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孃酿

　　[chapter:一]

　　 “我回来啦。”

　　 傍晚，少女从学堂归来，方踏入家门，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气氛。

　　 父母坐在桌的一边，低头，看着桌上数张倒扣着的纸张沉默不语。

　　 少女其实早有心理准备：

　　 过去几个月，家中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有时半夜醒来，还会听孃酿到父母低声的争论，甚至有几次被争吵惊醒。

　　 少女很想帮上父母的忙，却发现自己其实做不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而且母亲还怀有身孕……

　　 早熟的少女已经做好了生活会变得糟糕的准备。

　　 至少，自己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还留有许多幸福的回忆。

　　 “小菊啊，坐吧，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母亲抬起头，看着少女，和往常一样和蔼地叫唤到。

　　 和之前的十多年里一样，少女乖巧地坐在了桌子的另外一侧。

　　 “有什么事吗？”

　　 “小菊啊，家里最近的情况很不好……”

　　 父亲迟疑了一会，终于第一次告知了少女家中的经济现状。

　　 “那我不去念书了，只要能帮上忙的话，什么我都会帮忙做的。”

　　 少女的言语，诚恳且充满元气。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的话，爸爸我和妈妈真的不会想让你去遭这种罪的……但是……”

　　 与之相对的，往日里能言会道的父亲，声音却越来越小，支支吾吾。

　　 “交给我吧。”

　　 “那……好罢，等会你去好好洗个澡，然后去酒窖吧。”

　　 母亲掩住了自己的眼睛。

　　 少女觉得，如果能够拯救自己的『家庭』的话，出卖『贞操』也不能算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

　　 只是，在酒窖里等着她的，会是谁呢？

　　 [chapter:二]

　　 第一天：

　　 “来，和我讲些高兴的事情，越多越好。”

　　 “虽然这有点奇怪，不过既然是你要求的，那我就从最近的开始讲吧。”

　　 第三天：

　　 “来，陪我聊些高兴的事情，越多越好。”

　　 “最近的有点记不清了，不过我还记得去年夏日祭的时候……”

　　 第十一天：

　　 “来，讲讲让你觉得开心的事情吧，越多越好。”

　　 “我想下……三四年前吧应该，有一次那个人偶师来表演……”

　　 第二十三天：

　　 “还记得什么愉快的事情吗，和我讲一下，越多越好。”

　　 “emmmmm……好像是我刚入学的时候，慧音老师有一次……”

　　 第二十九天：

　　 “还能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吗，越多越好。”

　　 “记不清楚了……好像是我很小的时候，爸爸捡回来一只冻在冰块里的青蛙……”

　　 第三十一天：

　　 “现在还能想起来快乐的回忆吗？”

　　 “我……我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chapter:三]

　　 “客人，我们要打烊了！”

　　 黄昏时分，不借助灯光已经无法看清文字的时候，铃奈庵的主人有点不耐烦地驱赶着急匆匆闯进店里的金发人类魔法使。

　　 “别急着赶我走啊，我可是搞到了好东西DA☆ZE。”

　　 说着，魔理沙摘下帽子，掏出一卷古旧的皮质卷轴与一个颇有分量的酒瓶。

　　 “这玩意我无法阅读，帮我翻译翻译，当然不会让你干白工的，这个酒是我从霖之助那边借来的好东西，他前两天买的，分你两杯好吧。”

　　 “这也太厚脸皮了吧……”

　　 嘴上说着，本居小铃接过卷轴，戴上眼镜，端详了一下，将卷轴在书案上摊开。

　　 魔理沙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拿出酒具，打开酒瓶，温酒，斟满两个酒杯。

　　 “大概看明白了标题，剩下的等下慢慢看。”

　　 摘下眼镜，本居小铃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清新，纯净，还有……微妙的幸福感？

　　 “这玩意讲的是啥，啊，早知道我该买点下酒菜的，只有蘑菇干可以吗？”

　　 “算了，幻觉我已经看得够多了……这卷轴……应该说这卷书记载了一种酿酒的方法，顺带一提，这卷书的材质应该是人皮。”

　　 “那也不奇怪，毕竟是在旧地狱遗址里捡到的，具体是什么样的酿酒方法？”

　　 “我看看……”

　　 又抿下一小口酒后，本居小铃再次戴上眼镜。

　　 “噫，还有点怪，居然是用罪人去酿酒……”

　　 “人？”

　　 “这里还注明必须是处女……真的有点……应该说是一种通过酒进行的『萃取』，把美好的回忆溶解在酒中，从人的灵魂里『萃取』出来，制成让饮酒者能够品尝到幸福的美酒……这种东西确实出现在地狱里合理很多。”

　　 “是旧地狱，不过这个酒具体是怎么酿出来的，听起来挺离谱的。”

　　 “有点……恶心，或者应该说残忍了，要加钱。”

　　 “行吧，半瓶给你。”

　　 “这还差不多，这里说了要先把酿酒的『药材』内外清洗干净，剥掉脖子以下的全部皮肤，并摘除胆囊等会导致杂味的内脏，同时还得灌注灵力确保整个酿酒过程『药材』都活着并保持神志清醒，『基酒』必须是使用酒虫醇化过的特上烧酒……呃，受不了，我要先喝点冷静一下”

　　 “说实话确实有点背后发毛DA☆ZE。”

　　 喝干一杯后，本居小铃继续念道：

　　 “准备好材料后把『药材』放在酒缸里，然后注入『基酒』直到『药材』只有头部露出液面，之后，每天与『药材』聊天，诱导其回忆幸福往事，在这个过程中，美好的回忆会逐渐被『基酒』从灵魂中『萃取』出来，直至『药材』什么开心的事情都记不起来，酒就酿成了。”

　　 “那……泡在酒里的人呢？”

　　 “这里说如果在酿完使用治愈类魔法的话是可以保住性命的，但是灵魂被榨干后只剩下负面回忆的人也基本是废人了，而且泡过酒后会有独特的风味……所以更经济的处理方法是……”

　　 “可以不用说了，应该是个人都能猜到的……还是喝酒吧。”

　　 “说起来……这还真是好酒，喝一口就能感到满满的幸福……等等，这酒哪来的？？？！”

　　 “霖之助说是醉叶酒屋店里买的，就小菊家的店，你应该记得那个经常来租漫画的女孩子吧。”

　　 “吓死我了……”

　　 说起来，好像那孩子好久没来了呢。

　　 或许只是过了喜欢看漫画的年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