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欢愉,是隐藏在污浊河下闪光的金沙。
……
「唔……唔嗯嗯……哈啊……」
尽管已奋力压抑,但囗中还是止不住地发出喘息。
而这喘息,在现在安静的环境似在愈发扩大。
我紧闭着双眼,正颤抖地勾动内裤两端,拼命忍耐着下体肌肤与内衣褶皱的刺激感,向下拉去。
啊啊,尤诺莉在看着我吗?不出声是在疑惑我的举动吗?是我脱得太慢了吗?还是反应大得出奇?是脸太红了还是叫得太大声?不,是普通行为的话根本就不会叫出声吧?
心脏在剧烈跳动,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跳出胸腔。
所以,是为什么呢?我……
明明应该只是女性间的普通举动,但我却根本无法保持平静。
一想到是在女性,还是在尤诺莉这样美丽的人面前更换内衣,我就感觉胸中塞满了羞耻与卑怯。
我是男性。虽说如今身体是女性,但这并不能改变我曾是男性的事实。
而男性在女性面前展现裸体,更换内衣这种事,在不是亲人的情况下,不对,亲人在一定年纪后也是不能的。总之,这应该是在那种……那种……那个……嗯……交……交……交往的关系上才能做的……吧?
我自然不奢求与尤诺莉交往,有自知之明可说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而且我现在身体是女性,更是断绝了两性间的基本可能。
我这么想只是有一个理由,一个渺小卑微的理由——
只是,我不想玷污她的眼睛。
映入她双眼,留在她记忆中寻觅的应该是美好的事物,而不是我这肮脏的身体。
这具身体全身都被精液与污物覆盖过,内外布满过数不清的伤痕,连头发也是恶心的,只能令我联想到精液的白色。
「很恶心,很丑,很脏,连狗屎都不如,作为垃圾桶使用都不够格,失格的便器」这种话我已经听过无数遍,无数遍,无数遍,无数遍,无数遍,无数遍,无数遍,无数遍了。
几乎每一次,我都记得。
不管是曾被数人侵犯至呕吐失神,殴打至濒死,踢踩烂私处,全身淋满排泄物,还是被剥皮挖眼,穿刺手脚,剖割腹脏……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伤口没有留下,可只要看到身体,能感受到身体,那曾刻下的疼痛就会尤如实质般涌来,遭受的耻辱将我可悲地钉上荆棘所制的十字架。
我,已肮脏至极。
所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丑陋,我不想玷污你的眼睛啊,尤诺莉。
这可能,是我曾「身为男性」唯一留下的证据。
……
内衣,脱下了。
带着绯意的热气从我的下体开始腾散,胸部的乳头因触冷而发硬,「我现在是裸体」的这一事实让我羞得张不开口,只不停咬着蠕动的嘴唇。
脱下的衣物在我皱缩一团,破烂露洞的模样如破布一般。这么形容没错,不仅没错,反倒十分正确。
它们原先就是已沦为破布的衣物,只是后来被随意扔给我穿上罢了。
可能是他们觉得奴隶赤身不太好又或是我常失禁的缘故吧?
不管怎样,我能得到衣物就已是很好的了。
在有它们后,不管是被侵犯玩弄,还是被施虐泄气,我总归是有东西擦身拭泪了。
仅是这点需求可能不能令人理解,但在置身于窒息的环境下时,始终「正常」的我所需要的,也只仅此而已。
它们对于我来说,就是濒死者的氧气,流浪者的寻食。
但今后,我不再需要它们了。
这样想时,我心中的感觉有些复杂。不似怀念不似愤叹,虽动容却怜心忧神,令我无法形容。
可能,这也是形容不了的。
沉默地看过一会儿后,我将它们放下,转看向怀中纯白的内衣。
接下来,就是你们了。
「……那,那个,还没有……换好吗?」
「噫噫!啊,啊,好,好……」
尤诺莉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我手中的动作猛然顿住,抬头的瞬间,作为奴隶养成的习惯已让我下意识地顺应回答。
尤诺莉在弯着身子,低着头。
身体微微颤抖着,胸前双乳晃动,金发遮掩面容,不知道什么表情。但过长的尖耳却一览无余,通红的色泽似在诉说它主人内心的震惊与娇羞。
嗯……震惊与娇羞?
为什么?
不,不,不应该是正常行为吗?不是尤诺莉说「现在换」吗?
……现在?不是在……现在这里吗?
我脑中开始浮现出尤诺莉当时的话语。
……现在换最好……
……而且要吃饭了……
啊,好像尤诺莉指的是「现在」的时间,是想我在「现在」换内衣,在「现在」这个时候,而不是……在「现在这里」吗?
诶……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我像白痴一样自顾自地在她面前脱内衣吗?
还因为羞耻而喘息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待脑中反应过来,我的心脏仿佛有一刻猛然停跳了。
不……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尤诺莉,你听我解释!
「那我就,抬头了哦?」
诶?
尤诺莉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在我心中的「解释」方才呼出,她便道出话来。
可是……
尤诺莉的头开始抬起,金灿的发丝晃动。
啊啊,等等……
我看着手中摊放的内衣,双手颤抖地几乎要将其抖落。绝望开始笼罩我的脑海。
来不及了吗。
「布……啊……布不……」
「嗯,什么?」
啊啊,不要,不要,先不要,不要啊,等等,拜托,求你了!啊啊,不要,你不要,不要抬头,不能看我现在这样的,请不要,啊啊,啊啊啊!!让你看到我肮脏的裸体这种事不要啊!!!!!!!!!
「啊……」
「唔……」
突兀的四目相对,宛如当日的场景重现。
不同的是,当日的我只少内裤,如今的我浑身赤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再次惨叫出声。
……
餐桌上很静。
咀嚼声细微,稍响的只有碗筷的碰撞声。
我低着头,呆滞地一口又一口地吃下饭菜。
人为什么要吃饭呢?只是因为不吃就会饿死吗?
人为什么要有裸体呢?是因为想要交合还是想展示自己的丑陋吗?
人为什么要说话呢?只是因为必须要与他人交流吗?
人为什么要有羞耻心呢?只是因为……
「呐,对不起,你能听见吗?呐呐……」
啊,是尤诺莉啊。
「对不起……我……能听见……」
我抬起呆滞的脸看向她。
在她面前,我丢尽了脸面。拥有男性意识的我的羞耻感几近顶点。
初次见面就让她看到失禁,不久前又再次失禁,刚刚又是领会错她的意思,让她看到了肮脏的裸体。
啊啊啊,好想把脸埋入地底。
不觉间,眼眶中又蓄满了泪水。在这点上,我恐怕比女性还女性。
「对……对不起……我很笨……没听明白你的话……对不起,尤诺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啊啊,不用,不用道歉,『对不起』应该是让我来说,真的很对不起你呢,因为我没有说清楚才会让你理解错,如果我再说清楚就不会……」
不愧是尤诺莉,即使如此也仍关心着我,想自己背负过错。但我是知道的,这是我自己的错,在以前就不少出糗过。
所以你不用再解释了。
「不是……尤诺莉……没有一点……错的……都是我,我的脑袋……很笨,不会说话,反应……也迟顿……」
「……」
「如果在这里……我以后也……可能会,尤诺莉……觉得不好……可以……唔……」
「你可以把我扔回去,重新买个听话不多事的新奴隶」这种话,说不出来。
我不想说,也害怕说出来就会成真。
被尤诺莉买下后的生活就像是做梦一样,没有疼痛也没有黑暗,能够吃饱还有床睡。真的很幸福。
但是,也是真的很不安。
从外貌上想,一人独居的她应该很寂寞,所以想要家人陪伴的温暖。作为替代,我被她买下,那么,她想要我成为她家人的存在应该就是「妹妹」了。
但她不知道我原是男性,还是位恐惧人类,害怕交际的男性。
成为她希望的家人——「妹妹」这种存在的难度对我来说无异于登天。
也就是说,我不可能给她家人的温暖,甚至说不准会是给她的一盆冷水。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善良美丽的她很可能因我受伤。
而且,如果她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的话,我肯定会依赖她,甚至可耻地爱上她。
对她来说,我绝对会成为麻烦。所以,为了尤诺莉,我……还是说出来吧。
哪怕是再回去,再度痛苦,再度绝望,我也不想伤害这名纯洁的女性。
所以……
「你……可以……把……把我……扔回……去……」
每说一字,我的心都宛若刀割,额上渗出汗水,眼中泪水涌动。
很痛苦,很害怕。但我要说。
「重新……买一个……听话的……懂事的……比我……好许多的……新奴隶……」
「……」
尤诺莉没有说话,她沉默地低下头。
我也低下头,等待着尤诺莉说出绝望的话。
「呐……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诶?」
未是绝望的抛弃让我愣了愣。
「不能……吗?」
「不,不,可以……」
只是,还没有人问过,我有些记不起来。
我记得的,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
「我……我叫仪……」
「那个,『仪』是吗?」
「是……是的……」
「那么,听好了,仪。你不是奴隶,我也不需要奴隶。你啊,是我的家人(老婆),我唯一的家人(老婆)哦。」
啊,果然是这样吗?尤诺莉她失去了家人啊,所以才想让我成为她新的家人吗?真是位善良的人啊。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玷污她的纯洁,伤害她啊!
「可是……我很笨……会给你添……添麻烦……也没什么用处……不会说话……」
「不要再说贬低自己的话了,即使你有许多缺点,但人都是不完美的哦,重要的是从不完美走向完美的过程。你的缺点在以后也会得到纠正,甚至成为你的优点哦。我相信着,相信着我这双眼睛看到的你。」
「再说,所谓『家人』的这种存在,就是不论怎样,都会包容对方的哦。还是说,仪,你讨厌我成为你的家人吗?」
「啊……不,不是……我……」
「……不讨厌我是吗?」
尤诺莉的语气有些紧张。
「……是的……一点都不……讨厌……」
「啊,那太好了!那么,仪,虽然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但现在的话,你能回答我吗?」尤诺莉说着朝我低下了身,单膝着地,碧色的眼眸朝我看来。
她伸出了洁白的手。
「仪,你能成为我的家人(老婆)吗?」
「……」
啊啊……你这么说了的话,我又怎么能拒绝你呢……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我小心地触上了她的手,在一瞬的时间里,感动地与她对视。
「那么,仪,以后请多指教。作为家人。」
「……嗯,以后……请……多指教。」
「嗯?~」
「……作为家人?」
「不只是这句哦,还有我的名字,名字~」
「尤……尤诺莉……」
「嗯~~就是这样,以后都要叫我『尤诺莉』哦,仪。」
「好……好的……」
「嗯?~」
「尤诺莉……」
「这样才对嘛,来,继续吃饭,喏,要多吃点肉哦,你刚才尽是吃蔬菜呢?营养不均可长不了肉哦!~来,我夹给你,要吃完喔!~」
「好的……尤诺莉。」
看着尤诺莉和碗中多起来的肉菜,我不禁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家人啊。
……
失算了,我失算了。
我问你「有女性在你面前脱内裤,你看不看?」
不要回答「没有这种展开」。
啊啊啊,我超想看的啦!超级美少女的娇羞脱内裤怎么可能让人忍得了啊?!!!
但我忍下了。
因为我是精灵,不是人,所以我忍下了。
说实话,我是不能自以为是地认为是少女勾引我,来对她下手。
眼前这位深深恐惧着人的少女怎么可能主动勾引我呢?说不准她在我面前脱内裤是因为她过去被强迫地如此认知了吧?「在人前脱衣服是常识」之类的……
如果对她动手,她肯定会露出那副恐惧,甚至绝望的令人心碎的神情吧?
我,尤诺莉,绝不是那种会把老婆弄哭,伤害老婆的坏精灵。
况且,我也说过了,我希望也会让她露笑容的。
所以,我要忍住,绝不能对她出手。
我紧咬着牙,低下身,双手死死抓住双腿。
话说,抓得好痛!还是轻点抓吧。
「唔……唔嗯嗯……哈啊啊……」
唔……明明刚才才下定决心了的说,你这,你这……
啊啊!!好色哦,你叫得好色哦!我啊,我啊,真的要忍不住了啊我!!!!!
嗯,等等?!这个味道,喔!!!好香好色情,闻到的话感觉身体里都要躁动起来了!啊啊,话说这几天还都没有好好发电来着,下面,下面那里有点……唔……
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换……啊,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不过我还是问了问,果然得到了肯定答复。
那……妹妹先对不起啦,今晚再好好满足你。
怀着愧疚,我抬起了头。
那一瞬,我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竟然看到了少女的裸体。
但四目相对后,在刺耳的惨叫下,我清楚地明白了那是现实。
哦喔喔喔喔喔喔,大赚!!!!!!!!!!!
在这之后,少女缄口不言。
我蛮担心的,很可能是我刺激到她了。她的脸上尽是呆滞。
于是试着喊了喊她。
虽然她回应,可却都是道歉自贬的话,甚至还说让我把她扔回去,新买个奴隶。
到手的老婆我怎么可能扔回去?而且经过几日的接触,我也可稍微想像她曾经的悲惨。
怎么可能再让你回去受苦呢?
而且,我听觉很敏锐的。你是哭着说出来的呢。
很痛苦,很害怕吧?但还是忍着说出来了,是不想给我添麻烦吗?还是更害怕我呢?
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可能只是我这样想,但我……是真的不想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所以,哪怕你害怕我,我也不会让你回去哦,你要,成为我的家人(老婆)哦。
哎呀,我可真是个坏蛋呢。
「呐……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于是,我这样问下去了。也就在这时,我好像第一次有了「家人」的觉悟。
明明我也没有真正的家人啊,真是的。
但是,「我想成为她的家人」,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结果……我握上了她的手,如同她当时答应成为我家人(老婆)时的语气一般,很柔软。
随后,在我给她夹菜的空隙,我看到了仪脸上浮现出的笑容。
那是一抹浅浅的,暖暖的微笑。胜于六月艳阳。
她,笑了呢。
呵呵。
那不只是在脸上,我的心里也感觉暖暖的。
这就是家人吧,仪。
……谢谢你成为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