撅起屁股求干就好了,配抛头露面,干这种大事吗?
哼,纵然时年这些年越发深不可测,可越发深居简出,将大小事务都托付给这么一个婊子身上,也是一着昏棋。
面上敷衍着许静岚,雪崩却是心底里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的班底仔仔细细地审查一遍。
苍晖天斗两家学院各有分工不假,可他给国外高官政要设下诱饵,吸引索托城主企图策反这事儿,那可是只对皇帝陛下负责的机密!
怎么这女人轻轻巧巧地便随口说出来了?
哪个狗杀才管不住裤裆把这种要害泄露给了这个骚货?
苍晖这手,也伸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