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走开点,这是给小秋家鱼塘泡的饲料,咱家不是有个小锅炉嘛,她昨天放咱家发酵的。”
谢玲个子只有一米六左右,生育了四胎,年轻时纤细苗条的身材有些变形肿胀,皮肤黑擦擦的,干起力气活来丝毫不比那些男人老爷们差。
谢飞抢不下姐姐的扁担,有些心疼姐姐,跟在谢玲身后说:“姐,这些活董老三咋不干?”
谢玲笑着刚要说话,高琳娜在身后插言道:“三叔咋不干!他早就出去了,今天乡里开会,要不这些力气活都是人家三叔做的,哪像你这文弱书生,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
谢飞听着话头有些不舒服,却又没法反驳,只好瞪了妻子一眼,把水盆里的水倒掉,有些不开心的回到西屋。
谢飞心里还惦记着搞清楚前天晚上的情况。
他们应该是好多人一起,谢飞又听了一遍前天五点多那个录音,还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心里好奇的要命,准备去问妻子那天的事,却又发现有些不妥。
高琳娜不知道自己被录音了,更不知道自己是一场赌局中的标的物。
这样子去问她,她一定会奇怪甚至发现什么。
问姐去吧。
谢飞放好东西,快步走出房间,跟着谢玲来到了隔壁小秋家的院子里。
谢玲刚把肩上挑的两桶满满当当的鱼饲料放下,身后谢飞走过来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房侧面。
谢玲奇怪的问弟弟:“干啥?神叨的。”
谢飞问:“姐,前天晚上是不是出事了?”
谢玲满脸惊讶的反问:“你咋知道的?小娜告诉你的?”
看到姐姐的反应,谢飞知道自己问对人了。
“她没说,我就是问问,咋了?出啥事了?”
谢飞追问。
谢玲摇摇头说:“没啥大事,大丫偷拿三叔卖种子的钱,买了双鞋,我给她揍了一顿,丫头就跑乡里去要做长途车走,说要去五台山出家当尼姑,让三叔和小娜去给追回来了。”
谢飞心中舒了口气,接着问:“你们咋知道丫头要去乡里做长途车呀?”
“那傻丫头,临走之前给小娜留了封信,还说不想活了啥的,这家给家里人吓的,小娜都吓哭了。”
谢玲脸上是笑着说的,不过看得出她还是有些后怕。
“到客运站就找到了?”
谢飞问。
谢玲点点头,心有余悸的说:“可不咋的,那丫头都上车了,三叔说差点就开车了。”
谢飞听出一些端倪,急忙问:“你没跟着去乡里?”
“我和小秋一家去隔壁村子找丫头同学去了,三叔和大权带着小娜去的乡里。”
又是大权,这个侏儒还真的蛮关心咱老谢家的事呀。
不过搞清楚了前天的事,谢飞心里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可是……谢飞心中又开始打起转转来。
录音只有大家找车去乡里的,后来到乡里找丫头时候董老三应该都是和妻子在一起呀,这老东西答应的好好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要录音,他为啥没录?
这王八东西!
这么明显的违规,这就是他输了!
谢飞心里一阵激动。
董老三走不走其实在谢飞心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出了心中憋屈十几年的一口恶气。
心情好,喜形于色,谢飞回到自家院子里时,眉毛都是高挑着的。
高琳娜注意到丈夫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问:“什么事这么高兴?涨工资了?”
谢飞几乎就要说出口打赌赢了的事,不过还是强忍着把话头咽了回去。
他下午又要去锦州,上午在家里和妻子一起帮姐姐挑玉米种子,眼看着到晌午头了,也不见董老三回来。
他不回来,录音笔就没法交代给他,后面还有一个星期时间,这个流氓不好说还会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而且如果他已经输了,也要当面确认一下才行呀。
谢飞已经想好了,等董老三回来,就和他摊牌,到时候自己大度些,允许他继续留在饮马河子村,毕竟姐姐和四个孩子要人管,只要他认输,以往的一切就算翻页了,既往不咎吧。
想着董老三不得不认输的窘样,谢飞心里美滋滋的。
中午谢玲回来时候拎着一大袋子新鲜蔬菜,说是从他们的大棚里刚摘的,和高琳娜有说有笑的开始洗菜做饭。
谢飞抽空,把剩下的几个录音片段也都听了一下。
基本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昨天当天中午董老三和高琳娜有短短暂的谈话,谢飞听着,感觉有些问题。
“行,那我一会再去试试”妻子的声音,开始就是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谢飞想起这录音都是董老三手动启动的,也许是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之后董老三才想起录音的。
“咱这里的自来水都是村里自己弄的小水泵通过来的,水压不稳,等下午我让大权来把水管换一下就应该能解决了。”
董老三的声音。
这只录音笔里记录的都是这种家长里短,看起来这段也么什么特别的。
但是在两人说话间,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中,听到高琳娜惊呼了一声,随即扑通一声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哎呦……肯定是那帮丫头玩完了玩具不收好……唉……”三叔的声音。
“三叔……没事吧,摔没摔坏?”
妻子的声音。
原来是董老三摔倒了。
谢飞印象中董老三一直是个强壮并且身手十分敏捷的壮汉,看来在牛b的人也禁不起岁月的摧残呀。
“呦……这咋还抱一起啦?”
远处一个声音咋呼到,谢飞听出是秦家老大秦树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