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明藏花羊x策]军爷来打五五啊16

　　骆谨好容易等到叶勘归来，却连话也没说上一句就眼睁睁见他钻进了马车里，骆谨气得在心里跳脚，却被拦在十余尺开外不得上前，便冲叶勘那侍从指桑骂槐地酸了几句，转身悻悻走了。\r

　　叶勘也听见他在外头絮絮，只不过懒得理会，自己支着头侧躺在岳华君身侧。两人回来后叶勘喂他喝了药，岳华君睡得正香，面色已见红润，想他今日温泉之中，字字句句戳在自己痛处，之前倒未曾发现竟是这般牙尖嘴利的，叶勘皱了皱鼻子，心道岳华君还是此刻看起来可爱些。\r

　　岳华君与他先前的床伴都不同，叫他又爱又恨，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忍不住要欺负，白白放走未免可惜，只是岳华君挡了他的路，否则两人的关系也不致如此尴尬，或者说他面对岳华君时也不需觉得尴尬了。正如晏慈对此番计划有弊无利，自己本该杀了了事，却又留他一条性命。只因他深知若是晏慈死在自己手中，那他与岳华君的关系便再无转圜的余地，叶勘也不知为何这种可能令他心慌意乱，但看岳华君睡梦中神态和缓，仿佛再睁开眼两人的关系也会一如寻常，心中轻松不少，轻声笑骂道：“你可真是惹人厌。”说罢在岳华君脸颊上吻了一吻，在他身旁睡下了。\r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叶勘虽不知岳华君是否也是如此，但他确实得了借口将人扣在自己的马车上。每日好吃好喝地喂着，岳华君终于恢复往日的精神，叶勘不知从何处寻来条铁链拴在他脖子上，生怕他走脱。车厢里也差人点了暖炉，因此两人穿的轻便，叶勘时常压着他乱摸，手也潜进亵裤里，合掌揉弄他双丘，美其名曰掂量胖瘦。岳华君已习惯忍气吞声，将叶勘视作无物，但也不能做得太过，否则叶勘起了邪性，定要替他吸出来，或是用手指玩弄他后面，那也是十足的难堪。\r

　　有时他忍无可忍，呵斥或是嘲讽叶勘几句，那人还会嬉皮笑脸，但若是一整天对他不理不睬，往往要被他折腾一番。一日快行至盘山道处，叶勘照例抱了岳华君在车内，忽然听见侍从大喊一声：“少爷！”便觉车顶一晃，马儿向前狂奔起来。\r

　　叶勘冷笑一声，举剑朝车顶连刺数下，车顶那人踩着阵法，不慌不忙地避过，一跃落在前头，劈开车帘。\r

　　岳华君又惊又喜，大喊他：“林冽！”\r

　　叶勘将他护在身后，朝外头白衣胜雪的道士一剑袭来。两人你来我往中马车忽然剧烈地一颠，车里的暖炉滚到角落，车厢顿时如同烧火的灶膛，叶勘心里一凉，惊道：“华君！”林冽却已抢步进了里头一剑劈开拴着岳华君的锁链。\r

　　叶勘朝马车后一看，竟是有两人骑马勉强追上，正在劈砍连接车轮的横杆，顿时怒极，大吼道：“混账！滚开！！”话音未落车身已是剧烈地一倾，疾行的马车失了平衡滑脱山道，渐渐向山崖下滑去。林冽以剑气击飞了车顶，熊熊燃烧的顶棚向后飞去，阻了追击的人马，岳华君扑到外头扯住缰绳，驾马奋力向山道上攀行，然而车底木板卡在山道边缘，车身倾颓，渐渐将马儿也向后拖去。\r

　　林冽和叶勘所处已悬在半空，林冽大喊道：“华君！下车！”岳华君却不为所动，那马儿惊慌中蹄下一滑，整个马车向下坠去，半途势头稍一停滞，岳华君匆忙中大喊林冽的名字，还未看清林冽和叶勘如何，已被一阵大力拉扯，摔回山道上。\r

　　而那马儿哀鸣着，和燃烧着的马车一道坠了下去。林冽那柄赤宵还插在山壁上，岳华君扑到崖边却被叶勘牢牢抱住，他睚眦欲裂，朝那空旷的山涧反复嘶吼。\r

　　 “林冽———”\r

　　叶勘从未想过此行会如此令他心力交瘁，苏怀卿不知如何说动上头，要捉拿隐退多年的许放，要怪也只怪当年许放威名赫赫，折损恶人谷许多人马。此事本与他无关，上头却指了他配合苏怀卿行事，而苏怀卿吩咐他头一件事，便是离间了岳华君和他身边的人，擒住岳华君引出许放。\r

　　想他叶勘在恶人谷中名望、地位、武艺，哪一样不胜过苏怀卿，竟要处处受制，连他手下一个小小的喽啰也妄图爬到自己头上，今日擅作主张砍掉车轮想要逼停马车，险些将三人一并害死，若非林冽换他一时半刻喘歇，他也无法将岳华君救下。林冽与他虽不算生死之交，却是叶勘少年时鲜有的朋友，叶勘纵使恼他妒他，也从未想过害他性命，眼下林冽生死未卜，他心中也不好过，岳华君却将这笔账算在了他的头上，如今看他只有憎恶和鄙夷。叶勘有苦难言，却又暗暗心惊，那骆谨一路狗仗人势，出的些阴损主意兴许也并非巧合，而是苏怀卿示意，自己算计着苏怀卿，苏怀卿也未必不防着自己，思及此处诸多烦心事搅做一团，忍不住长叹一声。\r

　　他身旁那侍从忧心道：“少爷，您没事吧。”\r

　　叶勘摇摇头：“下去搜寻残骸的人手可选好了？”\r

　　 “回少爷，选好了。”\r

　　叶勘点了点头，沉默半晌又低声道：“他…如何了？”\r

　　 “回少爷，该是歇下了，只是…也没吃东西。”\r

　　 “知道了，随他去罢。你也去歇着，明日还要下到山崖下呢。”\r

　　侍从领了命便退下了，叶勘想了想，蹑手蹑脚地走近关押岳华君的笼子。他的马车一毁，岳华君只有按骆谨的意思再关回狭小的木笼里，叶勘远远地看着，也不知他睡了没，却不敢走上前看一看，他很想同岳华君说说话，又怕看到他冷漠的目光，过了半晌，悄悄离开了。\r

　　第二天清晨叶勘的近侍便带人下山去搜寻马车的残骸了，其余人仍旧赶路，叶勘的心腹却来报，道是岳华君不肯吃东西。叶勘忍了怒火前去看他，岳华君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叶勘苦口劝了半晌，已有些讨好意味，岳华君却理也不理，气得叶勘朝他大吼：“看你能挨到几时！”说罢不再管他，私下里却仍旧吩咐了下人给他送饭。\r

　　这样的日子，叶勘甚至比岳华君更加难熬，岳华君连水也不肯喝，叶勘与他耗了近四日，终是忍不住，提了食盒前去。岳华君缩在笼子里，嘴唇干得开裂，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得叶勘心中又痛又恨。\r

　　 “岳华君，如今还未有林冽下落，你倒迫不及待想着要为他殉情了？！”\r

　　岳华君闻言终于肯正眼看他，冷笑道：“你不是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却偏偏不想让你如意，你也不必再激我，也休想带回活的去。”\r

　　叶勘顿时暴怒，一剑劈断锁头，伸手便将岳华君扯了出来，拖着他往道旁的林中去，连那骆谨在内，左右竟无一人敢阻，更无人敢跟上，便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林子里。\r

　　叶勘一直走到树林深处，方将岳华君掷在地上，本想将食盒放在旁边，激愤中却将它也失手摔了，又不好去捡，只得作罢。又骑在岳华君腰上，捏住他两颊恶狠狠道：“吃！给我吃光！你再敢饿着多少顿，我就从你那徒弟身上割多少块肉来给你下酒！”\r

　　岳华君一听见晏慈的消息，立刻发了疯一般，质问道：“晏慈在哪！”\r

　　叶勘也不予理会，只拼命将他往撒了一地的饭菜上搡，一边怒吼：“吃！全都给我吃下去！”\r

　　岳华君抵不过他蛮力，绝望郁卒中忍不住红了眼眶，叶勘见状也愣住，看岳华君强忍泪水真的捡起地上饭菜往嘴里塞，更是止不住地难过，他特意遣人做了岳华君爱吃的菜，如今一番心意白白浪费，竟觉得委屈，猛地拉起岳华君抱在怀中，哽咽道：“不许吃了，不许再吃了…”\r

　　他方才气昏了头，岳华君那时不肯独自弃车逃生，虽不是为他，却也叫他高兴，岳华君与他是何关系，他竟奢望着岳华君能够理解自己苦衷，是以大发雷霆，此刻冷静下来，满心苦涩中又隐隐有些后怕。他反复抚着岳华君的头发，抱紧了不愿松手。\r

　　叶勘以晏慈相要挟，使岳华君不得不屈服，好在叶勘的近侍不久后赶上车队，回禀叶勘在那废墟中没有发现林冽尸骨，叶勘不由长舒一口气，又去看望岳华君。那人仍是对他不理不睬，叶勘独自说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要告诉岳华君这消息，却不想白白便宜了他，便道：“你可想知道林冽的消息？你叫我一声相公，我就告诉你…”\r

　　岳华君睨了他一眼：“何需卖关子，多半是林冽没死，你也没抓到他罢了。”说完不再理叶勘，却是明显放松下来，也不再紧锁眉头。叶勘没有讨得便宜也是高兴的，至少岳华君肯同他说话。再行两日，终于见到个驿馆，众人舟车劳顿，可算有个歇脚的地方，于是入内休整，只留三两人在外把守。\r

　　叶勘坐在大堂中，见岳华君独自一人蜷缩在笼子里闭目养神，心中一动，唤来招呼客人的小童道：“你们家拿得出手的菜，做上三五道，再温一壶好酒，拿去给外头那人。”\r

　　小童得了他打赏，立刻去了。叶勘见他站在笼子前还与岳华君说上两句，也不曾在意，过了会儿忽然听见外面声音嘈杂，载了岳华君的马车竟跑起来。叶勘翻身上马追了出去，见前头岳华君将牛筋系在两根木栏中间，往拉车的马屁股上弹石子儿。\r

　　马儿越跑越快，忽然一个急转，竟将关着岳华君的笼子甩下了山坡。\r

　　 “华君！！”\r

　　叶勘大吼一声，驱马赶到近前也跟着滑了下去，山坡下摔碎的木栏散了一地，叶勘在附近走了走，一边大喊岳华君的名字，空旷的林子却只有他一人的回音。\r

　　这才有些意思…只是不知木笼摔成这样…岳华君受伤了没有。叶勘看着一地残骸，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