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神域,南溟界。
南溟神帝南万生,作为南神域第一神帝,他还有一个特殊的“第一”。
那就是拥有最多的帝宫。
单单在南溟界,他的帝宫便有数千之数,遍布南溟界各个区域。
而这些帝宫,都是供他享乐之用。
南溟西境,南溟神帝的一个帝宫大殿前。一个衣着华贵,仪态雍容的美妇轻步而至,在殿前驻步,身躯前倾,以恭敬之态安静等候。
耳边持续传来着多人运动的声音,夹杂南溟神帝不时发出的狂笑。
女子毫无动容,习以为常。
南溟神帝嗜色如命,这在整个神界都不是秘密。而他自己也从不掩饰这一点,反而引以为傲。
女子等待了许久,帝宫的大门才被猛的推开,南万生大步走出,他金衣半披,胸膛外露,少年般的面孔带着足以让女人轻易沦陷的俊美妖邪。
“何事?”他走到美妇面前,双眸斜睨,似乎对她打扰了自己的兴致很是不满。但他亦是知道,若无重要之事,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美妇盈盈一礼,双手捧起:“王上,半个时辰前,妾身身边忽然多了这个,上有留音,此物必须交由王上亲自打开。”
“妾身恐为大事,不敢怠慢。打扰王上雅兴,妾身该死,请王上宽恕。”
她的手中,是一枚很小的魂晶,释放着淡淡白芒。
她神君境巅峰的修为,但置下此物者却能让她无知无觉。而且魂晶上的白芒力量层面高的让她深感心悸。
所以,她的确不敢怠慢。
南万生拿起美妇手中的魂晶,狭长的双眸缓缓眯起。
这枚魂晶只能读取一次,其他人想窥探都不能。而覆于其上的力量,至少要八级神主之力才能无损抹去。
没有马上读取魂晶,南万生看着美妇,斜眸低笑:“你的确该死,现在的你,就是找这么一群歪瓜裂枣来应付本王么?”
美妇垂首,全身轻微发抖:“妾……妾身有罪。但,这已周围数百域所能寻到的最美女子,妾身实在……实在……”
“呵,”南万生冷笑一声,他手指点出,缓慢的托起美妇的下巴,盯视着她竭力掩饰着惧怕的眼瞳,慢悠悠的道:“唉,多好看的一张脸啊,可惜,和影儿一比,何等的粗陋不堪。”
“……”美妇微微咬唇,道:“梵帝神女之姿,能相较者,唯有龙后。妾身……实在无能为力。”
“那你就天天找这些粗陋的女人给本王喂屎吗!”
美妇不敢再争辩,愧然道:“是妾身无用。”
以往,这些女人在他眼中都是上乘美姬。
但自从见到了梵帝神女,他周围那无以计数的女子,竟再找不到一个可以入目的人。
尤其,他对千叶影儿多年连番讨好、无求不应后,却连一次近身的机会都未能得到,更让他心痒难搔,痴之若狂,对待身边那些原本恩宠爱惜的女人,也越来越暴躁厌恶。
“知道自己无用,还不滚!”
南万生手指一点,毫不怜惜的将美妇推出很远:“下次,再是这种货色,你就永远的滚吧。”
美妇脸上闪过一抹悲色,深深一礼,快步离去。
南万生手指拿起魂晶,轻轻一捏。
顿时,魂晶中的讯息现于他的魂海之中。
半眯的双眼缓缓睁开,南万生的瞳孔深处,晃动起无比灼热的异芒。
“呵呵呵呵,居然想拿本王当枪使。”
他嘴角半咧,笑的阴暗而兴奋:“不过,这枪,本王还就当定了。”
“毕竟,‘永生’的诱惑,有谁能抵挡呢……哈哈哈哈哈哈!”
……………………
七天,实在太短。
那个源自宙天的超级大八卦所带来的讨论热潮还未来得及散去,东神域无数玄者还沉浸在自己各种大胆的猜想之中,要“宙天神帝七天内自绝谢罪”的最后期限便已一掠而过。
但无人在意。
恶犬尚会让人生惧,但笼中之犬,就算长的再凶煞,吠得再凶恶,也不会让人真正在意……何况,还是已经被笼子封锁了整整百万年之久。
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一大片蔓延北神域全境的漆黑暗影如苍穹暗云,一点点向南境移动、聚拢着。
北神域的天空也一天比一天昏暗低沉。
北神域南境,一个力量低等,资源枯竭的下位星界。
当魔主魔后亲临,在此驻足时,这个小星界的界王连呼吸都在哆嗦。
云澈、池妩仸、千叶影儿立于高空之上,遥望南方。
视线穿过层层黑暗,那里,是东神域所在。
七天已过。
他们的身下,遥远的西方、东方、北方,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愿意踏出北域,用生命来博取北神域新生的黑暗玄者,其数量之多,规模之大,远远超出了云澈……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
云澈再怎么魔威慑世,他毕竟才封帝一年,不可能形成信仰般的号召力。
但,相比于东西南三神域,被欺压了百万年的北神域,他们的仇恨和战意无疑最容易被煽动和点燃。
后路之外,这又何尝不是北神域独有的另一大“优势”。
“终于到了这一天。”池妩仸看着前方,喃喃而语。
无论结果如何,未来如何。这一天,都必为北神域,为神界所铭记。
如果成功,改变的,将不仅仅是北神域的命运,还有整个神界的命运与格局。
而这一切,都是因云澈一人。若无他,北神域的规模和实力纵然数倍于现在,也永远不可能真正踏出这一步。
虽然,他从来不是为了北神域的命运,而只是为了自己的复仇……相反,北神域的一切,从来都只是他的工具。
这时,天孤鹄的身影极速而至,停于云澈身前:“魔主,时辰已到。”
语落,他抬起头来,平静的面容之下,隐藏的却是几乎要爆出躯体的战意。
“你,准备好了吗?”云澈看着他,低低出声。
“魔主,”天孤鹄目沉如渊,字字决绝:“天孤鹄一生,都在为此刻准备。”
“好。”云澈缓缓点头,他的身影亦在这时变得虚幻,在下一瞬间,现于那一片黑暗魔影的最前方。
“去吧。”淡淡的两个字,却是来自魔主,开启北域复仇与逆命第一步的号令:“将你们的愤怒、仇恨、渴望,用黑暗与鲜血宣泄在那一片片肮脏罪恶的土地上!”
“沉寂百万年的黑暗篇章,由你们来重新谱写!!”
轰隆!!
如万雷惊空,震天的呼喊声中,无数道黑暗玄力在同一个刹那释放,连同沸腾的鲜血与战意,汇成黑暗北域这百万年来第一曲复仇乐章。
“蛰伏黑暗的男儿们!”天孤鹄一人在前,吼声激昂:“你们每个人,都是冲破这可悲牢笼的先驱者!”
“为了我们的后世荣耀,为了讨回我们列祖列宗所承的屈辱,化作复仇利剑吧!!随我……冲!”
沉寂许久的黑暗猛烈炸开,遥远的苍穹之下,十道漆黑的魔影,以百名北域天君为首,千万黑暗玄者为伍,化作十把释放着无尽煞气的黑暗之刃,撕破了北神域的边境,踏出了从不敢迈出的牢笼,猛烈刺向了并不遥远的东神域。
东神域正处在如常的平静之中,这场黑暗的倾覆,对他们而言就如噩梦一般突然,没有哪怕丝毫的准备……即使七天之前,阎天枭便给了他们无比清晰的警告。
高空之上,池妩仸和千叶影儿已浮于北境边缘,亲眼见证着北神域踏出牢笼的第一步。
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步。
“十支队伍,每队十个天君引领,百万黑暗玄者,各取一星界。”千叶影儿低念着:“为何不先以天君取星界核心,魔兵之后复上呢?如此,必有大规模折损。”
池妩仸淡淡微笑,道:“越是轻易被煽动起的情绪,也越容易逐渐冷却。你觉得什么东西,可以让北神域的玄者们持续保持愤怒和战意呢?”
千叶影儿:“……”
“是牺牲,是死亡。”池妩仸用浅媚的微笑,说出着最残酷的言语。
“呵,学到了。”千叶影儿低冷一笑:“不愧是云澈曾经的‘师尊’,果然是个容易让人敬服的长者。”
“长者?他的师尊是沐玄音,而我,是他的帝后。至于你……”池妩仸媚眸幽转,慵然而语:“要喊姐姐,不要再弄错哦。”
“哼!”千叶影儿鼻端轻哼。
潋滟媚惑的魔眸再次转向南方,看着那十把黑暗魔刃距离东神域越来越近,她低念道:“宙天神界会作何反应呢??真是让本后期待呢。说起来……”
“这几天,你有没有再想到什么新的可能导致危险的不确定因素呢?”
千叶影儿先前告知池妩仸,第一个“舞台”之战,无法确定的危险因素为两个:
其一,为宙天珠。身为玄天至宝,除了宙天神界,没有人知晓它的全部力量和秘密。
而未知,便是最大的危险。
尤其,梵帝神界数代以来都一直隐隐有种感觉,宙天神界的创界先祖并没有真的“死亡”。
第二,是月神帝夏倾月。
她是唯一给千叶影儿留下深重阴影的女子。
她带给千叶影儿的不安与不确定,是其极可怕的心机和嗅觉……还有,便是她对云澈的了解。
毕竟,她和云澈十六岁便已相识。曾经,是云澈最相信亲近……甚至有些依赖的人。
“没有。”千叶影儿道:“小心宙天珠和夏倾月,至于其他……”
一道冷光在脑中闪过,千叶影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随着她的细思,忽然开始全身泛寒。
“怎么了??”千叶影儿的忽然变化让池妩仸月眉蹙下。
“我竟然……忽略了一个最可怕的因素。”千叶影儿看着前方,喃喃低语。
池妩仸转身,神色变得格外凝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