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那时候我俩都吓一跳,就往外跑,谁注意他为啥要系裤子呀!”高琳娜声音有些哽咽。
“反正你俩肯定有事……”
“用你管?有天有地,我和大权哥清清白白,你爱去哪里说就去哪里说!”高琳娜像是下定了决心要维护自己的清白。
谢飞满心狐疑,却又没办法参与,正在急的不知所措时,电话却断了。
是那边断掉的,谢飞急忙拨了回去。
关机?再拨,就是“您所拨打的额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谢飞明白了,这是姐的电话没电自动关机了。
老秦头家的房子倒的时候,那个人也在?
谢飞拿着手机呆立了半晌才发现这个问题。
前天晚上老秦头家里很热闹呀。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谢飞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前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胜券在握的,此时已经完全没了那份自信。
不行,得赶紧回家去,在这里干着急,自己完全像是空气,对家那边的情况完全没有任何操控能力,得赶紧回家去,打赌是小事,妻子的安危和清白可是马虎不得的。
打定主意,谢飞看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如果再去锦州客运站,就算已经通车了,折腾到饮马河子恐怕也要晚上了,找工地上的车,又要和人家司机的解释为啥要回家去,这个肯定是不能说的,太丢人了,他没驾照,不过经常在工地,他也经常接触车,开倒是会开,只是,无证驾驶,万一被交警查到,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谢飞心里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想着反正就是回家看一眼,等工地能开工之前赶回来,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就遇到交警拦车,横下一条心,和工地上管理处的人借了一台车况比较好的皮卡车。
从锦州到饮马河子其实只有差不多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只是坐公交转长途客车再转三轮车,要折腾三、四个小时,而自己开车就快很多,从锦州开到乡里,谢飞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眼看着就剩下乡里到村里这不到十公里的路,谢飞心里抑制不住的不安和焦虑起来。
车开到村口,谢飞的手脚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开始抖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啥自己会紧张到这种地步,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他只好先把车停在路边,看了下时间,还不到7点,家里面应该刚刚吃过晚饭。
谢飞有些头脑发胀,肚子咕咕叫,才想起自己中午也没吃饭。
深呼吸,极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谢飞不免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己,这算是什么?
大老远的突然跑回来抓奸吗?
可是,有什么奸好抓?
回家去质问妻子今天下午到底是谁骚扰了她?
她会如实回答自己吗?
谢飞心里七上八下的,人已经回来了,肯定还是要回家去看看的,下午那个电话没电断掉了,后面妻子到底怎么才能摆脱那个人的纠缠还不得而知,谢飞想着,心里更加焦虑起来,万一……谢飞摇摇头告诉自己不可能,但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着,万一,妻子无法摆脱那个人的纠缠呢?
万一,那个人动粗,强迫了自己柔弱的妻子呢?
那可太可怕了,谢飞心里像是长了草,惦记着家里的情况,也顾不得手还在哆嗦,赶紧继续启动车子,着急忙火的朝家里开去。
把车子停在院门外,谢飞还没进院子,就发觉有些不对。
家里三个房的灯都是黑着的。
现在不到7点,天虽然还没全黑,不过天上有云,也基本开始进入傍晚了,其他人家都已经亮起了灯,就是自己家三个屋都是黑着的。
谢飞走进院子,才听到隔壁小秋家里传来孩子的嬉笑打闹声,还有小秋咋咋呼呼的喝叫声。
谢飞转身朝小秋家里张望,窗子里能看到小秋手里在忙着捆扎着什么东西,姐姐家和小秋家一帮小孩子就围着周围嬉笑玩耍着,不过没有妻子高琳娜的身影。
家里没人,姐姐的几个丫头在小秋家,那么,姐姐和妻子高琳娜去哪里了?
正要过去小秋家,谢飞突然萌生出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大好的念头出来。
中午时候,二丫说了,老秦头家里办丧事,姐姐和妻子都过去帮忙了,现在姐姐在小秋家,她们难道还在老秦头那边?
谢飞心里急着见妻子,担心妻子下午出什么危险,也顾不上和小秋打招呼,赶紧转身朝老秦头家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老秦头家门口已经支起了一个黑色的帐篷,大门两边摆放了了好多花圈花篮。
门口和院子里有很多人在忙碌着,老秦家的三间房已经塌剩了一间半,院子里狼狈不堪的。
谢飞走近过去没见到姐姐和妻子,却看到了在人群中高出半个头的秃脑袋,正是董老三。
见到谢飞走进院子,董老三显得十分很意外,楞了一下,问:“二胖你咋回来了?工地上没事了?”
谢飞顾不上寒暄,直接了当的问:“我媳妇呢?”
董老三眼珠子转了转,说:“你听说了吧,前天晚上出事了,老秦头没了,娜娜也受了点伤,你刚才没先回家吗?你姐陪她回去歇着了呀。”
谢飞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刚从家里过来,家里没人。
但是看到屋子里披麻戴孝的秦树权,谢飞心里又不免有些心安,毕竟,这个矮子是自己心里最担心的人,只要他不在妻子身边,妻子至少就少了个骚扰者。
“我刚回家了呀,家里没人呀。”
谢飞左顾右盼的想在进进出出的人里面找到些线索。
董老三也显得有些惊讶,说:“这俩老娘们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呀,还说要和小秋一起扎两个纸人呢。”
谢飞突然想起刚才看着小秋在屋里忙活着捆扎着什么,不过并没看到姐姐和妻子。
“我再回去看看。”
谢飞见董老三不像在说谎,转身又朝外走。
董老三赶紧过来拉住他的胳膊说:“你这小子学文化都学傻了,你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要给老秦头上柱香才礼貌呀。”
谢飞意识到自己的疏忽,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着董老三进了正屋,在老秦头的灵位前郑重其事地鞠了三个躬,上了柱香,这才赶紧朝家里回去。
一边走,一边却在心里咂摸一个情况,刚才在鞠躬和上香的时候,矮子秦树权看自己的眼神和表情很怪。
但是怪在哪里又说不清。
反正,那个矮子绝对有问题。
整捉摸着,已经走到小秋家门前,再一看,妻子高琳娜可不就在小秋家里呢!
这会正在和小秋两个人在忙忙活活的扎着一个用细竹条编织成的像灯笼一样的框架。
谢飞长舒了一口,看妻子的状态,没有任何异常,看来自己是完全多心了。
谢飞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多疑又小心眼,正准备推门进去小秋家,却猛然间发现家里的正屋窗口闪了一下微弱的光。
什么情况?
家里有人?
是进小偷了吗?
谢飞赶紧快步走进自己家的院子,抄起院子里的一把铁锹,怕惊动房里的小偷,轻手轻脚地摸到正屋门外,没等他贴耳去听声音,里面已经传出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操,董老三一年整那么多钱,家里也不准备点好烟?”
一个男人的声音。
谢飞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猛地揪了起来。
这个声音就是下午纠缠妻子的声音!
谢飞正准备冲进去,却听到姐姐的声音说:“这还不好啊?十多块一包呢!”
“玲子姐,你家董老三到底一年能整多少?”
那人问。
谢飞在门外贴过门上的窗子朝里面张望,里面没开灯,黑乎乎的能看到地上站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房间里很暗,看不清那人的脸,能看出那人正赤裸着上身,在地上抽着烟,谢飞觉得这个人的身形很熟,很像一个人,只是一时间不敢确定而已。
炕上盘腿坐着个人,披散着头发,谢飞知道那是姐姐谢玲。
谢飞心里犹豫起来,加上好奇心作祟,刚才走到门口,是以为家里进了贼,就没想太多,等发现了是这种情况,因为怕惊动房间里的那两个人,谢飞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谢玲笑着说:“他整啥?都不够他耍钱搞破鞋祸祸的,一年剩不了多少!”那人坐到了炕边,那边的光线更暗。
“玲子姐,他们说你是17岁那年跟的他,你跟我说说你俩的事呗。”
那人问。
谢玲半天没说话,开了口,声音小到谢飞要把耳朵贴到门上才听得清:“16岁,我16岁那年跟的他……就这样呗,都过这么多年了,他现在对我也挺好的,就那些事,你刚才不也干了吗?还能有啥花样啊?”
谢飞知道姐姐说的是什么,心里不免对姐姐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