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迫切地希望这只大怪物可以成功脱离这片鬼地方,它的成功就是他的成功。
这次再没有其他怪物来骚扰这只大怪物,一路上畅通无阻。
天空的颜色渐渐变浅,东方开始露白。
天,就要亮了。
看到天就要亮了,白云心中很是欣喜,终于要让他盼到了。
天要亮这个事实好像刺激到了大怪物,它不停的吼叫着,拼命的向前飞。
它的表现坚定了白云的想法,这些怪物一到天亮就要回到它们的老巢或者变回树木。
只是这些变得这么大的怪物会怎样呢?
白云拭目以待。
一转眼就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天空已经变成了蔚蓝的颜色,星星都隐去了身形,月亮也只剩下了淡淡的半弯。
遥远的东方一片红白的颜色,那是揭开白昼序幕的曙光。
大怪物忽然间欢快的长啸起来,翅膀拍得也格外的轻快。
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白云从那眼睛里看到了渴望与狂热。
白云也放眼望去,眼中一样也闪动着渴望与狂热的光芒——原来前方大概百里处就是辽阔的旷野。
但是白云很奇怪的是,为何现在身处这片区域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东西,地面上也都是光秃秃的,除了土和石头什么都没有。
而在这片空地的尽头,齐刷刷的长满了碧绿的青草和各色的花卉,仿佛用刀切割过一般齐整,感觉非常的古怪。
一百里有多远,对于白云只是一跃而已。
白云轻轻一跃,出现在旷野的上空,呼吸着清新湿润带着花香的空气,倾听着小溪的欢腾,鸟儿的歌唱,昨晚经历的一切仿如隔世。
就在此刻,东方忽然金光万道,太阳露出了它第一抹笑颜。
大地上的万物登时被披上了一件灿烂夺目的金衫,在蔚蓝色的天幕下熠熠生辉。
“嗷——”的一声凄厉的嚎叫,那头大怪物已经到了空地尽头不足十米远的地方,忽然化做无数的流光飞向了那片鬼域。
它再快那么一线可能就有了生的机会,可惜它没有。
在金光的照耀下,白云眼前那一片空地忽然化做了汪洋,再这茫茫大海之中,有一片连绵的山峦,它仿佛在云里,有好像在雾里,隐约而飘渺,看不真切。
那里,不正是昨日那片森林,昨晚那片鬼域之所在吗?
白云望着眼前这一片汪洋,心中感慨万千。
千万句话在心头,能说出来的却只有四个字:感谢命运!
只快那么一线,如果他晚了那一线的话,后果无法想像——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会游泳也没用!
这海那山确实是一个阵法,虽然他说不出名字,但他知道晚一点的话可能他就永远都出不来,困死其中。
白云从未感觉到如此的疲倦,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躺一会,美美的睡一觉。
他是第一次这么渴望休息。
下一刹那白云出现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之上,这里距海边有千里之遥。
用神识扫遍了方圆千里的范围,没有发现什么危险。
白云就躺在巨大的树杈间睡了起来——虽然昨晚那些树给他留下灰色的记忆,但为了安全隐蔽,他还是再次把信任交给了这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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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翼看见了地球人间的妻妾和儿女。
妻妾们一个个形容枯槁,憔悴不堪;儿女们都哭喊着要爸爸。
他去拥抱她们,她们都用痴呆无神的眼睛看着他;他和她们说话,她们却只会傻笑。
他去抱孩子们,孩子们像见了鬼一样挣扎着不让他抱;他说他就是他(她)们要的爸爸,孩子们却说他是坏人,是魔鬼,他(她)们的爸爸早就死了。
他这时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真的是个魔鬼,而不是一个人。
他哭了,哭得无比的伤心,却没有一个人来安慰他,搭理他。
眼前忽然一片灰暗,狂风怒吼,巨浪滔天,大雨倾盆之中他正孤零的挣扎在茫茫的大海之中。
一道闪电过后,他看不到大海的边际和任何的希望,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他是这样的孤单,原来他一无所有,绝望中,他流着泪沉入了幽深的大海之中。
吞咽着海水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海水是这样的咸涩,如泪水一样;他才知道原来还是是这样的冰冷,如此刻他的心。
泪水和着海水,一样的苦涩与冰冷,谁是谁已然分不清楚。
也许这就是人生的滋味吧!
在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无数往事浮现在他眼前。
爱,恨,喜,愁,一一掠过他的心头,那一切的一切曾经是那么的近,而今,却是那样的遥远。
人生,究竟是怎样的东西?
想起以往种种,那个无望的少年,那个痴狂幸福的少年,那些如花的脸庞,那些清脆的笑声。
一切,都已成了临死之前一缕萧瑟的回忆,本该是甜蜜,却因为命运之轮的翻转被倾轧成了苦涩。
这,就是人生吗?他的幸福呢?
以为自己已死去,却有一只雪白的素手伸入了海水中,握住了他的手,将他轻轻拉出海面,拉到一叶小舟上。
“香香,真的是你。”他狂喜的要将香香拥入了怀里,可是他却被轻轻的推开。
“哥哥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多像你。”香香微笑着指着小舟上的两个孩童。
“宝贝,让爸爸抱抱。”他要去抱那一双孩儿。
“爸爸!”那双孩儿脆生生的叫着。
但却不是叫他,也没有在他的怀抱里。
“哥哥,这是我的丈夫,他很爱我们的孩子,更爱我。”香香幸福甜蜜的靠在那个抱着一双孩儿的男子肩头,温柔妩媚的瞥了一眼那男子,风情万种却含娇羞的说道。
那甜蜜,那娇羞,那幸福,那温柔的模样和万种的风情原本都属于他,一个名叫白云的人。
这一切曾带给他无尽的快乐与幸福,而今,这一切却如鲜花般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绽放。
这一切,成了对他最大的讽刺与侮辱。
那刀,那剑,那千刀万剐,利剑穿心却也不及此刻的痛与伤,而这痛与伤是在他刚才的绝望与悲痛的伤口上又插了许多刀,撒了饿许多盐,痛到撕心裂肺,痛到魂消魄散,痛到已经不再懂得痛。
可是,那肝肠寸断的感觉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