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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短篇 烟雨终尽

作者:汐华 字数:1958 更新:2024-11-04 05:34:03

  昨夜淅淅沥沥,几片落红在阴冷的碎砖上,我踏上长着青苔的石几,挤出春天的汁水,这个天气的炎国和东国都是乍暖还寒的,我在竹林深处找一位故人。

   青瓦瓷砖被滴落的水砸出滴滴答的声响,\"师傅,我们要到了。\"黄色头发的卡斯特少女端着画具,她的眸子是草绿色,好奇的双目四处张望,想要活奔乱跳注意到我的视线又害羞地低下头,呵呵的笑两声。

   我有一位故人,不负寒芒之名的弩手,\"夕小姐,我想在这里等她们回来。\"她睁开了绿色的眼眸,似笑非笑装作成熟,会很孤独的,我说,是啊,她随意地用手指敲打栏杆,夕小姐也很孤独吧。她留下了可爱的孩子们,从一两个小卡斯特变成一大群吵吵闹闹的兔崽子,黄色的毛发绿色的眸子,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天涯何处无芳草呀夕小姐,小弩手当了妈妈,抱着小卡斯特们,\"要给他们取名字吗?\"\"阿拉只晓得给墨魁取名,伐晓得呐能觉给小兔崽子刚名子(不知道怎么给小孩子取名),得伐起。\"\"可以摆脱您当他们的老师吗?当我老去,他们需要有人指导,得有人告诉他们我们曾经为什么战斗。\"

   我把她安葬在小寺庙里,青青的小冢,她走的很安详,我想问她为什么,明明还有未尽的梦想,还有没见到的人,\"总会和重要的人相见的,夕小姐,这几十年,谢谢你了。\"

  

   穿着青色袍子的小僧侣在打扫门前的落叶,\"夕师傅,早上好,三位先祖的祭品已经准备好了。\"他是一位风水先生的后代,遗传了他的假正经,\"乌知,寺庙后面打扫了吗?\"克洛克的耳朵来回晃动,无情指出小僧的摸鱼行为。他打几个哈哈,就糊弄过去。春祭是为了我,孩子们都知道,他们的祖先临走前都没有悲伤,乌有给孩子们讲完最后一个故事,关于江湖上的义,就睡去了。

   乌有先生,我也想听你再讲讲故事啊。长生种的幼稚比凡人更难褪去,知浮生之一瞬不过沧海一粟,乃知终之虚无不过一瞬的烁光。

   孩子们看看我再看看青青的小冢,明白了生命的短暂,看看小冢再看看青山,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然后向着远方前行 一生的时岁,也踏不过多少山河,但倘若不踏出那一步,岁月无穷画地为牢不过时间的囚徒。

   特质蜡油的清香,淡紫色的花火,是炎熔的孩子点仪式的香火,仪式感就是不必要之物,\"萨卡兹往往只是为了生存,为了吃,为了喝,为了活下去,为了这些有的没的,但他们没时间去思考活下去是为了什么,活着如果只是为了必要之物,为了活着而活着,有什么意思吗?\"她摘下眼罩,红宝石一样艳丽的双目,\"不必要之物是我们生活的香氛,夕小姐,这个送给你,偶尔,也试试不一样的风格吧。\"

   她的墓碑在寺庙背面,说是要设计成隐藏房间的感觉,让子孙们有\"原来自己的奶奶是超厉害的魔法师 亚空间的引导者\"这样中二的幻想,结果是炎熔的孩子们几乎都在仪式相关的职业,她们虔诚地为画中世界的信仰点上香氛。

   我此行还有一位故人,她不在此,她告诉我主持的寺庙,告诉我寺庙和山下的故事,她一头扎进凡尘的美味中,又好像是活着的佛为我拨开杂乱的思绪。

   我是神明的碎片,她像是完整的神坠落凡间,从远方的小小墨点撑着大鹏在人间畅游,看山河,纵身一跃,不惑之神成为大惑之人,再见山河已然不是旧时景旧时情,她高兴地迈开双腿奔向山水,奔跑着下坠着学习着享受着,天仙落九天,一重天见一重景,最后落到我的床上,她摇动黑色的兽耳,将要品尝神的滋味。

   \"夕师傅在干什么呢?跪在神像前,神明也会拜神吗?\"

   \"也许是想家人了吧。\"

   \"夕这么厉害的神,一定是在定心冥想,马上就要领悟新的力量了吧。\"

   还是和那时候一样呢,时间在山水下刻下千年的章,山水毫不在意,如果你还在我身边,你会说什么呢?会说我肚子饿了吗?还是想立刻把我扑倒,告诉我不要烦恼?

   佛说,无欲无念,无苦无悲,但我真的好想你,你在哪里?无限大的世界无限远的思念,我不曾入梦,我恐惧醒来时枕边没有你,为什么你要给我带来罪过呢?是身为凡人的你玷污了神明的影子,还是我以区区过往的神格想要占有你的佛性呢?佛说要斩断情感,没有挂念才能心境安宁,这没有你的千百年,我一直想问问你,怎么解读这样的佛性。

   \"......\"

   石像寂静无声,万籁间只听得一滴蜡油落下,再无音讯。

  

  

   哒 哒 哒 木屐的声音

  

   我握住她伸出的手,抬头会是她的面容吗?

   无须多言,千年的时岁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她把我搂住,搂得很紧,小小的啜泣声,\"你在哭吗?嵯峨。\"

   \"我肚子饿了,夕,感觉好久没吃饭了,这段日子有好好吃饭吗?\"

   \"啊,我有好好吃饭,可以再抱一会吗?就这样,我可以听到你的心跳。\"

   \"可小僧饿了啊,那就再抱一会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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