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奈德,离开了。
德芬,欲吐无力,绵软着,震颤。
他给了她一些东西,的确。但,他带走的更多,太多了。
她不能正常呼吸,根本没有空气。身体似被折叠,似在逐步腐化、自我销溶。
廊道那头,传来嘎吱嘎吱的床响,华高在翻身,或起床。
动不了。她要赶在华高出现前走开,但她动不了。
他轻缓的脚步声,尤在远处,隔着墙壁、木门。眨眼间,变近,直至毫无隔阻。
她感觉到,他就在身后──一动不动,半声未吭。也许在猜度,或已了然。
“他走了,”没回头,她道。
不要,哭泣。
眼雾迷蒙,伴有针刺样的痛感。绷紧下颚,不叫脸颊水湿,她转身脸向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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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肢残,源自康奈德的魔咒。他自个儿的精神失常还裸瘫在前。
看着她,颤抖着强抑泪涌,披着康奈德给她穿的那短小睡袍,晨光斜照,薄纱下的一切展露无遗。
华高的肺部备受煎熬,像被石头重击过般。
相对无言的每一秒都是,一千尺的坠落,堕进炼狱。
他,只待最后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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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高,静默着,凝视。
银眸在泛红的眼白里闪烁不定,只穿短裤的站在那儿。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强硬、冷酷。
就像初遇那晚,她对他而言只是个闯入者时一样。
他似随静默的每秒后退,让她捉够不着。她再也碰不到、感觉不到他了。
“华高。”
绝望的冲口喊他名字,她惊惶的发现他俩正从彼此身边流走。
开口说话的刹那,她便感到,强忍的泪水终是滑下。
他只站在那儿,僵硬地,几近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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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撑着。
她要遣责,老天,她要求饶了。
“求你,不要。”要真听她说出那字词,伤口只会裂得更深。但他想要、需要那份痛。想让她伤害自己。
她的嘴唇依旧轻张。那嘤唇,他曾吻过,在他抚爱她、在她体内移动时曾娇喘连连。
拒绝哭泣,通过紧咬的牙龈,他迸出一句,“德芬,我不会伤害你的。”
“天啊,华高。我知道。”
“我不会怪你──紧张、怕我。”
“我没有怕你。”
老天,她在干么?靠前,向他伸手。她怎么能?在这景况下,碰他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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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缩了下,浑身僵直。无底的裂缝横在两人间,更裂更开。
“我还好,”她竭力平缓声调,“你呢?”
他看起来像刚被她掌刮过般。惊愕,然后,很受伤。
最后,“我?我──”
他看她那方式,让她宁愿自己被康奈德带走。
“华高?”她再试一次,近乎无望地,“你还好吗?”
“你真没事?”九十秒以后,他反问。
“我没事,真的。”
“可你在哭。”
“我没有。”
“你有。”
“你还没回答我,你还好吗?”
他给她那种最让人舒心的微笑。浅浅的、温柔的微笑。她的焦虑这才开始缓解。
“如果你没事,”他道,“那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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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明显的释怀,微笑,对他。
无用置疑──她放松的身体,那放亮的眼波。
然后──他几乎不敢相信,几乎承受不了那份喜悦,当她把身体贴靠向他,他能感到放在背上的她的手,把他更拉向她。
像一份难能可贵的礼物,而他必须回礼,双臂环绕上她后背。
芬,在他怀抱里,贴着他的身体,那么的融暖、温顺。
就像他们并没伤害过她一样。
那样的柔顺,就像她真信任他一样。
就他两人,共处,没有康奈德。他们可以畅所欲言,无话不谈。
但,太迟了,现在,去问,去说他曾想告诉她的一切。
以前,当他站在这儿,拥着她,感觉着她双臂的回搂,感觉掌下她温热、柔软的身体时……
两人都没说话,那急需尖叫、哭泣的气流开始抓扼、摧毁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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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到他的手臂缠搂着她,感到他的呼息,贴在胸前的他温暖胸膛的起伏,但几秒过后,华高开始僵化、变冷。
她自然以为他是想推开她。
她早料到的!
从康奈德走入这小屋开始,她就知道会发展成这样。
他的拥抱变得越冷硬,她就越意识到自己的几近全裸──穿着康奈德给的那件薄袍。
一阵羞红涌上胸口、脸颊。
她破开两人的互拥。
她的手臂,松开,然后是他的。
“我没怕你,华高。我还是……”
她轻笑,眼框满盛泪水。
“我还是你的朋友。”
他举起手去抚她脸庞,指尖快将触上时打住,回撤,让那只手缓慢的垂回身侧。
“我们能坐下来吗?”她问,她想与他平视。两人移坐到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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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许,”她缓道,平稳地凝视着他,眼里闪过恐惧的光芒,背叛那番她没怕他的说辞,“是你在怕我。或者,不是害怕,而是……”
罪疚,羞惭。
“什么?”他问,等待着,她把那话说完。静静地乞求她的批判。
“没事的,我能明白。”
她微笑,一个大大的、温暖的微笑。然后,她眼里冒出滴滴肥大的泪珠,让她眼里充满水样的闪光,滚动着,滚动着,滑过粉腮。
“什么?”
天知道,他也在努力的强压泪意。
“你不想让我……靠近。”
他感到她已用了最中庸的措词。
“德芬……”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抖了一下。不再亲昵的唤她‘芬’了。
“……不是这样的。”
“不是?”
“不是!”
“那你还是我的朋友吗,华高?”
“你的朋友?”
他战抖着感到一阵昏晕,像重伤后的休克。
她眼神忧伤的寻觅着,睫毛已被打湿,但她依然微笑着,那样的温柔,他的心一阵紧揪,她用双手裹住他一只手。
那碰触让他的胃一阵刺痛,让他的胸膛无规起伏。
然后,当她坐在那儿,握着他的手,那感觉既是安抚,又是折磨。
温柔又残酷。
他让自己看着她。
其实很难,去面对她。
但痛苦即是最好的养分。
他希望她能读懂他的思绪,看着他她便能发现他那难以言表的情愫。
她的目光,那样专注的停在他身上,搜觅着,穿透。
那样的接近,像她能钻进他灵魂一般。
仍握着他的手,锁着他的凝视,她更靠近。
他能感到她的温热,不只是她的手,还有她的身体,她的呼息轻浅的吹打在他皮肤上。
然后,他的心锤打着,他意识到。
一秒后,她甜美的软唇微分,触上他的。
芬。
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暖。
他几乎要咆哮,或呜咽。
那是最最甜蜜的轻吻,她用唇瓣的软热轻触他的硬唇,但他身体的每个因子皆冉冉升起,去迎接她的唇触,仿若被她摄入。
一刻前他甚至不敢抚她脸庞,但此刻他的手笼托上她颈后,她加深那吻。
张唇把他纳入,热切的接纳,安抚、平伏他。
但他内里的黑暗太盛太炽。哀伤爬漫过她给出的软热,他能感到她的冷却,退缩。她结束那吻。
“对不起,”她道,“你不想我,去……”
“芬。”
终于失守──在她告诉他康奈德离开后,他一直强抓的微薄自控。
“天,德芬。我伤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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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百结千肠。
“没有。华高。你是那么的……”
她找不到言词去形容内心膨胀升起的美好感觉,他给她的一切。
“你从来没伤害过我。”
“我是指,我的意思是,”他哭了,“我强奸了你。”
他的话,象副钳子,把她的皮强剥下。他开始呜咽,身体不住抖动。
“哦,华高……”
她摇头。他抬起通红充血的眼眸,面对她。她向他伸手,但他退缩。
“不,华高。你没有。”
她改触他前臂,轻握一块隆起的紧绷肌肉。他抽了下。他眼里没有释然,没有希望的火花。他们相对,任泪一直流。
“什么时候?”她低语,“你觉得你什么时候那样对我了?”
他看她那眼神,让她觉得那是他的自我鞭挞。他要迫自己看她来惩罚他自己,他知否那对她而言也是种伤害?
“每一次,”他哽咽道,“每一次,当我进入你。”
“不,”她哭道,“求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那很……奇特……可我想……我想记起的……是我们。只有我们,华高。”
他凝视着,怀疑的泪水滚滚而下。
“华高。”
她不知该说什么。
他,一脸的破碎。
她抚揉他脸庞,他下颚──下颚因初生的胡茬而显得粗糙,她想安抚、平伏他。
当她吻他眼睛与睫毛时,他僵住,她的唇被刻上,他的泪痕。
她吻他另一只眼,他眉毛与脸颊时,他僵硬依旧。
她把前额枕在他胸前,感觉他痛苦呼吸引发的胸膛起伏。
她把整个身体贴上他的,双臂缠上他后背。
活像拥抱一尊内裂的雕塑──他胸膛无序的升降,发抖的呼吸,他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华高,我保证。我跟你在一起,我看着你,爱抚你,所有我记得的,所有我感受到的,都是你是我的朋友。你是……我们是……”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唯有用唇封来填补那缺口,她吻他,好让他知道,好抚平他的伤痛,让他明白,她对他的一切感觉都是美好、温暖的。
那是个柔软的甜吻,而他在战抖,他的身体颤栗在她身下。
当她后撤看他时,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害怕,那样的受创,但她很肯定自己能帮他越过这一切。
让他明了,宠爱他,抚揉他的头发与脸颊,她再度吻他,她的每一个内里均升起温暖、爱怜,希望能扫走他的愧疚。
他任她,任她跨坐到大腿上,任她的唇分开他的,任她吮吸他唇瓣。
他仍在颤抖,但顺从,当她的手指耙梳过他密发,抚摸他颈项、肩膀,他手臂。
顺从,当她把他的手引到她腰后。
他的手就停在她腰际没动,但终于,他终于回吻她。
没作寻觅,只甜美地回应,她唇瓣、舌尖的挑缠。
当德芬停下,看他,华高深凝着她,仍然不确定,他的眼睛依旧通红,但泪已停歇。
当她微笑着看他,用盈满期许的温热眼波告诉他,他的喜悦就是她的幸福,他试探性的回她一个浅笑。
“碰我。”她吐语,极彻渴望感觉他,他更多的投入——
感觉彷若千年,她等待着,看他是否愿意。
漫长的期待过后,她终于感到他厚实大掌循她背梁的轻抚。
她再吻他,他再度接纳。
当她抚揉他下颚、面颊,描摹他耳缘的形状,第一次,她发觉自己可以探索他,用手指去描画他。
他的手潜进短袍内,火热、轻柔地抚梳她背部,沿脊椎爬挲而上,再缠划过肩胛。
只这纯真、温文的触碰,已烘热、软化她。
停下那吻,她给他深凝、给他浅笑。
他气息微变,在加快。
现在,他张唇的方式让她联想到的只有想望,而非惶恐、惊惧。
当他回以微笑,殷切的喜悦击退忧伤、疑惑,击退她害怕两人间再无交集的恐惧。
她期盼更多的愉悦,他更多的碰触,还有更多的他的身体。
她把薄袍掀翻过头,脱下,扔到沙发角落。
当她的吻重又俯降而下,他再次颤抖,他的呼息变得粗浅、晦涩。
抵着她的胸膛,触感是那么的火热、顽硬,她更压近娇躯,喜爱他胸肌为呼吸引发的起伏,喜爱贴着她发出的,他‘!─!─!’
的快速心跳。
绵吻,她渴望他的碰触,期望他能罩托她臀肉,爱抚她大腿,用食指摸索她小腿肚,触抚她小腹,捻弄、掂托、爱揉她胸乳。
但他只搂着她,更近地。
一只手搂缠腰际,另一只搭在她肩上。
越搂越紧,让她有刹那的呼吸困难。
她能感到他硬顽的勃起,卡在两人下体间。
他的搂抱,更近更紧。
然后,他把唇抽离,她能感到他的气息吹打过她脸孔、耳朵,再轻卷过她发梢。
“我不能,德芬。我很抱歉──对不起。”
他仍旧牢固的紧搂着她,教她呼吸困难。当温暖的水滴落到她裸肩上,再沿臂膀下滑,她能感到他胸膛痉挛式的抽搐。
好一会儿后,他轻把她抬离自己大腿,站起,隐没进卫生间里。
德芬隐约听到被抑制的呜咽,直到花洒的水声把它们盖过。
在她换上正常衣物,等待华高出现的这段时间里,德芬一遍又一遍的演练说辞,想排解他的歉疚,让他明白他给她的只有抚慰与欢愉。
她会告诉他,如果他不再悲伤,那她会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如果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不算丑恶,那她也可把所有记忆当是场梦?──独特而完美的梦。
但当他从浴室出来,他身上像长满刺般不让人接近。
虽同处一室,却似在千里之外,他为自己竖起一面高墙,再深藏其后。
一个接一个小时从她身边流过,他眼神每下闪烁的回避,他的嘴唇再没吐出半个音符。
怕自己的言行,那怕是一个简单的单词、一下微细的碰触只会把他伤得更深,只会把一切搞得更糟。
她决定给他空间,即使她是那么的想再次感觉他,再跟他说话。
最后,最终,她打破沉默,轻柔的跟他说她要回房间休息,留下呆看着炉火的他。
在她刚够上门把时,他道,“他明天来,那司机。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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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有四个小时了,泪已干竭,但她还是睡不着。
她想知道该说什么来让华高明白,让他忘却他的歉疚,明天他们会穿过丛林步行到定好的会合点,坐上司机的卡车,之后,她就再不能跟他独处了。
一旦被送回家,她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感到时间正从她身边流走,华高正从她身边流走,她滑下床,缓步来到他房外。
门开着,里面漆黑一片,但她仍能依稀辨识到被单下他的身形。
心脏锤击着胸口,很难叫呼吸平缓,她慢慢移到他床前。
“芬?”
听到自己名字从他温婉、低沈的噪音里发出,让她的泪差点又再涌出。被单瑟瑟作响,黑暗中有他坐起的身影。
“求你,”她低语,“我今晚能跟你在一起吗?”
沈长的寂静,她凝起所有力气,竭力不呜咽着去接受他的拒绝。
但她感到掠过手腕的他的手指,找到她的小手与她交握,引她到床上。
她潜滑进被下,忧郁的喜悦席卷全身──当她感到他一只手臂圈滑到她腰上,自身后轻搂着她。
即使那让她莫名哀伤,但同时他的温热与接近也是种抚慰。
在意识到这将是他搂她入睡的最后一夜前,她酣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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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醒来,秋日的晨光染带向日葵式的鲜黄,让她差点忘了昨晚的忧伤。
华高就躺在身侧,仍闭着眼,他黑密的睫毛让她联想到入睡的婴儿(入睡的宝宝不会带着愧疚的伤痛)。
他身后,窗户洒进的朝晖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反射出轻柔的光晕,落在他的密发上、耳垂处,还有直照到他前臂的阳光,让他似发着微光一般。
她生出个有趣的念头,觉得他俩是飘在发光浮云上的天使。
黑密的睫毛眨了几眨,睁开,天使宝贝顿变成熟男人。
每次,当他们接吻,当他爱抚她,或在他们令对方喘息、吟哦时,她鲜有真正的抚触──对他。
现在,看着他,她的手像自有意识地伸出,一只指尖扫划过他宽肩上的肌理,他上臂纠结肌肉的平滑肤质,他手肘的弧线,还有他的前臂。
一股无名的需索涌起,抬眼看着他,把手抽离,让自己能更好的看他。
看他白皙、平滑的肌肤,他胸膛,他乳头,他小腹中央的那撮浅小毛发,他肚脐。
她想知道,如果她吻他的身体,他会发出怎样的叹喟。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她呢喃着乞求准允。
当她把手抚上他脸颊,他的胃一阵纠结,但他没推开她。她微笑,当他试着回她以微笑时,她用指尖描逗他唇角上方的酒窝。
“芬。”
他睡意全消,活生生的,躺在她面前。
“这段时间里,”她轻喃,温热的晨光驱不走银眸里的恐惧,“我觉得我从没真正的抚摸你。”
她用么指临摹他上下唇瓣,他下巴,他喉结。
两节指尖沿他锁骨婉延,从他靠床的右肩爬漫到左肩的最高点。
然后她的手掌半拢着在他胸肌上盘绕,扫过他乳头时她小腹跟着紧缩了下。
他腹部随呼息而发的起伏,是她感受过的最微妙的温柔──让她能探触、感受他的生机勃发与脆弱。
当她这样观赏着他,他的眼眸也紧锁在她脸上。
“知道吗,有那么个晚上,”她低叹,深坠进他眼眸的万千闪钻里,“我以为,在我们离开这里以前,我会真正的‘了解’你。”
她的腮帮突抹上一片红霞,但只一刹,她的尴尬很快便被清晨的融暖哄干。
十二分的清醒,不再羞怯于自己的年轻与经验匮乏,她微笑着,迎着他的凝视,隔着短裤,把手温柔地覆盖上他下体。
“芬。”
是警告,抑或恳求?
“我想要一次,跟你在一起,华高。只有我们──你和我。”
她的手依旧罩笼着他胯部。
“可我不想伤害你。我会停下来的,只要你想我停下。”
急疾、粗浅、喘息着的呼吸。眼神仍锁着她,他没说话。
即使没抵着他游移,她也能感到他的胀大。
她的呼息也悄然加快。
她的手开始移滑,只轻浅地,去试探他的形状、触感。
他温热的柱周充满她手掌、指节的弧曲。
“我老想象男人的这一部分,”她低语,透过平滑的薄绵,缓慢、轻柔地爱抚,“我只想到它会有多硬。它是怎样去……穿透。”
她腼腆的对他一笑,感到自己的脸颊更热了。
“可现在这样碰你,你是那么的温暖,那样的轮廓分明。感觉就像……抚爱着你……我能感觉到你变大了,轻轻的弹跃。”
他在轻喘,是欲望使然吧,她猜。
他的眼眸仍锁在她脸上,他脸上染上不自然的潮红,像他快要哭泣一样。
她的手下滑,轻罩托起膨胀的囊袋。
她的下身也跟着甜蜜地收缩。
“我从没想到,爱抚你,感觉会那么的好,”她一字一句的道,如花笑脸,面对着他,“好到,像自己被爱抚一样。”
他浅浅的甜笑,但一滴泪从他眼角滑下。她慌忙抽手。
“对不起,华高。我,只是……”
她拒绝哭泣。
他的嘴唇仍挂着沈郁的微笑,轻摇头,抚上她脸颊,轻轻嘬吻,她下唇。
“我不想你停,芬!”他叹息。
然后他吻她,对上唇甜蜜的印压,再伸舌浅尝她的味道。
喜悦、想望上涌,搅溶着,她分开双唇,为他,用她的舌抚触,他的舌头。
他们加深那吻,直到身体漫起缺氧的震颤。
他只单纯的抚梳她长发、嘴唇、下巴,她蜜处却已挛缠悸颤──当她把手复上他全然勃起的分身上。
她微笑,他回她以微笑。
透过短裤爱抚他,感觉掌下他硬实的粗大,教她情潮激荡,她想要爱抚、吮吻他身体的每个棱角、曲线。
当她把短裤的橡皮筋往下推,而他只僵硬地静默着,她开始担心自己是否太过火了。
他给她个紧张的微笑,抬臀让她把裤子顺利脱下。
那叫她惊异,让她动容,看着赤裸着躺在床上的他──那么刚硬,又似易受伤害。
把身躯贴靠而上,感觉整条火热的棒身被她小腹压得抽紧,她吻他嘴唇,爱抚他后背。
“我好惊讶,”她叹息着抬头看他,仅用指尖笼触他硬硕、火热的柱身,感受那花般柔滑的肤质,让他猛吸一口气,“那样的精致,你的皮肤,这里。抚摸它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
羽毛般轻柔地,她的指尖上下扫划,他棒身的每个圆棱。
“还有这里,”她低叹,包复住那光滑的圆胖头部,“它在我手里颤跃的方式,”她销魂哦息,整个手掌圈抓住着那火棒,感沈它血脉的搏动,让她亢奋异常。
“还有,”她补充着徐缓搓揉,“我喜欢你的气味,你的味道。感觉你抵着我舌头。在我舌下、嘴里。”
她想更靠近他,两人眼神交锁,气息互扫对方唇瓣,但她抵抗不了那诱惑──身子下滑,嘴唇凑近那充血的硕大火柱,唇缘来回擦扫蔷薇色的圆盖,体味它的平滑、火热,感觉它的柔软──当她用面颊磨逗,再吐舌轻触柱头,浅尝它的微咸,聆听他的喘息。
然后,她的私处也悸颤出美妙的热漩,她分唇把他纳入,耳听他的哦吼。
缓慢地,她卷动舌尖,嘴唇上下含套,手爱抚他温热的小腹,感觉髋骨的结实突起,及其附近的温柔微陷,一根手指找到肚脐,打圈,再浅探进脐眼内,欺逗,后撤,沿腹部中央那线体毛下滑,直降到他私处浓密的毛发上。
更深的吞含,喜欢他充满她嘴内的感觉,他的味道满覆在她舌上,直达喉咙,吸入的剩是他雄性的气息。
但她更渴望爬回他身上,看他表情,感觉他边搂着自己边插入。
他急喘更剧,当她坐起脱下自己的t恤与内裤。
俯看着他,读到他的不安与亢奋。
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就这样赤裸裸的坐在那儿,期待华高的……
一股羞红抹上脸颊、胸口。
发觉她的羞怯,华高的恐惧似缓退下。
他坐起,展臂搂住她,抚梳、亲吻她长发。
“我是那么的想要这一切,华高。可只有你也愿意,才……”
他抱着她,静静地。
“你也想要它发生吗,华高?”她低怯的问,悲伤地意识到他将给出的答案。
“是的。”
他说‘是的’。
一切都不重要了。
是的,他们会在一起。
只此一次,就只他俩。
他会吻她,搂她,她会感觉他的身体抵贴着她,深插入她。
她会看到他脸上流泻过的喜悦,还有他的叹息、哦吼。
是的!
急欲挤走两人间的所有空隙,不想给他任何改变主意的机会,不想再被分开,她滑坐到他大腿上,把胸口贴上他的。
他的疑虑似已悄隐,带着平静的微笑他平视着她,梳揉她长发,吻她唇瓣。
温怜、深入,唇舌交缠,为她的蜜唇注入他的叹息。
忘了质疑自己,她锁视着他,微提臀,手往下探,手指温柔地握着肉根底部,把那头部对上自己私处。
她看到迷乱与期待流过他脸上的神经,当她让两人的身体联接,缓慢坐下,纳入他。
她压抑不下从声带溢出的媚哦,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包含,所有的他。
他在她体里,她在他怀内。他们在一起。感觉如此美妙,快乐得叫她心痛。
但紧跟着她又紧张起来,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跨坐在他身上。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她不可能像av女优那样直接的就开始骑乘,那太荒谬了。
她等待着,期望他能放倒她,压到她身上,在她体内驰骋。
“芬?”华高担忧的表情回笼。
她轻笑,他也浅笑。低低的傻笑了两声,德芬怯懦的看向华高。他看起来更迷惑了。
“我不,”她开始解释,又傻笑了下。“在经历过这许多以后,我还没……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样……让你舒服,我指的是……”
“芬──”
华高又给她舒心的微笑,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这微笑更宽慰她呢?
“别想我。跟着你的感觉去走,如果你觉得舒服,那我也会感觉舒服的。没什么比这更好了,芬。感觉你,看着你为自己的愉悦而移动。”
他把她肩上的一缕秀发拨到颈后,哄近她,轻吻她耳垂,吻她纤颈,再到锁骨,引出酥酸的麻刺。
当她移动,只轻微地,自蜜道挤擦出的火热欢愉教她尖声娇喘。
那是种独特的,叫人心碎的喜悦,感觉和他如此亲近,身体紧衔着,共享爱抚与体热。
欲望是那样浓烈,她的身体似快释出,璀璨的高潮。
她故意缓下步调,让移动变细小、轻慢。
在这难能可贵的时刻,他们不再是俘虏,他们更像是爱侣,她要对他耳语出,她的爱意。
“我喜欢这样,华高。感觉你在我身体里,你的臂膀围绕着我。还有你看我的眼神。”
他给她浅笑,摇曳在兴奋与伤痛间。
她边上下骑乘,边抚摸他──他脸庞,他胸膛,他腹部。
他只把手指插进她长发内,甜蜜的吻她,把她更搂向自己,直到她抓住他的手,吻他掌心,把它们带到她双乳上。
“碰我,”她叹息着徐缓上升、下降、摇旋腰臀──快感震荡全身,但她不想让高潮太快来袭。
这是她要他做的,于是他开始抚揉她,试探性地、温柔地,观察她的表情,接收她的微笑、吟哦与潮红,直至快感在她喉间甩出一声尖泣。
“你也喜欢吗?”她问,小心的逗玩他一则乳头。
“是的,”他哑道,她感到掌下的小红点变硬了。
她努力让它持续。
他俩这唯一的一次。
但无论她移动得有多缓慢、细小,每下的挤擦均在昭示高潮的迫近。
他似也觉察到了,颤抖的双臂把她搂得更紧。
她上移、下降,再深夹着肉根缓缓扭旋。
当高潮喷发,身体因先前的压抑抖得格外激烈,那一刻的释放解脱出的情愫太多,她的呻吟夹杂着明显的呜咽,华高鼻尖潜梳进她发内,喃道,“芬──芬──芬,”搂抱着她每滴的颤抖。
更贴近她,他久久地拥抱着她。直到她后退一点,看他,他看起来也很幸福,她微笑。然后,几秒锺后,她傻笑了几下,又开始尴尬起来。
“你要不要……换一下姿势?或者我是不是该……快一点?还是别的什么的?”
他浅笑,低低的笑了好几秒。再轻语道,“如果不算过分,继续你刚才做的就好。我也只差一线了。”
新的喜悦又再刷淋全身,想到她也能给予他,她所感受到的欢愉。
她开始新的套动,满心狂喜,感觉火硬的他撑满她刚被取悦却又沿未餍足的身体。
她感到难以忍受的紧绷与肿胀,她所有的神经皆被擦得抽痛,毛孔被刺激得洞张着,但她仍渴望,感觉更多的他。
她的手、她身体均感觉到他的震颤,感觉到他手的张力,即使他只温柔的拥着她,小心翼翼地。
他的眼眸锁着她的,寻觅着、问询着、坦承所有。
暴露无遗,又如此脆弱。
现在,他每回呼气均伴着低哑的哦吼,他的颤抖变成间歇的突发痉挛,他呼吸嘶哑,下腹紧绷,而她等待着、移动着,想把这一刻无限延伸,但又渴望能看到、听到、感觉到他为她──释放所有。
他喘息道,“哦,芬,”低哮着捏紧她腰肢,把她深按胸前,他脸上的表情夹杂着痛苦的狂喜与销魂。
深深的根植在她体内,他完成臣服在她营造的快意下。
对锁着她的凝眸,他让她全程观阅那脆弱的时刻。
稍后,当意识返回,仍颤抖着的他,吻她,不似先前的火热,而是绵长的深吻,全面投诚,互诉誓盟。
坦诚所有,无所保留。
然后他把脸埋进她发内,楼紧她,两人久久、久久地互拥着。
然后他们执拾细软,开始──走出丛林。
艰难地跋涉过泥泞的林中植被,向会合点进发的两人都没说话。
当错落的枝叶背后,慢慢显现卡车那刺眼的白色时,茫然的忧郁慢慢在德芬肚里凝结成恶心的肿块。
她知道,她与华高的林中日子要到头了。
像前方是万丈深崖般,身体本能的抗拒,她步伐变缓。
但华高转身向她看来,她迫自己继续前行,走向他俩的尽头。
司机犹疑了一下才朝他俩挥手,德芬看到他质疑的目光。走近卡车时,那男孩──他看起来没比德芬年长多少──向华高投去揶揄的一瞥。
“杰克。”华高的嗓音轻柔又感伤。
德芬意外的看着华高拥抱那男孩,肚里的肿块越发沈重,当她想到华高投向那男生的方式,就像是杰克刚把他从火场解救出来般。
“德芬,这是杰克。”当华高终于松开拥抱,他介绍道。
“嗨。”她努力挤出个温暖的笑容。
“嗨。”
她的出现,明显让杰克困惑、不快,但华高并没解释什么。
把行囊挤进车尾箱后,华高为德芬打开后排车门。
带着无力的枯竭感她爬上车系上安全带。
当车门被甩上,那刺耳的关门声一如打在德芬脸上的耳光。
透过车窗她看到,但没听见华高对杰克说了什么。
然后那男孩打开车门爬上驾驶座。
华高绕到车的另一则,温热的喜悦感上涌,抚过德芬全身──当华高打开后排彼端的车门,滑坐到她身旁。
他给她舒心的微笑,扣上安全带,然后握住她的小手。
卡车颠簸着缓缓前行,华高一路紧握着她的手,德芬记起康奈德把她车进丛林的那个恐怖夜晚。
那时的她又怎会想到,自己会带着莫名的不舍离开这片丛林呢?
她不觉莞尔,两种天差地别的情感似不该出现在同一段历程上。
当他们走出丛林,驶上一条人工铺设的小路时,德芬问还要多久才到西雅图,杰克说大概要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
华高看向她时,德芬才发觉自己不自觉的捏紧了他的手。
她垂下眼睑,松开手。
就算她想跟他在一起又怎样。
就算他跟她同一心意又能怎样?
他们的生活注定了不会有任何交集。
她不想用他的罪疚感来困锁着他,所以她不能告诉他,她真实的感受,她真切想要的。
他轻捏她下颚,诱她看他,她竭力平静自己好不让他看到她眼里的苦痛。
现在,再去看他那甜蜜的微笑,那几乎是种折磨。
他抚揉她长发,把她拉向自己,她把头枕在他胸膛上,边聆听他的心跳,边任杰克把他俩曾共处的点滴远远的抛在身后。
她早心中有数的,但她管束不了自己的心,去希冀、憧憬──他们会直接驶到华高的住处。
他会带她到他家里,他们会聊天、做爱。
最最起码,他们还可以是朋友。
但快到西雅图时,华高低柔的问,“国会山,是吗?”
她尽可能平静地道,“是”。
然后她指路,把卡车引向她住处所在的社区、街道、门前。
她的心脏仿似胀大了无数倍,沈重的在胸口锤击着。
解开安全带,她晕晕眩的打开车门。
明明是踏着平整的地面,却仿似踩千秋般空荡,她关上车门。
有一刹那,她以为华高甚至不下车跟她道别了,眼眶的泪意开始漫涌,威胁着要滚下,但她听到他开车门的声音,然后他轻触她的一缕秀发。
“有钥匙吗?”他嗓音低哑的问。
“我藏了把备用的,即使不见了,也可以找房东。”
她不敢看他,那会泄露太多。
“我们等你进去了再走,好吗?”
“好。”
他突然把她拉进怀内,他温暖的拥抱,他吻她发冠。
她不想他放手,她希望他能像这样永远搂抱着她,那样他的味道、他的体热、他的呼息就能永远陪伴着她。
但他松开了手,伤感升得太高、太快。
他松开双臂的刹那,她本准备在他看到或发现前跑开的,但他抓住了她肩膀,轻挑起她脸庞,他让她看他。
他的脸和她的一样,扭曲着伤感的疼痛。
他眼眸火红、水湿,水气泛满后开始一滴滴溢出。
那瓦解了她最后的防线,泪源源滚下。
“再见,芬。”他嘶哑的道别。
她胃部一沈,身上的肉开始发凉。
“再见,华高。”
她迫自己说出那最后的字句,身体似被辗压过,心也碎了。
她转身,摇晃着大踏步走向通往前门的阶梯,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世界。
既已背对着他,既然华高再看不到她因抽泣而扭作一团的脸,她缓步走上台阶,每走一步都希望身后能响起他的脚步声,听到他呼唤她的名字,他的手触上她肩膀。
但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她知道,他仍守在车旁。
踮起脚尖在窗户中轴摸索出门匙,没回头看那卡车,她进屋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