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情人
序
“又有什么新东西么?谢菲。” 年轻的女主人好奇地打量着正在被管家翻找得一片狼藉的信箱。慵懒地伸了伸腰。
“垃圾居多,”这名被称为谢菲的的管家说话向来简短,“不过还有这个,看起来是邀请函。”
少女轻叹了口气,接过信封拆开。只看了一眼题头就把它丢在了一旁。“这个也是垃圾,一会跟剩下的一起清理出去。”
“您都没有往下看。”谢菲从那一堆“美味人工血液”,“防晒精油”,还有“无刺激大蒜味调味剂”的愚蠢传单中站起身来。
“除了维内托家族的二小姐没有人会在信纸上画那么蠢的玫瑰。”
“但这上面说您姐姐也会出席这次酒会。”谢菲拾起被少女弃在一旁的信封,仔细阅读。
“好谢菲,帮我想个理由吧。”金发少女笑眯眯地凑近了她的管家,“要不就说我得了流感,咳嗽个不停,你想带着口罩可没法参加酒会。”
“小姐,你是不会得流感的。”
“是哦,那我能得什么病你就帮我想一个,实在不行写扭了脚也行嘛。”她抓着谢菲摇来摇去,好像一个大布娃娃。
“小姐你不能老这样,扭脚这个理由上个月用过一次了。”谢菲轻轻推开背上的人儿,“况且您不是挺喜欢茶会酒会这样热闹的场合的么?”
“你明知道这次不行的呀,”少女小声嘀咕到,一边逗弄着肩上的蝙蝠。“姐姐她肯定又要给我介绍几个“青年才俊”什么的。”
“小姐您是Illustrious(光辉)家族的一员,有些事情早晚需要面对的。”
“这种事我希望能自己做个主啊。”她气鼓鼓地说道。
“您难道认为有一天会有入得了您法眼的对象自个闯进您家么?”
“谁知道呢,万一真有也说不定呀。” 少女从床上跳下,“就这么定了,谢菲,说我左脚扭了吧,上个月我记得是右脚。”
一
“没听过,这种乡下地方怎么会有你说的什么伯爵?”
“啊,那很抱歉打扰您了。”银发的女子用不甚娴熟的英语道了谢,懊恼地退回自己的木桌旁。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如同嘲笑的精怪,让她更加心烦意乱。“果然交易所里的家伙也不都靠谱。”她暗暗想到。
阿尔弗雷娜.冯.提尔比茨,铁血公国俾斯麦家族的次女,两年前离开家乡开始了长期的游历生活,从北方野蛮人的土地到卡西米尔的大骑士领都印上了年轻旅者的足迹,期间维持开销的一直靠的是她这份赏金猎人的兼职。此次途径英伦三岛也是为了一份特别的订单。阿尔弗雷娜不是贪财的人,但是看着那足以让她宽裕地过活到那不勒斯(她下一个目的地)的丰厚悬赏也是着实挪不开眼,咬咬牙接了下来。不料在这陌生的国家,蹩脚的英语和天生不敏锐的方向感让这位猎人小姐别说是寻觅目标,就连找个吃饭的地方都成问题。好不容易在小酒馆落了脚,借机在这市井之所打探消息的想法在问询一番后就又落了空。
“您要喝点什么吗?”酒保是个年龄稍小的红脸蛋姑娘,看着阿尔弗雷娜进来许久也没点东西便来小声提醒。
“冰水,顺便来盘干肠。”旅行者笑着拿出了一枚银币,阿尔弗雷娜一向避讳饮酒,这个习惯是传承自她的姐姐,顺带一提虽然与姐姐从小一起长大,但与继承了家族姓氏的嫡长女俾斯麦不同,她是出自情人腹中——提尔比茨这个姓正是承自她的母亲。尽管如此,阿尔弗雷娜对于姐姐的尊敬可是丝毫不减,她甚至将俾斯麦的语录记到了一个小本子上随身携带。
“对了,小妹妹,你听说过维多利亚伯爵么?”她依旧不死心,希望能从这孩子口中能搞点情报。
小家伙的脑袋晃得跟个拨浪鼓,说镇里是有几个伯爵老爷,可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
阿尔弗雷娜苦笑了一下,递给小女孩一块糖果作为答谢,嚼了几片干肠充饥,食物很咸,害的她不得不多喝了几杯水。
一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坐在柴火堆上的老妪,看样子应该有七十岁以上,披着一块脏兮兮的兽皮,隔着干瘪的眼皮可以看出她的眼睛是瞎的。亚麻似的乱发在后脑上盘成了团。此刻正晃悠着那枯枝般的胳膊向围观者喋喋不休的讲述着种种奇闻。
“在遥远的大洋的另一侧,巨熊和雄鹰盘踞的土地上,人们发现了深埋在地下的宝物,他们争相跨过有两个不列颠那么大的荒原前往那富饶的地皮,那些金子使人着了魔!后人踩着前人土里的骨头也要爬向那片乐土,咳咳,我们的主角就是其中的先行者,她叫克利夫兰,有着一身的好本领和一匹快马,还有一颗什么也不怕的胆子,家里还有好几个。。。。”
一个说书人,阿尔弗雷娜心想,她对这种人很熟悉,他们一般是镇子里的孤寡老人,除了满肚子的不知是亲身经历还是道听途说的故事别无他物,聊在酒馆里娱乐大众赚几个赏钱。不过对于自己要打探的消息来说,确实是不二人选。
等老人一个故事结束后,她便凑到柴火堆旁,小声问候到:“老人家,抱歉打搅到您的美妙故事。”
“姑娘你也想寻找传说中的金子么?”老人咧开了没有几颗牙的嘴,发出了嘲弄的笑声。
礼貌对待陌生人,无论是国王还是要饭的。俾斯麦语录第54条。阿尔弗雷娜耐下性子,又补充道 “我不要找什么金子,我想向您打听个人,您知道维多利亚伯爵这个名字么?”
“你果然是想要金子!”老人的笑声更刺耳了,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小的麻布。“东西不能白拿,年轻人,你能为金子付出多少?”
阿尔弗雷娜被这个老人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弄昏了头,也许是个疯子,她心想,但手里那张东西说不定有用。“十个银币。”她提出了一个自认为阔绰的要价。
“太少了,我这东西至少值二十个。”老妇人紧攥着破布不放,好像那玩意真是什么宝物。
“十五个,我只能出起这么多。老人家。”阿尔弗雷娜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发了疯,或许那东西只是一块脏抹布,竟要花上自己一周的饭钱。
“十六个,看在上帝的份上,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
阿尔弗雷娜咬了咬牙。也许自己真是疯了,但是想想那高的令人咂舌的赏金,硬是掏出了十六个银币。“东西我要了。”
“上帝保佑你,慷慨的孩子。”老人的嘴角微微上扬,接过银币。“不过要小心,金子令人炫目的光彩总是令人发狂,但愿我还能看到你活着回来。”她瞎掉的眼睛睁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透过其中仿佛可以看到暗红色的瞳孔绽着光芒。
二
“恕我直言,所以您是在下城区酒馆里的一个疯老婆子那花了16个银币买了这块抹布,然后按图索骥找到了这个鬼地方,并且坚信这住着什么维多利亚伯爵?”亚麻色头发的女管家笑了笑,撩了下遮住单眼的发丝。“那您可能要有些失望,这地方的主人5年前就过世了,如你所见现在只有在下一介女仆在打理这荒废的地皮。如果要找烦人的野猫和蝙蝠这倒是有一大堆。”
“可是在这偏僻地方,只靠自己一个人能管理如此大的庄园,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吧。”阿尔弗雷娜似乎并不相信面前这名穿着女仆装的女子的解释。“而且照你所说,东家离世,莫非连能继承家业的子嗣也没有么?
“您是在质疑我并非这片土地的合法持有者?老爷年轻时根本没结过婚,一直照顾他到临终的也只有在下一人。如果您还有疑问的话,我可以拿出遗嘱和地契。”女仆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
“不,并非那个意思,说法完全合情合理,但在我看来对于您这样的孤身女子,将庄园卖给更有能力经营的人不是更好的选择么。”来访者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毕竟花了一个礼拜的伙食费换来的情报不能就这样浪费掉,况且这么偏僻的地方有这样规模的庄园,里面还只住着一位女管家,这种事本身就很诡异,如果叫那些说书人知道了准会编出一个个有关于诅咒的庭院,不散的幽灵以及隐匿的财宝之类的故事。
“我留在这里自有我的理由,旅行者小姐莫非是那种喜欢打探他人隐私的好事之徒么?”女管家站起了身,“我想我们之间没有太多好聊的了,能招待的恐怕只有一杯红茶,还请见谅。等您休息够了还请回到城里去打探您的什么伯爵吧。”说罢,她走进了厨房准备茶水。
阿尔弗雷娜将头向后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整理下最近的思绪,一个星期前她在落脚的酒馆用16个银币向老说书人换了一张破旧的地图,然而上面只有用不知何物的红色颜料勾画出出的杂乱花纹,就在她恼火地想用它给炉火增添些温度时,却有了惊人的发现——在火光的照应下,布料变得通透可见,正反面的图案相互结合勾勒出一幅奇异的图样,与其说是地图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团纠缠着心脏的杂乱血管,经过两天的解读她终于摸到了些头绪,这确实是一张地图,指向的是数英里之外的格诺尔森林,这片人迹罕至的荒地素有诅咒之林的恶名,相传骑士与魔龙在此搏斗并且最终将其击杀,但自己的心脏也被龙爪剜出,所落下的地方日后便生长出了一片密林。阿尔弗雷娜对于故事的真实性抱有疑问,但如果她的目标真的是一位隐居的伯爵,那这片荒林的确是极好的入手点。
之后的事情就轻松多了,她没费多大力气就进入了那片不祥之地,尽管看守警告她没有本地人的带领极容易在林中迷失方向,但手中的地图确实帮助我们的女猎人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血管与血管相交的地方代表岔路,而在多条小径交汇的“心脏”坐落着一方华美的庄园。
线索到此就断了弦,女管家的说辞虽然诡异但也不能武断地认为是谎言,对方的态度也让她不便再追问什么。可是再去哪里能找到这位神秘的维多利亚伯爵呢?她不禁有点心疼那16个银币了,毕竟没拿到那笔赏金的话自己的盘缠几乎也快见了底。
“久等了,您的茶。”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阿尔弗雷娜的思绪,“多谢款待。” 她伸手接过递来的托盘。
瓷器碎裂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女猎人的右手如铁钳般死死卡住了来者的小臂,杯盘落地后,从黑色护腕中探出的袖剑闪着毒蛇吐牙般的银辉。
“不列颠人的待客之道很独特呢,管家小姐。”
三
打一开始见到这座庄园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三五分,所谓维多利亚伯爵,不是城里那些老爷,而是某位高阶血族。怪不得金主要求带回的是伯爵的血液,血族,尤其是高阶血族的活血是至猛的炼金药,每一滴的价值都不亚于黄金。
而且在片岛国之上的血族更是特殊,她们与王室有着密切的联系,相传有人看到亲王们在私下的场合里露出过非人的尖牙,也有居心叵测之徒声称先王的血脉受过“污染”,导致产下了被诅咒的子嗣。不管怎样,不列颠血族就像是王家的影子,用一双看不见的手影响着三岛的格局。
“管家小姐要愿意帮我带个路么?”阿尔弗雷娜用擒拿的手法将管家的双臂反剪到背后,她不打算取对方的性命,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决不能轻易放过。
“。。。”
女猎人刚想继续追问,一阵寒意袭上了她的脑子,多年的对敌经验让她猛的向后躲开,随后一道银芒划过了她的鼻尖。女管家,现在该叫她谢菲尔德,她的右脚以非人的角度向后踢出了漂亮的弧线,要不是阿尔弗雷娜躲避及时,女仆鞋跟上锋利的三棱铁就会把她的下巴整个儿豁开。
“你们这些害虫为什么老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谢菲尔德喃喃低语,活动一下酸痛的右臂,之后整个人盘旋下蹲,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左脚跟上,两把精美的短匕反握在了手上。
阿尔弗雷娜深吸了口气,从腰间拔出猎刀,她从小就不是一个性情暴戾的人,但独身在外这些年,能手脚完整靠的并非那张精致的脸蛋。“你是混血?能做出那个动作的我猜不会超过五代。”
“是么,可惜猜错了。”女管家的身形如同幽灵,弹跳后猛然冲至来访者的身下,两束刀光直取小腹与胯骨,但对方的反应并不比她迟缓,分别用护腕和刀背截住来袭的锋刃,借力打力,用肘锤将谢菲娇小的身躯猛然击飞。我们的女仆没有放弃进攻,借助墙壁再次反冲,用的是斯图亚特王朝留下的近身刀术,以速度见长,对抗没有防备的对手往往能将其剐出白骨。这次她改变了目标,手中的小刀舞得如同旋风,在空气中呈现出完美的斜线杀向阿尔弗雷娜的额角。
阿尔弗雷娜自信地想将空中炫舞的锋刃再次尽数接下,但她犯了致命的错误。数轮打击之下,猎人手中的佩刀应声碎裂,锋利的残片在锁骨上划出了道道血痕。
英伦血族之所以能在岛上有如此非凡地位,她们还有着关键的筹码——附魔武器,确切的说是在锻造过程中凭借自己的血液作为黏合剂将流传下的古物残骸熔入兵器中,让其性能远超寻常刀剑,相传当今女王的亲生妹妹同时也是首席骑士厌战手中的佩剑就镶嵌着昔日亚瑟王那把湖中圣剑的残片。
失去了武器的猎人只得连连后退,但是此时她们所处的场所是二楼待客室,而后撤不到几步的距离就迫近了楼梯栏杆,身后再无退路。
“到此为止了”谢菲尔德转动着手里的利刃,想象着这位不速之客在自己手下皮肉分离的惨态,随后再次扑向对手,刀锋刺出如怒蛇吐信,雄狮亮爪,谢菲坚信这是两人交手的最后一式。
但阿尔弗雷娜不这么想。
在被刀刃刺中前的一瞬间。她轻扭身姿,让谢菲凶猛的来势扑空撞在身后的护栏上,随同一同发力,击碎护栏让两人同时从二楼像折翼的飞鸟般坠落而下。
谢菲暗笑一声,这点高度不会对造成致命伤,而且落地之后两人的距离之近对于手无寸铁的对手来说无异于引颈受戮,自己只需调整姿势尽可能减少与地面接触的伤害就足够了,然而下一秒钟阿尔弗雷娜拔出的东西打破了她的幻想。
一把大型十字弩,上面上好膛的银色箭头闪着刺眼的光斑——为了猎杀吸血种特意在圣银中淬染过。
阿尔弗雷娜不是用刀的高手,但是丧命在她的箭下的人和非人都可以写成一份不短的名单。她不是在单纯的后退,她在寻找能出箭的时机。
在空中两人相对静止,避无可避,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么?
接近贴身距离的一发弩箭精准地穿过了谢菲的肩胛,带着她向斜右方飞出将整个人钉在了墙上,圣银剧烈的腐蚀作用让她发出了痛苦的哀鸣,而阿尔弗雷娜用第二记带绳索的箭头将自己固定在柱子上,缓缓坠到了地面。
圣银对血族的毒性是毋庸置疑的,短时间内不加治疗的话她会痛苦地死去。阿尔弗雷娜心想,一边小心地走到对手的身边。“怎样,现在愿意帮我带路了吗?”看样子这家伙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如果合作的话我可以帮你剪断箭杆,要是想解毒的话还请等我拿到想要的东西。”谢菲艰难地点了点头,圣银在渗透进她的循环系统,想要活命的话只能暂时妥协于敌人。
阿尔弗雷娜叹了一口气,捡起谢菲手边的利刃将刺入墙体的箭头切断,任凭虚弱的女孩倒在自己怀里,她有些迟疑要不要先给她服用一些解药防止这瘦小的身体坚持不下去。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谢菲尔德手指间一根纤细的刺针没入了阿尔的大腿,女猎人感到刺痛猛然跳开,随后一阵头重脑轻的眩晕感吞没了她的大脑。
“曼陀罗根茎的萃取物,放心这个量不会死人。”谢菲尔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为了防止失血没有处理肩膀上的断箭。“那么害虫小姐还请好好地睡一觉吧。”她得意的打量着阿尔弗雷娜满是不甘的脸蛋,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女仆的小皮鞋发泄似的踩在猎人无力的身体上。“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又没说过自己是混血。”
四
阿尔弗雷娜的意识再次清醒时,她发觉自己躺在一场床铺上,身下的被褥竟然比她落脚的旅店里还要柔软不少,那的床只是一张铺着麻布的木板罢了。她忍着药物留下的头痛打量了一下所处的环境,四周是清一色的白石灰墙壁,让房间显得十分整洁,远侧的窗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色盆栽,看样子都被栽培打理得很好,淡粉色的窗帘在两边被打着结的缎带规矩地扎成束。头上便是铁铸的书架与灯座,一堆方正的精装书躺在上面。
整个房间都散发着一股好闻的味道,阿尔弗雷娜也说不出为什么,总而言她现在待的地方怎么看都是一间少女的闺房。她将眼睛闭上,默数三下,再次睁开,眼前并没有变成阴暗的地牢。怪了,女猎人心想,如果不是在做梦,那另一种可能就是自己已经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可就糟心了,姐姐说过人死后都是要去天堂或地狱的,仔细想想自己生前也能勉强算个好人,教堂小时候也没少去,应该不会被丢下地狱受苦吧。
“您总算醒了,要是再睡下去的话我可要无聊死啦。”
轻柔的嗓音将她从臆想中唤醒,映入眼帘是一张少女的脸颊,阿尔弗雷娜被吓了一跳,身子猛坐起,她才发觉自己的右手被一条结实的铁锁拴在床头。
“啊,抱歉那个铁链的事,我家管家担心您会有些过分的举动。”女孩笑着踱到床前,阿尔弗雷娜得以看到她的全貌,她一瞬间明白了那个半疯的说书人为什么将她寻找的东西称为令人发狂的金子,那女孩一头的金发顺滑明艳散发着迷人的光泽,鬓角点缀着桂冠似的饰物,尼伯龙根传说中那贪婪的矮人一定也是看到了这般美丽的东西才失了心智。少女身上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宽松睡衣,踩了一双毛绒绒的拖鞋,慵懒而不失端庄,反倒有了一种不加雕饰的天然美感。阿尔弗雷娜发觉自己不禁有些看得忘神了,连忙扭头避开了少女的视线。
“噢,忘了自我介绍了。”女孩调皮地拉起衣角行了一个提裙礼,尽管她穿的是睡衣。“光辉家族的胜利向您问好,也就是您要找的维多利亚伯爵~”
阿尔弗雷娜如遭晴天霹雳,她之前并没有排除这位血族伯爵是女性的可能,但在她脑海里的想象始终是一位梳着奇怪发型,面色苍白的妇人,就像城堡里那些陈年壁画一样,她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位比自己还年轻几分的美貌少女会是这次的目标。
“怎么,跟想象中差距有点大?”胜利似乎看着表情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不过一觉醒来眼前就是漂亮的女孩子怎么想都是福分吧~,倒是刺客小姐连名字也不说才是很失礼的吧。”
“阿。。。叫我提尔比茨好了。”阿尔弗雷娜迟疑了一下,这种落在敌人手中的情况下不说全名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俾斯麦这个词一说出也就暴露了自己的出身,权衡下还是选择了母亲的姓氏。猛然间她发觉了一件怪异的事,眼前这位少女一直用德语跟自己交流。“您。。。知道我的出身?”
“提尔比茨小姐说话带着卷舌音呢,您肯定不是不列颠人吧。加上一看到那双漂亮的钴蓝色眼睛我就已经猜到了~” 胜利在床边坐下,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边说,“我可不止会两种语言哦~对啦,来,喝茶喝茶,虽然有些凉应该也不会难喝的,谢菲也是的,我明明告诉过要打也要等着客人喝过茶之后嘛。”
接过胜利递来的茶杯,阿尔弗雷娜犯了嘀咕,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犹豫一番后也只得一饮而下,“挺好喝的。”并非单纯的奉承,茶水确实味道醇厚,其中还有一股奶香,在她喝过的茶中也算得上是佳品。
“是吧,虽然谢菲脾气有时候怪了点,可泡茶的手艺算是一流的。来,饼干~” 阿尔弗雷娜心说你们不列颠人是不是有断头饭的习惯,送人上路之前先给来顿好的,可别人家起码给点肉,你这光拉着人喝茶吃点心算什么。无奈之下只能陪着少女开茶会。
“看来害虫小姐还挺开心的嘛。”背后传来的阴冷嗓音吓了阿尔弗雷娜一跳,谢菲已经换了一身新女仆装,想必肩上的伤也已经包扎完毕,毕竟圣银对人类的作用甚小。“小姐,茶是给您的,款待害虫用刷锅水就够了,您这样我会很困扰的。”她走到胜利身边耳语了几句,随后又转到了床后。
“对啊,提尔比茨小姐,你现在是我的囚犯,没错吧?”阿尔弗雷娜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尽管觉得很丢人但这是事实。“那一会可要让您不太舒服啦,毕竟犯人还是要审讯一下的对吧?”胜利说话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可阿尔弗雷娜听得心里发毛。
五
“所以说我认为你们的豆子汤还不错,但不知道是不是旅店老板抠门的原因里面豆子太少了。” 阿尔弗雷娜一开始听到审讯这个词的时候,想到的是以前姐姐给自己讲过的魔女审判之类的故事,不由得从心底打了个颤,虽然面前的少女看似天真无暇,但毕竟也是一位血族伯爵,恐怕自己在她的手里也不会好过。然而对方摆好端正的坐姿后,劈头而来的却是“您今天的早饭吃了什么?”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阿尔也只能见招拆招,陪着胜利开心地聊着“甜奶酪好吃还是咸奶酪好吃”诸如此类的话题,不过如果所谓审讯是这样的话,倒也轻松,心想什么时候估计胜利无聊了就会放过她吧。
可有人不这么想。
“怎么,谢菲我哪里做的不对么,审讯不就是问对方想问的问题么?”胜利终于察觉到了谢菲咳嗽个不停不是因为嗓子不舒服。对对,小姐您做的太对了,这么搞下去就真成了相亲现场啦。谢菲叹了一口气,“是啊,还有就是对方要是拒绝回答的话就要好好地拷问一下。”
“可是我问什么她都答得挺好的呀。”
“您的问题不对,”谢菲只得又走到胜利身边嘀咕几句。
“好吧,那提尔比茨小姐,请问是谁指派您来行刺我的呢?为此您能得到多少报酬?”胜利一板一眼地读着谢菲教她的问题,那种刻意装出来的严肃令阿尔弗雷娜想笑,可问题却令她笑不出来。
她不是个擅于撒谎的人,如果想搪塞的话基本一定露馅,尤其对方这么聪慧的少女,但是在赏金猎人这行,招出东家这种事一旦被发现也就也就意味着会被整个行业拒绝,也就是说她别再想通过中介所得到一个铜板,说不定还会遭到同行的追杀。
“唉,不回答的么?”胜利失望地跳下床,走到提尔身边。“那刺客小姐请做好被拷问的心理准备哦。”
谢菲尔德也会意地绕到阿尔弗雷娜身后,在耳边嘲笑般的低语道:“你该感到庆幸,小姐出身的家族没有那么残忍,据说某位亲王的传统可是用螺旋状的剔骨刀慢慢把犯人的肉剐下哦。”随后将俘虏的被锁链拷住的右臂和左臂用缎带缚在了一块,反剪在背后。,
阿尔弗雷娜表面一幅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心里却慌成了一团,她不知道血族家族折磨俘虏的方法都有什么,自己出道到现在伤受过不少,但像这样被人束缚等待宰割还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是否坚强到可以熬过刑罚。
胜利俯下身子,扶起了俘虏的一条腿,另一只手则握住鞋帮,嘿咻一声阿尔弗雷娜的短靴便离开了左脚,至于右边的靴子自然也免不了被扒下的命运。两只短靴被随意的扔在了床上。“小姐,床单是要我洗的。”谢菲看着调皮吐了吐舌头的胜利,发出了无可奈何的声音。
“等等。。。你不是要。。。”还没有等双脚的主人反应过来,一阵凉意已经告诉了她自己的白棉袜也被对方拽着袜尖扯下。胜利发了小女孩般的欢笑,好像进行的是一场有趣的游戏。自己爬上床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阿尔弗雷娜的一对赤脚放在了自己膝上。
“刺客小姐有一双很漂亮的脚呢。”
漂。。。亮么?阿尔弗雷娜从未想过自己的脚是不是漂亮,她从没关注过这个,但此刻被迫盯着自己的脚背倒也不得不有了一些想法:自己的皮肤还算挺白皙的,不过由于高挑的身材,自己的脚在同龄女子之间算不上娇小,瘦长的脚形让脚背上的指骨与静脉显得很突出。而且自己从没注意过对双脚的保养,怎么看都应该跟漂亮无缘吧。
“嗯嗯,刺客小姐的脚形修长又好看,尤其是是脚趾哦,我很喜欢的!”胜利的手拨弄过十根嫩笋似的脚趾,引得它们一阵颤抖。随后转到脚掌“还有,想必您一定经常走远路吧,足底的肌肉锻炼的结实又漂亮,不过也要注意保养啊,像这里就有些磨损了,最后呢味道也香香的~”胜利自然不会做出闻对方双脚或鞋袜这种失礼的行为,她不过将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鼻尖,其实胜利所说不假,因为俾斯麦的家教关系阿尔弗雷娜对于个人卫生的保持极为在意,袜子自然是每天换洗,加上并非多汗的体质,此时双脚上也只有淡淡的肥皂混杂着皮革的味道,但猎人小姐却认为对方在故意羞辱她,红着脸别过了头。
“抱歉啦,还是要把您的双脚绑起来。”胜利仔细地用缎带将对方的膝盖和脚腕扎起来,双脚交叉着一左一右叠放着绑在一起,使得无论怎么挣扎总有一只脚的脚底对着胜利。
阿尔弗雷娜意识到对方要对自己的双脚用刑,一丝紧张袭上了心头。她知道一些残酷的检察官会使用夹棍,铁钎还有热油来拷打犯人的脚,如果自己的双脚因此残废的话职业生涯估计也没戏了。
但等待她的并非剧痛,而是来自足底的阵阵瘙痒,胜利的手指轻轻抵在足心上画了一个圈圈,受痒的双脚本能的抬起缩了回去,好像受了惊吓的小鹿。
“放回来。”胜利语气轻柔,不带一丝暴躁或怒气,好像女王命令她的臣子一般。阿尔弗雷娜心里也十分羞臊,姐姐说过作为俾斯麦家族的一员,决不能在敌人面前露出怯懦之情,即使面对断头台也因应从容自得不改颜色。她把双脚缓缓放回胜利膝盖上,直直的立着十根脚趾等候着对方的处置。
“刺客小姐很怕痒么。”胜利的手指再次抚上了敏感的足心,不过这次力度轻柔了很多,没有令人痒到受不了的程度。
“嗯。。。”阿尔弗雷娜低着头,小声地回应了一下。
“那一会可就会很难熬哦。”胜利眼中闪烁着快活的光,仿佛沙滩上找到了贝壳的孩子。
六
阿尔弗雷娜一开始以为胜利是一个天真无暇,不谙世事的姑娘,她现在后悔了,这位年轻的血族伯爵远远比她想象的要“恶毒”,自己从来没有认为双脚是个很娇气的地方,在涉水时还会因为心疼靴子故意赤着双脚,可胜利的指尖像有魔法似的,准确地找到了她足底上最软最嫩的部分,根本不需要用多少力就可以让受害者叫苦不迭,修剪的刚刚好的指甲欺负着脚心窝里的嫩肉,将一阵阵奇痒送上女猎人的大脑。她不想笑出来。一是觉得很丢面子,二是这样对体力损失太大,不利于长期坚持。阿尔弗雷娜拼了命地忍笑,她甚至想咬住舌头来抑制强烈的痒感,但又怕失手将舌头咬伤只得作罢。如果只有双脚被挠痒的话还好,但谢菲尔德可不会放弃报仇的时机,一双纤手从背后伸进了提尔的腋下,揪起一块软肉巧妙地揉搓搔弄起来。在主仆二人的默契配合下,阿尔弗雷娜只得涨红了脸蛋,一边因为自尊强迫着双脚挺翘着乖乖接受着敌人的调弄,一边夹着腋窝紧闭双眼忍笑。
“这么辛苦还是笑出来比较好吧,快点快点~”胜利看到自己的俘虏硬挺逞强的样子,一股愉快涌上心头,但比起这样她还是希望听到对方悦耳的笑声,“看来需要帮你一下呢。”环顾四周,胜利选择了一支修长的硬鹅毛笔,她用手指轻轻玩弄着羽毛,向阿尔弗雷娜展示着它的柔软。
感觉应该不会比手指更痒吧,毕竟那么轻那么软,女猎人心想。但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嫩了。对方的目标是她的更为娇嫩的脚趾缝,小巧的羽毛对于脚掌来说确实作用甚微,但恰恰可以探入细微的指间细微的缝隙,那些细密柔软的纤毛可让阿尔弗雷娜的脚趾吃尽了苦头,每次因为怕痒而把脚趾蜷缩换来的就是跟羽毛更为亲密的接触,害的她的脚趾一张一合动个不停滑稽极了。
“不要,不要弄脚趾缝,太痒了。。。”阿尔弗雷娜用蚊子叫一样的声音哀求着,一方面希望能停止这种难受的折磨,却有担心求饶被对方认为是懦弱的表现。
“刺客小姐可以选择招供呀,那样我就不挠你痒痒了。”回应的是一阵沉默,胜利只得叹了一口气,“好吧,这样的话我们换一个好了。”然而她手中的东西让阿尔弗雷娜更为心惊,一把小小的毛刷,看起来好像是用来清理瓷器上灰尘的。女猎人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刷子无情地贴上了修长细嫩的足弓,仔细地沿着纹路细吻着整只脚丫。一阵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奇痒抓住了女猎人。而身后的女仆对应主人的动作也变化了招式,她用一根手指钻进了对方夹得绷紧的腋下,向牙钻一样来回摩擦着上下滑动,两面夹击的搔痒攻击下,可怜的阿尔弗雷娜如同触电一般地来回蠕动着,脚底早已被刷的通红,无力地蜷缩着妄图减轻刷毛的刺激,但是短小粗硬的刷毛不断地刺入褶皱之间的嫩肉让她苦不堪言。
“唉哈哈哈哈。。。停下。。。。。哈哈哈哈我受不了哈哈哈脚底。。。太痒了。。。”忍受已久的堤坝终于崩溃,高傲的猎人早已把尊严放下,求饶的话语断断续续的吐出,只为片刻的歇息。
“好吧~就让刺客小姐休息一下吧。”胜利笑着示意女仆停下手上的动作,年轻的女爵已经获得这场战役的初步胜利。她抓住对方的脚丫,缓缓将手指夹在十根脚趾的缝隙间来回拉扯,让双脚的主人感到隐约难受的胀感。“这期间您可以说说感想嘛,比如被挠指缝和脚心有什么不同?多说可以多休息哦。当然要是想招供就更好了~”
七
“嗯。。。被刷子刷感觉还是比羽毛挠指缝难熬一些。。。那种被刷毛扎进肉里的感觉超难受。。。” 阿尔弗雷娜被逼的快要疯了,让人自己说受刑的感想什么的简直是魔鬼的主意好么,比小时候被姐姐逼着背书还难受,自己还得不得不为了多点喘气的时间把那些羞耻的语言尽可能放慢详细说。而一边一切的始作俑者就笑盈盈地看着她。
“结束了么,再多说一些会再让你休息一会哟。”胜利居然还表示出于这种恶趣味的游戏意犹未尽的意思,“抱歉。。。”,阿尔弗雷娜低声嘀咕着,果然血族都是些恶魔吧。
“那就很可惜了。”胜利靠近了她可怜的囚犯,碧蓝色的眸子好像湖水般清澈,“不过刺客小姐就没有些别的感觉么,除了痒?”她的手指轻轻摩挲这对方的下巴,弄得阿尔弗雷娜难受地缩着脖子。
“。。。也许很。。。累?”
“好吧好吧~” 胜利失望地鼓起了嘴巴,随后又兴奋了起来。“这次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果您赢了的话我就放您离开。”说罢她拿出了安眠用的黑色遮光眼罩,不由分说戴在了阿尔弗雷娜的脸上。
“这样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要的就是什么都看不见呀,规则是这样的,一会呢我会和这孩子一起挠您的痒痒,当然您可以随时喊停,不过这样的话就要试着猜猜哪只脚是在被我挠~,猜对的话就算您赢了。意下如何呢?”胜利的左肩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可爱的小蝙蝠。作为血族的使魔来说确实常见。
女猎人咽了咽口水,诚然这是一个逃出魔爪的良机,只得勉强点了点头。“那好,game——start!”随着一声欢呼,阿尔弗雷娜的双脚重新陷入了痒感的统治。不过这次仿佛故意的一样,无论是左脚右脚都只是轻轻地拂动感,似有似无的瘙痒一直从脚心窝传到心头,然而根本无法分辨出什么区别。
“那个。。。再重一点。。。”
“什么?刺客小姐声音这么小我可听不见的~”这女人真的是。。。,阿尔弗雷娜知道对方肯定已经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她不过是想强迫自己说这种丢人的话语。
“请挠的再重一点!”
“唉,明明很怕痒的刺客小姐为什么要特意要求挠重一些呢?”少女笑着回应道,手上的动作倒是不留情面地加快了,猎人明显感到足底的痒感变得明显了,感觉应该是用上了刷子,但是两只脚的区别依旧没有显现出来,如同两条并行的铁轨一般。
“要停下来么?”胜利盯着面前两只挣扎扭动个不停的脚丫,动作逐渐缓慢下来了。“现在猜一猜也无妨啊。”
“那个。。。请再挠一会。。。”阿尔弗雷娜知道这是她最后的逃脱机会,她不想这样草率浪费,少女叹了叹气,刷子的力道随之加重,粗硬的刷毛在足底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哈哈哈哈哈停。。。。。。哈哈停下,我可以猜到了哈哈哈。。。”果然一说起话笑声就如流水般止不住地泄了出来,胜利言而有信,双脚的痒感戛然而止。
“那请您说一说吧,我挠的是左脚还是右脚?”
“那个,其实两只脚都是你亲自在挠吧。。。。”阿尔弗雷娜小声说出了答案。
“恭喜——回答错误~”胜利快活的掀开了对方的眼罩,脚趾下方探出了叼着刷子的小蝙蝠宣告着女猎人的失败,“明明二选一都能有一半的正确率呀,为什么要说这么离谱的答案呢?”
阿尔弗雷娜懊恼地垂下了头,这个金发姑娘时而古灵精怪,一会又天真纯洁,着实让她招架不得,原本以为胜利一定会耍诈的她弄巧成拙,反而白白送出了逃脱的机会。
“刺客小姐既然输掉了,那就乖乖接受惩罚吧~”一瓶润肤精油在阿尔弗雷娜的眼前晃了晃,“等等这个不可以!”但是还没等她做出有效的抗议,胜利就像摆弄足月的幼猫一样,将两只修长的脚丫裹着精油撸了个遍,“手感真好~”本来被蹂躏的通红的足底在油液的衬托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看起来颇有几分色情的味道。当然胜利给这对娇足护养可不是为了观赏,使魔以及手里的毛刷很快再次抵上了女猎人受尽磨难的脚底板。
阿尔弗雷娜没有再有任何抵抗和坚持,失败的屈辱让她已经放弃了这些,被涂了油的脚底与刷毛一接触她只能疯狂地发出悦耳的笑声取悦施虐人,背后的女仆也趁火打劫,十根手指弹钢琴似的拨弄起了受害者的肋骨,发泄着之前被弩箭射伤的怨气。女猎人如同坠入了挠痒的地狱,疯狂地求饶认错,恨不得立刻就被砍下头颅才能终止这耻辱难熬的刑罚。
“还不招供么?都已经这样了。”胜利探出身子,擦了擦对方脸上的眼泪和口水,察觉到自己玩得有些过火了“乖乖告诉我的话就放过你~”阿尔弗雷娜被折磨地精神有些涣散,两眼无力地看着对面的人儿,将自己的回答吐出。
“。。。”
“果然还是在担心以后做不成赏金猎人了吗?”敏锐的胜利自然什么都察觉到了,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蓝色的眼睛居然吐出了猩红的光芒 “那这样好了,一会我给您重新戴上眼罩,对了还有口塞什么的,之后再把每根脚趾都好好地绑起来,这次无论怎么求饶都不会再有休息时间了,我会一直挠到您大脑宕机,下体失禁为止。再把这些丑态通过中介所散布出去,您知道我家族的实力毁掉一个赏金猎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之后就把您囚禁在地下室吧,反正估计那时候您也没有什么精神与体力再闹腾了,乖乖地做一个为我奉上鲜血和笑声的活祭品不也挺好的?”少女一股脑地说完之后顿了一下,“即使这样您也不招供么?”
阿尔弗雷娜苦笑了一下,闭上了疲惫的双眼。“如果这样是我的命运的话,我接受。但是让我背弃赏金猎人的职业操守的话,我拒绝。”
胜利听罢,微笑着凑近了女猎人的额头,用只有双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要真这样不就太无聊了吗~,我们换个条件吧刺客小姐!您答应我一个请求,我也不为难您了。”
“你要我做什么。。。”阿尔弗雷娜彻底发觉自己斗不过这个难以揣测的少女,只得先听听对方要让自己做什么再行打算。
“那个,请您留在这里陪我一天吧~”
八
冒着水汽的热流浇过头顶,让阿尔弗雷娜从头到脚一阵舒爽,虽然一天的冒险实在惊心动魄,但是令人惊喜的是这座庄园里居然有供热水洗浴的地方,她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残水,回味起这小半天的经历,起初她认为胜利一定另有企图,为了脱身也只得暂时答应下来 ,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只是想让她留在庄园一天,整个下午都在陪着金发姑娘打理院子里的雏菊与蓝玫瑰;在周围的林地里散步;坐在一起读一本古典小说,甚至还陪着谢菲做了一顿晚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看不出我家小姐怜惜你?换我早把你皮扒了。”女仆一边煮蘑菇汤一边没好气地说着。阿尔弗雷娜毕竟这方面还是有些迟钝,也怪对方说的太委婉,她最后也没懂这个怜惜是个什么意思。
“我进来咯~”金色的发丝探进了浴室,惊了还在淋浴的女猎人一跳。她此时一丝未挂,虽然是同性但如此“坦诚相见”也实在令人害臊。她急忙双手护住隐私部位。
“等等,你们英国人都是不看人随便就往浴室闯的么!”
“哎呀,你洗的太慢了,我就进来看看~”胜利笑眯眯地越走越近了,打量着像淋湿小狗一样缩在墙角的阿尔弗雷娜。
“虽然很失礼。。。那个。。。可以摸一摸么?”
阿尔弗雷娜当然知道她指的是哪,要是换作别人早就一刀轮上去了,可是面对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女孩,她的双手无可奈何的放下了。
“好漂亮。”胜利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女猎人发育良好的乳房,虽然尺寸不小却没有臃肿之感,一对洁白的尤物挺翘地立在空气中,显得圣洁而健康,随着那灵巧的手指抚上顶端的樱桃,阿尔弗雷娜的脸烧的通红,不知为什么,被胜利抚摸时非但没有被侮辱的感觉,反而从心底涌上了一股兴奋劲。
“够了吧。。。”
“好了,不逗你了。”女孩开心地一笑,仿佛恶作剧成功一般。“快点洗哦~”
这么一番折腾,阿尔弗雷娜也无心好好冲澡了,草草便擦干了身子走出了浴室,而胜利早就在大床上缩成一团等着她了。
“抱歉,我们两个一起睡可能有些挤。。。”
“说吧,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阿尔弗雷娜叹了口气,在床的一侧躺下了身子。
“您总是这样,老把我往坏处想。”少女撅起了嘴巴。
“可是白天你还把我弄得很惨来着。”
“那我道歉总可以了吧,而且还不是您先闯进我家来,还打伤了我的管家。”
“。。。”
“而且刺客小姐连真名都没告诉我呢,傻瓜都知道,提尔比茨是个姓。”
“阿尔弗雷娜.冯.提尔比茨。那个是我母亲的。”
“真好听,不过太长了,我还是叫您提尔吧~”
“可以。”
“提尔为什么要随母亲的姓呢?”
“我是私生女,按传统家族姓氏是要由我姐姐继承的。”
“您很讨厌您的姐姐么。”
“不,她是我一生的榜样,我很尊敬她。”
“真巧,我也有个姐姐。”
“。。。”
“那提尔给我讲讲你去过的地方吧,您一定到过很多国家吧~”
阿尔弗雷娜笑了笑,随后就拉开了话匣子,从北境蛮族的龙船火酒到华沙的大骑士竞技场,故乡铁血公国的白香肠总是让她在梦中垂涎,而在鸢尾边境智斗打着教皇名头的强盗的经历之惊险令听者为之咂舌。最后她还讲到卡斯蒂亚的圣家大教堂,虽然这个她没去过,是听家里那个会做海鲜饭的厨子讲的。
“真好,您去过那么多地方,像我就一直在不列颠没有出去过。。。”少女的眼睛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其实到处走也没什么好的,比如。。。”阿尔弗雷娜刚想在给她再讲一点自己的旅行轶事,却发觉一个凉凉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腿。
“好冰呀。”她才发觉那是胜利的裸足,正不老实地蹭着自己的小腿。
“那提尔帮我暖一暖呀~”娇小的脚丫得寸进尺,轻轻地踩上了对方的肚子。“还有手也要~”
阿尔弗雷娜抓着胜利柔弱无骨的小手,好像握着一块随时可能融化的冰晶,但是此刻她的心却像火一般地燃烧了起来。
“提尔,闭上眼睛,我想送您一个礼物”
女猎人笑了笑,以为又是什么恶作剧之类的,便依对方的话紧闭了双眼。但没想到两片香软的唇贴上了自己的嘴巴,胜利口中的尖牙轻轻在口腔中上划出了肉眼不可见的伤口。
“提尔的味道,是甜的呢~”
EX1
“约克公爵难道每次都得在人家的客厅里用餐么?”光辉无奈地看着酒红色头发的女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豆蔻年华的处女身着素色长裙,主动露出白皙的脖颈为她们的主人献出鲜血,而约克公爵则一边小口啜饮,一边手上也不住地把玩少女们稚嫩的身体,在血族分泌的麻醉唾液之下,女孩们非但没有任何疼痛,脸上甚至洋溢着潮红的光彩。
“抱歉,来的急了点。”放下最后一位少女,公爵擦了擦嘴边的余血,高阶血族一向有自制力,不会将猎物的血液一次消耗殆尽,当然这些姑娘们可能要休息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再次“侍奉”。
“胜利的事您知道了。”
“啊,谢菲告诉我啦。”公爵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情,“那夫人的意思呢,需要我帮忙送嫁妆么。”
“三百个金币,外加这枚纯白之戒。”
“有点少啊,您不是挺疼胜利的么,要我看再把“那个东西”加上正好。”约克打量着大厅墙壁上那把闪烁着靛蓝色光芒的长剑,她似乎听到了那久未饮血的凶器发出的哀嚎。
“您会错意了,这些是拿来买那个铁血姑娘的人头的。您帮我挂在中介所里就好。”
“你疯了?”公爵手中的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红酒和地上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宛如树木的根须一般蔓延向四方。“就算跟外人跑了那可还是你妹妹!”
“是啊,所以说,外人如果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我怎么放心吧妹妹交出去呢?”光辉家的当主冷冷的说道。
EX2
“黎塞留大人,我进来了”金发的少女礼貌地扣了扣门,却发觉这位枢机主教半个身子浸泡在浴盆之中,空气中散发着玫瑰的香气,一条出水的玉腿夹带着花瓣半搭在盆沿上,水珠滴滴答答,将地板点成了一幅绚烂的寻宝图。
“抱歉!”她立刻用手将眼睛遮住,并背过身去,“我没想到您在沐浴。”
“作为主的骑士,重要的内心的圣洁,眼前所见则皆为表象。”黎塞留半披着浴袍起身,摸了摸贞德的头。
“您的妹。。。要的货物到了。正在港口等候运往这里。”贞德放下了双手,但是脸依然红着,她不想回头看到黎塞留半裸的身体。
“嗯,想不到德雷克干事还挺麻利的。果然不列颠人有了好处就跟看见腐肉的苍蝇一样。”
黎塞留在一边穿好了衣物,此刻的她又变回了鸢尾的红衣主教。“准备一下吧,我得跟巴尔好好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