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座城市又一次迎来了多雾而潮湿的清晨。
如雪花石膏般苍白的太阳隐没在粘连成一片的云里,像一只冷酷的眼睛在俯视着大地,太阳投下的目光穿过城市上空那灰蓝色的雾,打在人造的钢筋水泥森林之中,让这片森林发出一阵愉悦的颤抖,反射出了光鲜而冰冷的金属色泽。
人们迎着照常升起的太阳开始了活动,伴着城市中成百上千种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的臭味奔向自己的目标。
像许多城市一样,这座大都会的空气中飘荡着它特有的味道:那是由无数张纸币组成的河流的味道,伴随着细菌,汗水,消毒液,灰尘,油脂的气味滚滚涌来;在某些地方,淫荡与欲望的味道如此浓郁,就像连着接过十几位客人后仍欲求不满的妓女在你面前张开了双腿。
像许多城市一样,这座大队会也有着丑陋的问题,众多的流氓团伙与黑帮即是一例,他们在这里活动着,永不停歇地冲击犯罪率的新高。
在城市的一角,五个流氓仍在进行他们最喜欢的本职工作,他们因为感受到的快感而大笑,如果他们无知的头脑能想到他们将来的命运,他们会疯掉的。
“你想咋样,小子?”一个流氓用手中匕首的刀锋抵着面前少年白皙的已经颈部。
少年身材清瘦,洁白的校服衬衫已经被从鼻中不断滴下的鲜血染上了斑斑血迹,但他仍抬头怒视着面前流氓,如果不是有两个流氓在两边分别按住他的两只手臂,让他跪在地上,他眼中的愤怒一定会驱使他扑上去,尽管流氓们——他们共有五个人,还拿着武器——能够轻易制服甚至杀死他。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盯着对方。
“哟,你倒挺有骨气的。”流氓发出几声尖锐的笑,五短身材,样似仓鼠的他看上去依旧比那位少年难看的多,可他自己却很有自信。“不过现在还是比你帅的我更厉害。”
他得意地看着少年,又发出一阵如同破了音的笛子似的尖锐笑声,这带动其他四位流氓也笑了起来。
“咱几个快搞定这个傻逼,这样就好操那娘们了。”按着少年左臂的流氓说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这条小巷的另一侧,脸上挂着呲着牙的狗一样的狰狞笑容。
他贪婪的目光正触摸着一位少女。
少女留着清爽的短发,身材高挑挺拔,蓝色的校服裙下修长而健美的双腿显露出了她健康强壮的体格,她微黑的肤色更加增强了这种感觉。
她双拳紧握,清冷的双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毫不畏惧地站在墙边,即便流氓们无形的双手淫荡而又贪婪地于她躯体上游走,还有一支手枪漆黑的枪口对着她。
在刚才的搏斗中,流氓们想把她按倒,但她有力而精准的出拳与踢击让他们的主意落空,少女的一记利刃出鞘般的鞭腿让那个仓鼠样的家伙瞬间趴倒在地,如非有个流氓掏出枪来,只怕那仓鼠男会被又一脚踢得昏死过去。
“就是啊,不如我现在一枪弄死她!”那个拿着枪的流氓站在少女面前,伸直手臂用枪指着她,扯着舌头,用电锯锯木头般的沙哑嗓音大叫“反正咱们也不是没杀过人!”
“妈了个逼,她刚才他妈踹我一脚,现在还疼着咧!”仓鼠南愤愤地回头,看着少女说“这也忒便宜她了!”
“一帆,稍安勿躁。”按着少年右臂的流氓扬了扬嘴角,他手中握着的刺剑颇为引人注目,而刺剑的尖头正顶在少年的后背上。“此位美人儿的情人儿在吾等手中。”他握着刺剑的那只手加大了力度,这让少年后背传来的尖锐痛感更加清晰,但少年低下头,咬着牙一言不发。
“混蛋!”少女忍不住骂了出来,愤怒填满了她的思维,她想冲上去解救少年,可漆黑的枪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美人儿,如想救你的情人,便需...哼哼,让诸位兄弟...呵呵呵呵...”拿着刺剑的流氓故意用令人生厌的挑逗语气说着话,这让少女更想一拳打碎他的喉结。
“不!”
少年突然开口发言,汹涌的情感让他的话语无可抑制地讲出。
“别听他们的话!也别管我!”
“哟,你挺牛逼啊!”被叫做一帆的仓鼠男马上甩了他一巴掌“老子马上弄死你,信不信!”
耳光扇在少年脸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少年咳出几滴鲜血,但是神态仍然不改。
“操你们的...”
“还有力气骂人呢?”按着他左臂的流氓又呲起牙“家庭住址给你,弄死老子来!”
“骨灰都给你扬喽!”仓鼠男发出了怪笑。
在他的带领下,流氓们狂笑起来,无助感与绝望感咬啮着少女的心脏,她无法坐视少年被如此对待,但她又无法援救,她想大声叫出来,想闭上双眼,可她不想再加重对少年的伤害,也不想让流氓更加得意,她便愈发用力地捏紧拳头,以致鲜血缓缓流下。
但就在这时,响亮的汽车警报声划破了空气,冲进所有人的耳中。
“有人来了?”获救的念头略过少女的脑海,她立刻向警报传来的方向看去,随即被映入眼帘的镜像震得呆住了。
那些流氓也是一样,当他们发现那里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们的表情立刻凝固了。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最先明白过来的持枪流氓瞪大双眼,目光疯狂而僵直。
他们发现一条大得出奇,如同一条黑豹的黑狗正蹲在他们汽车的引擎盖上,屁股对着挡风玻璃,还不断有一条条的东西从它的屁股掉在挡风玻璃上。
很明显——它在拉屎。
那条狗仿佛察觉了他们的目光,便偏了偏硕大的脑袋,瞪了他们一眼——与此同时,不再有不明物体从它的屁股掉下,看来它的问题解决完毕了。
接着它利落地跳下车去,一口咬住车的前保险杠,摆动脑袋撕扯着它。
可怜的车哀鸣起来,这条狗表现出的力量完全符合它的身材,一眨眼的功夫保险杠就掉一半了。
“我靠它妈了个逼!”持枪流氓气得脸都扭曲了,对那条狗扣下扳机连开三枪。
奇怪的是,那条狗突然开始跳来跳去,结果一枪也没打中,而保险杠已经被扯掉在地,叮咣乱响。
“我靠!快弄死这条狗!”一直靠在墙边,一言不发的流氓赶忙向那条狗冲去,他的手中抓着一把二尺半长的短武士刀,看起来十分锋利。
“那这俩家伙咋办?”仓鼠男问。
“别管这个啦!车要紧!”持枪流氓拔腿猛追。
“可美人——”拿着刺剑的流氓不知所措,想说的话也随即被打断。
“你怎么老想操逼?”拿着武士刀的流氓回头大吼“车都给拆了还想这个!让别人知道了我们怎么混?”
围在少年身边的三个流氓只好丢下少年与少女,朝汽车冲去。少年立刻上前扶住少年,免得快要倒在地上的他直接撞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今儿个便宜恁了!”仓鼠男走时还不忘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
少女才不理会那些流氓,面前的少年才是她最关心的。
“我马上叫救护车和警察。”少女尽可能轻地让少年平躺在地上,拿出面巾纸与湿巾为他擦拭血迹。
少年勉强笑了笑,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爆发出了一阵带着鲜血的咳嗽。
少年的鲜血溅到了她的上衣与裙子上,但她并不在意。
“别再动了。”少女轻轻抓住少年因咳嗽而颤动着的双肩,眼泪不断滑落下来,滴在少年的衬衣上,刚刚的愤怒与冰冷已经荡然无存,但一瞬间,它们又像未燃尽的灰烬中的火苗一样爆发出来。
“那群王八蛋...”她的银牙再次紧咬“我一定要弄死他们...”
但少女的这句誓言是无法实现了,因为爱作弄人的命运把那群流氓引到了另一根线上。
“他妈的这条狗...”在另一处,有人也在咬牙切齿,不过他和他的伙伴们生气的是另一件事。
陈帅滨瞪着缝隙一样的小眼睛,嘟嘟囔囔地骂着脏话,在握着方向盘的同时还握着枪。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注意引擎盖上那坨刺眼的狗屎,它散发出的臭味似乎穿过玻璃钻进了他的鼻腔,让他的怒火燃烧得更加剧烈,心中比吃了三斤大蒜还灼热。
车里的另外四位流氓也是如此。
“我操他妈的,他算什么东西!”任一帆挥手捶了一下车玻璃“开奔驰就牛逼了吗?”
“这狗逼就是故意的!妈的,他的狗在咱们车上拉屎,他在旁边看着,咱们人一来他带着狗上车就跑!”罗十银用力捏着手中的空酒瓶“现在他怪牛逼,等下我就把他像按刚才那小子一样按到地下!”
刺剑与黑色的皮制剑鞘平放在周林辞的大腿上,他面色阴沉,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抓住剑柄。
“无礼者,必将毁灭。”周林辞紧锁的眉关宛若糊在一起的一团面条。“顺吾者昌,逆吾者亡!”
“咱扮猪吃老虎。弄死他!”陈帅滨也吼了一句。
“只要他愿意把奔驰和钱包里的前都让给咱,再让咱把狗杀了,那么也可以放他一马。”双臂交叉,抱着短武士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李岩俊开了口,他是这群流氓无可争辩的首领。
“不愿意的话,哼哼哼...”任一帆张开大门牙笑了起来,引得其余流氓一起释放出充满车内的笑声。
他们的车跟随着那辆黑色高级奔驰前进着。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旧城区空无一人的道路上行驶,荒凉衰败的风景随着不断掀起尘土的车轮在荒草萋萋,坑坑洼洼的路面上碾过发出的“嘎啦”闷响与颠簸降临。
道路两旁零散地歪倒着一些卡车,灰蒙蒙的红漆或蓝漆上布满了橘红色的锈斑,锈斑流下的泪水在车体表面划出了一道道的黑白泪痕。它们的轮胎早已不知所踪,驾驶室里的座椅也一样。
卡车们并不孤单,在这片后工业化乱葬岗上,它们还有许多伙伴,覆满锈迹的火车货运车厢一言不发地躺在茵茵绿草上生着闷气,它们在很久之前的合作伙伴铁轨也趴在旁边,向过客展示它们铁锈色的命运。
它们曾经的工作地点已经成为了一个由水泥和钢铁铸成的巨型棺材。
水泥生长了青苔,钢铁染上了红锈,大门与龟裂的水泥地抱在一起,失去了煤的烟囱停止了呼吸,失去了玻璃的窗户投射着悲伤的目光。
堆在院中的沙土长满了花草,砾石蒙上了灰尘,木箱与木材供养着一簇簇的真菌。犬群在那里游荡着,野猫以轻盈的脚步在其上奔走,它们代替人类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一股腐烂而又生机勃勃的气味扑面而来。
浓雾依然没有散去,日光依然十分冷酷,并且似乎随着时间流逝而更加冷酷。两只鸽子“咕咕”叫着在浑浊的天空中飞过,一只停在路边老柳树枝干上的乌鸦在奔驰车经过时扑扇着翅膀腾空而起,“哑哑”叫着盘旋起来。
正当流氓们的耐心快要消磨殆尽,陈帅滨想一脚踩下油门撞上去,直接追尾黑色高级奔驰时——
奔驰车突然向左转,驶进了路边一座废弃工地中。
流氓们大喜,马上速度加快,也拐了进去。
与此同时,不见减少反而增多的浓雾像一只温柔的大手阖上了那只冷酷的眼睛,粘连一片的云变成了灰色,风的呼吸掠过树梢;树叶配合地颤动着,发出“沙沙”的赞叹,细小的雨滴以此为伴奏从空中降下,落在草木与大地上。
工地上,破败的未完工建筑像一具孤零零的骨头架子一样竖在荒草丛中,钢筋水泥打造成的九层楼高巨型骨架在空气与雨水下展示着自己,没有肌肉、脂肪与皮肤的它看上去比它那些配件完全的同类们更有气势。
奔驰微微转向,车身斜着停在青黄相间的草地上。紧随其后的流氓们也把车停了下来,让两车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啧,他发现我们了。”罗十银说
“傻逼,他早发现了。”任一帆哼了一声
“我靠,你骂谁呢?”罗十银拍了一下酒瓶。
“此时不宜内讧。”周林辞分开怒目相对的二人“敌人当前,吾等应齐心应对。”
“好了,咱们下车去干掉他,拿出点气势来,行动办法按老规矩。”李岩俊环视其他几人,脸上露出一副恶狗式的凶狠表情,带头打开车门走下去,其余四人也学着他的样子下了车。
五个流氓气势汹汹地下了车,站成一横排,都把疯狗的脸按在了自己脑袋上。
还未等他们站好位置,用手中的武器摆好造型时,奔驰的主人已经稳稳站在地上,抱着双臂看着他们,那条奸诈无耻的大黑狗挂着一副无辜的表情,蹲坐在它主人的脚边。
“站那儿!”李岩俊拧着脸大声吼叫,恶狠狠地盯着奔驰车主,试图在气势上压制住对方,但看着那人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又着急又生气。
那人头上戴着一定黑色皮制鸭舌帽,帽舌十分之短;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下是一张冷峻的面孔,这张面孔的主人是位髭须和络腮胡短而整齐的白人。
流氓们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哎,这是个外国人嘿!”任一帆瞪大了眼睛
“肯定有钱。”陈帅滨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眼睛像拉开百叶窗一样瞬间变大且明亮起来。
“她妈的,这狗逼长得倒挺不孬。”罗十银肥厚的嘴唇像条红色的毛虫一样扭动着,他同对面的人一样人高马大,肩宽背阔,长相却十分抱歉:被堆积的横肉挤压到变形的五官、发黑的粗大毛孔、下水道井口般的嘴巴、小而圆的黄豆眼睛与大而圆的山洞鼻孔,以及被瘙痒的下体与半疯的灵魂合作打造的神态等因素组合在一起,让这张面孔看起来比老巫婆那口像风干了的长毛烂橘子的屁眼与它拉出来的臭烘烘的屎加在一起还难看。
如果说那位戴着墨镜的男人完美体现了人类的男性美的话,罗十银则完美体现了一个得了麻风病和梅毒淋病天花的色情狂脑残大猩猩的样子。
“看他那副屌样——一身阿迪!”任一帆说
“看着都不像个开奔驰的人。”罗十银的大香肠嘴又开始扭来扭去,似乎马上要滴下油。
除了帽子与墨镜,男人从运动服到运动鞋都是阿迪达斯三条杠,就连那辆奔驰也一样——黑底上面三条杠。
罗十银说的话是不尽正确的,这位男人一看就是这辆黑色高级奔驰的主人。
流,氓们嘟囔了一会儿,在一番评头论足与相互指责之后才推出陈帅滨来交涉。
一直看着他们得波得的男人终于开了口。
“喂,说完了吗?”男人的声音像是从木桶里传出来的。
这吓了这群流氓一跳,不仅由于男人突然开口,也是因为男人说的话字正腔圆,毫无口音。
“我靠,他会说咱的话!”任一帆又一次睁大了小眼睛
“甚好,如此其便可领会吾等之意也。”周林辞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回事,陈帅滨刚才的怒气和由此而生的勇气全没影了,他便紧握着手中的手枪,嘴上小声骂着另几个流氓,拖着脚走到男人面前。
“你知你干了啥不知?”陈帅滨掩饰着内心中翻腾着的不安,斜着脑袋问别人。
“知道。”
男人的淡定让流氓们不淡定了。
“那你他妈想干啥!”陈帅滨扳开保险,抬枪指着男人的头部,枪口离眉心只有三四寸距离。陈帅滨以威胁的姿态与爆出的脏话来继续掩饰着。
“我的狗要排泄。”
男人面无表情!唯一的动作是放下了两臂,让它们自然垂在身边。
“我靠你妈了个逼!那是俺的车!”陈帅滨无法忍受这种状况,他的手心与额头都开始出汗。
“明白,要赔你多少?”
陈帅滨蒙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以探询的目光望了望身后,但发现同伴们也是如此。
“……两万块,一分不能少!”李岩俊最先反应过来“少了就弄死你!”
“两万是吧?”男人摇了摇头“你们太廉价了。”
他双手伸进裤兜,掏出十根金条丢地上。
金条晃花了流氓们的眼睛,任一帆马上扑上去捡起金条,还咬了咬来确定是真是假
其他流氓都拼命压制住抢走金条的欲望。
陈帅滨吞咽着口水,心中咒骂着刚刚自己为什么没有坚持留在原地。
“真的,金子是真的!”蹲在地上的任一帆身子像得了重感冒一样抖个不停,双眼则被金光占满。
李岩俊十分后悔没有一开口就多要些,他恨不得用力扇自己两巴掌,但幸好接下来还有补救的机会。
“那个……那辆奔驰也得让给我们!狗也一样!”李岩俊说
“遛狗不牵狗,等于狗遛狗!”任一帆虽然被金子占满了眼睛,但嘴巴还不忘出溜句俏皮话,但令他尴尬的是没人理他。
男人点了点头,从运动服的兜里抽出一双黑皮手套,慢慢戴上。
“好啊,不过我有句话要对陈帅滨先生说。”他说。
流氓们又懵了,但内心极度混乱的陈帅滨并没注意到那男人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
“嗯?”陈帅滨一脸迷茫地看着男人。
“你用的这把枪是Pm马卡洛夫手枪,苏联制造。”
“嗯?”陈帅滨又“嗯”了一声。
他没想到这就是他的遗言。
“你不配用它。”
男人右手化成迅猛的闪电一把夺过手枪,把枪口对准陈帅滨的额头扣下了扳机。
突起的惊雷应和了闪电,一道闪光与一声枪响终结了一条生命。
流氓们完全傻了,他们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看着陈帅滨颤抖着倒在地上。命运又一次震撼了他们,但这次将是最后一次。
蹲在地上的任一帆长大了嘴巴,像是要吞下手中的所有金条,还未等他有所反应,男人就跨步向前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他便像皮球一样飞出去,屁股朝后摔在四五米后的地上打了个滚。
“我用不着它了。”男人灵巧地卸下弹匣,把枪和弹匣都扔的远远的。
“弄死他!”最先明白过来的李岩俊大吼一声,领身旁三人向男人杀去。
罗十银最先冲上,他高举酒瓶,势要一击砸碎男人的天灵盖。
“我操你妈!”他叫骂着扑上去。
男人咧开嘴笑了,牙齿像刀刃一样闪着青白色的寒光。
罗十银瞬息之间便冲到男人面前,高举的酒瓶向下狠砸,如果被击中只有死路一条。
而男人在罗十银右手持酒瓶朝自己击来之时,左手如游龙般探出,紧紧抓住罗十银的右手向身侧拉去,右手则顺势而去,紧紧擒住罗十银的右肩关节。罗十银重心不稳,即将跌倒,但男人并不想就这么结束,他的右膝猛然提起,宛如一记重锤击中罗十银的肘关节。
清脆的断裂声明确表示出发生了什么,罗十银栽倒在地,身体像卷尺一样弯曲,口中高声哀嚎。
“骨头折了!”
他话刚说完,这男人却狠狠飞起一脚踢中了罗十银的面部,“碰!!”一声巨大的声响展示了男人那犹如赛场上抱着必胜决心射门的足球运动员那样的脚力,血沫和断成两半的牙齿以接近粉末状的姿态从罗十银的嘴里飞溅而出,噗的一声喷射的满地都是,配上罗十银那扭曲滑稽的表情显得颇有喜感,同时只听咔的一声脆响,罗十银的脖子紧随其后的掉了线,他就这么跟条死鱼一样彻底躺在了地上。
周林辞睚眦欲裂,双眼通红,催动手中刺剑捅向男人。
但他的行动被迅速打断,一条硕大的黑狗化成黑色的风吹向他的下肢。周林辞察觉到那阵黑色的风在向他冲来,但为时已晚,黑色的风露出粗壮的牙齿,扎进了他的胯下。
瞬间,他的音量达到了最高峰。
黑色的风旋了一下身子,向一旁奔去,口中的东西还在不停滴下鲜血,红色的血滴在黄色的枯草上分外鲜明。
周林辞紧紧捂着血流如注的下体瘫倒在地,口中喷射出无意义的哀嚎和呻吟,风刮走了他的灵魂和理智,留下了空洞的躯壳。
他的灵魂之火与生命之光已经夹在利齿中远去了,他的犯罪工具变成了狗粮。
“妈了个逼!!!”最先被打倒的任一帆爬了起来,抓起匕首向男人奔去你,他现在只想杀掉这个男人。
男人露齿而笑的表情仍未改变,只是他的右手多出一把同牙齿一样寒光闪闪的木柄小刀。
“死吧!”任一帆出刀向男人的腹部直刺,男人向左偏过身去躲过刀锋,右手扬起小刀,轻易便抹过了任一帆的颈动脉。
“唔……咳……”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浅短的闷响,它的主人双眼上翻,表情可怕,捂着鲜血喷涌而出的脖颈像舞蹈演员一样旋转起来,从指缝中溢出的血液在地面上绘出了残酷而奇异的画卷。他并不甘心就此死去,但黑暗很快拥抱住了他。
男人的脸上溅到了几滴鲜血,笑容可掬的他望向李岩俊,后者看到情况不妙,正准备上车溜走呢。
“Why are you running?(你为什么跑?)”男人慢慢靠近着李岩俊。
李岩俊步步后退,他面前的这个男人进行的杀戮是无情而又迅速的,在短短两分钟内,他所有的伙伴都死光了,他还来不及转身跑到车上,男人就已经向他步步紧逼了。
李岩俊的双手颤抖着,在他身上,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你...你...”李岩俊的双眼充满了恐惧,他的视线无法聚焦在一处。
“怎么了?你害怕了?”男人展开双臂,轻松地向李岩俊走去“你之前杀死那位柔道少女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呢???”
如一阵电流通过身体,李岩俊瞬间明白了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为了一时之快,他断送了他和他伙伴们的生命。
“我投降!”李岩俊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别杀我我求求你了别杀我!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这么做的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男人带着饶有兴味的表情看着他,就像这是一场前所未见的好戏。
“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对对!什么都愿意!只要你别杀我!”
“脱光!”男人说
李岩俊愣住了
“我说,脱光!”
“好..好...是...”
李岩俊以此生最快的速度脱着自己的衣服,他现在犹如一位即将淹死的海难者抓到了一块木板一样,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
很快,他就精赤条条的了。
“很好,跪下!”男人的笑容越发灿烂,看上去比之前还高兴。
李岩俊马上依从了他的指令。
“那么,我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回答的好了,我就饶了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
“好吧,第一个问题。”男人活动了一下脖子,这时他手中的小刀已经不见了“我是你爸爸吗?~”
“是,是!你是我爸爸!你是我爷爷!”李岩俊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回答。
男人的答复是一记猛然挥出的右勾拳。
李岩俊躺在地上大声呼痛,男人看着他,表情仍然不变。
“对不起,我不是。”男人说“第二个问题,我是好人吗?”
李岩俊不敢像刚才一样做了。
流着鼻血的他紧紧捂着脸,一边“嘶嘶”抽着冷气,一边犹豫着做出了回答:“...我觉得...你不是一位标准的好人...”
还没等他说完,男人就打断了他。
男人的方式是用力抓住他的头发,提起左膝撞击他的面部。
李岩俊像一头摔伤的小牛一样大吼起来,在地上滚动着,因为鼻梁被撞断了,鼻血像溪流一样流下。
“相对于你们来说,我是好人。”男人用中指扶了扶墨镜。
“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好好回答。”男人蹲了下来,伸出左手抓住了李岩俊的阴茎。
“你愿意给我口交吗?”
李岩俊现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已经被折磨的晕头转向了,他被一个又一个问题折磨的痛苦不堪,但是却不敢不去回答,因为他还想活着。
“愿意!我愿意!”在痛苦呻吟的间歇中,李岩俊拼着命做出了回答。
“我不愿意。”
男人就像一堵坚固的水泥墙,无论李岩俊怎么做,这堵墙都会把一切都狠狠反弹回来。
男人紧紧握住李岩俊的阴茎,硬生生地把它扯了出去,让它以这种方式永远脱离了李岩俊的身体。
---!
尖叫爆发出来,淹没了这里。
“都解决了吗?库兹明?”男人耳朵中的微型耳机传出了一个中年男子沉稳的声音。
“都解决了,为了以儆效尤,我把他们的阴茎都割了下来,塞到了他们自己的嘴里。”
“漂亮。”
“谢谢夸奖。”
男人笑容如故,看着草地上的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点上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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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