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了?”
火焰还在跳动着。
程中已经意识到不妙。他没有愣在原地,立刻甩掉手上的东西,一把横抱起一旁的女孩。
“快跑!”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他之前一直没注意油量,此刻只能在心里祈祷还有足够的油。
他没对安安说什么,安安却自觉地进了车后座。程中回望了一眼燃烧的家,咬牙猛踩一脚油门,开走了。
直到他逐渐听不到车窗外的呼喊声时,才终于得以静下来思考自己的处境。
首先,他很庆幸自己做了对的选择。这种时候逃跑并不丢人。
“在一个现役安保士兵的家里引爆炸弹——这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且不说袭击安保部队的重罪,单论那颗炸弹的威力,就绝非自制炸弹能够企及——只有军用炸弹才可能达到那样的威力。”
此刻他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升天的黑烟。
“究竟是谁,愿意费这么大的代价,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刺杀大哥?一般的罪犯可没有这种能耐。”
如此看来,程坚被卷进了怎样的麻烦,简直无法想象。
“是安保部队里面的人干的吗?但这可不是他们的行事方式。假如他们要处死一个自己人,完全有更加光明正大或更加悄无声息的办法。如此骇人听闻的炸弹袭击,怎么看也不像他们做出了的事。”
直到这时,程中才开始想到一个更关键的问题:大哥到底是死是活?
他好像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不过当这个问题又回到他脑海里的时候,他也不得不去想了。
“他当然没事的,”他想,“他之前早就跟我说过了自己的麻烦,既然这样,那他多半早就做好了安排。说不定已经从哪个暗道逃走了?能干掉大哥的人,只怕还没生下来。”
程中对于程坚的能力深信不疑。每当他回想起大哥时,左腿都不免隐隐作痛。实在难以想象,有谁能在一瞬之间杀了他?
后座的安安仍然一言不发。
程中平日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虽然眼盲,但她至少不会像大多孩子那样吵闹。
可此时此刻他却希望这孩子能发出点哭叫的声音——车子里面实在安静得让他难受。
“安安……”他回头喊道。
“嗯……”她轻轻应答。
“大哥他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先去别的地方躲一阵,过几天他肯定自己就来找我了。”
“嗯……”
安安似乎还是很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程中不禁怀疑,眼盲是不是连思考能力都会受到影响。
“那现在该去哪呢?那些干粮、日用品在慌乱之中早就丢掉了。但无论如何还是先出城为妙……1 号节点城已经十分危险了……甚至整个72区也呆不下去了。不过无论如何,今晚最好走得越远越好。”
“各位市民请注意……”程中忽然隐约听到车窗外的广播声,“……发生爆炸……正在排查……近期将会关闭一切出城通道……”
远处广场的大屏幕上正放着自己燃烧的家。程中叹息之余也不由得感叹安保部队的效率实在惊人。
不过,他们究竟是想要排查凶手,还是想把连自己赶尽杀绝,倒也说不定。
但无论如何,他只能继续留在城里了。
封城的时间会持续多久,没人说得清。
今晚应该去哪里?
程中倒是不在意找个没人的角落,在车里睡一宿。
但安安多半受不了。
更何况,还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突然追踪过来,趁着夜色把自己干掉?
毕竟有程坚这种大哥,遭到牵连也是意料之中的,何况这次的事绝对非同小可。
因此无论做什么都得多加小心。
忽然他的电话又响了。
在此之前,他的电话一共只响过一次,但就是那一次电话,不仅弄没了他晚上的约会,还把他卷进了这种乱子里。
此刻程中正紧绷着神经思考,忽然听到电话铃声,他都难免被吓了一跳。
他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便接通了电话,对面是一个女声。他立刻听出了是谁。
“嫂子?”
“是我。”孟婕说道。
“你应该看到新闻了,我哥……”
“他之前就已经给我发过消息,说可能会有危险,让我赶快离开,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说……”她没有再说下去了。
程中听得出她的语气在颤抖。
“我这就去接你!你还在家吗?”
“我看见外面有人……在朝我的窗户这边看……”
“你把门锁上,不要出去,等我过去!”程中当机立断说道。
他挂断电话,掉转车头向南,直奔孟婕的公寓。
“嫂子要是出了事,等大哥回来,我这两条腿都别想要了。”
此时天上忽然打起响雷,一场暴雨毫无征兆地泼下来。
他的破车在高速行驶的途中一路颠簸,程中心想这老古董的确是该退役了。由于前门没有车玻璃,程中被淋了一身,却也只好自认倒霉。
当他开到孟婕公寓外的街上时,汽油还有剩余,程中心中暗自庆幸。
他扫视了周围一圈,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可能多半已经进了楼。
他抓起座椅下的十字弩就要冲进出去,但想到后座上的安安,又犹豫了一会,不过最终决定还是带上她一起走——把她一个人留在车里才更危险。
“走吧,安安,跟紧我,不要出声……”说完他才意识到最后一句显得有点多余。
他拉着安安,冒着雨冲进公寓楼,在转角处停了一下。
他听见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微微侧头一看,有四个蒙面人正站在电梯前。
其中离程中的位置较近的,腰上鼓出来一块。
程中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把枪——至于是自制还是军械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但非法持枪就已经够判他们死刑了。”
即使是安保部队士兵,没有穿上制服持枪外出,也是非法。
程中知道今晚一定要见血了。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四人一次走入。
程中指示安安不要乱动,默数三声,然后冲出去,在即将到达电梯门前一个低身滑铲,举起十字弩,弩箭恰好从即将关上的电梯门门缝之间穿入。
虽然他没看清那一箭有没有射中,不过电梯门关上后,里面传出来的一阵呕吐一样的嘶吼声足以说明问题。
敌人没有来得及再打开电梯门,电梯已经升了上去。
“安安,过来!”他回头喊道。
“接下来,他们会按下二楼的键,然后出来封住楼梯口。”
不出所料,电梯在二楼停了下来。
恰巧这时旁边另一个电梯降到一楼,想必是那伙人之前同时按下来的。
程中带着安安上了电梯,直接按下八楼键。
电梯很快升过二楼。
“这时候他们应该反应过来了,不过也晚了。只要我先他们一步到,他们就绝对没有机会了。”
当电梯抵达八楼,他立刻牵着安安出门,瞟了一眼另一边的电梯,才刚刚过六楼。
窗外雷声作响,雨下得更大了。
他带着安安来到807 门口。
“嫂子,是我,开门!”
门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开了。
程中看见开门的孟婕此时正一头散发,满脸焦急的神色。
他来不及多做解释,先将安安推了进去,“把门关好,外面还有敌人,我马上回来。”
不等孟婕回答他便自己关上了门。
此时敌人的电梯已经过了七楼。
程中跑到走廊另一边的拐角,蹲下瞄准电梯口。自己占据地利,至少能先干掉一个。
忽然头上的灯光一阵闪烁,接着全部熄灭,走廊里一片漆黑。
“电路估计被雨淋坏了。”他想着,不过身体却没有动。
“叮咚”一声,敌人来了。他默数了三声,然后扣动扳机。接着是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他知道打歪了。
不过他并没有犹豫,立刻重新装上一发弩箭,他估计敌人也多半没有发现他的位置。
忽然天上亮起一道闪电,整个走廊一瞬间明亮无比。
他没有错过这个瞬间,三个敌人在走廊里贴着墙,拿着手枪,四下寻找。
他的弩箭射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人。
走廊再次变黑,对方的惨叫声融进了随之而来的雷鸣声。
他匍匐在地,向着敌人的方向挪动了一段。
他能感觉到子弹不断从他的头顶上飞过去,打在他身后的墙上。
他趁着嘈杂的枪声上了一发弩箭,待枪声停止后,他起身作蹲伏状,平举十字弩。他料定对方不敢开手电,也不会再朝着黑暗射出第二轮子弹。
又一个闪电打来,对面两人惊恐的表情此刻被他看得明明白白。
他立刻发射弩箭,然后用脚掌将身体弹起,一把扶住被射中、即将倒下的敌人。
最后一名敌人将剩下的弹药悉数送给了自己的队友。
待下一声雷声响完,战斗已经结束了。
程中打开十字弩上固定的手电筒,检视了一下周围。
三个人全部毙命。
但他不由惋惜没留一个活口作审问。
不过事态紧急,还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别的追兵,也只好先放倒他们,以后再慢慢追查别的情报了。
他依次搜查了电梯外面三个以及电梯里面那第一个死掉的倒霉鬼,外面三人的手枪很明显是粗制滥造的货色,电梯里那人身上的枪却是做工精致的军用手枪。
虽然从外表来看已经有点旧了,但总归是军械。
程中不禁庆幸,如果第一个倒的不是他,这场战斗的结果犹未可知。
他不敢冒风险把这把枪带在身上,不过却卸掉了弹匣,把十二颗子弹装进了荷包。
他又一次敲响了孟婕的家门。这一次他敲门的声音显得礼貌了很多,但还是很急促。孟婕没有再问是不是他,便开门将他迎进去。
但程中没有多做停留,“快走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那我们去哪?”
“今晚……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等明天早上我在想办法。”
孟婕应了一声,带着安安跟他走了。
“那么,今晚我们要去住旅馆吗?”
“现在多半还有人在追踪我们,虽然不知道是谁、为了什么,但我们现在的处境肯定很危险。”
“那你的意思呢?”
“一般旅馆会留下记录。我们去西南城区的旅馆住一夜吧。”
西南城区,便是这座城的贫民窟。
总的来说,每一座城都会有这样一个地方,挤满了无业游民、穷鬼和在逃罪犯。
如果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一旦进入那一区域都会十分危险。
程中开车带着二人进入西南城区的范围。他确认身后没有追踪者,便带着孟婕与安安下车进入一条深巷。
这里处处都传来破败的气息,到处都是扔的满地的垃圾,房屋的墙壁白漆大多已脱落,深巷里不时传出犬吠的声音。
加之没有路灯,使得这个地方看起来十分瘆人。
程中也知道这是一步险棋,这个地方的危险和那些来历不明的追杀者相比,也难说谁的威胁更大。
但无论如何,程中至少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他曾和这里的危险分子打过交道,相比于未知,他宁可对付已知的危险。
出发太急,孟婕只拿了一把伞,雨势太大,她只能给安安一个人遮雨。当他们进入一家没有招牌的旅店后,孟婕的身上已被淋得透湿。
在“旅店”前台守着的是一个光头男人,年纪四十左右,头上光亮,却留着一把乱糟糟的胡子,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听见有人进门后却一下子惊醒了,换上一副假得让人懒得戳穿的笑脸。
“三位……要过夜吗?”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程中背后被淋得透湿的美少妇。
只见她上身白色的衬衫被雨水打得透明,沾湿的布料紧贴皮肤,白皙的皮肤在湿润的水渍下分外诱人,更不用提那性感的锁骨与红色蕾丝内衣包裹的巨乳了。
她下身的过膝长裙紧贴着修长的美腿,一对黑丝小脚穿在白色低跟凉鞋中,十根玉趾似乎因为沾湿而难受得蜷曲起来。
不时从裙底流至脚背的雨水更是引人遐想。
程中按住老板的肩膀,后者的眼睛早就看直了,连口水掉在了地上都没有察觉。
“嘿,”程中说,“我知道,男人看见美女,想多看一会,再正常不过了。如果下身起了反应,也再正常不过了。”
老板回过神来,赶忙应声道:“是,是,是……”
“但是,”程中接着说,“要是你敢用你起反应的那玩意,去接近她,我敢保证你那玩意从今往后再也起不了反应了,懂了吗?”
老板拼命掩饰住恼怒,挤出一个更难看的笑容说道:“明白,明白。”
“开一间房,最好有两张床。”
“好……有的。不过小店的扫描仪坏了,您看……”
“你也不用跟我演戏了,来这里住的人,哪个不是用『现金』付的账?”
“唉,话虽如此,可是近来『现金』可是越来越难弄到了。”
“是吗?”程中摸出一颗子弹,轻轻压在柜台上,“你看看吧。”
老板眼中一亮,拇指与食指夹住那颗子弹,对着台灯细细察看。
子弹表面黄澄澄的,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没有见到划痕,弹头圆润光滑,无疑是崭新的军用子弹。
“好东西,不过,你肯定不是这里的人,到这来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吧?那一颗恐怕……”
“我给你六颗,只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你要保证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他说着又扔出五颗子弹。
“一定,一定。”老板笑嘻嘻地,一手捧着子弹,一手扔给程中一把钥匙。
“上楼吧。”
“这……只开一间房,没问题吗?”
“安全起见,我就不另外睡一间了。”
“可是……我……”孟婕的脸有些红,但在满脸的雨水下显得不那么明显。
她感觉程中丝毫不掩饰那种看向自己的炽热眼神,双手不自然地遮挡着因雨水而透出来的胸部,不知如何是好。
“我今晚靠在门外睡就好。”
“啊?”
“我知道嫂子你担心什么,不过,要是真的出了那种事,大哥他会打断我三条腿的——我可没打算得罪他。”
“其实……”孟婕听了程中的话反而更加不好意思,想解释说自己没有那么想,但再作解释反而会使两人更加尴尬,索性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安安依然一言不发。
她打开房门,带着安安进入,回头准备关门时,却看见程中已经脱了上衣,在门外拧干,那不逊于哥哥程坚的健壮身体让她不好意思地赶快转过头去,门只半掩起来。
“安安,你要洗个澡吗?”
“谢谢,不用了。”她回答。安安的衣服只是袖子上沾了一点雨水,脸看上去也还干净。她似乎有些累了,便自行爬上右边的床,睡了。
孟婕倒是非洗个热水澡不可。穿着湿衣服让她感觉很难受,之前还并不觉得,现在进了房间才发觉自己冷得发抖。
“但愿这里有热水。”
门外,程中将衣服搭载栏杆上,背靠门外的墙上,掏出了电话。
他瞟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心想对方或许已经睡着了,但还是试着拨通了。
“喂?”
“小黎……”
“看来你没死啊。我刚刚听说,你家爆炸了。”
“听起来好像你很盼着我死一样。”
“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对了,你这个时候找我,不会是想求我帮忙吧?”
程中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是,我需要你帮忙。”
接下来沉默的是对方了。
“你……”胡小黎慢慢说,“你真的要求我?”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要借你家住了。”
“你认真的吗?我跟你可没那么亲密吧,你看我像是那种随便让男人住到家里来的女人吗?”她的声音一颤一颤的,明显在偷笑。
程中此时却并不想开玩笑,“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倒是不在乎睡在车上,不过现在嫂子,还有安安都跟着我,我必须先把他们安顿下来。”
“我明白了,”胡小黎的语气明显也认真了起来,“不过,你大哥呢?他应该有能力安顿好她们两个吧。”
“我现在不知道大哥在哪。”
“什么意思?”
“爆炸之前,他一直留在家里,爆炸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没和你一起逃走?”
“没有。”
电话里只能听到二人的喘息声了。
“没关系的,”程中率先打破了沉默,“能杀他的人,只怕还没有生下来。我不信凭一枚炸弹就能炸死他。”
“他肯定会没事的。”
“哈?你竟然也会安慰人。”程中揶揄道。
“原来我是在和人说话吗?”对方反讽。
程中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个晚上他还是第一次能放松紧绷着的神经。
“那你现在在哪?要我过去帮忙吗?我赶路还是很快的。”
“不必了,等到明天早上,我带她们去你那里。不管怎么说,不能带着她们两个走夜路。”
“嗯……好吧。”
“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拍一张你现在的照片给我。”
“照片?”
“最好是裸照。如果你能穿上性感一点的内衣也不错……不过你确实不适合性感风……”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色狼管一个美女要一张裸照,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我们之前不是刚刚……哦?你不会对你的嫂子……”胡小黎的尾音拖得老长,带着一种明显的挑逗之意。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这种事我也不想掩饰。像她那样的美女,被雨水淋得透湿站在我面前,要是我没有一点想法,那一定是得病了。”
“那我倒是很奇怪,你竟然没对她下手?”胡小黎呵呵笑道。
“她毕竟是我的嫂子,虽说没有结婚……”
“嘻嘻……”
“好笑吗?”
“原来色狼也有不吃的肉吗?”
“别说了,你现在应该躺在床上吧,给我发张照片,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拒绝。”
“为什么?”
“让一个女孩子把自己的裸照交出去,要是答应了才奇怪吧?”
“你觉得你是一般的女孩子吗?”
“这个不好说。不过,真的有这个必要吗?我打赌你现在应该正听着我的声音在做那种事情,对吧?”
她的确猜对了。
程中给她打电话时,原本只是想给她报个消息,然而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便突然有了冲动。
胡小黎的声音似乎有种诱人的魔力,不是那种妓女一样刻意作出的淫浪的声音,而是浑然天成的声音,只是普通的对话,字里行间每个声调都像是在勾引他,再加上孟婕衣衫不整地跟了自己一路,现在欲火一下子便被彻底点燃了。
他自己都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把手伸向了裤裆。
“我猜中了吧?”
程中没有回答。
“我的声音有那么好听吗?”
“有啊,我光是听见声音就想把你按在床上干一顿了。”
“多谢夸奖了。”
“那你呢?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从一接电话你的声音就在颤,不会是早就在偷偷自慰了吧?”
“谁说的……嗯唔……”
“还不承认?你都兴奋得叫出来了。”
“谁说我一定是在自慰呢?说不定我一边跟别人做爱一边跟你打电话呢?啊……嗯……”
“你……开玩笑的吧……”
“你紧张了?还是你觉得更兴奋了?嘿嘿……”
“别闹了。”
“好,我开玩笑的。虽然照片我是不会发给你的,但我倒是可以陪你玩一点别的。”
“怎么玩?”
“闭上眼。”
“嗯,然后呢?”
“想象一下,我现在腿上穿着黑丝袜……”
“嗯。”
“然后,我现在用两只脚掌夹住你的肉棒,然后……慢慢上下摩擦……”
胡小黎的话说得很慢,也更加充满诱惑,程中一下就沉浸在了情景之中,仿佛自己真的就在胡小黎身边,接受对方的足交按摩。
“我现在用脚趾夹住你的冠沟了,感觉到了没有?套着黑丝的脚趾在慢慢的磨蹭你的龟头呢……是不是很兴奋啊?”
“很舒服……你很擅长这种事啊。”程中回了句双关语。
“但你还不能射,我稍微动一下,现在我坐在你的腰上了,你的肉棒正贴着我的大腿呢。现在,我的大腿夹着你的龟头,感觉到黑丝的触感了吗?”
“感觉到了,而且你夹的还很紧。”
“想动一下吗?”
“当然,那我……”
“不许动!”
程中的手都停了下来,好像真的情不自禁听从了对方的命令。
“现在只有我可以动,知道吗?——想象一下,我现在一前一后、慢慢扭腰,用大腿慢慢摩擦你这个色鬼的肉棒,还用力夹紧你前面的龟头——有感觉了吗?”
“不仅有,而且我更想干你了,骚狐狸。”程中一边喘息一边轻轻骂道。
“现在我换了一个姿势,我背对着你,用屁股蹭你的肉棒,慢慢地、慢慢地,把你的鸡巴夹在我的屁股沟里……”
“然后我从后面撕掉你的丝袜,抓住你的手,朝着你这个狐狸的骚穴插了进去!”
“喂,”胡小黎娇嗔道,“你这是犯规了。”
“骚狐狸,在床上还跟我讲什么规则,下次见面,我肯定这么干你。”
“啊,不行啊,”忽然对方大声呻吟起来,“我是你的嫂子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快点拔出来,不行啊!”
一瞬间,程中幻想中的性爱对象真的变成了他的嫂子孟婕。
那双在幻想中为他足交的腿,变成了孟婕那双湿淋淋的黑丝美腿,胡小黎那俏皮狡黠的脸,也变成了孟婕那楚楚可怜的脸。
胡小黎这突然而然的一击,让毫无防备的程中一下子精关不稳,一下子射了出来。
他慌忙从口袋里搜出几张被雨水打湿的纸巾,草草擦拭了一番。
“嗯?不说话了?”
电话中的胡小黎又恢复了那副半挑衅半挑逗的语气,“不会是吓得缴械了吧?难道你幻想和嫂子做爱的时候会这么兴奋?那你刚才——可全都射在你嫂子里面了哦——”
“闭嘴。”程中沉沉地喘了一口气。
“输不起啊?”胡小黎的“啊”字发得很轻。
“算了,就算我又输给你了吧。”
“想翻盘的话,欢迎你明天来找我,可别不敢来。”
“当然了。”
程中挂断了电话,觉得心中暖暖的。“虽说这小狐狸平时实在很让人没办法,但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他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忽然听见房间中有声音。他注意到房门没有掩上,便走近了些,终于发现是孟婕在小声呻吟。
他很清楚那是什么声音。
这声音一下子和他刚才幻想中的孟婕形象重合了起来,一种带着罪恶的快感又重新升了上来,他忍不住伸向门把手,想要进屋一探,但很快又把手缩了回来。
“要是就这样违约的话,那还算是男人吗?可是……”
就在此时,孟婕正在浴室中用热水冲洗身体。
她的湿衣服都已经脱下,挂在门外,此时她美妙的身材只以水滴为饰,在浴室里的雾气衬托下显出一种朦胧的诱惑美感。
她的乳房与臀部都十分丰满,腰肢与小腿却又十分纤细,身体曲线从她的肩部往下忽然伸张,延伸到腰部时又缓缓收缩,至于臀部又再度伸张……
这样的身材甚至足以让人忽视她的脸。
而她偏偏又兼有一张天生丽质的面庞,眉宇之间又仿佛总带着一丝愁绪,此刻她本又忧心忡忡,那种悲伤的神色更是为她增添了无限魅力,让人忍不住怜爱、疼惜。
淋浴喷头冲刷着她的双乳,水压打在她敏感的乳头,让她的身体一阵酥麻。
“程坚……他现在怎么样了呢?虽然程中说他不会有事,但这样的事情,谁说得定呢?”
她想起此前与程坚那最后一次不痛不痒的亲热,一瞬间思绪万千。
“假如他跟我在一起呢?假如那时我请他出门逛一逛呢?说不定……他那时说有很重要的事情,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孟婕试图从程坚说过的话中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但最终满脑子想到的,都是自己那侍奉对方的情景。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都后悔没有硬要对方和自己做爱。
虽说她实在不希望自己被当成一个不识时务、自私自利的女人,但她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过那种感觉了。
“现在程中在门外,安安应该已经睡着了……”
她想着,不如就趁此机会偷偷自慰一下。
水还在不停地刺激她的乳头。
她便将闲下来的那只手伸向股间,在那两瓣紧紧咬合的蚌肉上轻轻抚摸了一阵,接着用手指缓缓将其分开。
她感到身体里的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可是淋浴的水沿着身体一路流下去,早已不知自己的身体流了多少水。
“唔……”她的中指慢慢滑入自己的阴道。
正当她要好好抚慰自己时,一双大手从背后绕过来,捏住了她的两只巨乳。
“程中?”她没有多想便叫出了这个名字,“不行啊,快放开!我是你的嫂子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可是对方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也没有回答,却更用力地揉捏手中这对软肉。
孟婕眼看着自己的乳房表面被按得凹陷下去,只觉得又疼又麻。但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竟然给她带来了一种快感。
但她绝不愿意就这么随意将自己的身体交出去。她用胳膊肘向后回击,对方也及时松手,让她打了个空。
她回过头去,正想大骂程中无礼,却愣住了。
“你……不是……”
“太太,才刚刚分别几个小时,就不记得我了吗?”
那人满脸猥琐,头顶光亮,不是旅店老板又是谁?
“他不是守在外面吗,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哦,他可拦不住我。说起来还真是可惜,我还以为你是他老婆呢,但闹了半天你只是他嫂子?太可惜了,不然在这里玩你可就更有意思了!”
“滚!”孟婕咬着牙说道。
“何必赶我走呢?太太你明明就很想要啊?”
“我是什么样子和你无关。快滚!”孟婕还是尽可能保持镇定,但身体却开始颤抖。
老板饶有兴趣地盯着她,说道:“难道你不是在这里等着勾引男人吗?”
“我只是想洗个澡,别把你那种恶心的想法加到我身上!”
“那么——”老板拖了一个长音,“你为什么还要穿着黑丝袜洗澡呢?你看,你这么漂亮的腿,穿着黑丝袜在浴室里冲水,两条腿弄得这么湿、这么亮,不是在勾引男人是做什么?”
“你说什么?”
孟婕认定他在胡说八道,自己进浴室之前明明脱得干干净净,可还是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一眼,竟发觉事情果然如他所说——自己正穿着丝袜。
那被水湿透的黑色丝袜裹在自己修长的美腿上,的确看起来淫靡无比。
“这不可能!”
“说不定只是太太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呢?寂寞太久的女人难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有什么关系呢?女人想要了就该找男人,憋得太久的话,产生了幻觉都不自知——就像你现在这样。”
他淫笑着说道。
“滚开!”她一把推开这恶心的男人,跑出浴室想要开门。
“我劝你,最好不要出那扇门。你是出不去的。”
孟婕压根不管他的说辞,将门打开,还没有出门便大声叫着程中的名字。
然而她看见门的另一边,却呆住了——门的对面仍然是自己的房间。
她看见那下流的店老板从另一边房间的浴室中慢慢走出来,步调缓慢地向自己走来,像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逃跑。
“你……这怎么会?”
她忽然想起安安还睡在床上,不禁退回原来的房间,转过头去看,但忽然自己的身体却被什么缠住了。
一只——不——是一只只黏糊糊的黑色触手从房间的墙壁中钻出,缠住了她的手脚,将她悬在空中。
她的手被触手拉到背后,双脚被强行分开,女性身体最敏感、最羞耻的部位被全部大大方方展示在店老板面前。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出不了这个房间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你也不必太紧张,这只是做梦而已。”
“做梦?”
“这就是太太你的梦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女人如果那种事憋得太久,就会出问题。你看,你现在不是做了噩梦吗?”
孟婕实在觉得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这样离奇可怕的场景,不是噩梦还能是什么呢?
她赶快一口咬住自己的肩膀,没有痛感,却也没有清醒过来的感觉。
“没用的,在这个地方,只有我能给你『感觉』。明白吗?你实在太紧张了,放松下来,让我好好『招待』你这样一位美人——这么长时间了,我还真不记得有比你更漂亮的女客人了。”
“你能给进入我的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梦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神奇,不是吗?你既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有时间连做了什么梦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就算是在梦里,我也不会让你这种人碰我。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等我醒来之后,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不不,等和我好好做一次之后,你就忘不了那种感觉了。醒来之后,你只会想着再找我做一次——到那时候,你就安安心心做我的女人就好了。别忘了,你现在冒着危险出门在外,你那个没责任心的老公都不陪着你,你倒是和你的小叔子到处乱晃——你就没做过对不起你老公的事情?”
“我会杀了你的。”孟婕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咬破了嘴唇——毕竟梦中不会有痛感。
老板已经将裤子脱下,那根丑陋粗大的鸡巴慢慢向着被捕俘的孟婕接近……
“你在做什么?”一声大吼传入房中。
“妈的,他怎么进屋了?”
不知何时,程中突然出现在了房间中央。
他看了看赤身裸体、被奇怪触手捆绑住的孟婕,又看了看光着下身、蓄势待发的店老板,再回想自己刚刚只是碰了一下房门把手,便忽然出现在房间中央,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过战斗的本能当他意识到,最好先解决掉那个让人看着就反胃的混账老板。他的十字弩不在手边,便向着老板的方向直冲过去。
触手将孟婕甩到地上,向着新加入的敌人发起攻击。那触手的速度太快,程中来不及躲,竟被击穿了胸口。
他一点也不觉得痛,但却感到意识在失去。
“快跑吧,你赢不了他。”孟婕倒在地上喊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噩梦……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好像能进入我的梦。”
“梦吗?怪不得。”
“这是你自寻死路,小子,要是你好好留在外面看门,明天早上不就能平安无事地滚蛋了吗?”老板骂道。
“嫂子,”程中根本不理会他,反而对着孟婕轻轻说道,“闭上眼睛。”
“什么?”
“闭上眼睛,放松下来,好好睡一觉。”
孟婕没有再犹豫,她知道此刻只能信任他。
就在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她感觉自己,还有一旁的程中,全都沉入了一片黑暗。
“这是哪?”孟婕慢慢恢复了意识,但却发觉四周一片漆黑,自己的思绪和记忆像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
“还好吗?”一个声音在背后说。
“谁?”她回过头去,“你是……啊!我想起来了——程坚——是你?我好像记得,你已经……”
“我没事。”
回答的当然是程中,他发觉自己被错认成了大哥,却没有反驳,只是将错就错。
“如果对方是利用嫂子的噩梦来攻击我的话,那我必须尽可能让嫂子安稳下来。如果她感觉到大哥在身边,一定也会好受许多吧。那个混球一定觉得我会被他吓得,但他肯定不知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事了……”
他回想起那只小狐狸总是冷不丁地出现在他背后,而每次被她在后面拍到肩膀都不免觉得毛骨悚然。
“相比那只狐狸,还有什么值得让我做噩梦吗?”他暗笑道。
“啊?我……我怎么光着身子?不过这里没有别人吧?我……”
“没有啊?你不是穿得好好的吗?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穿的那件。”程中随口说道。
出于男性的本能,他倒是十分乐意再看看嫂子赤身裸体的样子,但大战在即,他不能让任何事情干扰自己的注意力。
一瞬间孟婕身上果真穿上了衣服——白色的衬衫、蓝色的长裙,以及黑色的丝袜,正是她晚上去找大哥时穿的那一套。
程中感觉自己不经意间得知了什么秘密,不过倒也没有太在意。
此时虽说孟婕的恐惧已经基本被消除,在这第二重梦境中逐渐脱离了噩梦,但敌人还是说不定会从哪个方向冲出来。
“对了,嫂……孟婕,你看见我……我弟弟的十字弩没有?”
“啊?我不知道。”
“你看放在你脚边的那个是不是。”
孟婕低头一看,脚边真的有一把十字弩。
“应该就是那一把,帮我捡起来好吗,对,递给我,慢一点……”程中此时已经确定了所处的情况。
身边的一切都是孟婕的梦境,那么一切都可以通过她的想法来构建。只要明白了这一点,敌人丝毫不足为惧。
程中按照这个办法弄到了弩箭,可是敌人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本想骂对方几句将其引出来,可是怕吓到了孟婕,只好作罢。
“对了,看起来很晚了,想吃点东西吗?”
“啊?我们……一起吗?”
“是啊。”
孟婕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欣喜。
“你想吃什么?”
“我……”她叫了几个菜名,于是几道菜统统出现在了二人身边,连带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接着他又让孟婕“变出”了饮料和甜品。
梦中的食物根本没有味道,但孟婕不知为什么却说很好吃。
“或许是因为这是她的梦境吧。”程中心想。
“妈的!”忽然空间中传来一声大吼,“你们他妈的还享受起来了,都给老子去死!”
孟婕被这大吼吓了一跳,她的背后又出现了那怪异可怖的触手,向着二人袭来。
然而这声音也暴露了老板自己的位置。
程中没有犹豫,立刻捡起靠在桌子腿上的十字弩,朝着那个方向射去一箭。
第二声大吼声充满着痛苦,也预示着程中胜利。
黑色的空间逐渐消退,程中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高,逐渐飘到天上。
当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又站在了客房门口。
他没有停留太久,便走进房间环视了一圈,老板并不在房里。
他立刻退出去,从门外的地上捡起十字弩,跑下楼,正遇上要从大门逃走的老板。
“嗖”的一声,弩箭射穿了老板的肩膀,将他钉在了大门上。他一阵哀嚎,见到程中缓缓走上前来,连忙高声求饶。
“你听着,”程中慢慢说道,“我十五岁那年,就偷偷挪用过我大哥的账户,逃学到舞厅里去嫖娼,最后被打折了一条腿;十八岁的时候,我已经和五个女同学上过床,虽然没搞大哪个的肚子,但事后我也没有负任何责任;二十岁的时候,我常常趁着邻居大叔不在,从他家窗户翻进去和他的老婆通奸……”
“你……你到底要说什么?”
“不明白吗?那我告诉你,我这人比你更好色,说不定也更无耻。但即便是我这种人也有一条底线,你知道是什么吗?”
老板呆呆地摇头。
“那就是:无论如何,要保护家人。谁敢动我的家人,就得死!”
老板还想再说什么,第二发弩箭却彻底封死了他的遗言。
看着血泊中的老板,程中总算松了口气。忽然老板的心脏部位出现了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
程中蹲下去搜索了一番,摸出一个红色的立方体,那种红色就像血一样,拿在手上让人觉得莫名反胃。
程中本想把它扔掉,但那立方体却融入了他的手臂。还没等程中反应过来,它已经完全没入……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