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十五）我的天使保证着，却留下了最糟糕的谎言。

　　周末的家庭聚会，利威尔先生正式将艾伦介绍给他的朋友。\r

　　尽管他们在之前的派对上照过面，但那时人多口杂，忙于应酬的大人们没能跟艾伦说上几句话。\r

　　韩吉一边忙着翻CD，一边望着在厨房中帮忙的背影“看上去很性感。”\r

　　埃尔文则注视着刚刚为他开门，邀请他进来的那个人。\r

　　不得不承认，那是这些年来他见过的最美丽的了。\r

　　对方正在欣赏墙壁上的挂画。\r

　　他走过去将盛着Bollinger的酒杯递给他。\r

　　 “嘿，你在派对上弹钢琴的样子真叫人难忘。”\r

　　那一晚，在宾馆一个大的包房。有糖果和鲜花。有乐队。\r

　　他只是弹了一支舒伯特的小夜曲助兴。\r

　　那是利威尔先生带艾伦参加的第一个派对。\r

　　他怕艾伦太拘束，让他带上自己的朋友。\r

　　埃尔文先生垂下眼睛盯着对方的手指。\r

　　 “你的手这么小还能弹难度那么高的曲子。”\r

　　 “不，我对长篇幅的八度很无奈。”艾尔敏笑。\r

　　 “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作曲家？”他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问道。\r

　　 “埃尔加或者肖邦。”\r

　　 “你喜欢更富感情的音乐作品？”\r

　　艾尔敏不置可否地望着对方笑。\r

　　 Bollinger的味道如同对方淡蓝色的眼睛一样明亮。\r

　　橡木桶酿造增加了它的厚度，就像一位成熟的男人。\r

　　 “别用那种目光看我。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爱上你。”\r

　　成熟的男人举起酒杯。\r

　　利威尔特地为埃尔文带来的美酒做了配菜。煎水牛奶酪。\r

　　为了照顾家里来的西方客人，他选择了平时很少用的鹅肝酱。\r

　　 “注意不要用番茄。”埃尔文装作想起什么似的嘱咐道。\r

　　 “想不到你带的是Bollinger，我以为又是Chardonnay那样的白色香槟。”\r

　　艾尔敏喜欢古典音乐，利威尔先生则偏爱民谣。\r

　　那和他们不同风格的音乐修养关系很大。\r

　　如同利威尔先生有一把吉他，艾尔敏拥有一架钢琴。\r

　　还有更令人意外的事，就在埃尔文先生询问他为何不主修钢琴——\r

　　 “我更喜欢大提琴，但父母说我先天条件不太好。他们不认为我适合做专业琴师。”\r

　　他伸开拉琴12年的手展示给对方看。\r

　　他不是尖手指，食指上也没有肉，拇指和小指都偏短，也没那么有力。\r

　　倘若他不侧着拉或是不塌指，就会按不住，弦也会因此产生震动。\r

　　他告诉对方，他的父亲是指挥，母亲是乐手。他的父亲成立了自己的乐团，母亲隶属于彩色乐器组。\r

　　 “她教给我钢琴，但她是钟琴的琴师。”\r

　　埃尔文看着他，递出自己的名片“埃尔文史密斯。家在波士顿。”\r

　　他是sipac的外派高层，手中还掌管着另外两家艺术机构。\r

　　阿尔敏握住对方伸出的手“阿明阿诺德，父母都是波兰人。”\r

　　 “难怪。”他望着艾尔敏笑“不知我有没有这个殊荣听到波兰人演奏的肖邦。”\r

　　他又惊又喜地垂下头，原来对方也是肖邦的fan。\r

　　他知道李斯特评价米库里，就在他的家乡华沙。\r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肖邦了……”他侧过身靠在墙上。\r

　　 “我有一个美国的朋友，我从他手里收购了几张肖邦的唱片。我可以送一套给你。”\r

　　他伸手制止了对方的推却。一个有才华的小孩教养还能这样好“都是缘分。”\r

　　这一天利威尔先生没有准备那种需要浇红酒汁的牛排。\r

　　他在烤鸡和海鲜中选择了生蚝和鱼。\r

　　他知道自家的小孩和韩吉都更喜欢吃海鲜。\r

　　蒸生蚝和鳟鱼是今天饭桌上掌声最多的两道菜。\r

　　他用了很好的橄榄油和麝香草，在去掉海鲜腥味的同时，为鳟鱼增加了清香。\r

　　 “利威尔做的鱼简直绝了……”韩吉看上去一脸幸福。\r

　　 “我敢打赌你的手艺绝对比任何一家高档餐厅都要好。”\r

　　 “托你的福艾伦。”埃尔文先生同时赞道。\r

　　艾伦把一半起司献给他的先生，这些菜工艺复杂，他知道对方的辛苦。\r

　　他跟在他的身旁想学习这些奇妙的手艺，却发现几乎不可能。\r

　　他的先生熟悉每一种食材和调料的味道。\r

　　知道用什么样的火候能保证食材本身的香味和鲜美。\r

　　而调料所赋予的不同的味道，是他靠感觉一点点调出来的，每次都不大一样。\r

　　那是经验和天赋的积累。没有几年的体会是学不出来的。\r

　　他发现了他更多的小习惯。\r

　　比如他吃东西从不拌在一起。\r

　　不吃长相奇怪的青菜和肉。\r

　　不吃动物的内脏。\r

　　以及拒绝在饭后清理餐桌。\r

　　他要求食客们把剔下来的鱼刺装到特定的盘子里。\r

　　长笛型的郁金香杯用来喝香槟。\r

　　球形的矮脚杯用来喝白兰地。\r

　　菱形的利口杯用来喝威士忌。\r

　　总之他就是这么的繁文缛节。\r

　　而大家都为了吃他的菜选择闭口不言。\r

　　只有艾伦往枪口上撞“奇怪的男人。”\r

　　韩吉为晚餐带来了松露。\r

　　她向献宝一样把盒子塞给艾伦，却被对方拆开分送给大家。\r

　　 “对不起，不过我还是想说，难得看得到这么多只Omage。”艾尔文道。\r

　　韩吉怔了怔“我知道你的同伴……但艾伦你是Omage？”\r

　　对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r

　　韩吉非常吃惊，他看了眼艾伦就转脸盯住利威尔。\r

　　 “别看我。之前我也不知道。”\r

　　 “艾伦是中德混血，我们系也没人看出来过。”\r

　　埃尔文先生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就更能肯定了。我的家族有人和亚洲人联姻。亚洲人的基因多是显性。欧洲人的基因多是隐性。亚欧混血都是黑头发黑眼睛。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小时候眼睛是淡色的，长大之后也会变深。艾伦的瞳色没有变这就是区别。”\r

　　 “何况据我所知，日耳曼人的眼色大多为蓝色。艾伦的眼色更贴近高加索人种，比如希腊人才有这样的瞳色。如果这都不能算作Omage的标志，我就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标志着Omage了。”\r

　　韩吉用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那样的目光看着艾伦“三只O，还有两只是男生，这太稀有了！”\r

　　这回轮到艾伦发怔“你也是Omage？”\r

　　韩吉当然是Omage,她的天然发色多么特殊。\r

　　晚上艾伦靠在床头想埃尔文先生说过的话。\r

　　如果每只Omage都有自己的标志，他的标志就写在眼睛里向所有人昭示。\r

　　 “男性omage到底有多稀有？”他圈住自己的先生。\r

　　 “除了艾尔敏你这辈子大概再也看不到了。”\r

　　对方没有看向他，继续读自己手上的书。\r

　　 “我从没考虑过你是个O。事实上自从我看到你，你就不断地令我惊讶。”\r

第10章 （十五）我的天使保证着，却留下了最糟糕的谎言。

第10章（十五）我的天使保证着，却留下了最糟糕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