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看着窗外。远方的太阳正渐高挂起。
光辉的暖意从升起的高处遍洒,那平等四散开,高贵又温柔的光色正静静移步至我的身前。
屋中被浅淡的黄辉包裹,脸上被光照的温度吻合,直到刺痛的感觉让我回神。
我向后倒退。
这敏感的身体不敢多暴露在阳光下,只消数秒时间就会变得通红,刺痛难耐。
可是,我依旧渴望着。
即使退到光照不到的角落,我的视线也仍关注着照在地板上,像水墨般晕开的光点。
仅仅只是看着,意识着「光芒触手可及」的事实,我眼眶中就不禁蓄满泪水,向外流溢。
啊啊……啊啊……啊啊……
哪怕已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我仍无法忍住。
我似乎比我想象中的,对「温暖」的抗性更为低下。
是因为长年都被迫待在黑暗里吗?是因为一直都在感到痛苦绝望吗?是因为内心总是处在冰冷灰寂的深坑里吗?还是因为其他的许多许多呢?
过于愚笨的我不能找到确切的答案,又或许这根本没有确切的答案。
我只知道,我现在很珍惜着这样的感觉。
直到不久前,我还处在黑暗的铁笼中,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
但现在,我睡在床上,从床上舒适地醒来,双眼可尽情窥伺光明。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存在。
我的脑中开始浮现她的身姿。
她应该……不,肯定是这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的存在。
因为她对我是如此温柔,哪怕是我这种肮脏到连垃圾都不如的存在,她也未表露过一丝厌恶或嫌弃,反而温柔地拥抱我,轻声地安慰我,时刻顾虑着我的感受。
因为我害怕人,她没有带我出去过,也没有对我做些什么过分的行为。
甚至就连她自己,也担心让我害怕,而没有随意触摸过我的身体,刻意避开与我视线的碰触。
因为我不太敢,也不太会说话,她就这样对我说了,「只要你知道就好,不必勉强自己哦。我不会在意的,毕竟我们是家人呐。」
在这样说时,她总会害羞地笑起来。
她是真的,想把我当作家人对待吧?
每当这么想,我的心里就感觉暖暖的。可对于自己,我感到不安,深深的不安。
我真的有资格成为她的家人吗?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吗?
主……尤诺莉她想将我当作家人,可即使是以前的我也不擅长交际,在面对家人时,也只是冷淡对待。
毕竟我只有寡言严厉的父亲。
那一套肯定不能适用,而且现在的我……无能至极。
只是想到人的身影,听闻人的脚步和气息,就恐惧地忍不住全身打颤,心脏剧烈跳动地仿佛要脱腔而出。即使是尤诺莉也一样。
只是面对着她,我就止不住颤抖,像是身体在替嘴诉说着「我恐惧她」的事实。
不是这样的!我想要这么说,但话到嘴边,我却说不出来。喉咙像被无形的大手掐住,脑袋感到晕眩。
我确实害怕着人,无论是谁。
这一事实让我鲜明意识到,我对人的情感在面对人深植于我心中的恐惧时,实在过于微弱。
这样下去的话,即使是尤诺莉这样的人,也会感到生气,一点点厌恶我,然后把我抛弃回那铁笼里吧?
会再度回归到无止尽的黑暗里,接受更为残酷的折磨吧?
而到如今,我已见到了光,感受到了温暖,它们像毒一样,让我上瘾了。
这过去的短短一周时间,是我从这副身体里醒来为止,度过的最为幸福的时刻。
有自己住的屋子,有关心我的人,有热腾腾的美味饭菜,有能美美睡下的床铺,可以见到,触及到光明,没有身体被侵犯和虐待的疼痛……这一切都让我深陷着迷,我不想再放开,回到那里。
如果回到那里……现在的我再回到那里的话,肯定会无法忍受吧?
我无法再度想象自己回到那里的未来。
甚至只是稍微回忆过去,我就颤抖到停不下,怕到几乎想要失禁。
我想要在这里,我想要待在这里,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我不要回去!!!我想看着尤诺莉,我想待在尤诺莉身边,哪怕代价是每天被她虐待,不,这不是代价,这是奖励。
如果是被她虐待,如果是被她触碰,那也会比被其他人虐待得轻上许多,因为她可是温柔的……
「呐呐,你醒了吗?我把饭做好了哦!要是醒了……」
「啪嗒!——」
「唔噫!!!!!」
我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吓到,一屁股摔到了地上。撞击导致的疼痛使我刚止住的泪腺重新运作,簌簌落下了泪珠。
「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啊啊,抱歉,我要进来咯?!!!」
请进。
我本想这么说,但我高估了自己。
根本说不出来。
而且,下体那里湿热的感觉和内裤底贴合的皱湿的部分的触感让我一瞬间就意识到不妙。
似乎是刚才脑中和身体的刺激相冲造成的。
但现在这不主要,主要的是——不能让尤诺莉看见!
我这么想着,想站起身阻止她推门进入。
可终究,为时已晚。
「咔嗒——」
尤诺莉的身姿映入了我的眼帘。而倒地开腿的我的那里,也显然在第一时间,映入了她的眼帘。
「啊……抱……抱歉……」她撇开了红起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她看到,还被道歉了。
……
餐桌前。我低着头,不发一言。
紧紧夹着的双腿之间,那湿漉的内裤上似乎还在「嘀嗒」地下滴尿液。
「唔……」
在遮脸的白发下,我正死死地咬着嘴唇,噙住眼中满眶的泪水。
被看到了,被看到了,被看到了,被看到了,被看到了,被看到了,被看到了,被看到了!!!啊啊,被看到了,被尤诺莉她看到了那里,被她看到了肮脏的我的肮脏的那里,还都漏在了地上,啊啊……啊呜啊……呜啊啊啊啊!!!!
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来了。
尤诺莉会怎么看我呢?会怎么想我呢?随地漏尿的变态?喜欢就地小便的白痴?还是……
「那个,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会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所以你能不用再哭了,好吗?」
啊啊,到这种时候尤诺莉还是这么温柔啊,她真是太好了,是天使吗她?但是啊,我可是……
「而且刚才发生的事我还该感谢……啊呸,不是,是帮了我一下。」
「呜呜……诶?」我惊奇地睁大双眼。
尤诺莉是什么意思?
下一瞬,我明白了。
「因为,我给你买了这个。原本就想着今天给你,因为刚才那事,你可以现在就换上哦?那里湿嗒嗒的很不舒服吧……」
在我眼前晃动的,尤诺莉的手掌上,是一件内衣。纯白,有花褶。
「……」我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虽然我已作为女性度过不少时间,但我仍清楚记得自己原是男性。
自己主动穿女性内衣这种事……还是有些抗拒的。不过既然是尤诺莉特意给我买的,那也只能感激地收下了。
「因为是我按自己喜好买的,所以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给我说说你喜欢的款式,这件应付一下,之后再给你买。」
「谢……谢谢……喜……喜欢……这件……」
为不再让她破费,我作出了羞耻的回答。可一听到尤诺莉开心的笑声,这也就无所谓了。
「那……那个……现在……换?」我有些扭捏,想再确认下尤诺莉的答复。
「嗯,毕竟感觉那里会不舒服嘛。而且还要趁热吃饭,现在换最好。」
「唔……好……好的……」
从刚才起就红着的我的脸,现在应该就像彻底熟透了的龙虾一样。脸感觉发烫,耳朵也热得难受。
女性之间换内衣应该也与男性们差不多吧,这不奇怪……还是感觉有点奇怪,即使是男性,也不会面对面地脱下内裤更换吧?
还是说女性之间比较特别?但尤诺莉应该也不至于骗我……
那么……我接过内衣,内心尽力保持平静,便将手放到内裤两侧。
……
哼哼,不愧是我尤诺莉!
面对之前对我害怕又恶心的少女,这种崩盘开局,我尤诺莉也刷到了她的好感度。
要问我怎么刷到的?我也不是冷心肠,就大发慈悲地说了吧!(反正也没人能跟我抢)要感谢我哦!
究其原因,那就是——我那无比温柔的性格!……骗人的。
是我那精灵敏锐的观察力和直觉,以及恋爱大师们所著的留有数十年精华的爱情小说的指导!
晚上,是孤单的女孩最寻求依靠的时候。而对于这奴隶少女来说,更应是如此。
于是,我做好了准备。
通过严谨的推测,我算出了时间……虽说实际上只是用耳朵听到了楼上的动静,就挂着温柔到有点做作的笑容上楼了。
不要害怕哟,我来安慰你了哦~
然后,打开了门。
映入眼前的,不是少女的惊慌害羞,而是同之前一般,跪伏发抖的姿态。
我脸上一瞬就失去了笑容。
对于这样的她,我无法微笑。因为那看来像是对她的嘲笑。
「诶,你怎么跪在了地上……」
我边说边向她靠近,想让她起身。但过近的距离反令她恐惧不已,还哭了。
为不令她厌恶,我停下了。并抛出了个吃饭的话题。
当然,饭是有做的,我不可能对未来的老婆大人疏乎对待。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我就知道有效,便试着继续往后说。
说到最后,她脸上呆呆的。但身上基本不抖了。
那就是好的一面吗?我这样想,竟成功牵了她的手!
哇哦哦,可把我高兴坏了!她的小手特别软嫩,摸起来比玉石都光滑许多。
刚到晚饭的餐桌前,却没想到她又是哭起来了。
是嫌弃我做的饭?嘛,毕竟不经常做,口味也可能不同,能够理解……只是至于哭吗?还没吃呢,我也是会伤心的诶……
但结果却阴差阳错……不是,都必须忘了!咳咳,如我所料地刷到她好感,啊~那声带哭腔的「谢谢尤诺莉」喊的我心都要化了。
不愧是我老婆。
之后呢,就是慢慢地接触,积累好感了。
不过最开始也说过,我是因为那方面的欲求才去买奴隶的,也就是说,我其实一直都处于有些不满的状态。
也就不太敢看她,想着「如果被她看到饥渴的目光,吓到她就不妙了」。所幸还没有出事。
但这并不是说我放弃了,只是想着至少要让她先不讨厌我,然后再开始「老婆调教计划」。
现在的目标是刷好感度并让她拥有「家人」的自觉。
前途漫长啊,但是尤诺莉加油!这是为了老婆!
啊对,过了几天,该给她买件新内衣了吧?
那么想过后,到了今天,出了一件事——她失禁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本人看起来羞耻的要死。很可爱的表情。
因为害怕刺激她的神经,我便想到了手中为她买来的内衣,提议让她更换。
只是让我不太明白的是,她为什么问我「现在换?」难道她习惯穿脏内衣了?这可不好,老婆大人你可要干干净净的哦!
于是说了些理由。看她脸上「终于下定决心」的表情,我松了口气。
直到这里都是正常的,但是啊……
「啊哈……唔……嗯嗯……」
我看着在我面前,羞红着脸,发出色色喘息的少女,惊讶到呆住。
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脱内裤啊?!!!!!
勾引吗?你是在勾引我吗?露出那副娇羞表情的话,我会忍不住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