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奇怪她的强硬的态度,追问:“你说你在学校,你和谁在一起?”
“你已经联系过晓云了,你以为我会说我和她在一起吗?我今天是一个人,有问题吗?”高琳娜的回答让谢飞有些措手不及。
是啊,那个苏晓云本来就是她的好朋友,怎么会帮着自己呢?
谢飞觉得自己有些失策了。
“是啊,我上午是问过她,不过是问她和小林的事,你想哪里去了?我就是间问,你那么紧张干嘛?”谢飞有些强词夺理说。
高琳娜突然眼圈红了起来,坐到沙发的一边,朝自己妈妈的房间方向张望了一眼,故意压低声音说:“你在调查我,对吗?”
谢飞赶紧摇头说:“绝对没有,我真的只是间一下晓云和小林有没有继续联系,真的没别的意思,你想多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去学校?”高琳娜间。
谢飞有些语塞,支支吾吾地解释起来:“我今天在家休息,没啥事,想出去走走,骑着电动车,也不知道怎么就转到你们学校了。”
高琳娜叹了口气,幽怨地小声说:“我就知道,其实我们俩的关系,从我上了那个老混蛋的床,就已经结束了。”
这是自打两个人回到深圳以后第一次谈及董老三,而且她居然用了这样一个称呼来叫那个人,这让谢飞觉得有些意外。
他没接话,皱着眉听高琳娜说下去。
“我们离婚吧。”
她的声音很微弱,却像一声炸雷,把谢飞击的焦头烂额。
“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谢飞有些措手不及,今天原本是想和妻字追问她进来的奇怪举动的,却没想到她又开始提起离婚这个茬,而且,让谢飞感到阵阵寒意的是,这次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无比的坚决。
高琳娜站起身,朝卧室的方向做了个手势,谢飞赶紧跟着她进了卧室,关起门,谢飞慌乱的问:“为什么又提离婚?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些了吗?”
高琳娜的眼泪猛地涌出眼眶,却极力地抑制着自己没有放声大哭,而是哽咽着说:“反正也瞒不了你了,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我已经辞职了,今天去是交代我的工作的。”
谢飞的心都一颤,急忙问:“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高琳娜苦笑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说:“谢飞,我们已经没办法再生活在一起了,你醒醒吧。”
谢飞惊慌地问:“什么意思?你说清楚,我都说了,那些事我们不用再提了,为什么你现在又说这些?”
高琳娜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看了看丈夫关切的脸,嘴巴动了动,犹豫了好半天才小声抽泣着说:“我们两个真的不能再生活在一起了,对不起小飞,真的对不起。”
谢飞抿着嘴唇,脸色憋的发紫,咬着腮帮子问:“就算真的要离婚,你总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高琳娜的浑身颤抖着,把攥着拳头的手伸到谢飞面前,掌心向上摊开手掌,原来在她手心里攥着一团已经皱成一团的纸。
谢飞疑惑的接过那个纸团,好不容易才把那纸团摊平,才看清楚这是一张医院的诊断书。
上面乱七八糟的手写着好多字,谢飞像是看天书一样看得糊涂,自己找了好半天才在诊断结果那里分辨出一行潦草的字迹:淋菌性尿道炎。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病?”谢飞嘴上问着,其实心里已经差不多想到这是一种什么病了。
“那个畜生大刚,一定是他的问题!”高琳娜咬牙切齿的说。
谢飞头皮发麻,追问:“这是什么病?就是淋病对吗?是那种脏病对吗?”
高琳娜哭着点点头。
谢飞瘫坐到床上,痛苦的抱着头,沉默起来。
“响们从你姐家走的那天我就觉得不对,下面出来的东西又多味道又大,到了锦州我已经去过医院了,不过当时时间紧,需要化验,没确定,就没和你说,只是开了好多药在吃,回来深圳我头一天就赶紧又去了家大医院,就确诊了,我已经去治了一个星期了。”高琳娜抽噎着说。
谢飞长长叫了口气,这情况让他没有预料得到,有些不知所措,摇着头说:“怎么会这样?可是你为什么要辞职?为什么要说什么离婚的话?我都说了,连董老三的事我都能接受现实,大刚的事又不怨你,是他强奸的你,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为什么又说离婚这种话?”
高琳娜泪流满面的看着谢飞,哭着说:“我本来就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现在又得了这种不好得病,我担心学校的人早晚会知道,我哪里还有脸在那里上班?我哪里还有脸继续留在你身边?”
谢飞又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算了,工作的事,辞了就辞了吧,无所谓,但是你不要再提离婚的事了,我希望你冷静一下,而且我很正式的声明,离婚这种话,就算是说,以后也是我说,你没资格说,明白吗?”
高琳娜哭得梨花带雨,使劲把头靠到谢飞的胸口上,小声抽泣着说:“可是我真的觉得没脸再面对你和女儿,我甚至都觉得连我妈都不可能理解我,我自己都不理解我自己,我怎么会错到这种程度!”
“你知道吗?人最可怕的不是犯错误,而是犯了错误却不知悔改,你现在后悔了吗?”
高琳娜使劲点点头。
谢飞这才稍稍有些安心,使劲抱着妻子小声说:“算了,工作没事,你年轻,又有这么多年的经验,以后再找个学校很简单,这段时间正好静下心去养病,什么都别想了,咱家不能再经受这些风浪了,小梦那么可爱,不能让她受到什么伤害。”
高琳娜点着头,表情却没有一丝轻松,没有继续说话,沉默下来。
这次谈话让谢飞差不多放下了心,甚至让他有种重新夺回了了自己的领地的感觉。
只可惜,谢飞完全低估了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
谢飞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完全沉浸在工作中,按照他的想法,现在妻子辞了工作,那生活的压力就要靠他自己一个人来承担,那就需要比之前更加多的努力来投入到工作中去。
他的职务被降了级,薪资待遇自然也比之前少了好多,不过好在现在的工作对他来说轻车熟路,除了能够保质保量的完成正常的工作量,他还抢着完成了几个额外的设计图制作。
这些积极的工作表现自然让他的领导们看在眼里,也给了他很高的评价,这让谢飞觉得信心百倍,决定要大展手脚,重新夺回自己之前失去的那份职位。
高琳娜辞了工作,丈母娘陪着在家带了几天孩子,也不知娘俩在家的时候有过什么交流,丈母娘有一天突然回了梅县老家。
谢飞有些奇怪,不过问了高琳娜,她只说是妈妈想家了,说住不惯深圳这里,谢飞也就没有再追间。
让谢飞措不及防的事情终于在上次夫妻谈话的一周之后发生了。
丈母娘走的第三天,谢飞正在公司上班,中午的时候接到了高琳娜的电话说,要带小梦回去梅县老家一趟。
这原本是很正常的事,外婆带小梦也有一段时间了,小梦本来就可爱乖巧,极为讨人喜欢,所以谢飞听到妻子说起这个事的时候根本没当回事,一口答应了下来。
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丈母娘的一个电话让谢飞已经平静了一个多星期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上。
丈母娘告诉他,高琳娜中午确实回了趟老家,不过把孩子放下就走了。
但是她并没回家。
谢飞猛然在心里升腾起一股极为不安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