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错啊,不仅活下来了,居然还没什么大伤。”
“碰上你们这帮人,难道还能算我运气好吗?”
眼前这男人脸上的笑明显不含任何善意,夏洛清楚自己这是落到某个黑帮的手里来了;在病毒肆虐的时候干这种不法的勾当明显比先前要容易得多。此时她一丝不挂的身体正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被束缚着:双手被高高举过头顶,被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麻绳牢牢绑住,两腿被分开了一些角度跪坐在了两条木板上。
她其实对这种奇怪的姿势并不算很陌生,因为有时候闲下来浏览的看图网站就会有一些这样的内容(呃,她似乎不是很愿意透露自己的私人生活)总而言之,她很清楚如此一来自己对对方的任何所作所为都没有什么抵抗的余地。
虽然房间内的冷气很充足,但她还是不免觉得脸上一阵阵温热了起来,体表某些地方外露的毛发也在气流的吹拂下不安地躁动着。然而在这猫耳少女愤怒的目光下,男人反倒是对她起了些兴趣,慢慢向前靠了过来。
“因为你保住了性命,我想这对我们来说都会是一件好事。告诉我那两个货箱的密码,拿到我们满意的东西后,你就可以离开了。知道你要是没命了事情会变得多麻烦吗?有些货箱是会自毁的,如果暴力拆除锁具的话,我们也要多处理一具尸体。”
“那可真是太好了,所以快点把我放开吧。”
“你没听清楚吗?我说我要那两个货箱的密码。”
“放心,不会给你们的。这点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
“来到这里的,除了死人之外,还没有谁能坚持到不开口的。我们的手段比你能想象出来的还要多得多。”
那男人面无表情地绕到了自己身后,喀哒一声,打开了某个金属箱子。
“尤其是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妹妹,可不多见啊。”
“……!”
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深灰色防水大衣被解了开来,这个男人似乎显得并不着急,用一把雕了花的小刀慢条斯理地划开了保暖的内衬,转而用刀口挑开了胸罩的金属小口。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呼吸,胸口的起伏之下,淡黄色的中码胸罩像是油锅中的虾片一样,慢慢弯曲,蜷缩起来,略显粗糙的边沿逐步片过粉红的微凸豆实。
真不是东西……猥琐至极。
男人的目光逐步下撤,伸手将胸罩彻底揭开,历经风霜的大手直接捏住了少女失去束缚而微垂的两只乳房,把玩一般变换着角度揉捏着,大拇指的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乳头;微微的刺痛加上异样的快感,即便夏洛的表情是一眼嫌弃,两枚小樱桃却在反复刺激之下逐渐变得饱满而娇艳欲滴。
“你说不说?”
“当然……不说啊。”
男人似乎是点了点头,重新绕到正面端详起夏洛的面庞来,尽管她的表情是十分的厌恶且不屑,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似乎从某种层面上反映了她的内心状态……紧接着,男人一把抓住了那两只逐渐温热起来的乳房。“咿嗯嗯,啊……”
经过方才的一阵子预热,这两个标准的B罩杯已经蒙上了一层迷人的浅浅绯红色彩,在两颗乳实处逐渐加深,在恰到好处的光线下显得相当饱满;再一抓握,便如团子般挤了出来,像是要喷薄而出,伴随着猫耳少女的一声羞耻娇嗔。一改先前带着玩味的挑逗,显得愈加饱满的乳实被男人略显发黄的指甲使劲地掐捻揉搓着,她的脑袋也开始痛苦地摇晃起来,摸摸咬紧了牙关。
“硬撑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啊。”
一双手从夏洛的下体托了上来,开始在她的阴道口周围抚弄起来,搓捻着还带着些温热气息的细长青丝。“要是你改变主意,我们还有得谈。”
“你这种,变态,怎么还不去死啊。”
男人没有了回应,默默换了种手法,仿佛经常做这种事情一样:中指食指开始慢慢旋转着往小穴里面探去,同时用小指跟着一起挑拨着尿道口的条条沟壑,引得少女敏感的身体一阵阵颤抖起来。
“唔……啊啊啊……”
夏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经历,起码不是自己依然在当派送员的时候——这种感觉或许在过去某些时刻有幻想过,但她很清楚自己依然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不适的异物感,阴毛被扯动时稍纵即逝的一丝疼痛,还有尿道上传来如蚂蚁啃噬一般的麻痒感,都在让她情不自禁地将臀部越夹越紧。但那手指却像找着血的水蛭一般越钻越里,仍不忘时不时抠挠一下娇嫩细腻而潮湿的穴道内壁,使其本能地蠕动着,紧缩着。
“啊啊~你,你唔唔。”
“别以为长得好看我就会对你手软,小妹妹。”
“呀啊,啊~”
此般娇嫩敏感的小豆豆怎能受得了粗暴的搓捻与指甲的剐蹭,夏洛的表情变得愈加痛苦,发出的叫声也越发无助。夺眶而出的眼泪朦胧了视线,她索性闭上了眼睑。胸前传来尖利的痛苦居然还夹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不知什么时候胸前的异样感开始被慢慢冲淡,最后终于消失不见。刚想睁开眼睛确认一下虚实,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冲进了夏洛的身体——“唔!”
再低头一看,一根粉红色的柱状物被捅进了自己的下体。
“快点……放开我啊……”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怎么行?也用不了多久了,等高潮了就先放过你。”
高潮……真是熟悉而又陌生的词语。难道就是说这种头脑发热不能自已的感觉么……但不等夏洛多想,胶棒上的硅胶软刺搅动阴道穴壁的强烈刺激就将她的注意力完全拉到了下体。这假阳具的尺寸对于尚是处女身的夏洛来说未免有些过大,而这不适的肿胀感最终也转化成了翻倍般的刺激快感,冲击着猫耳少女的头脑,和她那尚未完全摆脱稚嫩的心智。
”咿,呼呼,唔啊~”
她清晰的感到自己的下体有一股热流涌过,溢出,甚至滴落到了腿上,这黏糊糊滑溜溜的感觉可真是太不好了;那根庞然大物终于也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这只是个开始,小妹妹,你现在还拿什么跟我们抵抗。”
“呼,呼……荷……居然连这种事都没办法自己上,怕不是……”
尽管夏洛已经不想再多说一个字,也顾不上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的狼狈,还是挤出一丝嘲讽的笑,也不知道走出门去的那男人听到没有。啊……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开始低着头不住地喘息着;她的胸脯也跟着上上下下地摆动着,如剧烈运动过后般渗出了细密的一层汗珠。
这些人,为了两个货箱,至于吗,是不是打心底里就是些变态……但如果自己真的没能抱守住秘密,那自己以后的人生八成是要留下一颗污点。然而更让夏洛害怕的是,八成这些政府的物资都是用来救命的,而自己的行为导致了更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怕不是一辈子都要过意不去。
片刻之后,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领着另一个低着头的女生,两只不大的翅膀小心翼翼地收拢在背后。原来这里也会有女生吗?夏洛抬起了头,冷冷地看向来者。
“你的毅力非常不错嘛,快递员小姐。但是我们对你的容忍也就到此为止了。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两个货箱的密码是多少?”
“呸。”
“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这,就是我的密码。你爱信不信吧。”
灯光打在夏洛的脸上,青碧色的眼眸显得格外澄澈且深邃。
“硬的行不通,那就给你来点软的吧。咲!”
那发色浅绿女生唯唯诺诺地从男人背后走了出来,被吓得不敢直视夏洛的眼睛,但微微张开的嘴唇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你还等什么?”
男人大吼一声,咲只好慢吞吞地走到了夏洛的身后,将双手伸向了那两只光滑的腋窝。可恶,怎么又是这招……估计是这些家伙粗暴的动作根本起不到挠痒痒的效果吧,于是就叫了一个女孩子——高啊,实在是高。本来状态就不佳的夏洛只得紧咬起嘴唇,但当那两只灵巧的手开始在她的腰腹两侧搔痒的时候她就再也憋不住了,在男人的注视下羞耻地笑了出来:“嘻嘻,嘿嘿嘿,快点住手啊……”
但是没有人听得见她的呼喊。无论她如何摇晃着,扭转着自己的身体,失去了衣物和手臂庇护的身体两侧只能任由那女生在肋骨,胳肢窝或是腰侧任意爬搔——只能通过无奈的笑来发泄,猫耳少女恨不得给在自己背后搔痒的那个家伙踹上两脚,只不过在两根麻绳的固定下这件事情并不可能发生。
方才从下体流出的温热分泌物滴落在地板上,逐渐干涸凝固而变成了些许晶亮的痕迹;看着面前这赤身裸体的少女只笑声渐渐绵软了下去,男人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给我继续!”
夏洛听见那身后的少女仿佛浅浅应了一声,随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怎么可能突然在这种关头停下……她艰难地回过头去,结果印证了那个最坏的猜想。原来脚底还是逃离不了被挠痒的命运啊;尽管已经有所预料,但当那女生的手指最终触上自己的脚掌,她还是发现原来忍住不笑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摔了那重重一跤的时候及膝的黑色丝袜已经被撕裂了些许,现在沾染了些脏污则变得更加油光水滑,虽然本来就没有办法提供什么保护效果。虽然能将指甲的尖锐感缓和些许,但黑丝明显让痕痒停留在皮肤上的时间延长了不少,她便应用了这个特性不紧不慢地自上而下在整只脚掌上拨弄着,几乎散布到整只脚底上的酥麻让猫耳少女痒得脚掌紧紧蜷缩了起来,双手不住颤抖着,指甲也深深地嵌进了掌心里。
“喂,我说你啊,把她袜子脱了不好吗?”
不,不要……
如果说丝袜为她守住了最后一丝尊严,那么把赤裸的双足直接呈现给那双恐怖的手无异于缴械投降——三两下那不整的黑丝就被扒拉下来甩到了一边,十指间的缝隙也插进了蠕动着的手指。夏洛绝望的笑声很快爆发了出来:“哈哈哈哈,救命,救哈哈嘿嘿嘿嘿命啊嘻嘻嘻……”
多么一副美丽的脚啊,大概这整日奔波的少女配送员自己也不知晓。谁让有了科技的帮助,双脚在她最高速前行的时候甚至不用触地呢。即便有时候需要上下台阶或是涉水,特制的靴子也会将这双脚呵护无虞——此时便成了她最大的软肋和咲最大的施展舞台。两只脚掌通体红润,犹如恰到时节吹弹可破的水蜜桃,只有足心及周围的小片区域透着些粉白色以及隐约的道道青紫;然而它们却害怕得挤出了条条褶皱,嫩藕般的玉指也蜷缩成了一团。这多半会十分敏感吧,咲很清楚这一点,但男人恶狠狠的目光却容不得她有半点手下留情,只得让可怜的夏洛爆发出一阵比一阵更强烈的狂笑。
“呀啊啊啊好痒嘻嘻嘻哈哈哈,啊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几轮看似随性的随性抓挠下来,这双脚各部位的敏感程度已经被摸得差不多清楚:足弓上沿,前脚掌偏下,连接着脚心的地方正是她的死穴,不需多抓挠几次便会让夏洛尖叫出声,于是她特意避开了这些区域。但对于足底本来就十分敏感的猫耳少女来说,挠脚心本就是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的酷刑。
“哈哈哈嘿嘿呼呼呵呵,嘻嘻咿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如同编排好的舞台剧,两只手的十根手指轮番上场,发挥着各自的作用,如行云流水般戳点着脚趾肚,或是与前脚掌连接的细微褶皱,穿梭在脚趾缝间抠挠着;随后又顺着足弓一面刮擦一路往下,在脚后跟处划过一道弧线而来到柔软的脚心,用圆滑而柔韧的指甲反复轻抚道道细微的纹路,最后回到前脚掌上部,在这光滑的肌肤上摸索起来,如同迈着小碎步进行最后的集合谢幕。
房门忽然打开了一道缝,男人便顺势凑了过去。
“好了,先这样吧。奖励你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喏。”那女生又点了点头,马上停下了动作,去拿一旁桌上事先冲好的葡萄糖水。像是突然断了电的机器一般,夏洛的惨笑声伴随着一个抽搐而戛然而止。“那个密码锁现在已经被拆开来了。你的抵抗从一开始就是没用的,还没想明白吗?”
“……”
“喝吧。”
咲扶起派送员少女有些发凉的前额,喂她喝下了温热的糖水。
“……”
没敢再多说什么,紫色头发的少女便随着那个男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又一次只剩下了夏洛一人,和她那有些微弱的喘息声。
应该,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把自己留在这里了,要是还残存着那么一丝人性的话……自己已经被扒得底裤都不剩了,各种意义上。
砰!
夏洛的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场景:门被全副武装的差人撞了开来,不仅将自己解救了出去,还逮捕了在这里的所有坏蛋;不过出现在眼前的不过是怒气冲冲的几个男人而已,包括先前自己见过的那两个。
“啊,你小子胆很肥啊,居然敢骗我们!”
她的下颚被粗暴地托了起来,被男人指着鼻子骂;虽然心中的怒火不减半分,但已经没有气力再用凌厉的眼神予以回敬了。“你应该很清楚那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吧,嗯?”另一个家伙走了上来,将手中一颗干瘪的白菜狠狠摔到地上,带着些虫蛀痕迹的菜叶也随之散了开来。“敢在疫情期间用你们这涨上天的派送服务,那该是什么大户人家啊?难道就送这几片菜叶子?这糊弄鬼呢?”
……这些难道不是政府的抗疫物资吗,怎么会……自己应该不至于把货箱搞错什么的吧,或者是在过检查站的时候;但这些最基础的错误怎么可能会犯?
在众人的注视下,夏洛费劲地睁开了眼睛。“不是……我干的,呼,我从来就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
“是啊,根本就不用看里面的东西,我们相信你,只不过把真正的货箱偷换了出去而已吧?你肯定还有同伙对不对?”那些男人全都开始哄笑起来。
“咳咳,呵。要是我把,那所谓的同伙告诉你们,我就能出得去吗。”
她的眼白上现出了越来越多的血丝,脸颊上的泪渍也已经蒸发,但看起来依然没有任何束手就擒的打算,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些恶徒。
……
“你之前在背后说了我什么,我都听到了。庆幸一下我的宽容吧,要是换了其他人马上就转身回来给你抽上一个大耳光。”此时的夏洛被戴上了眼罩,再也看不到外界的一丝光亮;挺硬起来的乳头上也被粘上了两粒跳蛋,控制器也被那男人拿在了手里。“好好为自己所言承担后果吧,这次我可不会再放过你。”
“……”
随着开关的启动,一阵酥麻伴随着那熟悉的兴奋感顿时传遍了她的全身;男人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解开腰带掏出阴茎便径直插了进去;未经润滑的肉棒虽然不及先前的假阳具粗壮,但带来的疼痛与不适感相较下却大了不少,让夏洛痛苦地叫唤起来。
“呃啊啊啊,咿~”
“不是觉得我不行吗,看看待会儿先坚持不住的会不会是你啊?”
跟女孩子可较什么劲啊,估计你吃下我先前那一套还撑不到这会儿呢。如此愤愤地想着,他却只能通过羞耻而又无奈的喘息来缓解自己的不快;因为先前已经预先被撑大了不少,男人充血完成的肉棒得以在少女脆弱且娇嫩敏感的狭长阴道里横冲直撞。像是在玩弄,又像是在复仇,男人并不打算给眼前这可怜的家伙一个痛快,只是反复来回抽插着,扭动着,让整条阴茎都沾满了温热且又黏又滑的处女体液。这道火热同样刺激着夏洛被激活的道道神经,最终将一切的不安与羞涩都转化成了无可替代而难以自拔的强烈快感,与旺盛分泌的雌性荷尔蒙一起在全身上下流淌起来。
“啊,呃,呼哧……”
她急促地喘着气,身体或主动或被动地伴随着男人冲刺的节奏同时前后摇摆起来,带动着前胸同样充满兴奋的两只乳团;这两坨跃动着的小东西同样落入了男人贪婪的手掌之中,在张与握,松与驰之时从指间满溢出来,然后收缩回去,与黏在两枚乳实上作动的跳蛋一同取悦着猫耳少女这副渴求性爱的躯体。
“咿,唔呼呼呼,呃啊~”夏洛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便像丧失了理智一般,本能地娇喘起来,发出这完全没有想象过的妩媚之声;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手腕脚踝上麻绳的束缚,混合体液独特的咸腥气息,还有包裹自己无处不在的炽热——两只猫耳像是服从一般耷拉了下来,变得散乱的深蓝色发丝也被汗水一束束黏在赤绯色的双颊两旁;晶莹的涎液不断从嘴角倾泻而下,拉出的长丝在光芒下勾勒出乳房悠长的轮廓,最后垂在满是白浊的大腿之上。
被搓得火热的阴茎最终还是一发冲天,扯裂了那纯净而脆弱的浅色薄膜,朝着潜藏在阴暗中的宫颈撞了上去——那人的肉棒忽然又一硬,挟着一股高速喷射的热流,让夏洛发出了最后一声高亢的喘叫:“咿嗯嗯嗯啊!咿唔~哈啊……”
咚咚咚!
巨大的敲门声在耳边炸响,而那肉棒终于也从她体内拔了出去,不少积聚其中的稠状液体也顺势喷涌了出来,伴随着派送员少女最后的气力。
“这次拦了个大的,快过来!老大要等不及了!”
“知道了知道了……妈的。”
零碎的一阵动静之后紧接着的关门声意味着这一切疯狂的结束,夏洛终于又迎来了一次宝贵的休息时间。
“呼……呼……呜。”她忽然开始轻声呜咽起来,不时费劲地抽动鼻子。
“我一定……要出去……”
夏洛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不过好在意识还算清醒。快速整理了一下思绪,她开始用还有些活动空间的手臂搓动起耳朵来——快递员的耳朵后面通常夹着一小枚刀片,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当初设计的时候估计还没考虑到还有割开眼罩这么一用。开始慢慢有痛觉从耳朵与头皮上传来,但夏洛却默默增加了力度与速度;眼罩绑带的割裂声正是此时她最想听到的天籁之音,而疼痛则让她庆幸自己还清醒,生命力也还算旺盛。
“啊,哈哈哈。”
随着断裂了绑带的眼罩啪嗒一声掉了下来,眼前的一片漆黑也终于散去。虽然这取而代之的光明仍然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下一步——作为经常需要包装物品的派送员,对于各种绳结的了解程度自然远胜常人。加上经过长时间的挣扎,手腕上的结也有了明显松动,没过多久便被夏洛解了开来。
“还是得靠这个刀片来救命啊。”
这圆弧形刀片虽小巧,但划开脚踝上的几根麻绳还是轻而易举。跪坐已久的双腿终于重新注入了新鲜的血液,针刺般的酥麻感立刻就弥漫了开来,就连完成翻身下来的简单动作都让夏洛险些抽筋摔倒在地,奈何此时她的求生欲望是如此的强烈。
“我要出去……”
来不及将有些污秽的身体擦拭干净,夏洛草草穿戴完毕后便踉踉跄跄地闯出了门去。虽然这里的光线十分昏暗,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携带自身物品的腰包。至于那两个被强行撬开的货物箱,已经没有人会在乎了。
“姐姐……救我……”
当夏洛正准备翻窗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听见耳畔传来的微弱呼喊。像是一只羽翼未丰而早早折翼的小鸟,不久前负责惩戒自己的那名少女正可怜巴巴地坐在像是囚禁恶犬的铁笼里。
“你……”
清楚读出了夏洛眼中的不决与迟疑,她只跪坐着挪到了栏杆边上,搅动起身下一滩不可名状的浊物,甚至还带着些血污。
“我知道你会不相信我……但我也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我不想狡辩……咳咳。”
为什么要救自己呢?作为黑手党的帮凶对夏洛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指望人家会像圣母一样无视掉这些不堪入目。她甚至有些后悔开口,继续呆在这里坐牢大概也算是一种赔罪的方式吧,对于自己过去伤害的那么多人来说……为什么自己在这种肮脏的环境里面还坚持了这么久呢,简直就是奇迹。
要是刚才趁那帮家伙不在意,帮着这个女生逃跑就好了——她看着很健康,明显有不少胜算啊。
“对……对不起,咳咳。”
她的干咳声中带着些嘶哑,如此萎靡的状态不是一两天的时间就能够造成的,她或许得了什么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慢性病。在阴影下,夏洛隐隐看到她的下身什么也没穿,腿上也有几道隐约的伤口。
——但是对生命的尊重,足以超越一切仇恨与猜忌。若是让伤口受到感染恶化下去,这个女生或许将命不久矣。
“钥匙,在那堆……”
“没时间了。”
夏洛直接抄起一把趁手的榔头,一挥手臂重重地砸在锁扣上。一下,两下,三下——金属碰撞之下蹦出的橘色火花,虽然稍纵即逝,但在笼中少女的眼中是如此的闪耀。虽然不再记得曾经给予过自己安全感的人是谁,但咲只觉得眼前这个头不大,头上顶着两只有些可爱的猫耳的少女忙碌的身影,让自己感到十分踏实。
她,值得被信任。
“什么声音?”
“那两个家伙在搞什么……”
“快点,别让他们跑了!”
方才的一行几人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一把推开虚掩的门,木架上与铁笼里早已是空空如也,唯有打开的铁门与吊在天花板上的绳索在晚风中无声地微微摇晃。
没有一点星光的夜晚,老旧街灯的光晕下映照出千百轻盈而随风飘荡的白絮。没有人知道它们是从几千尺高的云层上从天而降,不在红砖墙,青片瓦,或是车窗上留下一点痕迹,同样无从得知最后会默默融入哪块孕育了生命的土壤。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没有任何一点声音,除了一前一后两串略显急促急促的脚步声。
本来只是低着脑袋,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因为咲实在是看不出几步开外那个高出自己半头的姐姐到底在思索些什么,直到她听见前方传来了一些刺耳的撕扯声响。前面那个奔走的身影,似乎是丢了些什么在路灯之间未被照亮的阴暗角落。
“夏……夏洛?”
拭干了泪水的余渍,一言不发的夏洛极力掩饰着自己抽泣的声音,将胸前佩戴的员工证撕了个粉碎;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纠缠,创动,甚至是割裂着,一阵一阵的绞痛让她愈发沉重地喘息起来,似乎要在这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中窒息。不受控制般涌出的泪水模糊了脚下的道路,她便不耐烦地挥起胳膊粗暴地一抹一甩,就算不知道到底要去向哪里。
接过红袖章,跨上满载着货物的摩托车踏上征程之时,她曾经幻想着和自己的坐骑亲自将温暖与希冀送到每一个人的手中。但当烂在地里都没人要的白菜叶子都被政府,供应商等当成救死扶伤的防疫物资派送出来,这世间还有什么所谓“正义”是可以被相信,被托付的呢。
世界再大却也逃不出人心设下的界限,或许渺小如被撕碎的纸片。
见她一个人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咲除了任由些许雪花般的碎屑拍打在脸上,焦急地迎头追赶却也不敢再多做些什么。
“呼……太谢谢你了姐姐,还愿意相信我。”
“我还没有相信你。”
“先,先等等我嘛。现在这是要去哪里啊?”
“不知道!能不能不要烦我!”
既然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没有办法建立和自己的信任吗,想到这里的咲不禁心里泛起一阵针刺般的辛酸;但还是不得不咬咬牙跟了上去,将想倾诉的话语咽回了肚子里。
如果此时直接和这个素不相识的大姐姐分离,无异于绵羊迷失在潜伏着种种猛兽的捕猎圈里,而无比弱小的她需要生存下去。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五六米,但仿佛却怎么都无法追上前方那个大步流星的猫耳少女,再也无法更加接近了,只有越来越沉重的双腿和不时擦肩而过的街灯告诉她,现在还远远没有到应该放弃的时候。
“……”
走在前头的夏洛像是看了路,也像是没在看路,拳头高的马路牙子直接就一抬脚踢了上去,失去重心的整个人也顺势向前一倒,眼看着就要磕上水泥砌的花坛。
“小心啊!”
先前畏畏缩缩伏在后背的双翼在刹那间展了开来,踮起脚尖往后猛一发力,紫发少女便轻盈地跃了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向前冲去并在前面心如死灰的少女彻底毁容前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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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多大的人了,对自己负点责任好不好?!”
嗓子眼里干得发慌,咲还没来得及吼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便失了声,捂着自己的喉咙咳嗽起来。
“……”
不知为何,咲也觉得自己的鼻头酸了起来。被拐进黑帮的前夕她的后脑勺吃了不知混乱中谁打来的一闷棍,虽然没有失去基本的生活常识,再却记不起自己的身世或是家人好友。就算如今好不容易逃离了恶魔的掌控,在这了无牵挂的花花世界之中,她的容身之所又究竟在何处呢。
“想哭,就好好哭一场吧。”
飞絮依然在灯下无忧无虑地飞舞着,冰冷的地面被无声地铺了看不见的浅浅一层;或抱膝或跪坐的两名少女无间地靠在彼此的肩头上,热泪盈眶。
“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