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蓁气冲冲地回到车上,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淮序似乎总有办法抓到她的漏洞,然后步步为营地逼她答应一些过分的条件。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能坐以待毙。
趁着陈淮序还没回来,言蓁决定向言昭求助。
“陈淮序的弱点?”言昭抬起头,黑沉的眼里蕴了点玩味,“你想做什么?”
“他太嚣张了,想治治他。”
言昭勾了勾手,言蓁立刻乖顺地凑过耳朵。听完之后,她有些迟疑:“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
“要是不成功,你来找我。”
三人共乘一辆车来到餐厅,和他们一起吃饭的人已经到了,两男一女,也是三个人,穿着气质皆是不俗,一看就知道也是行业内的佼佼者。
陈淮序脖子上的吻痕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一来就收获了围观和不怀好意的调侃。
言蓁代入自己,怕是会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陈淮序却应对自如,甚至开始睁眼说瞎话。
“……刚在一起没多久。”
“嗯,以后一定正式介绍给你们认识。”
“……结婚也在计划范围之内,有好消息一定通知你们。”
得,还越编越起劲了。
言蓁看着他们打招呼,从对话间隐约了解到,这几个人应该是他们在美国留学时的同学,都在F市工作,这次他们出差过来,正好有空,便一起出来聚一聚。
寒暄一番之后大家落座。言蓁跟着言昭坐下,陈淮序坐在了言蓁的对面。
聊天的内容大多是他们在美国读书时候那点事。言蓁插不进话,只能一边吃着一边听着。
“这么一聊,感觉真的是好久没见了。”穿灰色西服的男人感叹道,“上次咱们一起吃饭,好像还是Wilson来国内出差,是不是?”
提到毕业后选择留美的同学,话题又开始转向。
“言昭我知道,要回国继承家产嘛。但陈淮序你不留美是真的可惜,当初G家给你开的条件那么好,以你的能力,现在怎么也混个高管了。”
一旁的女人立刻接话,不以为意:“你这话说的,人家现在回国创业也成功了,自己当老板不比给人打工强?”
“哎,你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我了。”男人举起双手表示无辜,“要留美是陈淮序当初自己说的,本科的时候还为了这事一直在找实习呢。”
探究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当事人,陈淮序轻轻颔首:“是这样。”
另一个男人好奇:“那为什么master读完还是回国了?难道是看到创业机会了?”
“也没那么玄乎。”陈淮序指尖轻轻摩挲着玻璃杯的边沿,“本科就出国是因为不想待在国内了,觉得没意思。”
家庭给他带来的创伤让他实在是对这片土地没什么好留恋的。
“后来想回国……”
他顿了一下,言蓁隐约觉得他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但那目光转瞬即逝,快得又好像是一场错觉。
“后来想回国,单纯就是因为有了挂念了,就这么简单。”
聊天又持续了一会,坐在陈淮序身旁的女人没注意,手肘不小心碰到了叉子,带着油污的叉尖从陈淮序的衣角擦过,拖出一片深色的油渍,随后掉落在了地上。
“对不住对不住。”女人慌张起来,“是我不小心,不然送到这附近干洗一下吧?”
“没关系。”陈淮序抬手示意不是什么大问题,“待会回酒店换一件就好了。”
言蓁不知道陈淮序,但言昭的衣服全是高级定制,很少会洗过重复穿,更别说像这种沾了油污的,只有丢掉的命。
陈淮序应该也差不多。但此刻他也没有斤斤计较,反而表现得很是大度。
这让言蓁心里很是恼恨。
之前他来言家,巧克力贪玩磨牙,咬坏了他的裤脚,明明不是她的错,陈淮序非说监护人要承担责任,拽着她陪他去买新衣服,耗了她一下午的时间。
虽然最后钱是他自己付的。
和她这么计较,怎么对其他人就这么礼貌宽容呢?
她恨恨地想着,叉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仿佛是察觉到她的怨恨,陈淮序的眼神忽然扫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片刻,他轻轻移开,唇角却不自觉地舒展了一下。
言蓁觉得这饭局实在是无趣,她兴致缺缺地听着他们的聊天,看着对面陈淮序侃侃而谈的从容表情,突发奇想,伸出脚,慢慢地探了过去,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他们坐的是一张长桌,桌布长长地直垂到地下,遮住了桌下所有的动作,这也是言蓁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
陈淮序看了她一眼。
言蓁回复了他一个无辜的表情。
踩了一会,见陈淮序没反应。言蓁大胆起来,用脚尖勾住他的小腿,一点点往上,缓慢地游走。
陈淮序又看了她一眼。
言蓁面上强装淡定,低着头切着牛排,脚尖却踩着他紧实的大腿肌肉,一路往里,试图去碰他腿间那块地方。
陈淮序终于有了反应。
他腰背挺直,垂下手探进桌布里,不动声色地抓住了她的脚踝,按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言蓁一慌,想抽回脚,却发现没抽动。
陈淮序用膝盖轻磨她的脚心,冰凉的布料细细地摩擦柔嫩的肌肤,言蓁本来就怕痒,被他这么一弄,差点就要叫出来,连忙咬住了叉子。
她努力不让人看出自己的异样,咬着唇绷着表情,用力踩他的膝盖,试图用目光逼迫他赶紧松开。
可陈淮序压根没看她,手腕微微用力,按得她动弹不得。
他云淡风轻地聊着天,完全看不出桌子下,其实正在进行一场奇异又亲密的暧昧博弈。
言蓁紧张极了,放下叉子,用双手撑着椅子,借力往回收腿,猛然一下,终于从陈淮序手中逃了出来。
但由于用力过猛,她控制不住地向后磕了一下椅背,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言昭转头问,一桌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没、没事。”言蓁慌忙将脚踩进鞋里,脚心好像都是滚烫的,“我去一下厕所。”
镜子映出言蓁略微泛红的脸颊,水流冲刷着她的双手,她心不在焉地交叉指尖搓洗着,越想越气。
凭什么?
怎么陈淮序对别人就那么绅士礼让,对她反而斤斤计较、变态下流。
按理来说,那个人是他的同学,而她比他还要小五岁,算是妹妹辈的,更应该温柔对待才对。
天天逼她叫哥哥,哥哥的事却是一点不干。
她擦完手,用力地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
真是可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