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阅读妻子久违了的讯息后，我没有再探究内容，而是本能的立即致电长途电话给她，希望妻子的手机仍在她的手上。

　　“你所打的电话未能接通，请稍候再致电……”“你所打的电话未能接通，请稍候再致电……”“你所打的电话未能接通，请稍候再致电……”我拨打了妻子的电话无数次，但每一次都未能接通。

　　明明上一分钟我收到的讯息确实是从妻子的号码发送给我，但下一分钟她却又再人间蒸发了。

　　“你所打的电话未能接通，请稍候再致电……”“你所打的电话未能接通，请稍候再致电……”“……请在响声之后留下你的信息。

　　”极度失望和无可奈可下，我唯有对着冰冷的录音诉说我对妻子的思念：“诗雨，我真的很想念妳，我们已经一年有多没有见面了，妳到底身在何方？妳现在是否平安？”然后我亦想起妻子未必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所以立即用慎重的语气提醒她：“妳一定要小心何氏大药厂，他们唯一在进行的只有“rb计划”！

　　这个计划绝对不人道，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妳一有机会便要逃走，然后立即联络“零”！”其实我心知肚明，妻子能听到这些留言的机会完全是微乎其微。

　　如果这些留意真的能传递到她那边，过去一年我的留言就不会通通都得不到回复。

　　但这些话一直都郁积在我心里，不释放出来的话我真的会爆炸和崩溃！不过想深一层，有消息总好过没有任何消息。

　　但是那个地址和那一句说话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是指参加药厂的试药计划吗？

　　妻子这样说是希望我不要自责吗？

　　还是她要告诉我，半年多前没有回到我身边，是有特别原因，是她所同意的吗？

　　更甚或乎，难道真的应验了墨菲定律，她已经知道了“rb计划”的真相，但仍然自愿参加，甚至已经爱上了这个计划带给她的好处吗？

　　我真的不知道答桉，而且对真正的答桉有着不详的遇感。

　　所以，反正已经来到了美国，我还是先专注在另一件很重要的事上。

　　要小天一个小孩子流落海外，作为父亲的我已经犯下了弥天大错。

　　回想起当初，小天是因为何医生的关系，才能够到美国接受医治，而我又隐若记得从护士的闲谈里听说过，何医生在公营医院任职前，曾经在私人医疗机构从事研究开发。

　　所以小天的突然消失，一定是与何医生有关的，之前我因为想不通他有甚么理由要带走小天，所以仍相信那边可能出了意外。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愈来愈觉得，热心的何医生可能跟何氏大药厂有关系，而且设了一个天大的局去设计我们。

　　总之，无论何医生仍然是我心目中的圣人，还是与何氏大药厂有关的魔鬼都好，他确实是把我的宝贝儿子弄失了。

　　从结果论来说，我将小天交到他手上，并授权他作小天的监护人就是大错特错，而这个大错是我一手造成的！

　　更令我担心的是，何医生一日拥有小天的监护权，就能够合法地把他收藏起来，或是替他做一些不利的决定。

　　覆水难收，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去寻回我最爱的小天。

　　要在人生路不熟的美国，像大海捞针一样去寻找小天本身就极之困难。

　　幸好妻子发给我的地址，刚好就是一间在华盛顿的医院。

　　这一刻，我的直觉告诉我，两者是有关联的，或许妻子就是要让我去寻回我俩的命根！

　　不顾一切的我在入境后，便立即用最快的速度去到车站，然后乘坐计程车前往华盛顿北区医院。

　　来到医院后，我便到了询问处。

　　没有了何医生这个熟悉英语的翻译员后，我只能用手机翻译我到来的目的，让护士小姐查核一下小天在不在。

　　数分钟后，护士小姐的答复使我十分震惊。

　　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得到解决。

　　我以为要花费无数时间和心血才能寻回的小天，竟然真的在这间医院里留医。

　　当护士小姐核实了我的身份后，便同意带领我去见我最爱的儿子。

　　但在见小天之前，华裔的主诊医生安排了护士小姐让我先去见一见他。

　　没有想到，更大的惊喜突如其来地出现了，小天的主诊医生竟然告诉我，小天的不治之症已经完全治好了，休养多一段时间后，小天就可以完全康复，过回平常的生活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太甜美了，令到我把所有困扰都全部抛诸脑后。

　　我现在只想立即去到小天的病床边，然后紧紧的把他抱紧。

　　但主诊医生见到我站起身预备离开后，便立刻叫停了我，然后告诉我还有一样事情要做。

　　他从办公桌里的柜桶中，取出了一份文件，然后叫我看清楚，并确认没有问题后，便签上自己的名字。

　　虽然我的英语水平不好，但我却大概猜到这是一份什么文件，因为在上一次来到美国的时候，我就曾签署过一份类似的文件。

　　因此，我认得这是一份监护人的授权书。

　　细看及利用手机翻译后，我发现这份授权书是列明何医生会将小天的监护权交回到我手上，而且在签署的位置，我看到何医生已经签好了。

　　只要我亦签署后，文件就会正式生效，我就不用再担心何医生突然把小天带走。

　　我没有多想，便理所当然的在文件上签署，然后把文件收好。

　　看来真的是我杞人忧天了，而且太过阴谋论了。

　　何医生怎会跟那间进行“rb计划”的邪恶药厂有关，姓何的人天下可其之多，我怎会傻得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何医生确实是医学界的北斗泰山，全靠他的人脉和知识，小天的病才能够顺利医治。

　　之前突然失去了与他及小天的联络，可能只是他急需安排小天转院接受新的疗程，忘记了通知我吧。

　　在主诊医生那里逗留了十数分钟后，我终于能够与小天相见了！

　　差不多两年没见面，小天已经接近五岁了，我真的有点害怕他会认不出我这个如此没有用的爸爸。

　　幸好，我们之间的羁绊根深蒂固，而且有着血脉的连系，身体健康了很多的小天向我展露出亲切又天真无邪的微笑，然后大声的呼叫着：“爸爸！爸爸！”

　　这两声简单的爸爸，在我而言却包含着千言万语，亦都化表着一直以来所受的苦不是白受的，我和妻子最大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我的泪水不受控的涌出来了。

　　我飞快地来到了小天的身边，然后温柔地单手抱紧了他，另一只手则轻抚他的头，然后称赞他：“好孩子！好孩子！”

　　在接下来的时间，我留在小天的身边吋步不离，我要尽我一切的努力，将亲情的温暖补偿给他。

　　直到小天睡着后，我才安心的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我来到病房里的窗边，遥望着没有月亮却偏布了星光的夜空。

　　“诗雨！我们的儿子已经完全康复了，妳最大的心愿已经实现了，过去的付出是有价值的。

　　妳快些回到我们身边，我和小天都很需要妳！”我默默在心中说出我想要对妻子说的话。

　　数天后，我已经安排好带小天回国的一切。

　　我很想快些带他回家，因为他已经比同龄的小孩迟了两年开始学习，别的孩子已经能够流畅的说话。

　　虽然小天能听懂和说出不少英语，但能说的中文字语仍很少，我要尽努力协助他追回失去了的光阴。

　　只差办理出院手续后，我便可以带着小天到机场，然后尽快带他回到出生的地方，回到他的祖国。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新颖的高科技医疗疗程，以及长时间的住院费用一定所费不菲，应该要花光妻子从何氏大药厂得到的金钱。

　　可是，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护士小姐却告诉我所有的费用已经有人付清了。

　　难以至信的我问她是不是电脑出错了，但她却再三肯定费用已付清了。

　　我只好继续问护士小姐是谁替我付了费用，好让我将来把金钱还给他。

　　护士小姐翻查一下记录后，告诉我付费的人是mrs.ho，翻译为中文即是何太。

　　何太！？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叫何太的人。

　　思前想后，唯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何医生的太太了。

　　何医生真的是一个大好人，虽然现在人不见了，但仍然记得让他的太太先为小天付医院的费用，安排真的十分细心。

　　将来一定要把这数目连本带利的还给他，绝对不能忘记他的恩情。

　　最后，我顺利的把小天带回家了，只是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个何太我已经见过了，而且是无比熟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