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海在前方为萧狂云带路至他的院子里,此时庭院里的一切布设早已按照萧云海吩咐的完全修缮一番。萧云海为萧狂云开门,恭声道:“少爷,里面请!”
萧狂云略微扫视了下周围,暗自摇头:“果然还是和自己家里没得比,这条件真的差得很呢。”
他径直走到正中央的大床前,淡淡说道:“你可以退下了。”
堂堂萧门门主被如此呼来喝去,萧云海却并不恼怒,只是躬身道:“小人斗胆,在少爷休息前,想将犬子介绍给少爷,此子对玄道亦极为痴迷,只是奈何萧门资源有限……少爷能否略作提点?”
“哦?”一听到和玄道有关,萧狂云稍微来了点兴致:“那你把他叫进来给我看看吧。”
萧云海大喜,冲屋外喊道:“玉龙!”
经过“恰当的”数息之后,萧玉龙亦是“恰当地”出现在门口,他脚步不急不缓,来到萧狂云面前,不卑不亢地向其行礼:“在下萧玉龙,见过萧公子。”
萧狂云皱了皱眉,因为萧玉龙充其量也就入玄境三级的水平。他不满地冲萧云海问道:“这就是令郎吗?”
萧云海惶恐:“万万不敢当得少爷如此称呼,这正是在下犬子。少爷觉得犬子天资愚钝,不可提携吗?”
萧狂云“呵”了一声,而后道:“不敢说是什么提携,但令郎天资愚钝,我倒是略表赞同。”
望向萧云海父子俩略有些呆滞的神情,他摇摇头:“难怪是苍风僻壤之地,堂堂萧门门主之子的玄道修为居然低到如此地步。你是叫萧玉龙是吧?”他面向萧玉龙,“就你这种水平,也只能在这流云城耍耍威风,真要到外面去,同龄人不知道能碾杀你几百次。”
萧玉龙汗颜,旋即姿态摆低得更甚:“还请萧公子指点。”
萧狂云略微打量了一下他:“也罢,你虽然愚钝至极,但放眼这整个萧门,你应该算是佼佼者吧?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明天的择选阶段,看你能不能成功了。你若成功,就跟我回萧宗,以萧宗的资源,即使你是地位最为低下之人,待遇也比萧门门主好一百倍!”
萧云海父子大喜之极,连连谢过萧狂云。萧狂云淡淡道:“至于那个礼物,虽然对我们萧宗来说有没有也无所谓,但对你们萧门应该是极大的恩泽。”
按常理而言,即使玄者和比自己地位低下之极之人言谈,虽然态度上可能会表露些许不屑,但言辞一般不会太过犀利,而萧狂云却把其狂傲发挥得淋漓尽致,与其三位兄长的谦虚温和相比真是大相径庭。
萧云海连忙应是,觉得目的勉强算是达成了,向萧狂云作揖之后带萧玉龙离开。
萧狂云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少顷,他缓缓坐起,眉头微锁:“流云城不远处的一座小城是叫新月城吧?两天前新月城分宗那边传来冰云七仙中的某一位在新月城的消息。冰云仙宫向来只有一个,没有分宗的说法,按理说不该在那,这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萧澈一关上门,转头就看到夏倾月又在地上打坐修炼,他很是无奈:“我说倾月啊,你总不能一直在地上度过夜晚的吧?你不心疼我都心疼了。”
夏倾月抬眸,瞥了他一眼:“刚从你小姑妈那里回来?”
萧澈微微一抖,支支吾吾道:“刚刚……去……去后山……”
夏倾月神态淡然:“之前好像和你说过的哦,我不喜欢说谎的男人。”
萧澈小脸还是垮了下来,认命般地点点头:“是……”
“……”夏倾月静默无声。
萧澈感觉到气氛似乎有那么一些尴尬,他连忙数落自己的不是:“倾月倾月,你别生气……我……我不该去小姑妈那的……”
面对萧澈那结结巴巴的认错,夏倾月略微严肃的表情瞬间被打破,她哭笑不得:“我又没说不能去你小姑妈那儿,我知道你们感情很深。”
她的声音缓下来:“我的意思是,以后大晚上的不要在外面乱跑了,虽然这里是萧门,但你现在毫无玄力,其实也挺危险的。”
萧澈一愣,旋即心头涌上无尽感动。夏倾月除了在初见时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以外,其实也并没太过冷漠,只是当初她不怎么会笑,导致她的面部表情也很单一,与萧澈交流自然有一定疏远感。
而自针灸之后,在这一旬时间内,夏倾月给他最明显变化的感觉就是,日常生活中与其言谈举止间,表情变化愈加自然。他最能感受到她的这种变化,虽然现在还尚未完全接纳她、把她真正的当成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但若是按此趋势,萧澈相信,那一天绝对不会太远的。
作为回应,萧澈潇洒地摆摆手:“哎,萧门里面能有什么危险,我当是什么事情……哎哟!”
夏倾月上前,轻轻蹲下身子,一把揪住萧澈的耳朵:“那么,你到底是听、还是不听我的话呢?”
论玄力,萧澈连初玄境一级都没能达到;论身高,萧澈只有她的大腿的高度。无论哪样自然都不是对手,他只好求饶:“倾月大人,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大晚上出门了,饶了我吧……”
夏倾月这才展颜,微微一笑。
萧澈却又是愣了半天。
夏倾月自打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真颜,对他而言不啻天上谪仙。此后俩人既有夫妻之名,便朝夕相处,虽然每次看着夏倾月的容颜依旧震撼,但没有第一次那么强烈。这次夏倾月的笑容却让他失神许久,半晌都没能回神。
夏倾月一时没能察觉到,站起身来,却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便瞧见了萧澈的窘态。他那使劲仰着头,望眼欲穿的模样,使得一抹红晕在她的仙颜缓缓浮现。
夏倾月轻轻锤了一下他的头:“看啥呢?待会不是还要稳固玄关吗?”
萧澈捂着头,故作痛状:“疼疼疼……”
夏倾月嘴角翘起:“活该!”
萧澈轻咳一声,故作镇定:“之前和你说过,只凭一次‘针灸法’很容易让玄关的开启有那么一些不稳固,这让玄者在稳扎稳打的突破时也可能使得玄力体现出些许轻浮。咱们从那时的第二天开始,已经重复了八次,现在是最后一次了。你准备好了吗?”
夏倾月点点头,来到床前坐好,不待萧澈呼唤,她自然而然地褪去披在其身上的衣物,解去亵衣衣带,再一次为萧澈露出后背雪白光滑的肌肤。相比于第一次的羞涩,此时她已经习惯于这个举动,丝毫不感到有任何不妥。
萧澈悄悄咽了咽唾沫,按捺住每次见到如此美景都会油然而生的想要亲吻的冲动。左手拿起银针,开始最后一次“针灸”……
萧澈缓缓倚靠在夏倾月无比修长的玉腿之上,气喘吁吁道:“真是……又让你看笑话了……”
夏倾月俯视着他,目光柔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不愧是神医。”
“只是……有些累呢……”
夏倾月缓缓地、无比轻柔地拭去萧澈额上不断滴落的滚滚汗珠,如梦呓般轻语:“那就睡吧,明天就能恢复了……”
萧澈的瞳孔依旧在不断颤抖着,但是由于玄力亏空导致身体上的极度疲倦,最终他还是被困魔所战胜,他呼吸声照旧,已然缓缓昏睡了过去。
夏倾月玉手搭在萧澈身子底下,将其整个人横抱起来。
“真的很轻呢……”她心想。
她莲步轻移,来到床头,将萧澈慢慢放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被褥,为他盖上。夏倾月的动作如此轻柔,仿佛呵护着熟睡的婴儿一般。而后,她跪坐在地上,双眉微敛,目不转睛地望着萧澈的睡姿。
蓦地,她温柔地笑了,且久久没有消散。这一抹笑靥的出现,照亮了屋里昏暗的烛光、照亮了天空的无尽星辰,仿佛引得百花齐放、日月争辉。
此时,在他的梦里,却是浮现着夏倾月真正的、开心的笑容。他真的很想看到夏倾月真正的展颜一笑,只可惜,他依旧未能亲自目睹。
夏倾月凝望着他,眼中是一位娇小的、可爱的少年。
萧澈的梦里,高挑少女的笑颜如花般梦幻、如月般皎洁。
一间并不奢华的小屋里,此刻的气氛,正是温情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