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县里?”董老三有些出乎意料.瞪着眼睛问。
高琳娜用力点点头说:“我要等在这里,万一小飞在里面表现的好,提前出来,我就能接到他了。”
董老三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有些无奈的说:“你们这些书呆子啊,他又不是蹲监狱,这是行政拘留,哪里有什么表现好提前释放这个说法?”
高琳娜涨红着脸,看看董老三又看看赵大鹏,赵大鹏也摇摇头说:“拘留哪里有提前释放的说话,肯定要蹲满1O天的。”
董老三瞪了赵大鹏一眼,转头对高琳娜说:“你就消停的跟着我回屯子吧,别胡闹了。”
高琳娜噘着嘴说:“谁胡闹了?我长这么大,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我家里人也没遇到过这种事,都是一辈子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哪里懂得这些事?”董老三笑着说:“行了,你没胡闹,赶紧跟我们回屯子吧。”
董老三和赵大鹏赶来县里,是赵大鹏借的一台小轿车,回去的路上,依旧是赵大鹏开车,高琳娜坐进后座,董老三也立刻跟着坐到了后座上。
还没坐稳屁股,高琳娜的手就给董老三死死地攥在了手中。
高琳娜脸上一热,也不敢做挣扎,瞅了一眼赵大鹏,赶紧把头转向窗外方向。
沿着早上谢飞开过来的路,又飞速地返了回去,高琳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昧。
丈夫身陷囹圄,前途未卜,自己却无能为力,感觉命运给自己开了个大大玩笑,其实只要顺利地到了锦州,也就能彻底的离开这个让自己意乱神迷的笑山村了,可是谁又能想到半路居然出了这么个岔头,让自己不得不重新回到这里。
回到这里,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高琳娜完全不敢想。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又回到了饮马河子,一直到车子停在谢家院子门口,董老三才松开高琳娜的手,下了车赶紧帮着她把行李都搬回了西屋。
高琳娜还没进房间,谢玲已经在东屋里奔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嚷嚷:“一点缓都没有啊?赵大鹏不是说他舅在县里挺有势力吗?咋就一点忙也帮不上啊?”
董老三把行李箱什么的放下,转身朝谢玲摆摆手说:“你个老娘们儿家家的就别跟着瞎吵吵了,人家大鹏也着急,二胖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一般的违章什么的,一两个电话也就解决了,交警队的人都说了,这就是二胖傻,自己报了警,还不是打的交通事故电话,他打的是11O,给交警打电话也许还能有些操作的可能,给11O打电话,就完蛋了,11O的记录一般人能消吗?谁敢处理这个事啊?”
谢玲也摇摇头,瞅着高琳娜问:“二胖这个傻瓜,自己没驾照,为啥要报警啊?你也不拦着点?你们俩真是一对二百五!”
董老三有些不满地说:“你说人家小娜干啥?你家二胖蠢,关人家小娜啥事?”
谢玲白了董老三一眼,嘴里不饶人的说:“你这老犊子才蠢,俺家二胖也是吓蒙圈了,他学习那么好,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昵?”
“这和学习好不好有啥关系?二胖就是没生活经验,这点法律意识都没有吗?自己没驾照偷开工地的车也就罢了,撞了车居然自己报警,你说他这不是蠢是啥?”董老三其实很纠结谢飞自己报警抓自己的行为,吃饭和回来的路上叨咕了好几次。
谢玲叹了口气,也蛮想不通,只得看着高琳娜问:“你们中午吃饭了吗?家里也没饭吃了,我们都刚从老秦家回来,大权子说后天他家外地的亲戚都来了,得在咱家这边开几桌,二权去乡里买菜了,晚上才能做。”
高琳娜摇头说:“刚在县里吃完,再说我现在也吃不进什么,一点胃口也没有。”
董老三问谢玲:“他家啥亲戚?来多少人还要在咱家开席?”
“大权的老姑不是嫁到银川去了嘛?人家那边还一支子人昵,回来好几口子人呢,他们家亲戚不得都来见个面呀,比今天凑的还齐,得开十桌都不一定够。”
董老三盘算了一下,点点头说:“差不多,他家在锦西还有亲戚,这几天都得过来。”
谢玲看高琳娜还满脸惆怅地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赶紧朝自己房里叫嚷:“大丫二丫!你们去把舅妈的洗面奶啥都给我拿出来,让舅妈洗个澡,休息一下。”
高琳娜赶紧摆手说:“别折腾她们了,那些化妆品都是留给她们的,再说大白天的,我洗澡也不习惯,先不洗了,晚上再说吧,我得先给我妈打个电话,这一上午,我魂都丢了,都没想起来给我妈电话。”
董老三点点头说:“对,赶紧给你家亲家母打电话告诉一声,别让她在那边惦记。”
“二权说下午三点左右市里下来人检查咱们乡灾后安置工作,你得赶紧过去。”
谢玲说。
董老三点头说:“我知道,上午给我电话了。”
转头看了看高琳娜,也指着厨房方向说:“你这一上午在交警队也连惊带吓的,让你姐把水烧上,你打了电话就赶紧洗个澡休息下吧。”
董老三的话像是有魔力,同样的建议,高琳娜居然对董老三的安排就顺从地点了点头。
爬到屋顶给深圳的妈妈打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况简单的给那边说了下,又跟女儿道了个歉,告诉她爸爸妈妈不能按时回去了,小丫头一哭,高琳娜也跟着哭。
又给学校打了个电话,她算了下时间,按时回去做开学前教学培训已经是不可能了,今天是23号,原本计划是25号回去,正好能赶到3O号培训开始前回去,而现在,谢飞要十天之后才能出来,也就是要八月二号才能出来,再耽搁两天,最早也要三四号才能回去,只得给学校领导扯了个谎,说自己丈夫突发阑尾炎,需要陪护,多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安排妥当,才从房顶爬了下来。
眼睛已经哭肿了,高琳娜照着镜子,看着自己憔悴不堪的脸,苦笑。
十天啊?这十天该怎么熬啊?
是啊?那十天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高琳娜已经困得不行了,迷迷糊糊地躺在炕上。
死老头每次折腾完人都会这样子睡的和一头死猪一样。
那十天,简直不敢多回忆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了。
今天要去面对自己的丈夫了。
该怎么办?
他醒过来会怎么质问自己?
自己该怎么回答丈夫的质问?
该继续用谎言来维系这段婚姻吗?
他在那个地方摔倒的,那就是说基本可以确定他是在墙上那个气窗里听到或者看到了自己在三叔身下的丑态,再撒谎,有意义吗?
坦白?
该怎么坦白?
坦白自己和他一辈子视为仇人的那个老男人发生了关系?
丈夫躺在医院里,作为妻子的自己居然又这么不要脸的跑来和别的男人做爱,这该怎么坦白?
但是,这个老男人绐自己的高潮,真的是无与伦比的呀。
和丈夫结婚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真的完全没有过呀。
可是.能用这个做借口来推脱自己出轨的责任吗?
他不可能会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