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朴而平静的营地当中,丰华一行人在守卫们的带领下,穿过营地内部一排排朴素却格外整洁的帐篷。营地当中住着不少感染者,但看起来却似乎并没有正在发病或是被病情影响到生活的,一片安宁的景象。
“真是不可思议。”杜宾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他们都受到了不错的治疗。”
“你怎么知道?”布柏有些惊讶地望着她。
“看同一时间发病状态下的人有多少就知道了。”杜宾摇了摇头说道:“每个人的矿石病发作的时长与周期都不一样,如果不做专门的医学检查很难将其摸清,无法轻易掩盖。”
“哦哦,确实。”布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虽说是找话事人,丰华她们却来到一座常有孩子们进进出出的大帐篷前。
“真是这里?”丰华困惑地望了一眼那位负责带路的鲁珀族青年。
“是的,女士。”鲁珀青年很有礼貌地说道:“天璇小姐就在里面。”
“天璇…?”后面的年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
“这回你又懂了?”丰华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有什么不懂的?”年费解地回望着她。
“没什么。”
丰华摇了摇头,走进眼前的帐篷。
此时,一位小麦色肌肤的成熟女性正顶着她那头纹样如雪豹一般的银黑相间的中短发跪坐在讲桌后面,对着眼前同样席地而坐的孩子们进行授课。她头顶那对圆圆的毛绒耳朵不时抖动着,身后那条豹纹的大粗尾巴也慢悠悠地来回摇晃。
丰华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
只是没听多久她就发现课文的内容是《祝福》的一些节选,搞得她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看清这位天璇小姐的长相之后她也就明白过来了。
课后,这只名为天璇的大猫猫就跟在下课的一众孩子们身后走出了那间简单的教室,来到了丰华她们面前。
然后她就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丰华的怀里,看得旁边的布柏一愣一愣的。
“好久不见。”丰华伸手揉着她柔顺的头发:“你现在改名了?”
“嗯…”银色豹纹的大猫猫发出轻轻的呼噜声:“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你们认识?”杜宾惊愕地大张着嘴巴。
“是认识。”丰华有点尴尬地说道:“我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改了名字。”
“这二位是?”天璇好奇地望着杜宾与年。
“这是杜宾,我现在的同事。”
说着,丰华拍了拍杜宾的肩膀,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年:
“她嘛…就是个吃饱了没事做非得跟来的闲人。”
“哼。”捧着终端手册的年扁了扁嘴,却没有反驳。
“真是武艺高强的闲人。”天璇表情复杂。
“哎呀,你很识货嘛。”年笑嘻嘻地从终端跟前抬起头:“你俩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陈年旧事罢了。”丰华摇了摇头,对怀里的天璇说道:“我这次其实只是来打个招呼,最近罗德岛的舰队会路过这里,我们希望你们不要反应过度。”
“唔…只是路过?”
“只是路过。”丰华点点头。
“我们要去龙门。”杜宾解释说道。
“从切尔诺伯格?”天璇盯着她。
“…是的。”杜宾点了点头。
天璇微微一笑:“整合运动不好对付吧?”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杜宾皱起眉头。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天璇微笑起来,胸有成竹地说:“包括很多你们也知道的事情,一些你们即将知道的事情,还有一些你们或许最近不太可能会知道的事情。”
“别吊她胃口了。”丰华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把:“杜宾很老实的,你这样她会生气。”
“哦。好吧。”天璇点点头:“我有条件的。”
杜宾轻轻干咳了一声:“…但说无妨。”
“告诉我,丰华最近过得怎么样?”
说着,天璇伸出她小麦色的食指,轻轻按在了丰华的嘴唇上。
“她挺好的。”杜宾答道。
“没有什么石棺留下来的后遗症吗?”
“不,也没什么…你说什么?!”
杜宾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死死盯着眼前的菲林: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
“我说了,我知道很多你们已经知道的事。”天璇轻笑着。
而丰华哭笑不得地拿开了她按在自己嘴前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变坏了。”
“是啊…你要来惩罚我吗?”天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博士,她究竟是…”杜宾神情复杂地望着依偎在丰华怀里的菲林丽人。
“她…算是我的养女。”丰华解释道:“不过现在大概算是个搞情报的吧。”
“呜哇,鬼父啊…”一旁的布柏感叹道。
“鬼父又是什么?”年又来了兴趣。
天璇饶有兴致地望着陷入内心挣扎的杜宾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
“好啦,你已经满足了我的要求。现在,你想知道些什么?”
“整合运动在龙门有什么计划?”杜宾脱口而出。
天璇皱起眉头:“太宽泛了,问个我一句话就答得上来的。”
“…你真的知道整合运动在龙门有什么计划?”
“唔,‘我不知道’和‘我知道但不告诉你’这两件事,其实真的没什么区别,狗狗小姐。”
天璇怜惜地望着眼前本应是初次见面的佩洛女性,微笑了起来:
“…还是说,你也想要像其他人那样给我带上枷锁,用鞭子抽打我呢?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吃这一套。”
“你是博士的养女。”杜宾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我不会这么做。”
“她不会这么做。”丰华搂着怀里身材成熟的菲林:“你也是,没必要说到这份上。”
“好啦…我只是一时兴起。”
天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再试一次吧,问个合适的问题,杜宾小姐。”
杜宾权衡良久,最终开口问道:
“…整合运动在龙门想要什么?”
天璇挑了挑眉毛:
“他们想要什么?你自己已经说出答案了,这个不算。”
“他们——想要龙门?!”杜宾倒吸一口凉气。
“准确地说是龙门带有动力源的核心陆行舰。”天璇答道。
“别拿这种话搪塞我!他们要了那种东西做什么?整合运动可不是那种能够老老实实沉下心来运营一座城市的和平组织,这一点你心知肚明!”杜宾严厉地瞪着她。
“这是事实。”天璇简单地说道。
“那她们要了核心舰究竟打算做什么?”丰华问道。
“唔,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天璇微笑了一下:“我要另外开价,可以吧?”
杜宾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选择忍气吞声:“…可以。”
“那么,请杜宾小姐你来回答我…”
天璇再次伸出食指,隔着衬衣放在了丰华的锁骨上:
“…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和丰华上床?”
“我…什么?!”
杜宾的惊愕当中带上了几丝怒火,伸手揪住了天璇洁白衬衣的领口,将她整个人用力从丰华怀中拖了出来:
“你耍我?!”
“我是认真的。”天璇微笑起来:“你很想要她,我看得出来。”
“你给我听好…”杜宾用力揪着天璇的领口:“…我没有回答你这种问题的义务。”
“哎呀…”天璇轻笑着说道:“…堂堂罗德岛的总教官,难道真的要为了这么小肚鸡肠的理由放弃获知整合运动情报的机会吗?”
“是吗?你现在开始说大道理了?”杜宾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那我问你,我的私生活对你一个情报贩子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我不收费——因为我很喜欢你。”
天璇认真地盯着杜宾的眼睛,轻声说道:
“你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刚正的人——我喜欢你这样的人。我希望你不要等得太久…花开堪折直须折…何况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
杜宾沉默许久,松开了她的领口,冷冷地说道:
“你表达喜爱的方式还真是独特。”
“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天璇苦笑起来,理了理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衣:
“你对丰华说过哪怕一个爱字吗?”
“你又知道我的什么?”杜宾整理着自己的手套与袖口,淡淡地望着她。
“我知道你昨天听说丰华做了炸排骨之后,偷偷跑到食堂吃了一大碗。”
杜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看来罗德岛需要一次内部调查了。”
“居然是真的?!”天璇反而露出了震惊的神奇。
杜宾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干咳一声,说道:
“咳…如果我说我今晚就会与博士行床笫之事,你会告诉我整合运动的计划吗?”
“杜宾?!”丰华惊愕地望着她。
“当然,不错的回答。”天璇笑了起来:“只是,要是你的伴侣也有心理准备就更好了,我可不希望你为了这些事就自己闹个不愉快哦。”
“我的手段一向比较强硬,博士会理解我的。”
丰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布柏则同情地望着她。
“那好吧…我的答案是亚兹拉尔。那是乌萨斯境内的一座古城,整合运动在取得了两座带有源石主机组的核心陆行舰之后必然会前往那里,至于关于亚兹拉尔更加具体的情况…我认为,你们最好还是亲眼做出判断。”
“亚兹拉尔…?”杜宾困惑地回头望向布柏。
而布柏则迅速通过云海资料库调出了相关的资料,解说道:
“那是一座乌萨斯古城,在距今大约120年前它就因为纬度过高导致气候太过寒冷而遭到了废弃,如今应该已经不再是一处稳定的聚落了。”
“你…不会又在耍我吧?”杜宾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菲林。
“我不会拿丰华的幸福开玩笑。”天璇严肃地说道:“你们可以去问凯尔希,她对于这个地方的来历应该会有所了解。”
“…布柏,麻烦你联系凯尔希。”杜宾不得已之下,再次看向了布柏。
“不麻烦。”布柏冲她笑了笑,紧接着摊开小手,运用自己的接入点连通云海,将通往凯尔希的通话窗口投影了出来。
“布柏?”
凯尔希的脸很快出现在了投影窗口当中,不过她也很快注意到了这是一通公开通讯,又看见了面前的杜宾,随即严肃地问道:
“有什么事?”
“凯尔希,我刚刚听说了亚兹拉尔这个地方。”杜宾解释说道:“我们接到了一份情报,说是整合运动想要前往亚兹拉尔,因此需要具备源石主机组的陆行舰。”
“整合运动要去亚兹拉尔…?”凯尔希眉头紧蹙:“…原来如此,这份情报非常重要。”
“是真的就好。”杜宾松了口气。
凯尔希立刻发觉了杜宾的异样,追问道:
“你许诺了什么?”
“不…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杜宾摇摇头。
“是吗。我相信你。”说完,凯尔希就结束了通讯。
杜宾深深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走吧,我们回罗德岛。”
丰华跟在杜宾身后,冲站在帐篷边的天璇摆了摆手:“保重。”
“嗯,晚上加油哦。”天璇微笑起来。
“唉…”
丰华苦笑不已。
傍晚7时许,罗德岛休闲区域,大剧院。
罗德岛虽然有这么一间剧院,但它同时兼具放映厅与剧场的作用。而今天它的用途,则是用于放映一部哥伦比亚电影。
电影的具体内容大致是讲一群哥伦比亚少年兵因为源石开采引发的纷争而罹患矿石病之后饱尝人间冷暖,后来却在机缘巧合下帮助一名天灾信使,在协助自己过去怨恨的移动城市前往避难的途中获得救赎的故事。
这部电影剧本写得还可以,又在呼吁人们关注矿石病患者,立意也还算深刻。再加上演员的演技到位,动作戏码安排得不突兀,又还有不少感情戏,因此在罗德岛很受欢迎。如果是放在平时,多半剧场里是座无虚席的…
…但今天大家在看见与丰华坐在一起的杜宾之后,就不约而同地与她们俩之间留出了三个座位的空间。
电影相当精彩,因此丰华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散场了。
只是散场后,杜宾却仍然紧蹙着眉头跟在丰华身后走出剧院,认真地思索着。
“…怎么啦?”丰华好奇地望着她。
“我在复盘克莱因与那个佣兵头子马克邦的最终战。”杜宾眉头紧锁着:“克莱因在遭到力量压制之后选择撒出一把泥沙影响对方视力确实不错,但却忽略了马克邦是名库兰塔,能依靠敏锐的听力继续应战…如果克莱因能考虑到这一点,最终也不至于送了命。”
丰华苦笑起来——电影的结局是克莱因死在了哭成泪人的漂亮的天灾信使小姐面前,也算是个意难平。
“克莱因只是那个导演杜撰出来的角色。”丰华安慰她道:“不必太在意。”
“我知道…但在他背后的却是无数与他有着相同遭遇的哥伦比亚少年兵。”
杜宾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起来:
“前两天我看见霜叶哭着从散场的剧院走出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是吗…”
“…不说这个了,我记得她说电影的导演自己也参演了,他是在哪出场过?”
“她一直都在出场啊。”丰华笑了起来:“那位天灾信使小姐就是她扮演的。”
“…是她?!”杜宾惊讶地张了张嘴:“那种别扭的性格也能导演电影吗?”
“这…虽说她的傲娇的确算是本色出演…”
丰华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不过她工作时也是个精益求精的人,头脑又活络,很适合这一行。”
“你好像很熟悉她?”杜宾深深地看了丰华一眼。
“是啊,她也是我的老朋友了…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
“今天怎么去哪儿都是你的熟人?”杜宾微笑了一下:“你好像认识很多人。”
“因为我老啦。”丰华感叹道:“四处游历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认识很多人。”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不会嫌弃我老吧?”
“看着你的脸,我一般不会想到你的年龄。”杜宾摇了摇头。
“哎呀,还挺会说话的嘛。”
“我只是陈述事实。你看起来很年轻…给我感觉也很年轻。”
杜宾望着丰华的脸,微笑着摇了摇头:
“简直就像是长大了一些的阿米娅一样。”
“啊?不会吧。”丰华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我看起来有那么小吗?”
“我不是要说你幼稚,而是…”杜宾斟酌了一下用词:“你的心底有着无比滚烫的内里,外面却裹着这么一层不温不火的外壳…搞得别人很多时候还以为你只是个看戏的。”
“我们…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
丰华轻轻叹了口气:
“不然,我或许会变成鞭刃那样吧。”
听了这话,杜宾哑然失笑。她望着丰华看了许久,最终又忍不住无奈地笑了笑:
“你?鞭刃教官?怎么可能…”
“——哎呀,有人叫我吗?”
说曹操曹操到。
丰华有些尴尬地冲路过的鞭刃打了个招呼。
“只是偶然说起你。”杜宾解释道。
“哦,好吧。”鞭刃点点头:“说起来,朗格里茨这次的新作怎么样?我听说名字好像叫什么《血源石》之类的…好看吗?”
“嗯…很不错。”杜宾微笑着点了点头:“今天还有一场,具体什么样你可以自己去看。我就不给你剧透了。”
“哦,杜宾教官推荐呀。”鞭刃也笑了起来:“那我就勉为其难去看看吧。”
于是鞭刃真的走到了售票窗口跟前。
“…我觉得你其实也差不多。”
丰华望着杜宾一如既往不苟言笑的模样:
“时候还早,不如去喝一杯吧。”
“你想喝什么?”杜宾摇了摇头:“丑话说在前头,最近在航行途中,酒水供应很紧张,现在‘再来一杯’那儿应该已经没剩下什么了。”
“我就借一借他们的杯子和座位而已。”
说着,丰华取出一只固定在鎏金铁艺金属架当中的小酒瓶,晃了晃:
“我带了好东西来。”
半小时后。
“——噗哈…”
满脸潮红的杜宾‘邦’地一声将手中的玻璃杯拍在桌上:
“看…看不起谁呢!”
“不,不是…你别和我拼酒了,真的…”
丰华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有些心疼地搂着她滚烫的身体:
“…我千杯不倒来的啊,阿sir。”
“再来!”杜宾不管不顾地叫到。
一旁客串酒保的食铁兽都看傻了,她先是看看已经几近烂醉的杜宾,又扭头看看最多只能说是微醺的丰华,心中不断提醒自己以后绝对不要和博士拼酒。
“丰华…你怎么…这么能喝…”
噗通一声,杜宾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了丰华怀里。
这时候丰华反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是杜宾继续死撑下去,她真怕自己到头来只能带她去医疗部挂号。
“好啦,带你回去吧。”
丰华一把将杜宾横着公主抱在怀中,站了起来,冲身后的食铁兽苦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把客人都吓跑了…这酒你拿着吧,就当赔礼。”
“啊…不,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食铁兽摇了摇头:“这酒我不能要。”
“你看我还有手拿它吗?”丰华抱着杜宾,尴尬地说:“就当替我收着,帮帮忙嘛。”
“好,好吧…”
“嗯,那我走啦。”
丰华转身走向了通往居住区的走廊,一边冲怀里的杜宾问道:
“你房间在哪?”
“我房间…什么我房间…今晚…当然去你房间…”杜宾迷迷糊糊地答道。
丰华苦笑不已,只好姑且把杜宾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将怀里的黑发丽人放在沙发上,拿出一支丙种代谢强化剂,打在杜宾身上:
“…好啦,该醒酒了。”
“唔唔…”
杜宾原本迷离的眼神渐渐清醒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觉得嘴巴有点干:
“…有水吗?”
“给。”丰华把自己的水壶塞进她手中。
杜宾对着水壶吨吨吨地喝了好一会儿,然后就急匆匆地将其摆在茶几上,冲进了丰华房里的厕所。
而丰华则苦笑着摇了摇头,坐在了沙发上。
丙种代谢强化剂的作用是协助人体代谢包括酒精在内的神经活性物质。如果是在仅仅针对酒精一种物质的情况下,效果就会像现在一样立竿见影。
“…谢谢。”
说着,杜宾从厕所里走了出来,虽然已经摆脱了酒精的影响,脸却仍然有些红。
她带着酒精激发出的浓郁体香,轻轻地坐在了丰华身旁:
“其实,我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不会趁人之危的。”丰华摇摇头。
“嗯…”杜宾微笑起来。
她摘掉手套,伸手轻轻捏住丰华的下巴,将她的嘴贴在了自己微烫的唇上。
些许残留的酒精使她的滋味格外甜美。
杜宾静静地闭上眼睛,专心致志地感受着丰华的吻。
而丰华则悄悄将手伸向了她固定上衣的扣带处。
紧接着,她就在那儿摸到了杜宾的手。
“呵…”杜宾松开了丰华的舌头,微笑起来:“你比我想得更心急些。”
“你…不喜欢?”丰华有些不安了起来。
“怎么会?”
杜宾一把将她扑倒在沙发上,粗暴地扯掉了自己的上衣:
“我比你更急。”
“不要,等一下——唔…”
杜宾尖尖的犬牙带着滚烫的吐息,轻轻咬在了她的胸口。
“…有战斗服隔着,你尝得到什么?”
丰华哭笑不得地望着她,自己解开衣裙脱到一旁,伸手解开杜宾的裙绔,说道:
“好啦,自己把鞋子踢掉吧。”
“嗯。”杜宾伏在她身上,将浑身的重量都交到了她的怀里,抬起脚踢掉了鞋子。
“真大呀。”丰华趁她忙活的时候用力感受着她胸口的柔软:“平时都看不大出。”
“你平时也不敢这么猖狂地捏着吧?”杜宾笑了起来,轻轻咬在她的耳垂上:“就像我平时也不敢对你动手动脚一样…”
啪——
杜宾洁白的手掌轻轻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让你丢下我冲回城里。”杜宾轻声呢喃道。
啪——
“让你天天找嘉维尔打炮。”
啪——
“让你和那个天璇合起伙来对付我。”
啪——
“手感真好。”杜宾笑了起来。
“呜…”丰华咬着牙,伸出手,对着杜宾的下身发起了新的攻势。
“…哎呀,胆子挺大的嘛。”
黑发的佩洛丽人轻轻咬了咬她的颈侧,胸口滑弹的柔软在丰华身上不断摩挲着:
“可没几个人有胆量主动对我的小穴出手哦。”
“哼哼…”丰华微笑起来:“…我可是有秘密武器的。”
“什么?”杜宾一愣,随即脸色一变,浑身酥软了下来:“呜——哈啊啊…”
“怎么样?”丰华慢慢地将手中的棒棒推进她的体内:“要不要慢一点?”
“谁要慢一点?”杜宾一改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淫靡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怪不得嘉维尔那么喜欢找你打炮。”
说着,她又支起身子,一屁股坐在了丰华的小腹上,在丰华面前岔开双腿:
“来呀!别闲着!”
“哇哦…”丰华讪讪地握住棒棒,在杜宾向下留下一丝丝晶莹体液的小穴中抽插起来:“你平时…不会都憋着吧?”
“那…还不至于。”杜宾扭动腰肢迎合着丰华手头的动作,脸更红了几分:“我有时会在夜里想起你的脸,就会不自觉地抱着被子磨蹭…”
“…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纯情?”丰华感叹道。
“我看你不是玩得挺欢的吗?”
杜宾斜睨着她,又笑着摇了摇头:
“你下面怎么样,要不要我也动动手?”
“我和棒棒是感官连通的,可以…嗯,感受到你的里面。”丰华小声解释道。
“这么方便?哎呀…我就只能动手啦。”
说着,杜宾从丰华身上翻了下来,躺在她的身边,伸手摩挲起丰华下身的肉瓣来:
“唔…很青涩呢。”
“我…我喜欢做1还真是不好意思。”丰华轻轻喘着气说道。
“那继续做你喜欢的事呀。”杜宾一边在丰华耳边轻轻说着,一边伸手抓住丰华的手,放在了自己下身处那支还留在她体内的棒棒上:“我的里面,不舒服吗?”
丰华一咬牙,反手将杜宾按在了沙发上,压在她的身上,手中用力抽插起来。
“哎呀…哈啊…丰华…兽性大发啦…呼呼呼…”杜宾欢愉地眯起眼睛,轻笑起来。
“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丰华轻轻舔舐着她的脸颊。
“哼哼…可爱这两个字,可是很久没有人胆敢对我说起过了。”
杜宾快活地笑了起来:
“做好心理准备吧——哈啊啊…”
“要做好准备的,是你呀杜宾!”
“什么——呜呜呜呜呜?!”
随着棒棒中的汁水在体内大量释放出来,杜宾由于达到高潮而紧绷起了洁白的胴体,下意识长大了嘴巴,渐渐地吐出了舌头:
“哈啊…哈啊啊啊…”
丰华一口含住她的舌头,用力将棒棒狠狠抵在杜宾的最深处,一点也不肯松开。
这天晚上,她们的快乐时光持续了很久。
第二天早上,杜宾早早起床开始晨练,留下丰华与布柏两人躺在大床上呼呼大睡。
清晨的半梦半醒之间,丰华似乎感到唇齿间多出了一丝温润的触感,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