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姝抬头看他,有些奇怪,他不像是会杞人忧天的人,心中略有所想,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道士漫山走,你说的这几项我想了想,觉得自己都能适应,只要你能一辈子对我好,我应当不会后悔。”
净姝说完,另又说:“相公本事如何我是知道的,应当不会养不起媳妇吧?”
司南笑,“那得看你想怎么养了,粗茶淡饭自是没问题,若是如今这般锦衣玉食,我怕是做不到了。”
“那便足够了。”
司南轻笑着看向窗外,没再说话,诚如她说的,嫁个道士漫山跑,他虽认了九千岁为义父,但并不打算在京城里久留,这事他和义父说过,义父不愿意,却也拿他没有办法,所以当初他提出想娶净姝时,义父才会那么劳心劳力,圆他心愿,他是想借净姝之力将他留在京城,如今给钥匙,给净姝掌家的权利,都是想将他与这个家彻底绑定了。
司南想着,不免又看了净姝一眼,看着她白净的小脸,哪忍心叫这娇娇小姐跟着自己受苦遭罪,或许他该为了她,改改自己的安排。
司南难得安静了一路,让净姝一阵好看,不明白他在忧心什么,她不是已经表明态度,愿意与他同甘共苦了?
净姝没有问他,让他慢慢想,反正她也只图他对她好,比起做个大家主母,打点内宅,她还是更喜欢跟着他到处捉妖渡鬼,看遍世间冷暖。
当铺在北大街,瞧着生意还不错。
净姝喝着茶,等汪掌柜请先生过来。
从当铺伙计口里得知,那先生姓何,是京城地界数一数二的能人,承接了不少当铺,古玩店处理邪祟的事。
净姝默默看了司南一眼,也不知他和那何先生比,谁更厉害?
察觉她的视线,有眼力见的伙计赶紧说道:“何先生本事虽大,但也比不过少爷,少爷一手瞎眼复明之术可是闻名京城。”
司南轻笑,笑他不曾看过他施术就胡乱吹捧,不曾想,揶揄地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打断了,“安少爷既这般厉害,怎连三驸马究竟是不是被人下咒都看不出来?”
何先生来了,却是来的不巧,误会了。
汪掌柜陪着笑,打哈哈,企图将事情圆过去,那何先生却是不领情,径直坐到了椅子上,完全没将这东家放在眼里。
司南并不恼,反问他:“何先生既看出三驸马是中了咒,又为何不帮三驸马解咒呢?”
“我自是能解的,只是那咒忒毒,一旦帮他解咒,便会反噬到我自己身上来。”
“何先生,您应当听过这么一句话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您既然不愿帮三驸马解咒,又为何要告诉他身上有咒呢?万一他遍寻解法不到,用刀架在您脖子上逼您帮他解咒,解咒是死,不解咒也是死,你当如何呢?”
何先生听得他此话大惊,失态站起了身,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来,那天与其他人一同被三驸马请去,听别人这么说,与他看的一样,也就附和着别人应了,让三驸马另寻高明。
昨晚,三驸马差人又找他们几个过去,再三确认自己身上是不是被下咒,说安少爷并无看出他身上有咒。
他那时和其他人一样,只觉得安少爷不过徒有虚名,被人吹捧起来的,此番经他提点才知道,要想活命,就得说看不出来,一旦看出,解也是死,不解也是死。
不过好在昨晚被三驸马找去的人不少,只要别点中他来解就行了。
何先生一番思索,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坐了下来,再面对司南,已经没有原先那般傲慢。
司南不欲与他多说三驸马的事,转开话题问他:“听汪掌柜说新入了个古物,很是邪门,不知何先生可处理好了?”
“正要处理,汪掌柜来唤,我便带着过来了。”何先生说着,往怀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放到小桌上。
司南伸手打开,指着盒子里的枯树枝问道:“这就是古物?”
何先生一惊,赶紧拿起盒子看,面色难看,汪掌柜闻声,上前一步,也是吃惊,“我看着何先生将簪子收进木盒子里,揣怀里带来的,怎么变枯树枝了!”
司南摇头,“看来何先生这回碰着硬家伙了。”
“我既接了你们这桩生意,自会处置妥帖。”何先生说完,便往外跑走了,汪掌柜不放心,与司南说了一句,也赶忙追了出去。
“咱们不去吗?”净姝着急看还在慢悠悠喝茶的司南。
“咱们要是去了,那何先生怕是会觉得我们在看他笑话。”
“那簪子当着何先生的面都能突然消失,怕不是何先生对付不了吧?”净姝有些担心。
“何先生从事这行多年,实力自不用多说,这回应该只是没有防备,才着了道,应当是没事的。”
“还是去瞧瞧吧,来都来了。”
司南摇头失笑,“你怎么这么爱凑热闹?”
“我好奇嘛,走嘛。”净姝娇娇说着,拉着他往外走,司南无奈,只得跟着小娘子去瞧热闹。
何先生在这条街上名气挺大,稍作打听,就问到了他的家,一路过去,就见其大门紧闭,里面传出阵阵女子哭嚎声。
净姝与司南互看了一眼,伸手敲门。
“谁呀,今日不见客。”说话的是汪掌柜,奇怪了,何家人呢?怎么是汪掌柜在应声。
“汪掌柜,是我们。”净姝赶紧说道。
不多久,门从里面打开了,汪掌柜让他们快些进去,随即往外探头探脑,见另外没人发现,这才放心,关门落锁。
女子的哭声已经渐弱,只隐隐可闻,净姝忙问汪掌柜究竟是什么情况。
汪掌柜叹了口气,说道:“那根簪子,是被何先生的女儿换走的,姑娘被鬼迷了,做了不该做的事。”
原来啊,昨日何先生接到汪掌柜所托,从当铺拿了簪子回来,正打算处理的时候,三驸马那边来人请他过去,于是他便放下了手头的事,去了公主府。
簪子放在木盒子里,木盒子就放在书房的桌子上,来书房拿书的女儿无意看到了木盒子,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打开了。
小姑娘明明知道父亲书房里的东西不能乱动,可就是不知怎么起了好奇心,打开了木盒子,瞧见了那支簪子。
情不自禁将其拿了起来,戴到了头上。
她回到房间里,揽镜自照了许久,看着头上的簪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邪邪发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变成了另一个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久,只感觉自己被拉进了镜子里,镜子里有个女人,那个女人好像就是她自己,她看着她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头上戴着根簪子很是晃眼。
不多久,来了好些个男人,他们一个个脱了衣裳,复上了床上她的身子,她看着他们厮磨纠缠,看着男子的巨物不停往自己地身体里进出,莫名爽快,爽快得裤裆都湿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久,直到娘亲唤她帮忙择菜她才清醒过来。
面前只有镜子,镜子里只有自己,自己笑得邪邪的,头上别着根好看的簪子。
方才一切似都是她的错觉,可她的裤裆是真的湿了,一摸一手湿,又湿又滑又粘腻。
母亲又是一声催促,她赶紧收了手,赶紧换了条干净的裤子,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