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为了统一节度来自各方面的危机合约,博士将前敌指挥部设置于炎国和乌萨斯边境线之间三不管地带的沙漠峡谷中,并建立了完整的通讯设施统筹指挥罗德岛位于各个战场履行危机合约的行动部队。但没有人想到在龙门保卫战后分崩离析的整合运动居然出现在峡谷当中,且他们派出了最强的刺客,狼的嗅觉指向染血最深重的那个目标——斩下罗德岛的“战术大脑”。
“坚持住!我们已无路可退,身后就是指挥部!”满目黄沙中大片的鲜红正在下渗,战地医疗班班长华法琳挥舞着法杖,能天使的铳枪爆发的弹雨穿过一道道影子染上浓赤,随着声声惨号将又一波的幽灵撂倒。一片片的血雾在黄沙中像是红色的篱笆腾起又落下。
“博士,撤退吧!撤退!血浆用完了!”一波过载刚刚停息,子弹壳的烟映着远处的爆炸声和惨号声此起彼伏,黄沙和残肢在远方的天空共舞,一看便知道某个萨卡兹雇佣兵又表演了她的拿手绝技。
“通讯组先撤!非战斗人员都撤!我在这里压阵!”无线电中那中性的声音沉稳却不掩那极快的语速,通过隐隐的喘息华法琳预估说话者的心跳超过了平常的两倍速。“华法琳医生,你也撤!你的位置由阿接替!”
“剩下的医疗物资在那个箱子里,能天使的状态有些不好,不要用你的爆发剂!”迅速交代完手头的工作,华法琳不无怨艾地跳下高台,在炮火声中从守在门前的灰狼姑娘身旁掠过,跑进近在迟尺的司令部——说是司令部,不过是万顷黄沙中的一顶帐篷,其上飘扬的黄铁徽记军旗在风沙中宛若滴血入深潭,似乎转眼就将被吞没殆尽。“博士,你赶紧撤啊!之前你就要把司令部建在更前方,要不是我们劝,你的血现在就染在他们的腰带上了!”
“放心,华法琳同务,我会同你们共进退。”戴着兜帽的博士站在帐篷旁,手中扣着铳械,宛若多年前身处卡兹戴尔的战场。不适合作战的大褂此时却像一件阵袍。只是话音刚落,一大片血就喷在了帐帷上,华法琳不禁狠狠咽了一口唾液。
“这里是W,危险解除~”无线电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接着马上被另一个抢白了“这里是辅助组,真理,东路已经无恙,正遵循博士的指令紧急回援!”
帐外又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德克萨斯退入帐内。她没有受伤,但是面色有些惊慌“那匹狼的动作比以前快。”
普罗旺斯身上的伤已经很重了,但她还在输出。德克萨斯被逼退前放出的剑雨如同暴雨梨花,刺在了那道几乎看不清的红影身周。那是一张老朋友的面孔,她身上已经被阿打出了数片深洇下去的药液痕迹,裸露的肌肤已经显出隐隐的青紫,但她还在前进,饮满鲜陈血迹的匕首继续向前,那座帐篷从未如此近在咫尺,她已经嗅到了那个人的味道,很浓的血味,带一点美味的恐慌。
继续向前,继续向前,撕裂他!咬碎他!
混合药液像是无数跗骨之蛆啃咬着她的神经,她几乎感觉不到双足的存在,肌肉像是棉花,骨头成了木渣,但她还在前进,纵身腾跃的身影仿佛要乘上沙漠的风。普罗旺斯的猎弩向她飞来,她甚至没有闪避的念头。
她已经越过了她的最佳射程,就差一步,就差一步而已!
“簇!”
她向目标扑去,一股大力挟持着她。她的匕首刺穿了帐篷的帆布,她在离那人不到一米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刀痕,在这长久的时间内这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但下一刻她突然远离了,身体撞在帐外的木杆上,发出一声轻叹般的闷响。
风沙呼啸中,狩猎箭头刺入身体的声音并不大,却一瞬贯穿了她的耳膜。在迷蒙的昏黄幕布后,那个大尾巴被血染成了鸡毛毯子的同族向她走来,用那鲜血猎弩,在最后一刻将她钉在了帐杆上。
炎热的沙漠中,冰凉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她手中的匕首垂落,在黄沙上抹出一个小小的印记,下一秒就被滚动的金黄淹去,阴影中刺客的一切都不容许被记在阳光下。普罗旺斯看着对手的躯体,全身的伤痛同时上涌,长舒一口气跪坐在地。
“还有敌对反应!所有人警戒!”极境的声音突然从无线电中传来,战地通讯组并没有在所有人从紧绷中放松之时感染上一分懈怠。飞扬的黄铁旗帜下,一支幽灵部队的身形闪现,宛若大漠中漆黑的投影,他们距离指挥部,也不过一瞬...
震撼装置如天坠般落下,訇然巨响间能天使的子弹、阿的药物射击、普罗旺斯的猎弩全部倾泻过去。几只水獭从黄沙下显现,梅尔特意等到目前所有能赶到的水獭都聚集过来后才按下了起爆。但幽灵部队已经经历了多重的强化,这样暂时聚集起来的火力能否将之击毙依然是未知...
“保护博士!”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但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杀出重围,纵身入帐时顺便一把拾起了弑君者掉落的短刀,任凭自身被帐篷内的德克萨斯和极境乱刀砍得鲜血淋漓,也依然将手中的利刃朝戴兜帽之人的首级削去。
一声枪响,一阵痛苦的呻吟。
“人一生要走的路太长了,从出生起就在征程中,而谁也不知道哪里是终点。曾经我以为同“黄铁”一起,这里就是我的终点。不过这次我稍微走运一点,这里变成了她们的终点。”
中性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传来,她试着动了动,全身的疼痛立刻一起袭来,两处刀痕,数片灼裂,根本分不清哪一处在痛,根本不知道哪一处有伤。沙漠粗糙的风狠狠打磨着裸露的肌肤。她痛苦地睁开了眼睛,看见那个戴兜帽的人还有罗德岛的那些奇怪的家伙以仰望的姿态看着自己,好矮的家伙——她下一秒意识到错了,自己被吊了起来,紧身的黑色作战服不知何时被剥光了,只剩下贴身的运动内衣。身上抽象画一般繁复的伤口被涂上了一种极为刺激性的药剂,西瓜和榴莲的味道轮流强奸着鼻腔。她挣扎着扭过头,发现队伍内的其他几人无论男女,也受到了等同的待遇。弑君者则毫无生气地躺在一张行军床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都醒了。”戴着兜帽的人缓步在他们面前走过,厚手套覆盖的手掌一个个抚过他们的身体,在队伍内的两名男性成员身上那扩散不小的源石结晶上逡巡许久。“这两个病情有些严重,阿,华法琳,听说你们做出了一种新的抑制药剂?”
“当然,老板。”身材矮小、形态古怪的菲林用一种诡异的兴奋强调回应道。
“可能有副作用。”血魔医生补充。
“这两人暂且给你们当做志愿者。治得好是福分,治不好...也只能怪命运不济了。”兜帽一挥手,两名近卫干员把两名“幽灵”成员带出了帐篷。其间他们一直骂不绝口,把能想到的难听的话都骂尽了,但两位怪医无动于衷。
“至于柳德米拉,我想凯尔希医生有兴趣见到她。红,交给你来看住。”兜帽又开始踱步,他似乎在同一个看不见的东西说话。
“红可以刺穿她的脊柱,让她瘫痪。”这从帐篷顶棚上传来的声音把其中一个吊在半空的女性幽灵队员吓得轻呼一声,红色的鲁珀从半空中落下,手中有一团黄黄的东西,是那挂在帐篷顶部的旗帜。
“在没有凯尔希医生授权前,我禁止你这么做。但也不许令她逃脱,即便她剩一口气,也不要掉以轻心。”兜帽从鲁珀手中接下了旗帜。被称作红的女孩把弑君者也带走了。
“接下来我们该谈谈正事了。”兜帽终于停止了转圈,她止住脚步,看向那吊在空中的幽灵队长,还有其余两名幽灵部队的女性成员。“整合运动,你们的建制在龙门保卫战之后就已经消亡,这种情况下你们是如何知道我前敌指挥部的位置,并实行如此精准的刺杀?”
处置,用命运的担忧吊起胃口,拷问的常见套路。
三人尽皆无言。其中一人咬住了垂到颊侧的发丝。作为负责潜入的精锐部队,幽灵部队的女性都剃着齐耳的短发,甚至连头顶的熊耳也被裁掉以为呼应。平素包裹在紧身作战服下的身躯甫一暴露,显现出前所未有的病态的瘦削苍白,连华法琳医生的脸都无从对比。
兜帽轻叹一声“所有人都出去,有想留下的,可以留下,但留下的不许反悔。”
要拷问了么。幽灵队长轻哼一声,从乌萨斯的黑矿场走出来,她和她的部队见过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蜜蜡老鼠、屠刀抽肠,这种事情居然到今天才轮到自己头上已经是至大的幸运,如果被乌萨斯政府军抓住,那更是要充作军畜,个中手段她们见过、体验过,甚至施加过,与其比起来,区区罗德岛的一切不值一提。看着兜帽的手伸向她上半身仅存的胸衣,她肆意嘲笑:“你们罗德岛说是什么救治感染者的组织,如此看来罗德岛的博士也不过是个色鬼,你们岛上那么多女性感染者你糟蹋过几个?看那些俘虏的骚劲肯定不少吧?说是收容感染者的罗德岛,怕不是为你个人准备的感染者后宫吧,我呸!”
她狠狠将一口唾液喷到面前人的兜帽上,引起另外两名“幽灵”成员的耻笑。后者不闪不避,将她身上唯一的衣物取下,裸露出的她身上仅存温暖的地方却被一块结晶覆盖,一对白鸽间的沟壑和偏左的地方尽是质化的源石恶隙。她大笑道:“怎么样?怎么样?会不会让你很失望?”
“源石在心脏位置,渗入较深,按照这个趋势,只消半个月,就会心脏衰竭而亡。结合之前看到的男性感染者的病状,整合运动就是将这些即将死去的生命充作死士来用。”兜帽完全不顾她的所作,自顾自为那些选择留下的干员讲解。戴着厚手套的双手一刻不停,相继把其余两名“幽灵”成员的衣服撕开,研究她们的体表结晶。当然少不了又被嘲弄一番。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极境很夸张地别过脸去。帐外的热风吹卷进来,三人裸露的肌肤都感到一阵灼裂。幽灵队长依然在叫嚣:“怎么样?接下来是把你那臭烘烘的东西塞进来,还是要把我们抛给你们那没几个的男性干员?看老娘一个个榨干你们...”
“闭嘴。”兜帽狠狠拍了一下她裸露的臀部,从未有过的刺激令她险些叫出声来,她红着脸,咬紧牙关,看着那个家伙手上的动作,他的手抬了起来,然后——
然后摘下了兜帽。随同兜帽一同摘下的还有面罩,面罩下露出一张清秀的峨眉凤目的面容。满是汗水,粉黛不施,栗色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个素雅的花苞。面罩口部有一个沾满了唾液的凸起,那中性的声音便是从此而来。她再次开口,声音如黄鹂般清脆动听。“我完全可以如你所愿,就如同你们曾经对待我岛的俘虏那样对待你们——截去四肢,乳头上穿铃铛,肚脐里掐烟头,其他地方当便壶,最后玩腻了还能拿去点天灯。这些事情我们都曾见到过且不止一次,我同凯尔希医生一同参与过她们的治疗,她在手术中咬碎了她的后槽牙...我还可以用古炎国的刑法,你身上的肌肉比例很匀称,如果直接用刀削,可以削上一千刀;如果用专业的渔网盖身,可以削三千六百刀。那边的两位瘦削些,六百刀还是能达成的。”
吊在中间、胆子较小的那位幽灵开始发颤了,同伴颤着声音鼓励她,但自己的样子也不是很好过。罗德岛的女博士转过身,深褐色的眸子瞪视着幽灵队长。“但那又有什么意义?你们仇视我,我很理解,在你们的认知中,我,罗德岛的博士,巴别塔的亡魂,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当然,还有你个人认知中的色鬼。你们想杀掉我,把我碎尸万段。如果知道我的真实性别,也许还希望把我生擒,做成浸泡在精液里的人彘,我都理解。但是那同那些同为感染者的干员又有何关系?为什么如此残害,强奸,凌辱?你们没有什么行动纲领,除了不受控制的暴力一无所有,暴力只是一次又一次转嫁,一次又一次制造悲剧,覆盖整个大地的悲剧。”
她突然扯开了衣领。沙漠中的温度太高,她的大褂下除了内衣不着一物。但是那裸露出的洁白肌肤,直到精致的锁骨,全都是触目心惊的创口,如蜈蚣一般向下延伸到白色胸衣掩盖下那一马平川的胸膛。有外伤的痕迹,也有密密麻麻发青的针孔,幽灵队长见过太多身负重伤酷刑、奄奄一息的感染者,同面前的她相比似乎都要逊色。
她抖起了手中的黄铁军旗,讲起了一个故事。
原来,在卡兹戴尔大内战中保皇党战败,巴别塔分崩离析后,自觉难辞其咎的她就隐藏了起来,同凯尔希断绝了联系。她隐姓埋名,藏身于卡兹戴尔乡野之中,而藏身的乡村又遭乱兵洗劫,她藏在尸体堆里躲了过去,险些被烈日晒成了干尸,最后被路过的佣兵团救援并收留。
她虽然已经隐瞒了过去的身份,试图仅在佣兵团中当一位最普通的后勤人员,但黄沙又怎么能掩盖住黄金。她的能力受到了佣兵团的认可,一时间,佣兵界崛起了一支新锐劲旅,他们以拥有一名绝强的女参谋长知名,这就是名噪一时的黄铁佣兵团。
黄铁佣兵团在危机合约中一度颇负盛名,但他们从成名到衰败的时间有些短暂——对于脱离卡兹戴尔行走于世界各地的佣兵团来说,他们是最短命的一支。他们的最后一个任务在一处沙漠峡谷执行,并就此全军覆没,这处峡谷因此被命名为黄铁峡谷。至于覆没的原因,佣兵界众说纷纭,比较被大多数人接受的原因是猝然而至的天灾。
但只有她知道,那次任务根本没有什么天灾。当时接到的是一个保护任务,相对来说非常轻松,为在这处峡谷开矿的两处矿井提供护卫,仅此而已。
在一天晚上,佣兵团的驻地突然遭到袭击,所有人都被惊醒,但袭击他们的并不是来自外部的威胁,而是那些本来需要他们保护的矿工!那些矿工发生了惊人的变异,这里的两处矿洞穴地太深,谁也不知道其下发掘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在变异矿工的围攻下佣兵营地血流成河,尸体全部被拖入了矿洞,包括重伤的她。
这些变异体没有头脑,却保留了一些基本的交姌天性。她也不知道那段日子她是如何熬过来的。地下的矿洞没有天光,没有时间的观念,只有一波又一波前赴后继的矿工。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每一次交合时他们都会自然而然用指甲划破她的皮肤,一流出鲜血立刻就被争相啃咬。她好几次险些被啃成一片白骨,只有在他们下口前抢先刺激其性器官才能脱离危险。能想到不能想到的下贱的事她全部都做过了。每当她精疲力尽、满身血痕地俯卧在一摊石灰浆一样的浊液中时,她的眼睛都是清亮的。她一直想活,躲在村庄里想活,被乱兵砍杀时藏在尸体堆里想活,被烈日暴晒成干尸想活,当佣兵时想活,如今到了这天穷地绝处,还是想活。因为特雷西娅的遗愿未酬,凯尔希和阿米娅的愿望还没实现,特雷西斯还未血债血偿,所以她必须活。
被感染的矿工已经是死物,实质上没有心智可言,但其数量众多,等其体力耗尽,她自己的体力也已经不够,只能如死尸一般瘫在白浆里,任凭口鼻被恶臭的汁液呛住,栗色的头发染成灰白。于是她悄悄收集矿洞里的青苔蒿草,把自己的体液抹上去攒成杯状,就这样对这些家伙进行消耗。为了补充体力逃亡,她不顾嘴里已经开始溃疡,拼命吮着那些家伙曾经不知道从自身前面还是后面抽插过的东西。就这样靠着顽强的意志回到地面,用矿洞的千钧巨闸封住了矿口,把那些家伙连同佣兵团的伙伴们封在了地下,逃出生天。
后来几经辗转逃亡,她逃到了切城,此时已是奄奄一息的她自行悄悄潜入了石棺。那石棺在存续生命的同时能抹去一切有生之物的意识,这个硕果仅存的古人类就这样把卡兹戴尔大内战和黄铁佣兵团的事情全部忘光了,只记得万顷黄沙覆盖下的矿洞,还有大漠中的黄铁旗帜。
光阴荏苒,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件后,她终于回到了这片灵魂伤痕极深处的峡谷。当在危机合约的卷帙浩繁中寻到线索,进而在机密圣所中找到了作为纪念品销售的黄铁旗帜。她曾经昏了过去,后来藉由凯尔希的恢复性治疗和大量用药,她逐渐回忆起峡谷中的一切。
“我说这些,是令你们死个明白。否则就凭你们,又怎么可能窥探到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她的口吻无比沉重,重新系好了衣领,扭身就要出帐。
“不...不要!我们招...”其中那个胆小的队员再也支撑不住,不顾两位队友的阻止哭丧着要招出来。方才对方讲述的所有都像一把刀子刻在她心上,她无法想象这一切即将落在自己身上。
“不用招了。”她挥手令那些进入帐篷的近卫干员将她们解下来,押出帐篷。“是伊桑给了你们前敌指挥部位置的信息,是我授意伊桑这样做的。”
“什么!”幽灵们惊呆了。
“只有这样,我才能在不牺牲无辜者的情况下,把地脉深处的恶鬼引出来。对此我深表遗憾,杀人者人恒杀之,好自为之。”博士引着她们走出帐篷,在光天化日之下裸露身体令她们感到无比羞耻,在罗德岛干员们注视的目光下,她们赤着脚踩过滚烫的黄沙,裸足瞬间就成了赤炭。这没有持续多久,她们被带到震撼装置前吊绑在木架上。所谓的震撼装置实质上就是封堵矿洞的巨闸,先前在博士的安排下,梅尔在这巨闸下安放了大量炸药,起到了在关键时刻震慑幽灵部队的效果。目前这里只剩一个巨大的矿坑,像是魔鬼的巨口。
此时日已转西,但酷烈依然不减。赤身裸体置于烈日下的她们全身的汗很快流干了。博士刻意令她们脸冲太阳,令她们不得不闭目扭头,却也无法阻止烈日直接透入紧闭的眼皮,更令她们对身前黑暗的矿洞中会爬出什么一无所知。浑身的汗液汇聚成一股一股,顺着裸体渗入脚下的沙地,伤口上的药也被冲掉了,火辣辣的疼痛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直至麻木。她们身上的液体逐干涸,连头发都变成枯草一般。
“求...求...你们...”其中最胆怯的那个试图哭叫免死,但是她连眼泪都已经干涸了。她们都是乌萨斯人,能耐严寒却惧酷暑。不过好在随着日头一点点西斜,热浪开始止歇,但沙漠夜晚不留存任何热能,严寒将很快来袭。她们都开始打哆嗦,很快干咳起来,打着喷嚏,但连一点唾液都咳不出来。
“大小十八战,耗费龙门币七十余万,人员损失亦极为惨重。其实我也不想这样,难道因为我的私怨,就背负这么多人命?但此地矿脉下隐藏的东西太可怕了,如果将其留存,必将有一天被发掘,到时候此地方圆百里又将是尸山血河。所以,总归要有人对此负责。”幽灵组长几乎焦糊的身躯洒下一丝清凉,才在迷蒙中发现博士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她没戴面罩,垫着脚尖吻了过来。唾液留在了她的口中,她如饮琼浆玉露般吞咽着,用舌头同她的舌头纠缠,渴求更多的唾液,哪怕此时多想咬下去也无法阻碍干咳的喉咙对任何液体的渴望。但这吻很快结束,随之而来的是腰侧的剧痛。博士用匕首在她身上剜下一块肉,血液由于极度缺水已经粘稠,懒洋洋地在不再光洁的皮肤上流淌。
“它们如果还活着,应该还记得我的气味。另外它们也喜欢血。”博士收起了匕首,朝东侧走去。她这才发现两位属下已经不见了,八成是被转移到了另一座震撼装置,博士将在那里继续完成“仪式”
“呸,呸!你不得好死!”她全力吐着口中其实早就涓滴不剩的液体,用几乎撕裂的嗓子痛骂着。但博士没有回头。
夜幕很快降临,她发着高烧,感觉浑身如同在锅炉中煮沸了千万次,夜风刮过伤口又像是无数刀子刻骨削肉。在一片迷蒙的意识中,她感觉到一些呻吟着的人形物体正一步步逼近。
一双冰凉到可怕的大手抓住了她的两腮,她被迫抬头,被一张同样冰凉的嘴咬住了口唇,同时一根冰凉的东西捅上了裸露的耻丘。她的身体没有一滴水,粗暴的插入下那无比凄厉的惨叫封在了喉咙深处。博士讲述中的东西全部实现了,指甲划破了她的臂膀,紧接着冰冷的牙关就争先恐后地扣了上来。不一会一条手臂就只剩下了碎肉残骨。绳子无法束缚住残躯,她脱离了木架跪倒在地,马上身后就又被一根东西插入。她张口用已经彻底没有弹性的声带试图狂呼,却又被插进了口中。手臂上的剧痛延伸到躯干,一点点彻底麻木,在失去意识前的一瞬,她察觉到液体被灌入到了自己的身体,这或许是她此生最感到慰藉的一件事了。
沙地的木架早已不翼而飞,青灰色的僵硬身体彻底覆盖住了惨白的娇躯。当这种青灰聚成一座小山时,周围的沙地明亮了起来。大量机械咪波从黄沙下冒头,它们的摄像头记录下这些躯体最后的影像,它们有的依然穿着残破的矿工服,有的则身着黄铁佣兵团的军装。这一切都在短暂的一秒后彻底沉寂,大漠中燃起了四个耀眼的小太阳,两两交辉。